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身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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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身锋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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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风。 
我换了个姿势平躺,闭上眼睛算计着下一步该走的棋子,外出已经四天,不出意外的话,回日本时能看到那柄改装过的旧式手枪的详细资料,从而寻找到秦非老人半世纪前的另一个特殊身份,或许,我唯一的希望只有它了。 
破旧的木门发出咖吱的响动,热潮扑面而来。我睁眼,意料之中,他粗鲁地推门而入,还摆了造型一派深沉地斜靠在大开的门边干扰我的思路,真是,无可言语的讨厌啊! 
“大人真是入乡随俗,连进别人房间都不需要敲门了吗?” 
“喔,”他狡黠地一笑,妩媚得邪性:“这门,不是给我留的?你不会没想到我会来吧。” 
我不得不坐起身,彼此了解得还真是默契。 
“麻烦大人把门关上,外面可是四十多度的高温,很热的!” 
司城浈一郎依言抬起贵手合上那扇门,顺势靠在门板上,无有语调地说: 
“七年前,日报司法界曾经被一个案子搅得鸡犬不宁。日本最大的电气供应商伊藤忠商事株式会社被告偷逃巨额税款,提起上诉的是其董事长伊藤忠的弟妹,该公司高级董事筱原敏安。在各项证据都表明被告偷税事实成立的情况下,你接手了这个案子,并使被告企业胜诉,而胜诉的关键,也就是在最精彩的终审庭辩中你突然提及伊藤忠长期以来的情妇正是原告本人。这么一来,原告的所有程堂证供都受到了质疑,局势很快扭转。只可惜,建立在丑闻基础上胜诉不但把原告送进了监狱,同时也让你的代理人声名扫地。在这场引起法理学争执的案件中,唯一的赢家只有你和你那个成立不久的小事务所?????”讲述与己无关的陈年旧事时, 司城浈一郎很是平静地剖析我的发家史,如数家珍: 
“此后的案子,你大多如此,只要能赢,就不在乎暴光多少内幕隐私。承平的名声大多由此而来。很多人怕的不是你和你那些精干的大律师,而是你们那种投机取巧的油滑手段和肆意钻营法律空子的无良行为。可这次,你似乎顾忌得多了些。” 
他停顿了一下,似是而非地笑问: 
“你在顾忌些什么,才迟迟不肯公布秦非滞留日本的实情呢?其实你我都明白,只要按照你一贯作风,对外声明秦非是我父亲的禁脔身份,那这场官司你必定会赢。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顺便让我和我的家族名誉扫地,甚至一举扯出皇室丑闻,让承平再次名声大噪。 
“名声大噪?”我冷笑:“明知道我有可能会如此行事,您又顾忌些什么一直不杀我呢?和这案子可没有直接瓜葛的皇太子都按奈不住出来恐吓我了,而您这个当事人居然还能那么好心情地和我在这里聊天?!” 
“呵,那你觉得我顾忌的是什么?” 
我站起身走都他的面前:“坦白地说吧,皇太子看中的名誉,您压根就不在乎,对吗?在您看来,我不过是死水塘子里的一尾小鱼,供你调节无聊乏味的生活,搅不起什么大浪,也不值得您劳师动众地赶杀。你的顾忌的是不可以伤害秦非后人的嘱托,对吗,亲王大人?” 
自以为是的人往往无知狂妄,生来狂妄的人又往往眼高于顶,看不懂人情事故。希腊神话里的神祗大概就如他这般自以为无所不能,却又有着孤独自卑的矛盾吧。他一定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但在我看来,无论他再怎么棘手,也不过个被娇纵惯了的孩子。 
“??????那么说也对,只是??????”他欲言而止,突然轻笑着摇了摇头,低眉的瞬间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我的心莫名虚寒地一紧,仿佛刻意回避了什么似的不安。 
屋外陆续响起嘈杂的声音,午间的宁静被迫中断。 
“外面,出了什么事?”在我转移话题般询问的时候,欧文医生唐突地推门闯了进来。 
“司城少爷!夫人请您马上过去一下!”二度闯入我和司城浈一郎独处房间的年轻医生恰到好处地再次撞到了枪口上。司城浈一郎的脸恢复一贯的冷漠,然后慢慢挂上反季节的寒霜,一言不发也冻得欧文医生大暑天打起了颤。 
“欧文医生,您还真是入乡随俗,连进别人房间都不需要敲门了吗?” 
我扑哧笑出声来,刚才自己的说辞亲王大人学得可真快,看来他真的是定力不够呢。 
可怜的医生可怜地咽着口水,胆怯得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刚有人到从南部山地送过来的一些流浪儿。夫人请您去一下,有些事情。” 
三小时前才出现过 情景再次上演;司城浈一郎再度傲慢地侧身出门,留下尴尬的医生和我。我同情地拍了拍老实医生的肩,说:“不是你的错;我们最近都不太走运。没事,很快就会好的,因为我要走了。” 
欧文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下,不再说什么。 
跟着他来到救济所不大的院子,那里正嘈杂一片。一辆蒙满灰尘的卡车停在离院门不远的地方,刚刚下车的孩子们围成堆争抢着竹筐里的面饼,辅导员们在树阴下摆开水桶和换洗衣服,场面忙碌而混乱。我远远地看到晴子夫人站在车旁和一个肥胖的白人交谈,神色焦虑,为难似地解释着什么,站在她身后的司城浈一郎面色不善,但看得出有些压抑的怒气。 
我走过去,他们正为孤儿们的交接归属激烈地争执着。我回头问:“欧文先生,怎么了?” 
“有两个孩子似乎是在来的途中走丢了。夫人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不对,正询问负责接送的司机。” 
“走丢?”我吃惊地问:“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大概不知道,这种事情在很多救济院是很正常的事情。”司城浈一郎走都我身边,冷冷地说:“这些负责接送孤儿难童的司机大多是没有薪筹的义工,他们接送一次孤儿还得自己出钱贴补,而一个相貌好些的孩子卖价可就可观了!而救济院,少些孩子反好些。” 
“你是说,那些走失的孩子都是被他们私下里卖了?” 我吃惊地问。 
“这有什么不可能,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买卖的呢?”他平静地说,面色冷俊。我的心一沉。 
打着慈善事业的招牌谋求私利的事件不为稀罕,慈善如果单单依靠政府和福利机构来支撑的话是很难真正生存下去的。现实就是这样,没钱的人出卖名誉换生存的权利,有钱的人施舍别人的生存权利换取名誉。看使无价无植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交换的商品,原则,尊严什么的也只能在罗网似的商业氛围中统统靠后排列了。 
就在我不知道应该反驳还是默认的时候,晴子夫人已经打发了那个失职的司机快步走了过来,焦急地说 

“知道了,那两个孩子是在阿布岱尔国家公园丢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大概是被卖给卡德鲁的俱乐部了。” 
“卡德鲁!”欧文医生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皱了皱眉头。 
“什么来头?” 司城浈一郎冷静地问。 
|“那个无赖吗?” 欧文愤愤地说:“是肯尼亚最猖狂的Se情俱乐部,几乎所以旅游区都有他们的特殊服务点,那两个孩子??????” 欧文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 
“母亲,有具体的地点和那两个孩子的资料吗?” 司城浈一郎抬头看向一脸焦虑和担心的晴子夫人,柔声询问。 
“最可能是在树顶酒店,因为那里的外国游客最集中,看管和拉客的话比较容易。”晴子夫人估计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她恢复一贯的冷静后认真分析:“两个孩子是一对姐弟,一个月前南部大旱失去家人被送进当地临时救护所的,他们的资料和照片,我们都有保存。” 
“那么,看来我们又要走一趟了!” 司城浈一郎笑笑,“不是什么大事,对吗?欧文医生。” 
“我!?”吃惊地叫了一声,欧文夸张地摇着头,说:“这次不行,我肯定不能去的。夫人!???????” 
“我也没说要让您去受这个罪啊!” 
还没等他说完,晴子夫人就打断了他的话,“您怕遇到非洲野牛的小毛病我们都能理解的。” 
“我是怕!???????” 
“您就跟在我身边,哪里也不用去,这样好吗?” 晴子夫人温和的说出决定,宽厚的神色中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微微感觉有些不对,又说不清是那里不对,但还来不及思考,众人的矛头已经一起指向了我。 
“司徒先生,您和司城少爷去一下好么?你看,我和夫人总走不开,这儿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欧文医生首先发难,我躲都躲不了。 
看到三个人不怀好意到看着我,我觉知道大事不好了,尴尬地笑笑,不待他们说,我先就表明立场。 
“我去是没问题的,不过不知道今天之内能不能回来,明天我得,赶飞机????” 
“赶飞机!”司城浈一郎好笑似地说:“晚回去几天有什么,现在这样的状况,你回去又能做什么?” 
他不提则已,一提我就火大,就算我此行空手而归,也轮不到他管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吧。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转向晴子夫人,求助地看着她。希望拒绝了我的老人通情达理给个台阶我下。可没想到。 
夫人和蔼地笑着,说:“这样的要求真是难为司徒先生了,欧文医生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没有可以再委托的人了,您能不能推迟几天回去呢。” 
晴子夫人说着走到我身边,敛起笑容,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慎重地说“算是帮我,可以吗?” 
有些人的求助无法拒绝,我苦笑一下,心头的异样感觉更进一步。她外表温和气度宽宏,可行事作风高傲无比,是会为这些事情求助的人么? 
带这这样的疑惑,我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站在我旁边的司城浈一郎马上发出讨厌的讪笑。 
这是我来到肯尼亚的第三天,本准备打包袱走人的情况下被迫同一个伪善的家伙去干一件慈善家的事情,要奔到阿布岱尔国家公园的著名酒店去救两个被卖到Se情行当的无孤儿。 
据说,当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还是公主时在这个搭建在树上的酒店观看动物时突然接到继位诏书,于是有了在上树前公主和下树后女王的身份巨变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但当我看到司城浈一郎开了救济所唯一一辆老爷车却衣衫光鲜的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对接下来的故事已没有什么好的期待了。 
 
 
 
19, 
  “你确定这车能开?”把行李袋扔进车后座的时候,我抬脚踢了踢那连标志牌都看不出来的破旧基普,极其不信任地问。 
   亲王大人居然也不见外,只用藐视的目光横扫了我一眼,一脚揣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挑衅似地看着我。我极不情愿地跨进副驾驶席,眼睁睁看着宫亲王大人豪放利索地点火发动了这辆老旧的基普,车子前后摇动着往前蹦去,姿态甚是夸张。后座上的行李袋被突如其来的震荡抖翻下来,我不得不回头去扶那可怜的包袱。兴许是注定的一瞥,我竟然意外地看到站在树阴下的目送我们离开的晴子夫人在车子离开的时候如同被抽去了身上所以力量般瘫软下去,随后被她身后的欧文医生一把扶住。在我错愕的短暂时间里,孩子们迅速围了过去,本还想看得更确切些,车子却已经绕出了救济所破旧的大门。 
   我回过头,司城浈一郎正专心地盯着坑坑洼洼的路面,刀锋般锐利的侧脸是木然的平静,他什么都没看见? 
   “晴子夫人身体一直那么好吗?真看不出来她已经七十八岁了。” 
   车子驶出很久后,我漫不经心地问。 
   司城浈一郎白了我一眼,“我母亲年轻时可是西点军校过数不多的见习女军官之一,你可不要以为所有七十岁的老人都得把时间花在疗养休假上。” 
  “呵,这么说来大人对晴子夫人的健康状况是非常了解的罗!” 
  “当然!她的身体很好。”他回答得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那就奇怪了!?????”我低下头,揉了揉被太阳烤得闷痛的头。 
  “什么?” 
  “如果晴子夫人身体很好的话,怎么贴身带的是私人医生而不是助理呢?” 
   略微的思索,亲王大人不屑地说:“你是不是想在我母亲的健康问题上打主意,告诉你,她是不会回日本的。欧文的工作也只是照顾我母亲,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不妥,我绝对不会让她呆在这种地方那么久。” 
   “大人还真是自信,我在想啊,您日理万机,只怕没那么多精力真正了解您的母亲的情况吧。何况,”我微笑地看着他那所谓神祗手笔绘制的侧脸,说“|在这种消息闭塞,环境恶劣的地方,夫人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堵住欧文医生一个人的口就够了!” 
  “欧文不会那么听话的!因为他是四年前我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他,为我工作。” 司城浈一郎微微颔首,笑得自信。可恶的语调里透出不可一世的狂妄自大,我一时无语,眼角瞬间黑线。 
   好大一个活体生日礼物,多有创意的体贴关怀呵! 
  车子行在阿布岱尔地区平坦的原野上,这一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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