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赋 by 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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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赋 by 深蓝-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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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蹲下,左手拾剑,换了左手。 

  再一次,那剑柄打来,我稍一侧手,不着痕迹地躲开。下一刻,已变换了手势,轻轻一卷,剑从他手中脱出,再下一刻,反手使力,我的剑将他的剑打飞。 

  剑转着圈,“刷拉刷拉”飞出悬崖,没影了。 

  所有人都呆了。我的手势太快,只觉得眼一花,剑就飞了。 

  我斜睨他,眼神极度不屑,“你可以下去了。” 

  一片哗然。 

  碎峰阁副阁主,被吊车尾一招挫败。 

  跟漩涡鸣人打败日向宁次一样,超级大逆袭。 

  然后,骚乱中第二副阁主断喝一声,一个乱七八糟华丽的翻腾转体三百六十度站到台上。 

  “刚才师弟一时轻敌,着了你的道,这一次,我让你……” 

  他还没说完,我已经一剑横扫过去。 

  紫色的宽袍飘荡而起,剑气陡然从细薄的剑身中咆哮涌出。 

  我的动作极慢,很有君临天下之势。 

  他将剑横在胸前革挡,却被我强大的剑气连人带剑打飞出擂台。 

  “废话的人。自动滚。”我偏头,笑了笑。瞬间,虚空中妖冶的大丽花怒放,世间所有美丽都在妖冶中黯然失色。 

  曾有人说,端庄的美,带来至多是庸常的满足;而放纵到邪恶的美才能让人在震撼之下感到虚弱。 

  这次。众人都默了。 

  火鹤兰上台。 

  三十三阁主,十二战将。全体愕然。 

  今天的“三月论剑”真是冷门不断。十几年未曾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火鹤兰看我的眼神明显是有怨恨的。即使他隐藏得再好。 

  这就是所谓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好啊。我正好没有让你完好无损下去的想法。 

  剑尖向地。 

  风卷起,衣袂猎猎,发飞卷。 

  众人只觉得眼一花,殷无邪方才站的地方已经被一剑劈出一道数尺深的长长裂口。 

  火鹤兰一剑砍下,然后一飞冲天的仙鹤一般,攻向像上腾起躲开的我。 

  他瞬间已在眼前,顺势一腿把我从天上踢下来。 

  退了几步才站稳。 

  不是我衰,我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使招一点章法都没有,稍微落在下风也正常嘛…… 

  今天为了我男人的面子……我跟你拼了。 

  又一次近身,几下力量十足的拼杀,虎口都震得微微发麻,因为在剑身灌入内力,火鹤兰应该不只是手麻而已。又一次正面的迎击,我虚晃一招,动若脱兔,一剑挑伤他的小臂。不料他在步法凌乱情况下还能控制身形,反手刺入我的左肩。 

  剧痛。 

  互相狂砍N刀。满场鲜血飞溅。超级惨烈。 

  你砍我!我再砍你!后翻,从他剑锋下躲过,剑尖灵蛇般游走,划伤他的手腕,血立刻汹涌而出。却不料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返身一脚,踢伤我的手腕。两人的剑同时落地。 

  拼他个鱼死网破。 

  台下已经沸腾了。 

  你那点内力,跟我徒手打,找死。 

  哼。是么。看看是谁找死。 

  噼里啪啦——眼神交战—— 

  火鹤兰看上去瘦瘦的,力气大得吓人。所以肯定不能拿这身缺钙的骨头跟他硬碰硬。哼哼,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太极的博大精深。 

  武当两仪掌。研究国学的爷爷教过我。 

  摆出太极的经典架势。 

  他进攻,的确,不仅力量十足并且技巧华丽。 

  以静制动,以天下至柔制天下制刚。 

  几下化解了他的进攻,最后一掌带出强劲内力直灌入他筋脉。虚空一掌,貌似毫不着力,火鹤兰往后退了几步。内伤。 

  其实,碎峰阁真正利害的是暗器。就像章小徊的桃花镖。 

  如今火鹤兰被逼急了,大概也要出杀招了。 

  当浓重的煞气从他眸中浮出时,惊觉不妙,身体不自觉向后掠出几丈。 

  他的暗器竟然是至柔至韧的冰蚕丝。透明的丝线如无影无形的刀刃,四面八方袭来,它们划破空气发出恐怖的摩擦声。 

  第一根划过耳际,第二根划破了面颊,第三根从胸口勉强错过,第四根竟是在身后,差点懒腰撞上,一个后翻闪过。 

  太恐怖了……差点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家…… 

  温未凉已经从位子上站起来。被未眠拉下。 

  火鹤兰抬头,双眸如前年寒潭。 

  手指微动,再次有丝线尖利的鸣叫声,一根两根……九根。 

  一招解决吗?好啊。 

  一瞬。无形的丝线如吐着信子的巨蟒,嘶吼着袭来。 

  不退反进,没有退路,不如放手一搏。 

  殷红的血飞溅,凝在丝线上——它们现了形。 

  左臂被贯穿,竟然并不太疼。生死关头,谁管它疼痛? 

  终于够到那把剑。脚尖挑起,左手持住。 

  尖利的摩擦嘶鸣声。 

  我用尽剑招,终于将那些丝尽数缠在剑身上。 

  的确刃如牛筋,不断地摩擦,却没有断裂,剑反而有扭曲的迹象。 

  就这样僵持住了。 

  血顺着丝线慢慢凝结,聚拢,然后滴下。落在碎石地面上,荡起一小圈灰尘。 

  火鹤兰的情况也好不了哪去,内伤已经很重了。 

  我绝对,要把你打趴下。 

  奇经八脉,气海丹田,真气疾走。迅速凝结这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浪,汹涌着呼之欲出。 

  内力一涌而出。 

  所有人都明显看见,空气似乎被压缩了一下,形成一股气浪,顺着剑身,丝线直扑向火鹤兰。 

  砖石被整块掀翻,狂风骤起。 

  我双手无力垂下,剑从手中滑落。疼痛慢慢苏醒。 

  差一点就杀人了。如果不是那时候西王母出手。 

  虚空中抬起神的右手——杀声之手——玉掌盖落,化解了狂潮,只在台上留下一处半径两米的清晰掌印。 

  忽然就笑了。忍住疼痛,高傲抬起头,背脊笔直。我伸出一只手,挑衅指着西王母。 

  很长时间以后,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举动。 

  似乎是一种反抗。我告诉她,你支配不了我。 

  这个动作。究竟有多大的代价。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我不去抗争。 

  可是。即使至尊宝有月光宝盒,他握着紫霞的手,还是松了。一开始,有些事就注定,非人事可更。 

  后来,未眠宣布,我从此离开三十四阁,进入东殿。 

  于是。成了第四大祭司。 

  无邪赋·第四十一章:莲子清如水 

  可惜第四总归是个多余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温未凉住太玄殿。花未眠住太阴殿。夏未央住太清殿。 

  实际上三个人都是带姓的,不过这里的人似乎只有很亲密的才可以称姓,所以一般都只交名。 

  好吧,切回正题。 

  这里的确是飘渺虚幻,神奇无比。春夏秋冬四季同时存在。不仅如此,他们每个人的宫殿都赶得上一整个阁那么大。殿里的仕女仆从简直比那三千弟子还要多。 

  还是封建社会好……社会主义社会你再富,再有权也赶不上这阵势的万分之一。 

  好吧。四个人三座宫殿。意味着我必需叨扰三位祭祀中的一位。 

  温未凉。不行。我一下子还接受不了忽然就住一起。 

  未眠。不行。这小丫头片子满脑子淫秽思想,保不准哪天给我下点药,让我干出点XX事。而且,我可受不了她的那只“温莎夫人”,一靠近就要打半天喷嚏。 

  所以我踌躇半晌。指了指未央。“我住太清殿。” 

  未眠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温未凉作怨妇状,期期艾艾。未央。 

  下巴掉落的声音很清脆。 

  “你去死。你知不知道,我生下来长这么大最最最最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行了。暴力女,女人偶尔口是心非是可爱,老是口是心非就虚伪了。” 

  “师姐!我不管!我不要……” 

  “未央,这个,好像没办法呢,师傅说让他自己挑。”未眠安慰安慰她。 

  然后,事就这么定了。 

  当官的日子总是比平民惬意很多的,并且容易让人堕落腐化。 

  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是日上三竿才被温未凉从被窝里弄出来。 

  至于他弄出来的方法…… 

  初级阶段,“宝贝,眼睛不要闭着,看着我。啊,你真美,我要咬你了……”贴在我耳边,头发在脖颈上来回摩挲。 

  刚开始我会抓狂把他头发揉成鸡窝;后来耳朵自动屏蔽——我听不见听不见。 

  中级阶段,直接高高兴兴甩了鞋钻进我被子里。 

  刚开始我会跟他在被子里进行游击战,直到把他踢下去;后来随便他八爪鱼攀在我身上,彻底无视。 

  目前向高级进阶中…… 

  身上因为被火鹤兰的破线割伤,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厚厚的纱布。结果未眠那小丫头片子一见我就笑得特奸邪。 

  “表哥,几天不见,胸肌就发达了呀;不过人家的胸肌都是前面鼓,你怎么背后也鼓了。” 

  我顿时血压暴涨。 

  “哦……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反客为主,反0为1,才加紧锻炼的。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啦,找小温给你炼个张肌肉的药就好了啦。” 

  我觉得自己沸腾了…… 

  未央那个暴力女,抓住我就找我互砍,那女人力大无穷,每次都被她震得瘦麻脚麻的,大概离腰椎间盘突出、脑震荡不远了, 

  总之。生活就是纠缠在这三个异类中间。 

  重要事情有三位大祭司忙就可以了,我不过是个挂名的。 

  没事练练字,划拉划拉剑,旅旅游,观观光。要不就到温未凉那儿翻翻医书。总感觉这样的日子很熟悉。 

  总之……还算很清闲啊。 

  总是,有种少了什么的感觉。 

  偶尔到三十四阁视察下情况,和我亲爱的小美女们调个情。 

  章小徊和苏青商量好的来讽刺我,说什么真人不露相啊之类的,害我费了很大功夫把自己散功又慢慢恢复的事解释给她们听。 

  好像自己突然从弱势群体变成了超级牛人。 

  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在衣服里塞了枕头的壮汉,却厚着脸皮冒充准妈妈坐在公交车的“爱心专座”上。 

  一个月后。 

  采莲节是琅?幻境夏季最热闹的节日。 

  实际上,琅?幻境并没有季节概念。比如未央的太清殿,就是四季常春,满园子的樱花开了落,落了开。始终沉甸甸坠了满树,灿烂到让人眼晕。 

  胭染池的荷花,有特定的花时。 

  每年开到最盛的时候,女子就成群来采荷,于是有了这个节日。 

  女孩子总是爱这样的日子。 

  就好像另一个时空里几千年前的采莲女子,轻轻地摇着小舟,荡开密密高出水面的荷花。 

  女子换了淡粉色的长裙,笑吟吟在小舟上轻声放歌。 

  歌声不激越清亮但是细软缠绵,在丛丛碧绿的荷叶和淡粉的荷花间徘徊荡漾。 

  日光懒懒穿梭在云层间,撒落在水面,变成细小灿烂的珍珠。青绿的圆叶和粉嫩的花朵在风来时,斜斜倒向一边,微微摇晃纤细的腰枝。 

  这是非常古朴美丽的情景。我支着下巴,坐在曲折的小桥上,安静欣赏。云朵大团大团在碧蓝的天空游走,让我有种错觉,好像整个天空都在迅速行走。 

  温未凉也靠在桥栏上,白色的飘逸衣衫上用彩墨疏疏绘着几朵莲。他眯着眼睛看着嬉戏的女孩子,神态像极了懒洋洋的猫。 

  任何一个梳理头发的动作都尽态极妍,未凉祭司是很注意人前的形象的。 

  想着,不由自主轻笑一声。 

  “宝贝,偷着乐什么呢?”眼动嘴不动。 

  ……居然用传音入密…… 

  我没理他。 

  章小徊忽然从小舟上几个点水跳到桥上,手上捧着一张碧绿的荷叶。 

  “无邪祭司,这杯‘碧筒酒’你可要喝干净哦。一滴都不准剩。”她小心翼翼把荷叶递来,语气中有小小的霸道。 

  “碧筒酒”就是用荷叶卷成筒,盛上美酒。酒香与荷叶的清香相混合,清澄的酒液被映成碧色,确实是极其雅致。不愧是古人,真有情调。 

  “女孩子总喜欢把它送给心仪的人……”温未凉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来,“而男子,只能接受一杯‘碧筒酒’。” 

  “是啊,小徊,你可不能先下手为强,犯了规。”有女孩子指责式的喊起来。 

  章小徊有些窘,把伸出的手又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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