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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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山如画-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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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轻声道:“你看你,满头白发吓着小姑娘了。”
  夏泠对石头说话的声音威严肯定:“将婵翼公主及早送回去。”
  小石头出身微贱,父母早亡,跟着不争气的舅舅秦麻子也是过着人下人的生活。
  婵翼公主予他来说,是他唯一一个可以有所念想,而又身份比较尊贵之人。
  年少无知的他便将她当作梦中情人一般,谁知道真到面前,年龄、见识彼此差异如此之大,此时的情形已经几乎成了闹剧。
  石头尚在犹豫之间,婵翼公主已颤颤爬出来,带着哭腔道:“我要回家……我要阿母……这里太可怕了……哇——”
  石头拍着她:“你莫哭嘛,你莫哭嘛。”
  他的劝慰毫无用处,公主哭得鼻涕眼泪到处都是,石头手忙脚乱,小脸涨红。十七托着脸看他们两个,忽然觉得石头脸红被动的模样很可爱,转头看看夏泠凡事笃定的模样,分外生起憎恶之心,不知何时,能将他折腾得无招架之力呢?
  夏泠看小公主跟石头闹得委实不成模样了,带着云随站起来,长发在空中飘动,有着巫魔的隽冷,他声音低沉而有威慑力:“公主别哭了。”一听到他的声音,小公主就不敢动了,只是年纪尚小,犹在难以抑制地抽泣着。
  夏泠道:“还哭?再哭我吃了你!”云随在他身边,狗仗人势地沉沉咆哮了一声。
  小公主的哭声嘎然而止。
  停得太急,她一口吸在嗓子眼里,紧接着猛烈咳喘起来,她又不敢咳,直翻白眼。石头给她拍背,忙得不亦乐乎。
  十七悄声指责夏泠:“专会欺负小姑娘。”
  夏泠神色郑重,语锋中隐隐有霸气,命令道:“苍木小王和羯库大人都已经到了,石头,你将公主送到他们的随从身边去。”
  石头也不愿意婵翼在这里,带着公主连忙离开湖边。远处黑影摇动,是且先部的客人已然到了。石头便带着婵翼走向那边的马群,便有一名女子策马走出来:“婵翼!”
  婵翼公主又哭了起来:“阿母!”
  银饰褐衣,正是香格尔。香格尔紧紧抱住女儿,被迫将婵翼送到这湖边,她是非常担忧的。
  香格尔远远看到了夏泠坐在湖石上的身影。银狼神是草原的一个真实的存在,三十多年前,牧民曾不止一次地在草原深处看到他的逡巡。
  因面对银狼神,香格尔不敢多言,抱起女儿向苍木和羯库所在之地走去。小公主忽然从她的怀中挣了下来,迈动两条小胖腿回到石头的面前:“石头哥哥。”
  石头弯下腰,婵翼拉住他的衣服:“以后,到我阿母的毡包里来玩。”
  石头难掩心中的失望,点头道:“回家去吧。”
  十七蹲在夏泠身后,满心多愁善感地叹息着一段“青梅竹马”之恋,就此夭断。她无声地叹了一场,看着苍木下马鞍,甩马镫,一步步向他们走来;再回看,夏泠浑身湿衣,又没有内力将衣服烘干,她的心头忽然因某种幸运之感,而变得十分如意。
  她与夏泠能有如今的缘分,也不过是“幸运”与“偶然”,稍一错肩,也许今生就再无了交集。
  她嘴角一勾,自己将湿衣徐徐弄干,跪坐在他身边,只字不提帮他弄干衣裳的事情,歪着头拽住他的头发,道:“没想到你吓唬起小姑娘来如此狠心很肺。”
  “我是银狼神,当然要有唬人之处。”夏泠轻描淡写地拂开她的手指,似乎对自己吓着了无辜小女孩毫无羞愧之心。
  十七忽然一把拉紧他的头发,直摸到他的鬓角之中。夏泠微微一闪,似乎要避开,可是又停止了身形,只是平常地看着徐步走近的苍木与羯库,仿佛对十七的新发现毫无感觉。
  十七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在他的头发上反复摩挲:“这个,不是假头发?”这些天,夏泠不肯拿真面目给她看,十七一直以为是他的面容有了改变,因此对他的颜容很是留意观察,竟然忽略了他的头发。
  满掌的雪白,银若帛绢,在月光中清幽而皎洁。
  十七定定然,跌坐在夏泠的身边。
  “别担心,这是我出京之时,为了骗过皇上而服用了丹药。我将毒性逼在头发里所致的。”夏泠见不得十七如此担忧难过的表情,便安慰她。
  十七的眼睛里有了泪花:“真的没事?”
  “没事。”夏泠说,“可能,寿命略短一点。”
  “多久。”
  “至少四十多岁吧。”他看着苍木对十七说,“草原人寿命不也不过五十来岁?”
  十七从他的湿衣下抄过去,无声地替他将衣裳弄干。
  “让石头将婵翼公主引来,从而暴露我的身份与银狼神有关,再将且先部的小王传来,你说,羌零部落会如何想?”
  “你本来就是且先部一个令人费解的疑团,放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夏泠拉人下水,向来面不改色。
  “什么银狼神之类的,也应该是你与羯库联手的吧?草原人寿命既然不过五十来岁,三十二年前的事情,记得的人不会太多。”
  夏泠盯着她的笑容,略微停顿了一下:“十七,苍木是你要保的,羯库是我要保的,我们都莫轻易松手。”
  十七望着他,柔声道:“我知道。”
  她知道了,若没有她与苍木的一段过往,草原之事对于夏泠来说还是很容易上手的。他可以先助羯库除去格萨里,再除去苍木,血洗且先部落,让羌零传承数百年的罗耶氏王族血统重新一统库勒尔草原。
  夏泠现在在试着让两个对立之人作出新的选择,十七知道他的可为与不可为。
  “斡旋乾坤,却要逆人心行事,我都不知道我会输掉什么?”夏泠还是在笑,水光映在眸子里,十七看到里面有黑黑的痛。
  他从岚京诈死出来这么多天,十七此时看着他满头的白发不必猜测,也能感受到,那新帝李墒对他的出逃是如何的震怒与怀疑,他经历过怎样的逃亡生涯。
  以他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再去与人周旋,而应当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调理自身,过一些太平的日子。做沙匪争地盘也好,有心匀衡天下也好,都不是他再该卷入的漩涡。
  十七拉起他的手,有点笨拙地给他吃定心丸:“你输什么也不输掉我,行不行?”不管他保不保得住苍木,她都不生气、不在乎,怎么样?
  夏泠听出了她的意思,他所求不就是如此么?如果他放任羯库对苍木动手,十七还能与他亲密无间么?两厢对立,异族情仇,对于石头和婵翼公主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幼稚诙谐的笑话。对于他和赵十七来说,却是实实在在横亘在两人中的沟壑。
  好在,双方都在弥合,就连十七,也在为他而让步。
  “我还是非常不想,输掉羯库。”他速度很快地轻声道。十七虽然知道他的想法很合乎情理,因立场不同,还是略略泛过一层不舒服。夏泠趁十七分神,潮润地堵了堵她,十七甩着头挣开,他轻轻笑道:“只消你足够听话,我就去设法去劝说羯库放弃,如何?”
  十七方才还有的满满歉疚,顿时烟消云散,有这样的吗?拿此事要挟她。十七说:“你什么意思啊?”几句话就被他哄得眼眶都酸了,她擦擦鼻子,方才差点流泪了——这可恶的男人!
  “赵十七,以夫为纲,对你就这么难吗?”夏泠作摇头叹息的模样,仿佛对于她的强硬性情,相当的腹诽。
  十七生气道:“嫌我不好,你去另外找以夫为纲的女人去!”夏泠拍拍她的腰:“我现在是形式所迫,得找一个有用些的女子保护着我,以后闲了不必你操心……”
  “你……”十七要动手,却看到苍木他们已经近了湖边,夏泠将她一把按在身边,十七恰好与云随彼此眼对眼。
  羯库身为萨满,便是神使,他立在苍木身前,用古羌零密语与夏泠展开了问答。十七猜得出这些“密语”必然是羯库早已与夏泠一起打好的机锋,为了免除苍木的疑心。
  十七更为欣赏的是,夏泠从容与傲气并存的姿容。
  有羯库做帮手,这两个人要耍弄苍木简直易如反掌。十七忽然很想给夏泠一点难度挑战,便将手掌轻轻切入他的衣领。
  夏泠正在跟羯库说道:“当真理已降临你们,每一次降临总是遭到拒绝……”他忽然皱起眉,十七的手指在他的衣底柔软地蠕动,两人相处几次了,她多少知道一些他的敏感处,轻轻地抓挠、揉搓着……
  “请教狼神,此夏大雪是否纷飞?”羯库继续以羌零密语说话。
  夏泠被十七的轻挠惹得嘴唇微颤,几乎不能说话。清秀的眉毛微微拧起,那付让十七讨厌的淡泊超然之色,仿佛随时会分崩离散。
  “嗯……”他故作沉吟,十七却听着像难耐煎熬的呻吟。他平日里与她做此事,并不出声音,这一点若有若无的吟声让十七陡然平增了成就感,手中的功夫愈加缠绵起来了。
  云随细长的狗眼睛盯着十七看,不知道她在它主人身上掏摸些什么,不知不觉便有了醋意,低吼一声去拱赵十七。十七抵挡不住云随的蛮力,再下狠手用力掐了掐夏泠,夏泠被她掐得咬住嘴唇瞪着她,眼睛里都涨起了春水,被雪山湖水映得盈盈而动。
  他伸手过来,一把摁住十七的嘴,有布块撕裂之声,他的手已报复性地探入了她的衣服内。云随看得狗眼大开,盯着夏泠的手在十七怀中用力地揉动。十七的眼睛也张得浑圆,呜呜咽咽的声音被他堵在口中。
  十七的双手也在他的衣服内,毫不让人地放肆游走,
  夏泠还在继续着与羯库的那场戏,只是额头微微泛起薄汗,下唇越咬越深。在十七看来,男人咬嘴唇是件很“娘”的事情,他咬着却让她看到了那湿红的滋润,越发难耐了。
  两厢里都是抵死一般的缠绕,夏泠一直隐忍着以免她坏了局。等到十七的位置偏转,他终于忍不住将她一推,十七脚下一滑,向湖水跌落而去。
  她的动作摆得很到位,并没有发出什么扑水声。
  只有云随跨前来到湖边,抖动满身的银毛,发出长长的啸叫。
  夏泠合乎气度地将羯库和苍木打发走,蹲在湖石上对十七勾手指:“十七,问你一句话。”十七水性并不好,全仗一口气浮着,拨水过来:“他们都走了吗?”十七打算上岸。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夏泠压着沉入了湖底。
  云随在湖石上徒劳地叫了起来。
  生于南方,行在江湖。夏泠的水性并不差,将十七按在水底,不容她呼吸。十七被他淹个半死,好不容易脱出来:“你身体不好还做这般没脸皮的事情。”
  “我哪有什么事情?”夏泠道,“头发散过毒后还会慢慢长回来,若真有事,我会来草原找你吗?”
  十七想了想,一个水花砸上他的脸:“你真是太坏了!”这个人,她都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夏泠水性的确不错,可惜他遇上的是内力充沛的赵十七。十七与他在水中争打数个回合后,将他紧紧按在水中,月光清冷中,看着他一个个地吐气泡,等到看着他神情不太对才将他松开。
  夏泠连忙浮上来,喘着气:“你,你做什么?”
  十七用力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喘,将他的嘴唇咬得如方才一般嫣红,才松开道:“谁叫你说话东一套西一套的!”夏泠大喘起来,低着眼睛,看着她:“十七啊,既然不肯夫为妻纲,不如,不如你做沙漠女王如何?”
  “嗯?”十七问,“什么?”
  夏泠游过来一些,反咬住她,含糊不清道:“与其让羯库苍木争不休,还是你来做吧?”十七感到他的力量又加强了,手中一使力重新将他拽入水中。
  水中碧波荡漾,夏泠的白发如同银色水藻将她包围。湖底并不宁静,耳边有水波流动之声充斥。夏泠被她憋得无力还手,十七还是不让他上去透气,含着一口气息徐徐喂他……
  云随孤独地自己从湖石上跳下去,狗刨了一小段水路,走在湖边甩开满身的水珠,向着天空仰首哀嚎:“呜——嗷——”
  有人沉湖了……
  豆豆站在暗处看着波光盈盈的雪山镜湖。
  一夜又到天光,晨曦微露水边。
  夏泠从铺满干草的石洞中坐起,昨夜,他们凫水至此,一晌贪欢。此时山河静,良人犹睡。他看了看十七酣睡的模样,拨开她的头发,细看她的面目。十七平日里表情较为朗硬,更多的时候略有雌雄莫辨之美,此时歪头靠倒在草堆之中熟睡的模样,方有几分平时不肯显露的柔媚。
  夏泠披衣站起来,一个人走到一面石壁之中,轻轻推开一块石头。
  便有光线流入石洞中,隐隐约约暗处似乎站着一个人。
  他合拢山石,走过去,手抚摸上“那个人”,擦亮火折——火光渐亮,那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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