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传说之巫妖- 第38部分

“虚张声势，”幽银之火的心中闪过了这个词。现在，幽银之火几乎能够完全肯定，除了躲避自己侦测术的能力，还有那把自己困在中央的无形力量，那个声音的主人再也没有任何可以伤害到自己的招数。在自己的强硬面前，对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宣泄自己的愤怒，然而这对自己毫无威胁。

“我不会离开。”巫妖缓慢地说，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面对巫妖毫不对让的态度，声音的主人终于意识到，这个可恶的外来者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自己的空间，而自己的两样能力对对方并不能构成致命的威胁，于是，它选择了别的方法。

“你怎样才肯离开？”声音愤懑而又无奈地问道，“你想得到什么？”

“那要看你能拿出些什么。”幽银之火不动声色地说道。

“贪婪的家伙，你的灵魂会永远在地狱中被幽冥之火灼烧。”声音恶毒地诅咒着，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的书出现在幽银之火面前。

“拿上它，滚出我的世界。”声音不情愿地说道，同时除去了束缚住幽银之火的无形压力。

幽银之火伸手接过黑皮书，竭力压制着心中的狂喜。在第一眼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了书的来历，但巫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一本不起眼的书，可能记载着几个蹩脚的咒语，你认为这就可以让我感到满意？”

原本已然消失的压力突然再次出现，刚刚把书放进自己口袋的幽银之火顿时象被紧紧包裹在网中的鱼一样再次失去了活动自由。

“贪得无厌的低等生物！”声音尖叫着：“你真的以为伟大的哈伦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之中为所欲为？你把伟大的哈伦的宽容看作了软弱！”幽银之火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束缚变得越来越紧，甚至连灵魂也开始感到了压力，这让巫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刚刚所下的推论。

声音在气急败坏之下无意说出的名字让幽银之火想到了对方的来历。哈伦，这是一个很少为人知道的存在，大约在一万年前，这个生物曾经来到过凡间，不巧的是，它降临的地点正好位于将要交战的两个国家的军队中间，于是，双方不约而同地把它当成了对方其他空间的盟友，数不清的魔法和箭矢在哈伦刚刚出现时落到了这个可怜的家伙头上，毫无防备的哈伦在受到袭击之后被吓坏了，它逃回了自己的世界，从此再也没有人听说过这个生物的消息。

事实上，战争的双方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误会，但没有人把那个面对攻击只会叫喊着自己的名字，受到一些小小的伤害就惊慌失措地逃回自己所在空间的生物放在心上，甚至没有任何人把这件事情记载到官方的记录中，没过多长时间，哈伦这个名字便和它的主人一起被凡间所有的智慧生物遗忘了。

在那场几乎毁灭了两个国家的战争中，当时还是一个凡人的幽银之火作为受到其中一方雇用的法师参加了很多战役，那场有着颇具戏剧性序幕的战役也在其中，全程目睹了哈伦那极具震撼力的出场和之后受到攻击的时显现的懦弱，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巫妖对于哈伦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到了一万年后的今天，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幽银之火马上便联想到了那个被吓跑的哈伦。

第七十四章

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外界生物的哈伦对于这个弱小的精神充满了好奇，很快，哈伦同法师建立了有效的联系，在那个法师的诱骗下，哈伦同对方签订了一份约定：法师会把哈伦的部分意识带出自己诞生的空间，去见识法师口中外面“丰富多彩”的世界，而作为交换，每次在法师念动一个特定咒语的时候，哈伦就必须无条件的把自己的力量让法师使用。从那以后，哈伦便成为了那个法师强大而稳定的力量来源，在这个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力量的存在把所拥有的庞大能量无偿地交给法师，与法师的技巧结合起来之后，那个只能算是刚刚踏入强大法师行列的家伙一跃成为了当时最顶尖的魔法使用者，而哈伦从这个交易中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通过被带出这个空间的部分意识看到了所谓多采多姿的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情绪在哈伦心中悄悄地滋生，这种情绪，在凡间称之为嫉妒。每当看到那些愚昧无知的生物对借助自己力量完成一件件奇迹的法师顶礼膜拜，毫不吝惜地把种种赞誉和荣耀加诸在法师的身上时，哈伦便会感到无法抑制的嫉妒——那些荣誉原本是属于它的，那个卑鄙的生物只是欺世盗名的骗子，它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它要让世人知道，它，伟大的哈伦，才是奇迹真正的创造者。

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的种子一样不受控制地飞快成长起来，终于，在法师再一次念动那个咒语，想要借用哈伦的力量时，哈伦借机穿越了空间壁垒，来到了凡间。

但这次的降临成为了一场灾难，

面对着飞扑而来的魔法，还有遮天蔽日的箭矢，哈伦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虽然拥有庞大的力量，却根本不知道如何运用。而更加严重的是，在突然到来的攻击面前，它竟然由于害怕而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攻击落到自己的身上，虽然那些攻击并不能够真正造成伤害，却让它失去了勇气，在理智回到身上以前，它就已经逃回了所在的世界。

对哈伦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正是在那个时候，它伦终于沮丧地发现，除了缺乏使用力量的技巧，自己还缺乏同敌人进行战斗的勇气，任何针对它的攻击，哪怕只是一只相对它的体型而言微不足道的弓箭，也足以使它在本能的作用下首先选择逃避，而不是战斗。这个发现让哈伦完全丧失了再次面对外面世界的欲望，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生物便藏在了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没有离开。

幽银之火的出现再次唤醒了哈伦尘封已久的记忆，这个明显和那个骗子法师属于同一职业的人让它想起了自己那屈辱的经历，这使它感到愤怒，这种愤怒，连同由于身处自己生长的世界引发的自信，甚至让它暂时放下了对于外来生物的恐惧，试图利用对于空间的熟悉把对方驱逐出自己的世界。这是一场赌博，如果哈伦赢了，失去的勇气和自信将再次回到哈伦的身上。

但它输了，或者说，快要输了。

尽管借助天生拥有的随意使用空间力量的能力把对方牢牢地困住，但哈伦发现，对方除了暂时失去自由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且，对方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坚决，仿佛早已经看穿自己，知道自己唯一可以对对手造成威慑的只有这一技能，而这项技能并不能够坚持很久。这让它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开始逐渐地消失，为了让这个对手早些离开自己的世界，哈伦只好把从有意识起就伴随着自己的那本书送给对方。

虽然看不懂书上的内容，但那个骗子法师看到这本书时贪婪的神情，还有随后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这本书的行动，已然充分说明了这本书的价值，如果是在那次挫折以前，没有人能够把这本书从它的手里夺走，但现在，完全被外面的世界吓坏，只是想要安全地待在自己世界里的哈伦可以用任何代价换取眼前那讨厌的闯入者的离开，它相信，这本书已经足以使对方感到满意。

尽管已经存在了几万年，在对于外界的了解上，哈伦并不比一个人类的幼童强多少，它天真的行为使自己在这场较量之中陷入了被动，对方那贪得无厌的举动使它感到愤怒，却更让它感到不安。

“说吧，你还想要什么？”感觉到自己束缚对方的技能很快便要失去效用，哈伦只能选择妥协，必须在技能失效之前让对方离开，这是它目前最迫切的意愿。

幽银之火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哈伦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胆小却有着强大力量的生物，他在心中飞快地盘算，思考着如何才能够在对方的身上获得最大的利益。

“它希望被自己困住，没有反抗力量的对手马上离开，”巫妖想道，“一种可能，它极度厌恶外来者，不希望自己受到哪怕再多一分钟的打扰，而某种原因使得它无法伤害任何人，另外一种可能，它害怕对手继续待下去。”接下来，一个推论很快在幽银之火的脑海中形成。

“你的力量无法持久。”巫妖试探性的话语让哈论吓破了胆，一瞬间，哈伦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得越远越好，然而幽银之火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放心了很多。“我不会伤害你的，”巫妖说道，“如果你可以开出让我满意的条件的话。”

对于外界的了解甚至不如一个三岁孩子的哈伦轻易相信了这句就连最笨的半兽人也不会相信的承诺。

“你真的不会伤害我？”哈伦的提问让幽银之火震惊于这种生物的单纯，他用最为真诚的语气回答道：“是的，只要你的条件使我满意。”

哈伦终于松了口气，它不喜欢这样做，但为了安全，它只能如此。

“我们可以达成交易，”哈伦说道：“就象你之前来到这里的那个人类一样，我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把力量借用给你，只要你念动一个特定的咒语。”

巫妖感觉自己那万年没有跳动过的心脏正在轻轻地抖动，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把话说下去。

“那个人类的力量只有你现在的五分之一，所以，他只能借用我不到百分之一的力量，我想你可以使用的力量会比他多一些，”哈伦继续说道，“相信我，这会让你成为一个大人物的，就象那个诺勒拉多斯一样。”它说出了那个曾经与自己达成交易的法师的名字。

幽银之火终于完全相信了哈伦的话。诺勒拉多斯，他听说过这个法师，在一万年前的那场战争中，这个据说是当时凡间最强大法师之一的家伙却突然失去了力量，结果被一群士兵所杀死，哈伦的话能够很好地解释这样的结果：在失去自己的力量来源之后，那个只是借用别人力量的家伙自然不会再象从前那样走运。

但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巫妖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切，在漫长的岁月中，幽银之火见识过太多的阴谋诡计，真正让哈伦取得巫妖的信任的是那本书：智慧神的笔记。

第七十五章

“这是召唤我力量的咒语，从我诞生时起，它就存在于我的脑海中，”哈伦把咒语告诉幽银之火以后说道，“也许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为别人提供力量。”

“也许不只如此。”幽银之火慢慢说道，在哈伦告诉他咒语的同时，巫妖便发现了这个交易中存在的漏洞：咒语对哈伦力量的召唤并非强制性的，它召唤的力量可以无比巨大，也可以微不足道，甚至完全没有，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力量的主人，哈伦的手里。这也进一步解释了之前那个可怜的家伙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下场：他并不能够决定自己可以召唤多少力量。自己可以掌握的力量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巫妖对这一点一向深信不疑，为了避免重蹈诺勒拉多斯的覆辙，他决定让对方更加主动地为自己服务。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可以做交易，力量也是如此，勇者们用自己的力量换取荣耀，战士用自己的力量换取功勋，贵族用自己的力量换取权力和财富，甚至诸神和恶魔，同样是在用自己的力量和人们做着交易，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巫妖对哈伦说道：“告诉我，你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获得一些什么？”

幽银之火的话重新为哈伦心中那被怯懦厚厚包围起来的小小欲望注入了活力，就像一张白纸被染上颜色之后永远也不能再变回白纸一样，一个纯洁的心产生欲望之后就再也不会无欲无求，巫妖的话语让哈伦重新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渴望。

“我不知道，”哈伦迟疑地说，“我想，如果可能，我希望受到崇拜。”

“我想，也许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幽银之火说道，“我们也许可以有一个新的神诋，哈伦神，这个名字怎么样？也许换一个更响亮的名字？”

这个主意马上让哈伦兴奋起来，对于神诋和宗教的粗浅了解让它明白了巫妖的用意，“我不知道，”哈伦因为激动而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喜欢哈伦这个名字，从我出生时，它便印刻在我的脑袋里。”

“好吧，就是它了，哈伦神，一个慷慨的神，乐于帮助每个相信他的人。”幽银之火以近乎诱惑的语气说道：“我会把你的名字告诉每个我认识的人，我会把你的咒语有保留地告诉他们，让他们可以使用你的力量，并且因为这样而对你发自心底地崇拜，然后，他们会让你的名字传得更远，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崇拜你。”

哈伦感到自己的全身快被喜悦冲爆了，它已经忘记了这个可恶的法师刚才是怎样勒索它的，为了实现巫妖所说的目标，哈伦乐意为他做任何事。

“你们这些酒鬼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