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女官带着众女侍回答道。
“那就好。”凯点点头，“那么大人，时间差不多了，您要用餐吗？”凯转身看向奥罗拉，却见奥罗拉愣愣地看着他，“大人？大人，请问，我有什么不妥吗？”
“不，没什么。”奥罗拉回神，“你刚刚说什么？”
“请问大人要现在用餐吗？”凯疑惑地挑眉，却什么都没有问。
“嗯，好。”奥罗拉点点头。虽然成为大祭司长之后也有专人负责安排她的生活饮食，但还从来没有谁能把节奏掌握得这么准。
奥罗拉宫殿的构造凯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餐厅。因为不是大人物的宫殿，所以除了寝室、书房这类重要的地方，餐厅、厨房这样的地方都是面积不大，里面的布置也相当简单，所以凯一开始就没有要对这些地方下手的打算。
“大人需要餐前酒吗？”黎雅有的时候会喝一点。
“不需要。我不喝酒。”
“我记下了。”凯帮奥罗拉拉开椅子，伺候奥罗拉坐下，然后才退到一边。
奥罗拉瞄了凯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刚坐下，女侍们就端着菜走了进来。菜不多，两菜一汤，但是比她平时的菜色看起来精致很多。
“你不吃吗？”奥罗拉吃了一口，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偏头看着凯。
在黎雅那，应该没有这么多上下规矩吧？那他平时都是跟黎雅一起吃饭的？
“不，我稍后会去吃饭，大人请不必管我。”凯垂着头，脸上一层薄汗，领口还是开着的。
“忙了那么长时间，不饿吗？坐下来一起吃吧。”奥罗拉的眼神闪了闪，然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我真的不……”
“黎雅那儿没那么多规矩，我这儿也没有，而且，没有讲规矩的必要不是吗？”想到这，奥罗拉苦笑一声，“给他添一副碗筷。”苦笑之后，奥罗拉转头，对身后的女侍说道。
“是。”女侍立刻去准备。
“大人其实不用在意我。”主要是他很紧张啊！真的坐下来吃饭的话，他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现什么丢人的纰漏啊！
“坐下吧。”奥罗拉最后说一句，就没有再跟凯争执，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凯抿嘴，纠结半晌，还是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很长时间没跟人一起吃饭了。”见凯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奥罗拉淡淡一笑，却笑得有些落寞。
凯抿嘴，然后默默吃饭。
奥罗拉也不再说话，细嚼慢咽地吃着，突然觉得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能让人感到温暖的食物了。
吃完了晚饭，奥罗拉本想直接去书房的，却被凯拦住，然后被拉着去了花园。
“用餐之后请您适当地散散步，这样对您的身体有好处。”凯跟在奥罗拉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唠唠叨叨的。
“这些都是黎雅教你的？”奥罗拉扭头看着身后垂着头的凯。
“是。”凯点头。
“看不出来她会在意这些。”奥罗拉轻笑一声。
“夫人是不太在意，但是小王子和小公主需要在意。”
“所以她就将知识教给了你，然后让你去照顾她的小孩儿？”奥罗拉挑眉。这倒是黎雅会做的事情。
“是的。”
“她啊，除了不太关心自己，对谁都关心，烂好人一个。”
就是因为黎雅对她太好，她才一直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去跟她抢陛下，当然，陛下的忠贞不二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是陛下责任感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就算是负责人，她也会得到一个名分的，但是她觉得那样是对黎雅、对她、对陛下的侮辱，所以她不会那样做。
“夫人也并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夫人对您，是遗憾也是愧疚。”凯抬头看了看奥罗拉的背影，想了又想，还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遗憾？”奥罗拉挑眉。愧疚她能理解，这遗憾又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而感到遗憾？”
“夫人其实一直都很欣赏大人坦率开朗的性格，可是这次回来之后，您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夫人认为这样的变化与她脱不了干系，您的委屈、您的忧郁都有她的责任。”
奥罗拉的脚步一顿，仰头，看着天空，眼神迷茫。
“她是这么想的？”欣赏曾经的那个她吗？可是心里憋得事情太多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也每个人倾吐，她怎么可能还开朗得起来？
“抱歉我说了多余的话。”
“没有。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奥罗拉扭头，勾起嘴角笑了。
019 恩威并施
更新时间：2013…12…29 23：41：15 本章字数：6107
“黎雅呢？”结束了早间议事来到书房的卡尔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艾达询问黎雅的动向。
“她去指导王子和公主的武艺了，结束了就回来。”陛下只有早间议事的时候才会跟黎雅分开那么一小会儿，至于每天一踏进书房就询问黎雅的事情吗？天天黏在一起，不无聊吗？
“伊尔斯和艾米的武艺不是有凯在指导吗？”黎雅怎么还要亲自去？
“这王宫里，论单打独斗的话，谁比黎雅更强？当然是她亲自教导比较好。”艾米撇撇嘴，“陛下，太粘人了会被讨厌的。”
卡尔的表情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
“嗯，确实。明明是个男人，总围着女人打转，一点都不可靠。”拉瑞娜点点头，对艾达的话表示赞同。
“我很黏人吗？”卡尔轻轻蹙眉。
“陛下，您不是很黏人，是非——常——黏——人，真不知道黎雅是怎么受得了的。您关心她想她是一回事，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会让黎雅感到厌烦的。”艾达苦口婆心地说道。
会厌烦吗？卡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是不是说得过分了？艾达跟拉瑞娜对视一眼，对于卡尔有些过头的反应感到无奈。
“陛下不要太过担心，黎雅现在不是还没有厌烦吗？您以后别再这么黏着她就是了。”艾达实在是不忍心看卡尔如此纠结，甚至连情绪都开始低落了，便又开口安慰两句。
“嗯，我知道了。”卡尔点点头。
“那么说正事吧，关于那几个人，陛下要怎么处理？”
今天议事的时候出现了几个无礼之徒，不仅违抗了卡尔的命令，甚至还对卡尔出言不逊，这是违反了赫梯法律的行为，应该按照法律给予制裁。
“你有什么建议？”按照卡尔的本意，其实是不太希望制裁那几个人的，今天的冲突仅仅是因为意见不合而产生的，这也说明那几个人是真的在为赫梯考虑，所以才会有意见，而且足够忠诚勇敢，所以才能直言不讳。可是，法律就是法律，立法就是为了让人们遵守，由国王带头破坏法律，似乎不太好。
“按照赫梯法律，违抗国王命令的人应当处死其家庭所有成员。”拉瑞娜一板一眼地说道。
卡尔蹙眉。他就知道拉瑞娜会这么说。
“陛下在犹豫什么？”注意到卡尔纠结的神色，拉瑞娜也蹙眉。这件事情还需要犹豫和思考吗？
“我认为他们的行为并非是在违抗我，略施小惩就可以了。”卡尔说出自己的意见。
“推翻您的决定，反对您的意见，甚至出言不逊损害您的威严，如果这都不算是在违抗您，那什么样的行为才算是？我认为他们的行为已经很严重了，必须严惩。”
让卡尔头疼的正是这个地方。他是很想放过那几个人，可如果只有他自己觉得他们的行为仅仅是谏言，而其他人都觉得他们触犯了国王的威严，那这几个人就必须严惩，可是……
“早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些人在议论藐视国王什么的。”黎雅轻轻敲了敲门就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疑惑地询问。
“黎雅你来的刚好，你来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于是拉瑞娜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跟黎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黎雅听完点点头，“我同意卡尔的意见，这几个人不应该处死。还有，为什么本人冒犯了国王要连家人一起处死？”
“法律就是这样定的，如果连国王和王后都不遵守法律，那法律要来何用？”拉瑞娜皱眉。
“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是否违反法律也需要人来做判断。”拉瑞娜有的时候就是太死板了。
“可这法律是赫梯几代先王制定修改而成，沿用至今，它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准。”要违反这个标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法由人定，也随人而变，要根据不同情况来判断，要根据不同形势来修改，虽然是个标准，但也不是制定了就不能更改的。”
“修改法律？虽然知道你是个疯子，但是别拖陛下下水。”拉瑞娜瞪了黎雅一眼。
“什么叫我拖卡尔下水啊？先不说法律不法律的问题。你们今天是为什么发生了争吵？是因为有人觉得你们的决定不妥。为什么明知道有这条法律还要站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不惜与卡尔争吵？为了要自杀吗？赫梯上下官员无数，你不能指望所有人的想法都达到一个统一，难道你更希望他们有意见不说全都烂在肚子里吗？”
拉瑞娜抿嘴，蹙眉。黎雅说得也有道理，有人提出意见是件好事，可是刚刚的那个气氛那种状况，已经不能简单地说对方是在提意见了。
“关键是态度，公然吵架的话……”卡尔皱眉看着黎雅。
“那也不至于要杀人吧？那显得你多小气啊。”黎雅撇撇嘴，“侵犯国王威严也分有意和无意，如果是无意识中不小心侵犯了国王威严的话，那应该视情况给对方改过的机会，不然很容易失去忠臣的。等到忠臣不敢说话的时候再补救可就来不及了。”
卡尔和拉瑞娜都沉默了，两个人都在思考黎雅所说的话。无疑，黎雅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但是也不能因为臣子们说的话有道理就任由他们践踏国王的威严吧？
“作为一个国家的掌权者，这点容人之量是要有的吧，什么是威严？威严体现在什么地方？我认为，至少不是在这种时候提到国王的威严。罚点鞭刑什么的以儆效尤就好，没必要开杀戒吧？”黎雅摊摊手。
“那现在怎么处理？”拉瑞娜茫然了。
卡尔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黎雅，虽然“改变”是他一直想要做到的，但果然还是不太擅长，固定的思维模式让他很难走出这个框架。
“人现在在哪？”黎雅挑眉。
“押进大牢了。”
“召集所有官员到刑场，把你们说的那几个人也带到刑场。”
“你要干什么？”拉瑞娜蹙眉看着一脸笑容的黎雅。
“来个……爱的教育。”黎雅俏皮地冲拉瑞娜挤挤眼，“啊，对了，让狱卒带上牢房里的那条黑色皮鞭，就是当初跟我亲密接触过的那条，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可一直记着呢。”
因为黎雅的这一句话而回想起当年的事情的卡尔莫名一抖，小心翼翼地看黎雅一眼。
“放心，我这人不记仇的，有仇当场就报了，若是当场没有报仇，那就说明我没把它当回事。”似乎是感应到卡尔的心事，黎雅扭头看过去，咧嘴一笑。
卡尔又是一抖。为什么莫名觉得黎雅这句话不太可信呢？
虽然不知道黎雅具体要怎么做，但卡尔还是安排下去了，然后就带着黎雅和拉瑞娜向王宫里的刑场走去。
三个人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才从卡尔的书房出发，坐王宫内的小马车到刑场去。等三个人到了的时候，官员们已经差不多聚齐了，几个倒霉地撞上枪口的官员也都被绑在石柱上，一如黎雅当年。
“哼嗯~这场景看着还真是让人怀念啊。”一下马车，黎雅就笑嘻嘻地感叹一句，这一句又让卡尔立刻绷紧了神经，心虚地左看右看。
“陛下、伊修塔尔、达瓦安娜日安。”见到三个人下车，刑场上聚集的人们立刻行礼问安。
卡尔和拉瑞娜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刑场一边的高亭，那里是国王和贵族观刑的固定位置。而黎雅脚下一转，走到了刑台旁边。
“伊修塔尔大人。”见黎雅靠近，几个狱卒和侍卫纷纷惶恐地行礼。
在尚武者心中，黎雅的地位或许比卡尔还要高一点。
“嗯。”黎雅点点头，视线在几个狱卒之间转了一圈，“你们几个还在当狱卒？”
“伊修塔尔大人还记得我们？”狱卒中的两个一听到这话，立刻一脸惊喜地抬起头，不过惊喜之后，脸色立刻就菜了。
虽然很高兴伊修塔尔能记得他们，但是想必伊修塔尔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吧？会不会被报复啊？他们其实很无辜的，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更何况，他们当年也算是照顾过伊修塔尔的，应该不会被报复吧？应该……
“当然记得，虽然没在里面呆多长时间，但是受你们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