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挂 作者: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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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不挂 作者:瓜-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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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萧森意料的是:当他迈步走进房间,老周夫妇却已端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还微笑着起身招呼了几句,脸上没有一点吃惊的意思。 
  他们显然事先知道自己会来。刘鑫这个混蛋,居然跟老子玩这么一手!那就走着瞧好了!萧森忍不住就有些恼火,一边勉强堆笑跟老周寒暄,一边暗自咒骂不已。 
  知道刘鑫送了老周夫妇过来,又接客人去了,萧森大喇喇坐进沙发正中,将老周挤到一边。文弱的老周仍旧摆着恭谨的笑容,见他不说话,也就专心致志地听着两个女人絮叨家常,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 
  萧森趁机慢慢调顺呼吸,理稳情绪,重新把心思集中在如何讨得河南来客的欢心上面。 
  刘鑫不是说法律顾问和独立董事的任命也要得到对方同意吗?凭自己豪放大气又不失仔细殷勤的待人接物,老周这样居高自傲言语木讷的书呆子根本就不是对手。想到这里,萧森心中不由一动。对啊!说不定刘鑫正是因为怕摆不平老周,才故意让他们俩一起和对方见面,以便推卸做出最后选择的责任。这小子行事倒还真是周到缜密,谁也不肯得罪呢! 
  萧森越想越觉乐观,看着老周的神情渐渐就从容自在起来。 
  没过多久,刘鑫就陪着一个高大壮硕的灰发男人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男三女四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分明就是秘书陈琳。 
  “萧老也到了啊。呵呵……”刘鑫爽朗地笑着,随即上前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回身介绍道:“这位就是罗汉罗书记。这位是深圳大学法学院萧副院长,这位是我的恩师周教授。” 
  萧森抢前一步,抓住罗汉的手,略略使劲儿摇了两下,感觉到对方的手也十分有力,便与他相视一笑,道:“幸会幸会。罗书记是第一次来深圳吗?” 
  “是啊。萧院长看起来倒不象是读书人,莫非以前当过兵?” 
  “罗书记好眼光。我年轻时确实在部队呆过七八年。您呢?” 
  “我倒没有在部队呆过。只是年轻时好武,练过几年。呵呵……”罗汉一边说,视线转向旁边的凌尘,隐隐就是一楞。“这位是……” 
  “是我太太,凌尘。”萧森见凌尘的神情也有些僵滞,不免有些诧异。但此时此刻却容不得他仔细寻思到底怎么回事,只得连连使了几个眼色,示意凌尘不要失礼。凌尘勉强笑笑,伸手过去握了握,淡淡地问候道:“你好!” 
  “好,好。萧太太真漂亮。”罗汉低声赞叹着,又上下打量了凌尘两眼,才转身过去和老周夫妇寒暄起来。 
  这家伙分明也是个色鬼!日——萧森这么暗骂着,并不觉得有多么担心,反而还感到了几分得见同类的欣喜。凌尘毕竟是老女人了,罗汉充其量只不过看看而已,不至于为她破坏了“朋友妻不可戏”的江湖规矩。真正应该提防的,是不能让罗汉看见小雪。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刘鑫那里可不好交代。而除此之外,他就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因为他有近乎绝对的把握相信,罗汉这种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混出来的人,不可能会喜欢正经八百书生气十足的老周。 
  萧森一边听刘鑫分别引见小王小张和徐晖,一边分神倾听着他们的寒暄,发现果然比和自己冷淡了许多,心中越发得意,看向面前两个年轻女人的眼光,渐渐便有些放肆。 
  小张明显是个行货。虽然漂亮,但脂粉气太浓,又过分高大,并非自己喜欢的类型。何况她还是刘鑫公司的人,沾上了不免有许多麻烦,还是别碰为好。倒是高矮适中丰润合度的徐晖,虽算不得很漂亮,看上去却十分地舒服顺眼。萧森盯着静若处女的徐晖,隐约感到一阵冲动。她会不会是罗汉的禁脔呢?如果自己拿甄琰和他做个交换,他会不会答应? 
  直到刘鑫招呼众人入座,萧森才暂时停止了胡思乱想,重新打起精神,和罗汉你来我往,觥筹交错起来。 
  十个人的酒桌,很快就变成了他和罗汉高声谈笑的舞台。除了刘鑫和小张偶尔还能插进几句嘴之外,其他六个人,基本上都只剩下听的份儿了。 
  酒过三巡,萧森和罗汉说话的腔调,俨然就已经近乎莫逆。 
  萧森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找个机会和罗汉单独聊聊,至少也要另外约个时间,凌尘却忽然悄悄扯住他的后襟,等他回头,又附耳轻声说道:“老萧,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萧森这才注意到凌尘煞白的脸色,想起刚才直到现在她的表情始终都很僵滞,心中的诧异顿时无法遏止。起身道明歉意,便跟了凌尘,走出门去。 
  “怎么回事?” 
  凌尘低头磨蹭了好一阵儿,才终于期期艾艾地恳求道:“老萧,这个职位我们还是不要了吧。让刘鑫帮忙另找机会好了。” 
  萧森越发感到诧异,连忙追问道:“为什么?” 
  “我……我看着老周他们也怪可怜的。” 
  “那让他们另等机会好了嘛。”萧森随口答道,看见凌尘僵滞的表情转而又开始飘忽不定,心中不由一凛。“就为这个?还是另有原因?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快说。” 
  凌尘兀自沉吟着,转头看了两圈,这才重新看住萧森,咬牙切齿般地沉声答道:“这个罗汉是我的杀父仇人。” 
  这……这也太巧了吧!萧森的脑袋顿时变成了大半锅糨糊。“你爸爸不是自杀死的吗?” 
  “是自杀死的,但也是他逼的。” 
  萧森勉强定了定神,疑惑地看着凌尘,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只好简单问道:“你确定是他?” 
  “本来还不是很确定。后来见他说起以前曾经担任过XX县的革委会主任,我才敢断定是他。” 
  “不会搞错吗?” 
  “绝对不会错。我可以用性命发誓。” 
  “那他认出你了没有?” 
  “不知道,应该可以认得出来。但看他的样子,好象又不是很有把握。” 
  “你是不是还想找他报仇?” 
  凌尘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萧森,轻轻答道:“如果能报的话当然好。” 
  意料之外的两难境地,让萧森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要想讨好罗汉,也许有很多方面都需要凌尘配合,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使她不阻拦自己,也是绝对不可能帮得上忙了。而报仇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且不说自己想谋的职位多半要泡汤,很可能还会得罪刘鑫,最终闹个鸡飞蛋打。想到这里,萧森连忙低声温言道:“凌尘,报仇不是一件小事,必须从长计议。今天你就先尽量应付过去,回家我们再好好商量,好吗?就算是决定要报仇,接近他也才有更多机会。” 
  “我不想再见到他。”凌尘斩钉截铁地说。 
  萧森迟疑了片刻,只得让步道:“要不你先回去,我跟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也会尽早回家和你商量决定下一步对策,好吗?” 
  凌尘不大放心地看了他几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在家等你。”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看着凌尘多少有些瑟缩的背影,萧森暗自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报仇之类的过时话。21世纪,只有钱权才是根本。老爷子死都死了,就算把罗汉整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萧森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这个仇报不得。进门之后,便干脆不再去想凌尘,专心致志地和罗汉酬酢了好一阵。直到发现他对凌尘的突然离去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放了心,趁别人都没在意,悄悄问清了罗汉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码,又告诉他自己家里的电话,然后彻底轻松下来,开始和小张徐晖说些半荤不荤咸淡交杂的风话。 
  
  第十六章
  假如不是萧森无心插柳的追问,凌尘除了远远地躲开,拒绝在罗汉可能出现的一切场合出现之外,也许完全不会想到自己还有其它选择。但当“报仇”这个字眼儿辗转冲进她的脑海并逐渐扎根发芽茁壮成长,凌尘忽然就意识到,二十年来,自己内心深处竟始终埋藏郁积着如此坚实的仇恨,坚实到一再排解都不能稍减,甚至还随着清凉的夜风逐渐增加膨胀的地步。 
  下了计程车,凌尘抬头看看月朗星稀的天空,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先整理好被仇恨搅乱了的脑袋再回家,便走到楼下花园一个不大显眼的角落,在石凳上坐下。 
  老天爷究竟想把她捉弄成什么样子呢?在花树班驳的影子里,凌尘默默地念叨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始。她历尽艰辛才得到的二十年平静日子,在刘鑫的悍然侵入后本就已经摇摇欲坠,怎么还能承受得起如此这般更加严厉的冲击和威胁?新世纪的第一个春天,难道真的可以如此丑陋不堪,让她再也无法忍辱偷生,静了余年吗? 
  树影摇曳,罗汉淫猥的眼睛隐约闪过来,狠狠地敲打着她的脸,她的胳膊,甚至她的全身。与此同时,他邪魔般的笑声,也从隆隆车声中从容飘至,充塞了她的耳朵,与眼睛的敲打合成一串不肯休止的阴郁的节奏。当初,当他指使几个喽罗按住凌尘,略显急迫地脱光衣服,然后堂皇站在月色下的旷野里时,他的眼神和笑声,就正和现在一模一样。 
  凌尘不由感到一阵后悔,起身想走回去,却又被一个无法反驳的念头顷刻间搅得没了力气。是啊,回到楼上又能怎样?遗忘的盖子已经揭开,想恢复平静可没那么容易办到。要是不小心被小雪发觉了,只怕连整理思绪的时间也不会剩下多少。萧森回来还要跟自己商量该怎么对付罗汉呢。 
  想到萧森刚才那副犹疑不决的样子,凌尘忍不住叹了口气,重新坐好,靠稳。 
  她实在并不敢指望萧森什么。不敢指望他能为自己报仇,不敢指望他能理解自己,甚至也不敢指望他会为自己放弃既定目标。那些听上去十分巨大的利益,他已经觊觎筹谋了那么久,眼看就将触手可及,几乎没有丝毫可能会为他一向都不大尊敬的岳父而弃之不顾。这不是他的风格。她又不能告诉他实情。如果知道罗汉就是带头轮奸自己的那个家伙,萧森固然有可能会找他算帐,自己只怕也将因结婚时的谎言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个家庭也就很难再维持下去了。 
  怎样才能说服萧森,至少也要说服他同意自己的避不出面呢?如果说服不了他,自己有可能在罗汉面前继续保持镇定吗?万一罗汉已经或将要认出自己,心存疑虑和顾忌之下,萧森还有没有可能得到那些利益?又会不会在失败之后迁怒于自己,从而威胁到这个家庭的存在呢?……凌尘越想越觉混乱,只能靠双手的紧握互掐,勉强拼凑出几丝清醒,努力在脑袋里前后左右地搜索尝试着,想要找到一棵聊以安身避祸的救命稻草。 
  时间在毫无效果的挣扎中一分分过去。 
  那些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灯光,象是闪在遥远的世界之外。 
  凌尘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始终不敢去想象离婚之后的生活。她无法想象那会对小雪造成多么大的冲击和伤害。不仅仅是因为家庭的崩溃,更是因为没有了婚姻束缚的她,根本就无法抗拒刘鑫缓慢而坚定的逼近。 
  也许,一切都是由刘鑫而起,一切也都只有靠刘鑫才能解决。想到这里,凌尘忽然感觉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欣喜,全身也随即有了些力气,仿佛在双臂的偶然飞舞之间,幸运地触碰到了解锁的密钥,问题的关键。这突如其来的欣喜让凌尘有些吃惊,也有些害怕,不敢再细想下去,只得连忙站起身,稳住腿脚,整整衣襟,慢慢挪进楼下大厅。 
  电梯里赫然站着的,居然就只有刚从停车场上来的萧森。 
  凌尘楞了好一阵,见满脸疑惑的萧森招手示意,才勉强定了定神,走进去,看了看手表,发现还不到十二点,便涩笑着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安排什么余兴节目?” 
  萧森却不回答,只冷冷地反问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知道萧森一贯对自己的行踪十分敏感,凌尘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迅速答道:“没去哪里,就在花园里坐了会儿。”说完,见萧森脸上的疑惑仍徘徊不去,只得又加了句。“不信你可以去问保安。他应该会记得我什么时候进门的。刚才在花园巡逻的时候也看见我了。” 
  “哦。”萧森沉吟了片刻,疑惑总算开始消散。“什么事情想了这么久?不会是在琢磨着怎么报仇吧?呵呵……” 
  听到萧森举重若轻的语气,凌尘就知道自己很难说服他了,便只苦脸笑笑。直到跟着他走出电梯,走到门口,才又心有不甘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仇不该报?报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萧森拿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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