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亿岁(重生) 作者:鱼儿小小(晋江2014.02.1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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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亿岁(重生) 作者:鱼儿小小(晋江2014.02.14完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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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耿耿,交州被她逼得发动逆天阵以致无药可治的她不更当耿耿?
  不过她没有耿耿。“交州一役,败者多生三十五年,而今族孙成才;胜者却一命呜呼,死后‘哀荣’不过是云家军解散,民间流言越传越不实……胜负生死,也不过如是。”
  姜朝云怔忪的望着这个“同龄”而声名远远不及的女子,僵住。昭晏这才想起这誓要与自己比肩的女子是这一代朝天宫的争夺者之一。
  姜朝云回过神时,又变成了那娇俏多变的大红女子。“两位先生此行可是要朝云领入宫面见吾王?”
  一眨眼间,二人之间已变回姜沧神女与昭齐公主门客的关系。
  昭晏微笑道:“多谢神女。”
  姜朝云瞥向余知鱼:“子非先生可愿暂居黔都?”
  余知鱼几乎是想也没想:“善。”
  姜朝云娇笑着对上昭晏的双眸:“你可真舍得?”
  昭晏懒懒抬眸,懒洋洋的道:“今日不舍得,明日舍不得。”
  余知鱼的神色有些奇怪,昭晏也不知是她的遣词造句实在太妙还是他自己造不出这样的好句来。
  昭晏心中正沾沾自喜着,却听姜朝云疑问:“不舍得与舍不得……有什么分别?”
  昭晏索性不理她。姜朝云收敛了一些嬉笑神色,正色道:“两位是先觐见吾王抑或回驿馆小憩?”
  昭晏笑道:“姜神女这话和问一个站在茅厕前的人先上茅厕还是吃饭差不多。”
  姜朝云想了一会,才“噗”的笑出了声。昭晏在心里暗道:你虽“朝云”,和云朝君还是差得远啊。
  那一贯脸容淡然的男子此刻强忍着笑,望向她的眼神却是幽幽的,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怔忡。
  姜朝云轻笑着走了出去让人备车。只剩两人时,余知鱼压低声音道:“公主真会舍不得知鱼?”
  昭晏伸了伸懒腰。“是挺可惜的……不过你这样的人,早晚要当敌人的,倒不如期待他日对垒的日子。”
  余知鱼一怔。“公主真是……奇特。”顿了一顿,却扯起了一抹微笑道:“不过……我也期待。”
  她恍恍惚惚的记起了会稽城头那豪情万丈的“逐鹿天下,无论成败,便已是令人神往的旅途”。
  在昭晏感觉到自己的热血重燃时,姜朝云回进了来。“两位请随朝云入宫。”
  沧王在偏殿接见了三人。
  沧王约至不惑之年,方面大耳、剑眉星目,面相不怒而威,只是不知是否因这些年过度劳碌奔波之故,眼角的细纹给他的年龄又多画了几笔。
  天下人只关注齐有帝妹永安、秦有国师燕朝归、越有王弟孟阳君、沧有神女姜朝云,却甚少人关注四人主公本身。
  看来这被人忽略的沧王和她那被人忽略的“阿兄”竟一同并立被天下人忽略之列是对沧王j□j裸的侮辱。
  昭晏脸上已没有了那一贯的懒懒之色,滴水不漏的道:“外臣闻王上正与商秦商讨借道之事,此行正是领了永安公主之命,奉上国书,望王上考虑与齐相交。”
  一旁太监已把国书递上。沧王没有伸手去接,眉头一扬,反问:“寡人为何要与永安公主合作?”
  他没有说齐而说永安公主,显是没有把与他齐被忽略之名的齐帝昭澈放在眼里。
  昭晏等的仿佛就是这一句,微微弯着的腰板立时挺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外臣与王上说一个故事,何如?”
  沧王只想说“不好”,那声“不好”却不自禁的卡在了喉咙里。
  “谢王上。”昭晏从来不知知羞为何物。“一只狼受洞穴里的蛇困扰已久,洞穴外正好有虎等候猎物果腹,狼便侧身让老虎进穴食蛇。”
  沧王脸色平静,看不清喜怒,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王座边缘,淡然道:“先生请坐。”
  “不用。”昭晏微笑,置若罔闻。“王上猜虎进穴后做了些什么?”
  沧王没有答。昭晏也没有让他答的打算。“老虎进了洞穴,没有向蛇进击,反而掉转身来,在狼期盼的目光下走到狼面前,一掌抓向狼。狼还没有回过身来,血淋淋的内脏已被挖了出来。”
  余知鱼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仿佛有些恐惧,却有更多无奈唏嘘。
  沧王忽然轻笑,国字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先生说故事的方式真奇特,说的故事也奇特。”
  “这是当然的。”昭晏毫不退让。“在下说的故事不是故事,说这不是故事的方式也不是什么方式。”
  沧王的脸色有点难看。
  昭晏悠悠跪坐席上,语速放缓,却字字清晰:“商秦据雍、兖、冀三州,本可从昭齐以北南下伐齐,却偏偏选择借道梁州以攻江陵,试问用意何在?燕监军以半个荆州换借道之诺,明面上姜沧是受益者,可燕氏狡猾,又怎会如此轻易的便宜姜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嗓音,嘴角扬起,虽坐着气势却仿佛尤胜傲立之时:“所谓远交近攻,秦人又怎会舍近之梁州而取远之荆州?而今四国纷扰,强者豪雄身在一方之窄,却不只心怀一国疆土——真正的强者豪雄,看见的是终至天下一统之路!”
  沧王的脸色有些耐人寻味,敲着王座的手指依旧在敲着王座。
  敲了第二十三下后,沧王忽道:“以先生之见,寡人可是真正的强者豪雄?”
  这是什么重点?“王上是否真雄豪杰,王上心中有数,外臣不敢妄断。”
  “不敢妄断?”沧王笑了,严肃的国字脸笑起来有些诡异。“寡人看尔胆大的很。”
  昭晏却淡然微笑:“商秦兵强国富,疆土辽阔,若齐沧越只放眼眼下之利,终会被强秦逐个击破,唯有先合纵抗秦,三国方有继续存活的资格。”
  沧王漫不经心的道:“齐使何必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
  昭晏微微颔首,眼角瞥到了姜朝云愕然的表情和余知鱼深思的目光。
  “强者,弱者,从来没有定数;合纵,连横,是敌是友,亦从来没有定数。今日三国先联手抗秦,明日事来明日愁,何如?”
  沧王脸上的随意与轻蔑已尽皆不见,一双虎目定定的锁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良久,他开了开口,仿佛想说什么,却改变了主意道:“朝云,先带齐使回驿馆休息罢。”
  姜朝云踏上前,说了由始至终至说了的第一句话:“诺。”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脸下

  最后当然只有昭晏一人被送回了驿馆。
  她没有想到,一向默不作声的余知鱼竟是主动上了姜朝云回神女府的马车。上车前他却一如既往地对昭晏默不作声。
  昭晏想,这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他是越人,且头脑如此不凡,总不会一直呆在她的身边。而今若合纵计成,余知鱼留在沧国,也可以先安住沧越两国;以他之谋,她也不怕他不能自由来去。
  她只是好奇余知鱼与姜朝云的关系。只是这好奇在她走出驿馆踏上大街时已随风飘去。
  玄武大街上依旧热闹,似乎越近黄昏更越见热闹。
  昭晏哼着歌谣,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核桃,随手扔了壳抛进口中,脚步不停往平安报馆而去。
  馆门上了闩,森然死气从楼里漫出,让途人不自禁的避而远之。
  馆门前却站了一人。昭晏毫不意外的上前:“小别无恙。”
  那人一身灰袍,孩子气的脸上漫开一抹“真挚”的笑容,燃亮了整片灰色。“永安公主,小别无恙。”
  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眼睛——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如黑夜星辰,又如晶莹剔透的宝石,澄澈清纯,却又仿佛隐含了千丝万绪;纯真如孩童,却又透着让人几乎无法抗拒的诱惑。
  昭晏几乎被诱惑到……去一手捏在他的面颊上。“燕先生今年贵庚?”
  燕南山没有对她叫出姓氏表示惊愕,也没有对她突兀的问题表示惊愕,一如昭晏没有对他叫出自己的身份表示惊愕,仿佛早已知道她会如此问。“二十有四。”
  昭晏瞪大了眼睛。“三八?”
  燕南山孩子气的笑着。“诺,三八年华。”
  昭晏有些窘迫的笑笑:“昭晏犹以为先生二七韶华。”
  燕南山笑得眉头弯了起来,像两道弯弯的月儿,煞是……可爱。“公主当南山是二七少年便是。”
  “昭晏可不敢。”昭晏摇了摇头,视线自那张孩子气的脸上移,慢慢移到了“平安报馆”四个大字上。“能轻易找上平安报馆,吾可不敢当弱冠少年对待。”——这黔都分馆这么易骗,想必也已经不干不净了罢。她却没有出口点明。
  燕南山仿佛有一丝释然。“就知道瞒不过公主。”
  昭晏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彼此彼此,算是打和了。”
  燕南山笑着点了点头,那笑意真挚得让人不忍心去怀疑。“此行南山占不得便宜,公主却也不见得占了便宜。若公主愿意,可与南山在黔中这里小酌一杯,交一个朋友?”
  他说黔中,不是黔都……似有意,若无意。这个长着一张孩子脸的人,真实的心智许要比他的年龄甚至老上几倍。
  灰衣身影缓缓的与记忆深处的那抹灰影重叠,恍恍惚惚的好像听到了那把沉稳而温润的声音——是的,昭恒将是云朝君一生的战友,矢志不渝。
  神差鬼使似的,昭晏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若非立场不同,也许我们会是……一生的挚友。”
  燕南山却轻轻笑了,异常快的道:“有公主这样一个宿敌,这人生也不错。”
  昭晏跟在燕南山身后东拐西转的,转得头也快晕,灰衣的背影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喂!”她的声音不知不觉的粗鲁上了几分,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亲切上几分。“你在往哪儿去?”
  孩子气的脸转了过来,像一记当头棒喝般,让她立时从恍恍惚惚的回忆里清醒过来。
  一只手指点在唇上,燕南山神秘兮兮的道:“公主会喜欢的地方。”
  神志瞬间清醒,昭晏望着那张孩子气的脸,幽幽而笑:“先生不是设了伏在等我吧?”
  燕南山灿然而笑,一脸阳光明媚:“南山既说想与公主交个黔中里的朋友,公主莫不信南山乎?”
  昭晏诚实的道:“我是不太信任你。”
  燕南山摇了摇头,活像一个扮老成的孩子般叹道:“若公主能多信任,公主定会快乐许多。”
  朝君,若你能多信任,你定会快乐许多……有多少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
  是当年朝天宫学艺时,她每每与那二师兄保持着十尺距离时,那人幽幽一叹?
  还是,夜深人静时,她与昭恒在营外生火夜谈,那人无奈笑叹?
  此刻面对的人,不是五十年前那抹英姿挺拔的灰影,不是山上那个笑嘻嘻扮老成的燕老二,而是这长着一张孩子脸,笑得一脸真诚却无法让人知其心底所想的——燕老二的徒弟。
  “燕先生似乎对黔中很是熟悉。”昭晏清醒过来,镇静的道。
  燕南山但笑不语,忽而伸手抓住她的手掌,提气一跃,飞速似的急奔了起来。
  昭晏放松身子,没有让他觉出过多的内力,嘴里不忘讥讽一番:“燕先生不谙武学,所以只当监军啊……”
  燕南山长着孩子脸,却没有半丝孩子脾气,耐性的但笑不语。
  那抹记忆里的灰色背影忽然又重新浮现。
  曾经,她与那人并肩驰骋,感受着迎面刮来的风雨,俯瞰着脚下的天地——
  与那个人,是一生的挚友。尽管这一生最后指的原来只是她短暂的一生。
  那眼前这个人呢?
  昭晏一呆,心中忽然五味杂陈,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跟在燕南山身后走出了黔都城西门。
  “先生在往何处去?”
  燕南山停下脚步,悠悠转过身来,清脆爽朗的声音笑了笑:“闭上眼睛吧。”
  昭晏一怔,阖上了眼睛,却在感觉到他转身提气重新携自己奔跑时偷偷睁开了眼盖。
  燕南山跑了几步,停了下来,在她正要阖上眼盖时转身逮住了她。“公主不信南山。”
  昭晏爽快的点头。“若你是我,怕也是会怕我把你丢在不知哪座山上。”
  “我不会。”燕南山仍是一脸真挚的孩子脸。“不过算了吧。”
  他的声音里没有什么失望,却让昭晏一阵莫名的郁闷。
  她不知对谁的摇了摇头,望着自己随着燕南山上了城外一座不知什么山。
  燕南山的内息仿佛源源不绝般,一路奔驰上山,中途竟似一边奔跑一边换气,连停下来换气也不需。
  不知急奔了多久,燕南山拉着她的手停了下来。昭晏装作停不及时,身子微微前倾,才使出千斤坠功夫定在了地上。
  “公主的功夫很不错。”燕南山咧嘴而笑,也不知真笑还是装笑。
  昭晏想若他从来便是这样装笑累也不累。“在不谙武学的燕监军面前,不过班门弄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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