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师之二] 百兽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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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师之二] 百兽之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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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吕元哲挑眉。

  「意思是,我觉得你不可靠又无法信任。」周千铭的语气不像在讲与他共处四年的吕元哲,倒像在谈论一则无关自身的八卦新闻。

  过于直接的批评使得吕元哲呆滞,一时无法消化他究竟听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停顿片刻,吕元哲仍旧是这句老话。

  「三岁看到大这句话你听过吧?你从以前就是个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人,我不相信四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既然没有改变,我和你之间谈何长久可言,难道你要我把全心全意放在一个朝三暮四的人身上?」周千铭口吻冷静话语却辛辣非常。

  「朝三暮四?我如果朝三暮四会跟你在一起混四年?还是你口中的朝三暮四是指三年和四年,想太多了吧!」吕元哲哇哇大叫,说他花心爱打野食他承认,朝三暮四这顶帽子太过沉重恕他无法接受。

  「算我说错我收回这句话,可你没个定性总是事实吧。」周千铭声音和面庞仍旧那么冷淡,他的道歉根本不像道歉,倒像是另一柄锋利的刀。

  「跟同一个人往来四年、在同一间公司工作快五年,这样叫没定性吗?你对『定性』二字的要求未免太高了点。」吕元哲冷哼了声,反驳周千铭的指控。

  没跟吕元哲在文字游戏上打转,周千铭迅速转移谈话方向。

  「那好,我问你,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周千铭冷冷地瞅着吕元哲,表情不同于平常的淡漠而是一种激烈的怨。

  「当然是在夜……」吕元哲原本想说他们在夜店认识的,讲到一半突然噤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莫名的坏预感,好像这样诚实地说下去,他会得到天打雷劈当奖励一样,因此他改了口。「当然是在很久以前。」

  用很久以前这四个字总不会出错了吧。

  「多久?」周千铭仅仅使用两个字便粉碎了吕元哲的努力。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公司新一辈职员人见人怕的周哥,没有个三两三要怎么服人。

  被周千铭这么一质问,吕元哲火气更旺。他又不是囚犯,用不着这样质问他吧。

  「四年前在夜店里。」吕元哲无视心中警钟大响,豁出去似地说道。

  「不对!你念专科时我们就认识了,我当时正在读大学,你是二专的学生……怎么样,你完全不记得了吧?」周千铭口吻嘲讽。

  太过意外的话让吕元哲一呆,勉勉强强才没变了神色,摆出一张自在安然的脸。????

  「谁、谁说的,如果不是因为记得我怎么会放着全店的人不理,单单约你一个。」吕元哲边说边抓头无比心虚,整个人也不由得缩了一缩。

  他的专科生涯有过无数次艳遇,ι哪记得跟谁在一起过,拿这个考他未免太过分了,是个大男人就别做这种娘娘腔的事嘛。

  「那是因为当天店里小猫两三只没得挑吧,而且看来看去只有我对你的口味,否则这四年里你怎么连一次都没提起过。」周千铭冷冷戳穿真相。

  真不好意思,他认识这个男人之深比吕元哲想象更甚,早就对他的谎言练就一身抗力,不会轻易动摇。

  「当然不是,我只是因为你不曾提起才假装忘记的,我当然都记得。」吕元哲义正词严地反驳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说这话时他有多心虚。

  「是吗?」周千铭压根儿不相信他。

  被周千铭轻视的眼神一瞄,吕元哲登时觉得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起来。

  「你还敢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吕元哲用指责代替辩解,希望一举转移周干铭的注意力。

  「我怎么样?」周千铭冷冷地瞪着吕元哲,等着看他变什么把戏。

  「你身上的吻痕遗有出现在你房间的人,难道你敢说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吕元哲得意洋洋地睨着周千铭,一副抓到把柄的得意样。

  可惜,周千铭根本没把他的攻击看在眼里。

  「确实是有关系,不过很抱歉,我们的关系跟你龌龊思想的不一样,他只是我老家邻居的小弟弟,这次上来是为了找工作,我受托照顾他一下,仅此而已。」周千铭迅速响应,语气透着余怒未消。

  「你说我就信啊?」吕元哲立即回呛道,神态一反刚刚的心虚畏缩,咄咄逼人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我都看到你跟他脱光光在房间里,还说是受托照顾,敢情你受托照顾的范围还包括他的生理反应。」

  吕元哲说得很顺,可惜周千铭完全不想随之起舞。

  「你不要随便转移话题!我的清白我自己清楚,你高兴相信就相信,不想相信也请自便,反正过了今天我们有没有关系还是未知数。」周千铭短短几句话便把吕元哲打回原形,缩着肩膀不讲话。

  开什么玩笑,现在想维持关系的人是吕元哲不是他,以为他这么轻易就会退缩吗?想太多了。

  「果然有关系……」吕元哲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扁着嘴嘟囔道。

  「好,就当作我另有对象好了,你以为你有资格责备我吗?你自己还不是三不五时跑去钓别人,我都没说过话了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周千铭双手抱胸,冷冷地指出吕元哲的恶劣事迹。

  开什么玩笑,一个成天打野食的家伙说想跟他同居,他又不是头壳坏去自找麻烦。

  「你为什么只看到我不好的一面,怎么不想想我承诺要改了,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的承诺?这几年以来我承诺你的事情哪一项落空了?你要我陪你回家我就陪,你要我帮你搬家我就搬,哪一样我推托过的?难道我们相处这么久、经历这么多事情,在你心里我还是一点信用都没有?」吕元哲真动气了。

  见吕元哲真的发怒,周千铭也稍稍反省了一下,口气软化许多。

  「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你,但是你总要给我时间思考,给我一点时间培养勇气,我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我怎么知道你对『同居』这件事的兴趣有多久,哪天你厌倦了是不是会像搬进来一样,突然搬出去。」

  尽管他将质疑的心用话语包上糖衣,实际上周千铭还是不相信吕元哲。

  「妈的!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还废话这么多干嘛,少像个娘炮一样扯八百年前的旧事,想跟我一刀两断就直说嘛!」吕元哲怒气冲冲地骂道。

  结果这一串话周干铭只听进了两个字──娘炮!

  「你以为你是谁啊,可以任意侮辱人!娘!娘个屁!你才娘炮一个,讲什么屁话,说理说不过人就来乱骂,没种!」周千铭也火了,一下从折迭床上跳起来,指着吕元哲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

  「我有种没种你不是最清楚不过,怎么样,伺候你伺候得不够爽吗?」幼稚度不输人的吕元哲迅速回击。

  就在这个剑拔弩张两人即将要厮杀起来的紧张时候,一个无法控制的声响闯入他们之间,愉快地打断两人的幼稚斗嘴。

  咕噜噜咕噜──

  周千铭平坦的小腹传来饥饿讯息,响亮到两个人都无法忽视的程度。

  吕元哲先是愣住,而后为了这个不搭辙的声音嘴角不住上扬,闷笑到内伤。

  顾虑到周千铭爱面子,他口气尽可能平淡地问道:「你饿了?」

  周千铭翻翻白眼,被这个声音搞得没有吵下去的力气,扁扁嘴有些可怜地回道:「听起来还蛮饿的。」

  「这样的话,我知道附近有间店不错,现在去应该会有位子……要谈什么等吃饱再谈嘛。」吕元哲跨前一步,低下头歪着身体,将他洋娃娃般骗人的脸凑到周千铭眼前,再露出骗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积极邀约。

  周干铭脸色很差,摸着自己的肚子,再摸摸自尊心,嘴巴扁得真可以吊猪肉了。

  「很好吃哦,有你喜欢的焗烤饭。」吕元哲进一步诱惑道。

  周千铭很沉默,他想坚持下去又怕坚持到最后等待他的是分离,眼前既然有台阶可下就赶快下吧,省得站得太高会冻死。

  「嗯……好。」他的态度稍嫌冷淡,不过终于是答应了。

  虽然次序有点诡异,但是吕元哲仍旧达到目标,约到周千铭出去吃饭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人不禁想呼喊一句:「这就是人生啊!」

  不久之前才吵到快要分手的两个人,在吃饱美食啜着热呼呼的茶,再配份甜而不腻的美味甜点,立即气氛温和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吕元哲自动自发地付了帐款,并无视旁人异样目光地替周千铭穿上外衣。

  最后,在店前恋恋不舍地拉着他的手,深情款款地眨着他的蓝眼睛说:「千铭,我们回家吧。」

  或许是美食太温暖,或许是蓝眼睛太勾引人,又或许是吕元哲的手太温暖……无论理由是哪一个结局都是一样的。

  周千铭握着吕元哲的手,没有出声、没有回答、没有道别,更没有放开。

  他只是睁着晶亮亮的眼睛,弃犬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吕元哲,直到吕元哲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亲得乱七八糟才结束。

  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直到回到家,直到倒在床上……

  一段原本可能濒临崩溃的关系,竟然因为一份焗烤饭而挽回,简直比看戏还要离奇,不过这就是人生,人生在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脑波都可以开关灯了,吕元哲和周千铭为什么不能因为一份焗烤饭而合好?

  总之,吕元哲达成了他的目标——同居。

  尾曲

  午后阳光炙亮亮地撒在地板上,周千铭在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地认真研究一份资料,认真的程度不亚于研究一份价值数千万元的契约。

  不过,他正在仔细研究的东西跟金钱没有关系,跟卫生却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认真研究他手上的资料,肯定能在上头看到几个清楚的大字——「跳蚤之生态及防治」。

  大约两星期前,周千铭在他的小腿上发现了两个小小的红点,那红点奇痒无比,擦再多的万金油都压不下去,弄得他没办法只好去看皮肤科。

  本来还以为是细菌感染或过敏一类难缠的小病,没想到皮肤科医生对他说了两个熟悉的字眼,熟悉到周千铭当场想杀人——跳蚤。

  靠!居然是跳蚤咬的。

  用不着怀疑,这个世界上会让跳蚤跳上周千铭身体的,只有那一百零一个,绰号跳蚤的吕元哲是也。

  发现跳蚤肆虐的痕迹后,周千铭气愤非常,把吕元哲臭骂一顿外,更立即找人消毒整间房子,务求一蚤不留。

  关于这件事情吕元哲个人觉得非常委屈,同居之后他一直努力维持整洁,再也没发生过食物包装袋不丢、杂志看完不收等情况,那只跳蚤应该是他跟附近野猫玩时沾上,一时不察带回家的。

  他又不是故意沾跳蚤回家,用得着拿他当惯犯看待吗,他会不会太委屈了点。

  可惜无论他怎么辩解周千铭都当没听到,更从那天开始坚持拒绝与他有任何亲密接触,说白话点,从那天开始他们再也没有做过了啦!

  吕元哲曾经试着撒娇求和,可惜周千铭吃了秤砣铁了心贯彻不理人政策,坚决不让他有任何摸上床的机会。

  这天早上吕元哲隔着餐桌幽幽怨怨地望着亲亲情人,眼神和神态都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实际上也差不多啦。

  从他们同居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一开始吕元哲还把清洁部变成子公司的计划当成儿戏,还幻想会在初步讨论时胎死腹中,即便真的要实行也是一阵子之后的事,他依旧能当他闲闲凉凉的普通清洁工。

  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吕元哲完全料想不到,初次讨论后才一个月为什么他们什么文件都申请好了,连广告都登到报纸上了,不到一个礼拜未来一个月份的工作都已排定,他的闲凉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每天乔人去工作都忙不过来,难得偷个闲逗逗路边的野猫玩,竞得到不准亲亲密密的残酷惩罚,让吕元哲不禁大呼:「老子不想干了!」

  可是叫归叫,真的不干哪有可能,他需要生活费还得缴房贷,不工作会死耶。

  这天也一样,明明就是周末放假日,他却必须一大早起床带着手下的清洁员去拜访客户,顺便指挥一下现场,搞得比自己下去扫还累。

  怪都要怪做广告方案的人实在太厉害了,把他们跟搬家公司做结合,负责搬家前打扫新房子、搬家后将旧房子整理到一尘不染,搬完家还顺便跟客人推荐他们的钟点清洁工。

  广告部门决定强调他们迅速亲切务实的形象,结果大受好评,从此生意兴隆忙到吐血。

  可是老天爷是公平的,他的辛苦终究有代价。

  这天,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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