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亿岁(重生) 作者:鱼儿小小(晋江2014.02.1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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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亿岁(重生) 作者:鱼儿小小(晋江2014.02.14完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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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样目光远阔的王,竟与那个反复无常、始乱终弃的王是同一人,这样的反差也真让承受能力已是异常强的昭晏不太容易接受。
  被晾在一边好一会的燕南山忽然开口道:“儿与永安远道而来,有一个不情之请。”
  孝穆王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儿子,微笑道:“我儿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
  燕南山定定的望着他,淡淡道:“请父亲先让人拿帛书笔墨进来。”
  孝穆王只沉吟了一下,便已明白了燕南山想要何物。“为父欠了你这二十多年,如今你的前路都已被你自己清理干净了,若这是为父可以为你做的最后一事,说什么为父也会为你完成。”
  说罢便招了大太监,让人拿帛书笔墨进殿。
  帛书笔墨拿进殿中后,孝穆王挥退了一众人等。直到日暮之时,议政殿的殿门方始重开,永定侯燕南山与永定夫人、齐镇国长公主永安携手走出,却久久仍未见孝穆王从议政殿中走出。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议政殿中发生了什么事。人人只知三日后曹氏一族——连同已废的曹王后与曹王后所出的两位公子——于东市斩首,由永定侯监斩。接着,孝穆王携永定侯入商氏宗庙,将永定侯生母追封为华阳夫人,将永定侯与永定夫人昭氏之名入商氏宗庙。
  宗庙里,孝穆王亲自宣布,立永定侯为秦太子,并自即日起商秦由太子监国,军政大权交予太子,孝穆王不再过问。
  从东方随太子夫人齐长公主而来的十万帝师开进雍都,立时镇压了所有反对势力,太子并于一日之间接掌京营,控制了京城防务。一朝天子一朝臣,雍都自曹氏倒台、太子上台后经历迅速的大换血后,齐帝师于正月过年时离开雍都,重新驻扎在城郊等候公主命令。
  迅雷不及掩耳的政变于宣永七年落幕,城中一到过年又恢复了以往过年时的热闹。百姓从来懒理那高高朱墙的王城里谁在主政,云顶上的政治角逐与底层庶民从来无关,上头的官员一批批的升降,下头的百姓还是照样活着,照样庆祝着新一年的到来。
  踏进了宣永七年,离昭晏从临都启程起便已快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华阳夫人

  宣永七年的第一轮新月渐渐成了第一轮满月时,元月十五已在悄悄中到来。
  自那一日从议政殿出来以后,昭晏与燕南山的生活便成了齐宫时的倒转——除了昭晏游手好闲时大多都在睡觉以外。
  一日燕南山从大朝回来,摇了摇准备又睡到日上三竿的昭晏,见她还是昏睡不醒,索性一把把她扔到地上去,她才吃痛的“嗯”了一声悠悠醒转。
  燕南山见她睁开了眼睛,立即便道:“阿晏,我们来商量个事儿。”
  昭晏缓缓坐起身来,摸了摸发疼的腰背,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才看见他异常认真的神色。“可是帝师要撤离了?”
  燕南山见她连他的口也没开便已猜到了他想说的话,叹道:“阿晏莫不真是南山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十万员别国的大军驻扎在都城外,你有不安的感觉我也理解。”昭晏安抚似的淡然笑叹。
  “你怎么不信我会全盘信你呢?”燕南山幽幽的望着她,叹了一口气,续道:“只是今日大朝上众臣联署罢了。”
  昭晏无奈的笑笑。她该怎么说她从来没有怪过他?最终说出口的只是:“朝酌,其实我也是时候回齐了。”
  燕南山一怔,脸露惊讶之色,惊讶却很快成了了然。“也是的,监国公主已离齐一年,总不能靠那群臣子。”
  想起远在临都的那群臣子,昭晏又是一阵哭笑不得。只听燕南山轻轻问:“什么时候走?”
  “尽快吧。”昭晏淡淡一笑,“一个月内,与帝师一同撤离。”
  说完这话后,昭晏却忽然想起,这一幕竟与五十年前——与同是灰衣的那个人——的那次永别如出一辙。
  那一次,他亦是问她什么时候走。她亦是答他一个月走。只是当时她是说一个月后,如今不过提前了,是一个月内。
  昭晏望向那张孩子脸上那双清澄透彻的双眸,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也辨不清自己如今是怎么样的心情。
  燕南山却只是朝她笑笑,清澈的笑意一如以往,仿佛没有丝毫不同:“阿晏,下次相见,会是何时?”
  昭晏也微微一笑:“南北和约生效至宣永八年,我此次回国也是主要为了整顿军政、丰富粮仓国库,明年我们边境再见。”
  “好。”燕南山咧嘴一笑,竟是异常的爽快,仿佛比当年的昭恒还要洒脱。顿了顿,燕南山却又道:“阿晏,在你走前,陪我过一次上元节吧。”
  昭晏想了想,明年的生辰是无法一起过的了,下一次两人一同过上元节已是燕南山三十、她昭晏“三八”的那一年,便道:“好。”
  燕南山立时变成得了什么玩具的小孩子,兴奋得跳了起来:“亥时三刻生辰时分,我们到一个地方去。”
  —————
  日入时分,两人便已换了便装从宫中启程。
  燕南山牵着昭晏的手,没有到马厩拿马,而是拉着她的手一路悠哉游哉的徒步走出了宫门。
  上元夜西方民间没有东方那些挑灯走桥的习俗,却依旧热闹非凡,灯会诗会集中在中央的大道上,巷子里都静悄悄的,甚有万人空巷的感觉。
  昭晏第一次真正在雍都的大街里行走,好奇的四周张望着,却忽然感觉到燕南山拉着她的手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没有了大街上热闹的景致,昭晏有些恼了,哂道:“怎么不走大街了?”
  燕南山把一根修长的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轻轻道:“我们去的地方很静,别要惊动了我们要见的人。”
  听见此话,昭晏一怔。“我们这是去……见人?”
  燕南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笑容有些恍惚。“去岁生辰,我们去看了天统帝;今岁生辰,我们来看看阿娘。”
  天统帝是她五十年的心结;华阳夫人,则是燕南山二十多年的心结。去岁生辰燕南山携她到朝陵去了解了她的心结,今年生辰他却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心结之处。
  巷子深处一所小院墙身剥落,厚厚的一层灰尘覆盖着,显已是日久失修。燕南山没有往正门走,而是拉着昭晏的手一跃翻墙,跳了进去。
  小院子比从外看下去竟是更加窄小。昭晏环视四周,小小的院落中只有一张石桌,一边只有一间亦早已尘封的厢房。石桌上刻了横横竖竖的一排排,看起来像是一张没有画完的六博棋盘。
  燕南山见她四周张望,定定的望着她,望得眼神也开始有些涣散了,嘴角才缓缓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的确很是破败吧?这院子已经有二十七年没有住人了。”
  二十七年?昭晏一愣。燕南山今日才二十八,那岂不是……
  “是的,阿娘在南山一岁时便已撒手人寰,接着师父把我接进了国师府,几年后南山才跟的长老上朝山上去。”燕南山轻轻一笑,笑中更多的却只有酸苦:“阿娘生前困在这一方院子里,逝时遗命还是葬在这葬送了一生的院子里,连灵牌墓穴都没有作记。”
  昭晏一怔,饶是平日口舌不饶人,此时此刻也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静默半晌,才道:“夫人一生孤苦,如今她的神灵若看见了朝酌成才,必是安慰的。”
  “神灵……那又有何用?”燕南山轻轻说着,面容肃穆,砰地跌跪地上。
  昭晏走过去,扶直了他的身子,缓缓跪落他身旁,只觉这短短的几个动作仿佛做了一世之久。
  燕南山像木偶般被摆弄着,呆呆的望着前方,良久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昭晏静静的望着那从来没有在那张孩子脸上见过的悲戚与茫然,心里想着自己在朝陵那日兴许也是这个样子——昭晏与燕南山,兴许也就是一对同命夫妻。
  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昭晏舔了舔干渴的唇瓣,缓缓启唇道:“母亲在上,请受儿媳昭晏与孩儿南山一拜。”
  燕南山仿佛恢复了身体的自主意识,闻得此话俯下身来,深深一拜。昭晏规规矩矩的叩了一下首,又道:“多谢母亲赐阿晏南山,如今南山已得正位,又已成家,请母亲神灵安息。”
  说罢又是一拜。燕南山也随着她的动作往下一伏,却没有再抬起头来。
  昭晏抬起头来,转首望着依旧俯伏在地的燕南山,轻轻摇了他一下:“南山,与母亲说声再见吧。”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南山,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无法减轻的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聚少离多

  昭晏离京之时,正是百花盛开、万紫千红的季节。
  宣永七年元月十七,秦太子夫人、齐镇国长公主携帝师启程回齐。太子十里相送,直到十里亭处还没有停下回头的意思。
  昭晏微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处已离雍都十里,你回去吧。”
  燕南山勒住了马,却还是没有跳下马来的意思。“当年……天统帝送云家军,可是相送十里?”
  昭晏一愣,好地地的怎么忽然提起五十多年前的事来了。“是……如何?”
  燕南山咧嘴一笑,眼神幽幽,两颊却笑得酒窝深深,像一个不甘人后的倔强孩子般道:“当日他送你十里,今日我送你三十里!”
  昭晏无奈的望着他,哭笑不得:“今日与当日怎能相提并论呢,当日在的人今日已没有多少人在了,况且当日是永别,今日……”
  燕南山忙插嘴道:“今日自是不会永别!”
  终于行至三十里处,昭晏勒了勒缰绳:“已经三十里了,你回去吧。”
  她的声音是罕有的轻柔,却让他反驳不过来。昭晏淡淡续道:“此别并非永别,来年江陵边境再见。”
  燕南山竟没有再说什么,爽快的道:“善。”
  昭晏咧嘴一笑:“望君安好,再会。”
  说罢也没有什么留恋般,一挥马鞭,策马而去。子融与帝师紧紧跟上。
  燕南山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只是笑着朝帝师扬尘远去的方向轻轻道:“望君安好,再会。”
  宋池望着齐长公主身后那个嘴角总是粘着油腻的侍女,在她跟在公主身后策马远去前刚刚对瞪了一眼,此时闻得太子的话才回过神来,呆呆的问:“太子夫妻为何到了真道别之时竟是如斯轻松?”
  燕南山望着宋池,咧嘴一笑,没有说话。事实上,自那日从华阳夫人生前所居、死后所葬的院子里出来以后,两人心中都已仿佛成了云彩般的轻,万事都已能处之泰然,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一锤重击了。
  昭晏与帝师往东行着,过了边界稍往南行便到了江陵。江陵城头的守军远远的已看见了公主一行,汇报了城守府,魏长春连忙开了城门出城迎接。
  “公主……”魏长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公主回来了?”
  “长春,我回来了。”昭晏微微一笑,“江陵一切可安?”
  “自公主与商秦结盟以来,秦师便不曾侵犯江陵边界,姜沧忙于收复交州,也不曾来犯;后公主定下三国之盟,姜氏倒也守约,江陵一直相安无事,长春便做了些加固城防的事,望公主勿怪长春多事。”魏长春徐徐应答,也许是这三年虽忙多了事,却反而燃起了青春时的斗志,如今的魏长春竟是又仿佛年轻了几分。
  “长春如此,昭晏又怎会怪你多事?”昭晏定定的望着他,眼眶中仿佛有些湿热,半晌才道:“多谢你,长春。”
  帝师在江陵城外扎营。昭晏没有应魏长春之邀住进城守府里,也随帝师住在军营里,魏长春便只得留在昭晏帐中汇报了这三年来的江陵情景与边境消息。
  说完了正事,昭晏换了一个更随意的坐姿,坐近了魏长春,笑道:“三年不见,别来无恙——长春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魏长春也放松了一下坐姿,声音却依旧凝重:“上次公主大婚时长春也到了轩辕台,礼成后却匆匆回了江陵,未来得及问问公主大婚的事。”
  “长春得知我的婚讯时可是很愕然?”昭晏微微一笑,直直的望着他的双眸。“毕竟我一直不愿嫁,六十年前与昭恒……”
  昭晏没有说下去。长春见她沉默了下来,沉声道:“在公长春相信公主嫁与秦太子必是有助江山统一、天下安生的大业,而在私长春也觉得这秦太子……比那人确要更胜一筹。”
  昭晏双目一亮,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一笑:“长春何以言之?”
  “从秦太子孤身入齐开始,再到领兵与公主一起打一场于秦无直接得益的扬州之战,再到与帝师同攻兖州,最后到借助帝师之礼迅速评定雍都势力,平定后又允许帝师停留雍都城外近两月之久……”魏长春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慢慢飘远,似是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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