《帝疆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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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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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说起来,那不是我的事,是朝廷的事,是朝廷的大事。”

  “朝廷的大事,有这么严重。”

  李诗再次扬了眉:“姑娘,我要不是看你是个女流,我真想狠狠打你一顿。”

  他又要走。

  这回大姑娘急忙跑过来拦住了他:“你不能走。”

  李诗忍不住了:“你还要怎么样?”

  大姑娘道:“听你这么说,你这个人不是坏人,我们更不能欠你这个情,一定要弥补。”

  “你们弥补不了。”

  “我说过,我哥哥在‘张家口’人头熟,只要你能说出你要找的人的姓名……”

  “我也说过。”李诗道:“要是我知道我要找的人的姓名,我也就用不着那一对信鸽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们行不行?”

  李诗要说话。

  大姑娘紧跟着一句:“求求你。”

  李诗居然为之不忍,把已经到了嘴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位官爷,”混混说了话,有点诚惶诚恐:“你请屋里坐会儿。”

  李诗不想坐,他没有必要坐,也没有那个心情,他犹豫了一下,要说话。

  在姑娘道:“不会耽误你什么吧,除非你认为我们这种人家会玷污你。”

  李诗越来越觉得这兄妹俩不坏了,这么一来,使得他更不忍拒绝了,他道:

  “好吧,那我就打扰一会儿。”

  混混一喜,忙招手道:“官爷,您请!”

  大姑娘也一喜,拧身先跑进了上房,她把砂锅放下,把桌上的东西先收拾了一下。

  李诗进了屋,混混满脸陪笑,诚惶诚恐再让座,李诗坐下了。

  大姑娘道:“你们坐,我去沏壶茶。”

  她要走。

  李诗忙道:“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本来嘛,原是找上门来追脏问罪的,如今却变成做客了,好像不大对。

  大姑娘说:“再马上,喝杯茶的工夫总该有。”

  她又要走。

  “姑娘,我急着找人,不能多耽搁。”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这时候上那儿找人。”

  可不,李诗还真忘了是什么时候了,这时候那是找人的时候,趁李诗这一想的工夫,大姑娘端着茶具走了。

  大姑娘这一走,屋里就剩下李诗跟混混两个人。

  李诗本不想说什么,混混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下子屋里的气氛静得让人尴尬,让人不安。

  还是混混先打破了沉寂:“没想到会坏了官爷的大事,我们兄妹真是该死。”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李诗开;知道该怎么答话,说不要紧,明明要紧,说要紧,又能怎么样,他只有这么说:“现在不必说这个了……”

  混混道:“我们不知道,要是知道,杀了我们也不敢动您的东西。”

  李诗还是只有这么说:“现在也不必说这个了……”

  就在这时候,大姑娘端着茶具进来了,把茶具往桌上一放,拿起茶壶给李诗跟混混各倒了一杯茶,道:“我们没有好茶叶,你是京里来的官爷,只有凑合喝了。”

  李诗道:“谢谢,请不要客气。”

  大姑娘没坐,她往旁边站了站,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了。”

  李诗迟疑了一下:“我只能这么说,有人谋叛,他们派有一些人驻在‘张家口’,以便跟京里,还有外地两头联络,不知道他们在‘张家口’什么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

  大姑娘惊叫出声:“怎么说,是有人谋叛?”

  混混忙说:“官爷就是想用信鸽找到他们。”

  李诗道:“信鸽原是放在京里,供京里的人跟他们联络用的,只要一放飞,一定会落在他们驻扎的地方。”

  混混脸色发了白,额上也见了汗,没说话。

  他知道他们兄妹无意中犯了多大的罪了,他也知道事态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大姑娘也知道李诗所说的杀头,不是吓唬他们兄妹了,她一时也没说话,她又能说什么?

  可是混混突然站了起来:“官爷,谢谢您不罪的大恩大德。”

  他就要往下跪。

  李诗有多快,站起来伸手拦住了他:“用不着这样,这事绝不能泄漏,只要你们别说出来就行了。”

  混混忙道:“不敢,我们绝不敢,您放心,我们蒙您的恩德保住了脑袋,又怎么会再自找杀头。”

  不错,理是如此。

  大姑娘也说了话:“我们实在是不知道……”

  李诗道:“姑娘不必再解释了,要是你们兄妹明知故犯,我也就不愁找不到那些人了。”

  对,真要是明知故犯,那不是那些人一伙,也一定跟那些人有关连。

  大姑娘道:“我们犯了这么大的错,一定得想法子赎罪才行。”

  李诗道:“我也希望你们能帮得上忙,无如,我一点线索也不能给你们……”

  混混道:“这倒还真是个麻烦……”

  大姑娘道:“难道一点都不能……”

  李诗忽然道:“这样行不行……”

  “怎么样?”混混忙问。

  李诗道:“他们都是外来的人一伙,他们本不是江湖人,可是打扮、言行举止,装的像江湖人,这样是不是打听得出来?”

  混混沉声道:“这倒不失为一个线索,不过我只敢说试试看……”

  “对!”大姑娘忙道:“哥哥,你试试看,我帮你,‘张家口’这些人都熟,现在又不是马市期间,来一伙外地的江湖人,还能不好打听!”

  混混微点头:“嗯……”

  李诗道:“那就麻烦,试试看。”

  大姑娘道:“说什么麻烦,我们应该的。”

  混混道:“官爷,您还是住那家客栈,不会换地方住吧?”

  李诗道:“怎么?”

  混混道:“我好给您回话。”

  李诗道:“那我就在那家客栈等你消息就是了。”

  “行!”混混道:“就这么说,一有消息我马上找您去。”

  李诗站了起来:“那我走了。”

  大姑娘忙道:“你不多坐会儿,茶还没喝呢。”

  李诗道:“不了,谢谢,时候不早了……”

  他转望混混:“贵姓,怎么称呼。”

  混混忙道:“我姓孙,叫孙和,‘张家口’的人都叫我‘闲荡’孙,我妹妹叫孙兰。”

  外号“闲荡”,平日如何,可想而知。

  大姑娘粉脸一红,有点着急的向着乃兄欲言又止。

  李诗道:“孙老哥,孙姑娘。”

  孙和忙道:“哎哟,官爷,我们当不起,您叫我一声孙和就行了。”

  李诗没多说:“咱们客栈见了。”

  他往外行去。

  孙和、孙兰兄妹送了出去。

  送走了李诗,兄妹俩关上门往回走,孙兰嗔道:

  “你把你叫什么告诉他就行了,干吗也把我叫什么也告诉他!”

  “这是礼,也是理。”孙和道:“难道我错了,你不愿意他知道你叫什么呀!”

  孙兰道:“不是愿意不愿意,我是说……”

  “说”什么,姑娘她没说出来。

  兄妹俩进了上房,孙和追问不舍:“说什么?”

  姑娘脸一红,叫了起来:“哎呀,不要问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孙和目光一凝:“你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不必说了,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了……”

  孙兰道:“问我什么?”

  “你干吗突然这么热心肠,非要帮他打听……”

  “你问这?”孙兰瞪大了一双杏眼:“难道不该,咱们坏了人家这么大的事,人家不跟咱们计较,难道咱们不该感激,不该想法子赎罪?”

  “就为这?”

  “可不!那还为什么?难道还有别的。”

  “那就要问你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么!”

  “没有就好,我不能不告诉你一声,人家可是京里来的当官儿的,什么样的没见过,可未必瞧得上咱们,尤其咱们是这种人家。”

  姑娘粉脸一红,头一低,道:“我知道,我才没有呢。”

  转身进西侧房去了。

  孙和望着那美好的背影,没动,也没说话,脸上浮现起一种奇异的表情,很复杂,不过,颇为明显的是,他很难过,也有着无限的歉疚……

  李诗在客栈里等了一天没消息,不免有点着急,可是他也知道,这种样的打听人法,有如大海捞针,不容易。

  他更知道,不这样打听,没别的办法,不借重孙和、孙兰兄妹俩,也没有别人帮得上这个忙,再急,也只有忍耐了。

  心里有事不踏实,不踏实就坐立不安,连睡觉都睡不好。

  空等了一天的第二天。

  李诗一早就起来了,刚洗好脸,忽听远远传来一阵鸽哨声,他心里一动,忙出屋到了院子里,抬头看,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他听得出,鸽哨声是从北边空中传来的,也就是他住的那间屋的屋后方向。

  看看四下屋里,都没有什么动静,其实不是马市期间,外来的住店客根本不多,他微一提气,人已上了他住的那间屋的屋顶。

  一上屋顶就看见了,不算太远的北边天空,有一群鸽子飞翔,为数差不多有十几只,只只雪白,显然也都是异种健翅,跟得自“额驸府”的一模一样。

  养鸽子的人并不太多,养这种异种健翅的人更少,尤其是在这以“马市”出名的“张家口”。

  李诗心头一阵猛跳,他腾身拔起,向着鸽群飞翔处疾射而去。

  不怕惊世骇俗,太早了,起来的人还不太多,再说李诗快得像一缕轻烟,谁又看得见。

  只是——

  李诗刚掠出差不多四五十丈,那群鸽子已经落下去了,略一盘旋,悉数不见。

  李诗一急,加速赶去,可是等赶到了他认为是鸽群落下的地方时,眼前是一片荒郊旷野,什么都没有,鸽子在那里?连一根鸽毛也没有。

  李诗为之好生失望,而且既急又气,那群鸽子已经落下去一会儿,他一定可以找到鸽子落下去的地方,可是偏偏……甚至,眼前连个打听的地方都没有。

  失望也好,急气也好,都是一点用也没有,李诗只好转身往回走了。

  从后头进了客栈,神不知,鬼不觉,刚转进他所住的那间屋的屋角,就觉出他屋里有人。

  难道会是同样的遭遇?

  这又是那一路的?

  李诗一闪身到了门口,轻捷异常,屋里的人一点也没有察觉,一点反应也没有。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推开了门,李诗马上就看见了,炕前有个人,正在帮他叠被子,身影无限美好,一条大辫子拖到腰际,不住的晃动着,分明是位姑娘,桌上放只篮子,用块布盖着。

  在“张家口”,那来这么一位姑娘跑来客栈给他叠被子。

  只有一位。

  李诗轻轻的咳了一声。

  恰好被子也叠好了,姑娘闻声忙转过身来,不是姑娘孙兰是谁?

  姑娘一脸惊羞,也带几分喜:“回来了!”

  李诗进了屋:“怎么好让姑娘叠被子。”

  孙兰脸一红:“我见门没关,就进来了,进了屋不见人,却见被子没叠,顺手就给叠了。”

  李诗道:“那我只有谢谢姑娘了。”

  姑娘头微低,一只手玩着辫子梢:“客气什么,这本就是女人的事,我做惯了。”

  李诗没说话,这叫他怎么说。

  只听姑娘又道:“一大早,上哪儿去了?”

  李诗微一定神,“啊!”了一声,道:“找鸽子去了。”

  “找鸽子?”姑娘微怔,抬起头讶异的瞅着李诗。

  李诗把刚才的所见,以及经过说了一遍。

  孙兰听了也觉可惜,道:“真是,只要再晚一会儿落下去,不就可以找到了么,真是。”

  李诗没说话。

  “不过。”孙兰凝目望李诗,似乎是安慰:

  “就算找到了鸽子落下去的地方,也不一定是你要找的,是不?”

  李诗道:“姑娘应该知道,‘张家口’养鸽子的人不多,养这种异种鸽子的更少,只要找到鸽子落下去的地方,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孙兰仍加以安慰:“不管怎么说,今天是错过了,不要紧,养鸽子的又不是放一天就不放了,明天还是会放,等明天吧,不差这一天。”

  这倒是。

  李诗迢:“谢谢姑娘,也只好如此了……”

  话锋微顿,接道:“姑娘这么早到客栈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孙兰脸又一红,道:“不是,我是怕你住在客栈里吃不好,特地做了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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