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过后，我紧皱眉，在他的肩上，画下一道血痕，深深而长长，染着刺目的血。这是他所欠，因为我痛，他也需痛……
渐渐疼痛消逝，化作缠绵销魂，从未想过，人类的欢爱，竟是如此滋味，天地为证，山林为凭，人与神……真正结合！
火依旧燃，天依旧蓝，云依旧飘逸，远远近近的鸟鸣声，也依旧悦耳，然而，却不及爱的人，相属相依……。
第十五章 离别
朦胧中，一片水雾，似一条长龙，绵延缠绕，将整个王宫陷入其中。黑暗中，银白色液体奔腾，天上降落，地面涌起，随处猖狂，四处猖獗，似无可阻挡。
一寸，一丈，渐渐将宫殿湮没一半，人儿匆匆由噩梦中苏醒，落下一阵颤栗。宫女侍卫们纷纷睁开眼，擦擦额头冷汗，以这是一场梦。
却不料片刻，水流淌而入，铺天盖地，洪灾泛滥，落下一阵赛过一阵的呼喊哀号……
水中，阻不住的人儿流窜，奔跑，逃亡，大水湮没了一切，包括那仅维持的理智。轩辕魔斯迅速张开眼，腾空飞起，穿着单衣，将我抱入怀，惊骇望着涌入之潮水。
那似将吞噬一切的水，不再清澈而透明，却蒙上一层黑雾，如魔鬼一般，欲毁灭整个王宫，毁灭无辜的子民。
我勉强睁开眼，轻捂住唇，大大打个哈欠，望向他略慌张，变得冰冷的面容，不急不缓道：“不怕，不怕！”
“何来的暴水，湮得如此猖狂？”
“不知！”
“快穿衣逃开，去找冥王救你，我要观察下，到底发生何事？”轩辕魔斯慎重推开我，担忧叮嘱道。
“果真令我找冥王？”
“是，此刻他可将你保护得更好。”虽然心中有丝小吃味！
“轩辕魔斯，你个笨蛋！”
“额……”
“我是睡神，宇宙中谁可抗衡，谁可不畏惧，谁敢动我半分，谁敢不听从？哼，你当我弱家小女，手无缚鸡之力吗？”
“凌儿……”
“你当我是贪生怕死，有勇无谋之辈吗？”
“没！”
“前世的昼与夜，悲即悲在相守却难相通，如今你还欲重蹈她之覆辙吗？”
“不会！”轩辕魔斯半句插不上嘴，仅知心中有一处乍开涟漪。既已成他之人，无论再险，再难，皆不离不弃。
若其中一个离开，另一个要如何活？
活在悲伤凄创中？
还是活在悔恨难堪中？
更况无论何时，他只需记得，爱其所爱，弃其所弃，忠心不二，不必猜疑，不必担忧，更不必害怕。
因为他爱的人，正是——睡神！
“哼！再有一次，我定不饶你！”平平气息，我扯住他手臂，让双腿在湍急的水中，越埋越深，偶尔闲情逸致趟起一汪水玩弄……
“冥王！”
“冥王冥王！”
“冥王……”
最后一声大喝，冥王悄悄立于面前，冷冷的邪笑勾在嘴角，一时迷绚人眼。俊却酷，美却寒，傲却伤。
这便是约定，亦如他的爱一般，是个亘古约定。
无论身在何方，若睡神想念时，大喝大声，冥王便现身，莫问前一刻，在天朝或地府……
“呛鼻阴气！”
我冷冷瞥着地面，翻腾增长的洪水，道：“又是阴气作怪。”
“夜吧？”
“一定是！”
“那个女人，到何时方肯放手？”轩辕魔斯眼中挂上轻蔑，厌恶的神色，与日俱增。
“睡儿，除了王宫，一滴水未落。”
“额……”
“只有王宫，瞬间被水覆盖。”冥王探探眸继续道。
“暴君退后，冥王不许插手，看我收了这脏水。”
“凌儿……”轩辕魔斯轻呼道。
“退后！”
“睡儿，阴气很重，我帮你！”
“你不准插手，她既可降水，我便要收了它。这是女人之间的争斗，我不准任何人插手，我倒见是她阴魂之本事大，还是我睡神的法力强！”
良久，我双手抚上额头，菱印绽红光，照亮整个王寝，双手间皆是红线，落入水面隔开层层水。
再微曲臂，将红线缠绕，化开水蔓延，令其隔成一汪汪，中间成长渠。“开！”闭上双眸，我专心将汹涌的灾水收入红线内……
“啊！”
“啊，救命啊！”
“啊啊……”
惨痛的哀号声此起彼伏，轩辕魔斯纵身跳出，身后落下一句：“凌儿，等我！”
“冥王，还愣什么，快去看看。”
“你必须专心，不得谁打扰，我若走，万一有谁来，你会大伤元神。”
“快去！”
“睡儿专心收水。”冥王抬抬眼眸，闪过一抹犹豫。
“滚！快去！”
冥王痛苦合上眼，心痛了再痛，既其看他比命还重，那便遂其意吧！转而闭眸，风起，消失不见…… 他——一去未归！
“他”——归来歉眸！
我冷冷一哼，大笑三声，双眸转而愈冷，似冻结冰霜，瞬间天与地变了色，水尽退……
那一声求救，我便知，绝是陷阱。
而他竟傻得丢弃我？
那一次心跳，我便知，事有蹊跷。
奈何却先套住了我！
“哈哈哈……”我大笑，寒得渗人，似追魂魔鬼，双眸泛红，血一般仇恨。敢抢我睡神爱的人，敢以戏弄我睡神为乐。
有胆子挑战，便要有本事忍受灰飞湮灭！
我缓缓坐于金丝榻，双手轻轻抚上，感受那仍存的味道。轩辕魔斯，若我未准你走，即使天涯海角，我亦会将你追回。
若我未准你死，即使十八层地狱，魂飞魄散，我亦将你收回。若我未准你弃爱，即使丧了神智，我亦会令你全全变回……。
“睡儿……”冥王轻唤道。
“滚！”
“对不起。”
“滚离我的视线，再也别叫我见到。”
“为什么？”冥王双眸忧郁，亦寒亦邪的心上，落下一道道伤痕。微合上眼，薄唇一股淡漠伤气，由面颊流入胸口，睹得若死一般。
“滚！滚！滚！谁让你守着我？谁让你护着我？谁给你的权利？是你令他孤身犯险，是你令他莫名失踪，是你……”
我的心不痛！
若真不痛，或许便不会大吼！
有一点点痛！
就一点点……可为何这微少的痛，竟令我的眼角，滑过一滴泪痕？擦干，抹干，我打开天眼，竭力梭巡他之身影。
良久，血虚气弱，却一无所获。可笑！可笑我睡神，本事大得惊人，却依旧护不住所爱的男人。
该死！该死的谁，竟将他掠走，若敢伤他半分，即使费了几千年修行，我亦不会放手……
“他被施法裹着阴气，仙气搜不到！”冥王害伤冷哼道。
“滚！”
“睡儿，你对我竟半点感觉皆无？”
“没有！”
“我冥王何时曾如此卑微，为何对你却头皆太不起？何时曾如此沉重，为何爱你却如此累？身累，心更累，徒剩下心伤……
我爱你十分，你若回我半分，亦心甘！
我护你十分，你若许我半分，亦心愿！
从未如此累，几千年的心，连同这份爱，沉重得似冥王若乌龟，被压得再不敢缩出头。
从不敢问你，究竟爱不爱我？因为我清楚，答案只会是更痛。
从不敢相信，你的眼会停一刻为我。因为我清楚，你若爱上他人，便难以回头。
但……我是冥王，高傲的神，而今却只换一字‘滚’字，可笑！
你可以不爱我，却不能阻挡我爱你，若令我眼睁睁看着你冒险，莫不如望着他离去……哈~虽然爱得累，可不悔！”
他深呼口气，惨白面容，转身飞至天外，脚踏七彩云，微闭上眸，令心静一静，一晃千年，依旧如此。
不知何时，这处伤口，能再次愈合？
良久……
“扑通”一声，一白须老者，不偏不倚砸破殿顶，应声摔落。慢慢爬起，寒暄道：“睡、睡神大人。”
“这是我冥王送你的最后一份离别礼物！”
远远，天外传来一声磁性且沉重的声响，老者忙跪地，颤抖望向我冷骇面容道：“龙王有错！”
“何错？”
“这场水便是我发的。”
“哦？”眼眸愈冷，我十指似在挣扎。
“王、王母娘娘命小神……”
“他在哪？”我冷冷哼道。
“谁？”
“那个鬼魂卷走的男人！”我微眯着眼，等待他颤抖的应答。
“不、不知道啊！”
“哦？”
“睡、睡神大人饶了我吧，真、真与我无关。”
“哈哈哈~~”盯着地上摇尾乞怜，颤巍巍的龙王，我大笑几声，微抬起手，一股凉气迅速袭来……
接而，只听到凄惨一声叫喊，老者手筋尽断，长须光光，拐杖飞起，随着火焰跌入万丈悬崖。
他既敢放手，断了那双手，活该领受……
微叹口气，我喃喃道：“轩辕魔斯，你究竟在哪？”
我不准你跟那女人一起。
我不准你回忆起前世该死的姻缘。
我更不准你弃我忘我。
我不准，我不准，永远不准……
第十六章 忘却
这是处充满阴灵之地，四处飘荡着野魂奴仆，如山洞一般，黑暗而冷森，却散发着幽香的气味。
这似水帘洞，洞门清清流水，清澈而湍急；湍急瀑布一般。轩辕魔斯躺在床上，四肢被紧紧绑着，一刻也动弹不得。
夜自是明白，今世他已非昼，心不在她，若是放松警惕，或许他会杀了她，再逃去爱的人身旁。
于是，她选择狠下心，牢牢捆住他，再端过一碗黑糊糊的血水，温柔唤道：“昼……”
轩辕魔斯微皱眉，奈何绳索牢固，即使十成内力，亦挣脱不开。良久，他转眸望向她，那初见时如仙子般，由水晶棺中醒来，一身白纱飘荡，乌黑长发扬起，双眸水灵俏美，似勾魂一般，带着他心底的痛，慢慢渗透……
此刻，依旧白纱裙飘逸，长发盘起，薄唇鲜红，双眉半蹙，美颜愈冷，眸中尽是阴沉气息，浑身散发着他厌恶的气息。
哼！
同样是女人。
同样阴狠的女人。
而凌儿却可率性而为。
她却阴暗得似腐烂的魔鬼。
“哼！”他轻蔑扫道。
“昼，将这碗药喝下，你身上施了阴咒，得补充血液。”
“血？”轩辕魔斯微询道。
“是血！”
“什么血？”
“额……牲畜血！”
轩辕魔斯冷冷瞥过，带着嘲讽与轻蔑，以及眼底最厌恶的色泽。若是凌儿，会毫不忌讳道：人血。
而她却要吭哧半天，再言不由衷道：牲畜血。
可笑，可悲，可怜！
他轩辕魔斯或许会怜她一次，却爱不上半分。“拿开，滚得远远。”
夜一惊，忙安抚道：“昼，这样绑架你，是为妻不对，但你忘我在先，为能留住你，自然多有得罪。”
“为妻？”轩辕魔斯冷哼！
“我是你的……”
“仇人！”他冷冷颜，僵着薄唇，未含一丝不忍。前世她是妻，今生本无瓜葛，却奈何其恨心太重，强求太甚。
于是，他轩辕魔斯确定，虽望着她双眼，心会很痛很痛，那只代表他曾爱过，并非意味此刻，必须再重拾爱。
“你是我的……”
“敌人！”
“昼，你为何要如此残忍？”夜暗淡下眼眸，似受得伤更重，一碗血摇晃，倾尽所有气力。
“哼！”
“望着我的双眼，你会感受到痛。”
“若痛不死，随便它痛。”轩辕魔斯爽快地应道。
“明明前世我们那般相爱，为何今世却要恨得心酸？”
轩辕魔斯别过头，深深望向她双眸，寒冷的气息，似寒冬的雪，让人冷进骨髓。嘴角一抹冷笑，那般冷绝，那般嘲弄，那般厌恶……
“昼，我不会放弃！”
他亦不语，随她疯狂！
“我会令你重记起，究竟有多爱我。”
哼！
“轩辕魔斯，从此刻开始，将不再存在，我的昼会回来，继续宠我，爱我，包容我。”
他微愣！
“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即使睡神也不行。”
他咬住唇，竭力挣脱捆绑，五指间留下深深的血痕，眼爬满寒意。他不能，绝不可选择回头，一危险信号，在慢慢靠近。
那么浓，那么阴，又那么可怕……
眼前的仙子，慢慢悲伤化成邪笑，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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