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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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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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诗虽不忍心惹她,可是还不至于为一顿吃低头,为一顿吃赔不是,因为他认为彼此间的交情还没到那儿,所以,他没再说话。

  姑娘下不了台了,只好走,而且是气冲冲走的。

  望着乃妹不见,孙和忙道:“李爷,她任性惯了,您别见怪!”

  李诗淡然一笑:“孙大哥怎么这么说,我怎么会,现在倒是令妹怪我了!”

  孙和道:“别管她,走,咱们喝咱们的去。”

  这里结束,倒是他乐于见到的,他知道,乃妹孙兰任性惯了,性子也烈,这一下是再也不会理李诗了,他可以不用担心了。

  李诗淡然一笑:“好意心领,为了不给孙大哥惹麻烦,我看我还是回客栈吃吧,告辞。”

  一声“告辞”,他转身走了。

  孙和更没想到李诗会这样,他忙叫:“李爷,李爷……”

  李诗就像没听见,很快的走远了。

  孙和跺了脚:“都是她!”

  这个“她”,当然是指孙兰,想起了这个妹子,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是真有点不放心,因为他那个妹子是在那种情形下回去的。

  以她的烈性子,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怎么能放心,又跺了一脚,孙和也走了,走得飞快,而且是走向回家的路。

  急急忙忙赶回了家,孙和他硬是爬墙进去的,因为门从里头闩上了,叫了半天没人应,当然更没人开,他一急就爬了墙。

  翻过了院子,直奔上房屋,老远就看见了,院子里,上房屋门口,满地是饭菜,满地是破碗盘儿。

  这是怎么回事,不想可知。

  孙和奔堂屋,进耳房,一进耳房他心就放下了一半,姑娘躺在床上,面向里,没哭、也没动。

  他试探着叫:“妹子……”

  床上突然爆起了姑娘一声:“出去,不要理我!”

  孙和全放了心,至少姑娘没事儿,他道:“妹子……”

  “我叫你出去!”

  “你也不用这样,是李爷他不来,又不是我不让他来……”

  “不要跟我提他,有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京里来的一个做官的,拿着猪头还找不到庙门,我的饭没人吃……”

  “不要这样,一家有一家的道理……”

  “什么道理?他有什么道理?”

  “人家这就是告诉咱们,不愿意跟咱们往深里交往,其实这跟我当初的顾虑一样,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么,咱们要有自知之明,要自己会体谅……”

  姑娘霍地翻身坐了起来,粉脸上还有泪渍,倒竖柳眉,圆睁杏眼:

  “你不用顾虑,他也少臭美,谁稀罕他,我不过是弄死他一对鸽子,害得他大费周章,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你以为是什么?他又当成了什么?”

  “孙和怔道:“没有最好,没有最好……”

  “什么没有最好,你这么说了就算了!”

  “好,好,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自作聪明,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行不行!”

  姑娘翻身又躺下了,这回哭了:“爹娘死得早,你就会欺负我……”

  孙和一听这急了,他也就怕听这:“妹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天地良心,做哥哥的我可是好意呀,咱们跟他彼此都不合适,他到‘张家口’来是有公事,不过是个过客,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吧,我为什么要跟他喝一杯?我是想跟他饯个行,因为他后天一早就要走了……”

  说出口孙和就后悔了

  果然,姑娘又翻身坐了起来,满脸是泪:“怎么说,他后天一早就要走。”

  孙和只有点了头。

  “真的?”

  “这有什么好假的。”

  “怎么会这么快!”

  “本来就是这样,公事办完了,还能不走?”

  “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怎么了?”

  “没怎么,走让他走,他本就该走,早走早好!”

  姑娘她现在能说什么,刚才还在骂呢。

  “这不就结了么,让他走吧,他总归是要走的,‘张家口’这个地方是留不住他的,就算他想留,也由不得他呀!”

  姑娘又躺下了,这回没听她哭,可是看得见,她双肩耸动得很厉害。

  孙和还能不明白?他这个妹子,嘴硬。

  他上前柔声道:“妹子,想开点儿吧,这时候打住最好不然你将来受的伤害会很大啊!”

  姑娘没说话,还是那句话,她能说什么?

  那个山坳里,就是赵云飞那些人住的那个山坳里,突然又有了人。

  人是从树林里出来的,也就是说是从外头来的。

  人一共五个,一个老头儿,四个中年汉子。

  老头儿年纪在六十以上,很瘦,瘦得皮包骨,穿一身黑色裤褂儿,扎着裤脚,鸟爪似的手里,拿一把旱烟袋,烟袋头特大,乌黑乌黑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造的,不地杆儿倒是湘妃竹的,嘴儿则是玛瑙的。

  老头儿眸特圆,一对眸珠子黑白分明,不只炯炯有神,还闪闪发光。

  五个人几乎是从树林里掠出来的,一前四后,落在山洞前的空地上。

  人一落地,瘦老头儿脸色微变,冷哼出声:“这算什么,一个桩卡都不设,人都到了门口了,居然还茫然不觉,赵云飞是干什么的,越干越回去了。”

  身后四个里,前排左一个神情骠悍的汉子说了话:“董老,是这儿么?”

  被尊称为董老的瘦老头儿道:“什么意思?”

  “云飞精明干练,不然担不了这重责大任,他不至于这么疏忽大意!”

  孰不知赵云飞就是这么疏忽大意,不然当李诗来的时候,他不会一点都不知道。

  赵云飞他什么疏忽大意,很简单,第一,他认为此地隐密,外人不可能找到这儿来。

  第二,他打的招牌是京里的“额驸府”,他不认为小小的“张家口”有人敢惹他。

  只听董老冷然道:“你们都是睁眼瞎子?往上看看!”

  往上看,自然就看见从山壁顶挂下的那根绳子,跟插在山壁顶的那面红旗。

  看见了,自然就不说话了,没话说,要是再强辩,那是找倒霉。

  董老冷然又道:“去,进去看看去。”

  他的话似乎就是令谕,而且没指明谁去,那四个恭应一声,都去了,行动飞快,一掠就分别进了两个山洞。

  董老站在那儿没动,脸上也没有表情,他只凝神在听,转动着一双闪闪发光的眸子在看,最后,他一双目光落在眼前地上。

  眼前这片地,常人看不出什么,瘦老头儿董老却看出,地上有不少杂乱的脚印足迹,他皱了眉。

  那四个汉子从一个山洞里出来了,是从赵云飞等住的那个山洞里出来的,四个人掠到董老面前恭谨躬身,那神情骠悍的汉子道:“董老,他们都不在……”

  董老脸色微变:“怎么说?”

  “回董老的话,他们像是走得很匆忙,厨房里饭做了一半,铺盖都有人翻过。”

  董老脸色又一变:“你认为他们是走的,而不是出了事,落在了别人手里!”

  神情骠悍汉子的神情为之一震:“属下不敢说,不过属下认为,‘张家口’这么样一块地方,还不可能有人动得了他们,而且,他们以京里的‘额驸府’为掩护,‘张家口’也没人敢动他们。”

  “可是事实上咱们没能在这儿找到他们,而且咱们看到了不少可疑痕迹,是不是?”

  “是!”神情骠悍汉子只有欠身恭应。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动他们的要是江湖道上的呢,他们可不管什么‘额驸府’不‘额驸府’。”

  “是!”

  “咱们到市城打听要听去,走!”

  一声“走”,董老首先腾起,轻捷的扑进树林,连一片树草都,没有惊动,那四个,急忙腾身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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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要真是江湖道干的,反倒不容易打听,可是不是江湖道干的,就容易打听多了。

  想嘛,“城防营”那么多人,由营官亲自带领,浩浩荡荡的架着十个昏迷中的人回营,“张家口”的人谁还能不知道?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只是他们不明白,小小一个“城防营”,怎么敢动赵云飞等?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京里事发了,“张家口”的“城防营”奉到了逮捕令谕。

  这个疑问有了解答。

  可是另一个呢?“张家口”一个小小“城防营”,又怎么动得了赵云飞这些好手!

  这个疑问,就一时找不到解答了。

  不要紧,这不算顶紧急,顶紧急的事,是救人。

  救人,人在那儿?

  人既是“城防营”逮捕的,当然该在“城防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李诗就被步履声惊动了,步履声很急促,来自外面院子里,而且是直奔他住的屋子。

  果然——

  急促步履声很快的到了他门外,紧接着,门上就响起了敲击声,还有:“李爷,李爷……”

  李诗道:“那位?”

  敲门那人应道:“李爷,我‘城防营’的。”

  李诗一听是“城防营”的,急忙披衣下床,启程上京,说好的,就今天来说,应该是明天一早,今天这时候来干什么?

  开了门,一个人气急败坏的闯进了屋,李诗见过他,是“城防营”一名哨官,他进来急急就说:“李爷,昨天夜里营里出事了,营官派我来禀报您一声。”

  “出了什么事了?”李诗问。

  总不会是赵云飞等越狱跑了,不可能,他们一身武功都废了,绝跑不了。

  “那十个您要押上京的人犯,都让人杀了,没留一个活口。”

  李诗心头一震:“怎么发生的?”

  “不知道,刚才地牢换班的时候才发现,那十个犯都死了,当值的几个弟兄也被杀了!”

  “这么说,没人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哨官不安的点了点头。

  李诗惊急的皱了眉:“这会是什么人下的手?”

  是啊,这会是什么人?京里的“额驸府”不可能,远在“云南”的“平西王府”,绝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快,就算可能,也绝没有办法这么快赶到。

  哨官道:“营官请您到营里去一趟。”

  李诗道:“你先请回,我随后就到。”

  营官答应一声,施个礼走了。

  他知道,虽然李诗后走,很可能比他先到。

  事实上他没料错,李诗漱洗过,穿上衣裳就出了门,当李诗到达“城防营”门口时,哨官骑着马刚驰到。

  哨官急忙下马,把马交给了门口带岗的管带,陪着李诗进了“城防台”。

  营官早就在“签押房”等着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回走动,间上满是汗渍,一见李诗来到,抢上前就施礼:“李爷,我该死!”

  李诗忙拦住:“我听哨官说了,这怎么能怪营官。”

  营官道:“我怎么也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事实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话锋一顿,接问:“现在……”

  营官忙道:“都还在地牢里,李爷还没有看过,我没敢动!”

  这是对了。

  李诗一点头:“好,咱们去看看。”

  营官带着那名哨官,急忙陪李诗出了“签押房”。

  到了地牢,那间石屋周围已经布满了岗,弓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

  营官带哨官陪李诗进了石屋,两保营兵死在石屋里,混身上下没一点伤痕。

  走下石阶,地牢里另死了两名营兵,身上也都没有伤痕。

  往栅栏里看,赵云飞等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睡着了似的,一动也不动,栅栏门开着,没上锁。

  李诗走了过去,营官跟哨官亦步亦趋,紧跟在后。

  进入栅栏细看赵云飞等,死状跟四名营兵一样,混身上下都看不见伤痕。

  李诗道:“他们跟那四名弟兄一样,都是让人点了‘死穴’致命。”

  “死穴?”营官问了一句。

  “不错!”李诗道:“而且,来的人还不只一个。”

  “既然来的不只一个,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把他们救走,反而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来的本意原是为救人,可是当他们发现赵云飞等已经被废了武功,不容易救出去,而且救出去已无大用时,就杀赵云飞等灭口了。”

  “真是心狠手辣啊!”

  “来救赵云飞等人的人,没有跟赵云飞等共事过,也绝对认识赵云飞等,能下这种毒手,确实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以李爷您看,这些人是……”

  “绝对是赵云飞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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