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阵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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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阵杀人事件-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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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日本' 赤川次郎
  大贯警部系列之典型杀人事件篇
  第一章
  “以上的说明,我想大家都了解了,这次的搜查关系到我们警务署搜查一课的信誉问题!”
  箱崎刑警课长加重语气地顿住,巡视一下围着会议桌坐的干部的脸上神情,然后再接下去说:“绝不允许有一点点的小错误,得一百分就是一百分,得九十九分就等于零分。这一点你们要好好地记住!”
  在座的刑警组长们似乎受到上司训示的影响,每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使得空气中蒙上了一层紧张感。箱崎课长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相信你们都已经了解我所说的。希望你们回去后要好好地转告属下们,谨慎地守住自己的岗位。有没有什么疑问的?”
  会议室一片沉静,连一声咳嗽声音都没有。箱崎满意地点点头说:“那么,今天就到──”
  箱崎尚未说完,突然传来一种奇妙的声音,好像是空调的马达紧缩似地,呼──,呼──地反覆响着,不像是从天花板或会议室的角落传来,倒像是在会议桌的一角传来的。
  一个、一个陆续地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终于知道是属于何种声音及发出声音的主人。──声音的来源是在会议桌一个角落,刚好是箱崎所站的位置的对角,声音是由坐在那位子上的人鼻子所产生的。换句话说,他在打鼾。
  人会打鼾当然是意味着他在睡觉,坐在会议桌上的人马上就知道有人睡着了。可是对箱崎来说,却足足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领会过来,他无法相信那么热情有劲的演讲,居然会让人睡着!
  “谁?是谁睡着了?!”
  “与其说是生气的口吻,倒不如说是无法置信的语气。最靠近那打鼾声音来源的一位组长回答说:“是大贯先生!”
  “大贯,坐嘛!”箱崎刑警课长态度和蔼、笑意盈脸地说:“最近怎么样,忙不忙?”
  “忙不忙?”
  大贯组长一副像是在车站前突然被叫住要做问卷调查似地板起脸孔,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多亏无能的部下及笨拙上司之托,最近特别的忙!”大贯一脸坦然地对着顶头上司这么说着。
  “是……是吗?”箱崎原本保持笑意的脸上不禁抽搐着。
  “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贯刑警组长已五十岁了,矮矮胖胖的,对于刑警这一行业来说,这类型的最容易给人坏印象。
  “嗯,实际上想要你办一件事。”
  大贯一听又要他办事,整个脸马上阴沉起来说:“即使你说两个案件要一起办……”
  “哎呀,我知道啦!可是这件事只有你才有办法解决啊!拜托啦!”
  箱崎不容他再说下去,连忙打断他的话奉承他几句。大贯一听到“只有你才能解决”这句话,整个态度马上来个一百八十地改变,和颜悦色地说:“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洗耳恭听了。”
  “文件在这里。”箱崎边说边从堆积了一层尘埃的文件中抽出一份,“你知道吗?这件案子经过我们搜查一课调查的结果,发现案情陷入迷魂阵里了。”
  “迷魂阵?”大贯嗤之以鼻地笑道:“一件案子会调查得步入迷魂阵那就很奇怪了。不管怎样的案子,只要以正确的方法来调查就会破案的。我想这件案子会变成这样,主要还是那时候办案人的不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是我办的!”箱崎拚命地压抑怒气,青着脸回应他的狂妄。
  大贯仍然一副不在乎的神情,说:“这样啊?那在办案中途你一定生病入院了。”
  再让你这样说下去,我会进精神病院呢!箱崎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连忙把文件塞给他说:“这件案子一定得藉助你的力量来解决。这关系到刑警,甚至全日本警察的威信。希望能把这“迷魂阵”羞耻的招牌拿掉,而且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到。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手段,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能破案就行。大贯,这件案子就拜托你了!”
  这段台词箱崎只花十五秒辟哩啪啦地就把它说完,连忙把大贯请出房间,然后,靠在门上喘息:“在这紧要关头,有他在就倒楣了。随便你要去哪里!最好是暂时不要回来!”箱崎转头对门怒吼着!
  “真的要再调查这案子吗?”井上愣然地问道。
  “你有什么疑问吗?”大贯一副流氓口吻。
  “没有……可是,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那又怎么样呢?即使是一百年前的案子,迷魂阵就是迷魂阵!我还是会把那凶嫌从迷魂阵里捉出来的!”
  “可是,怎么突然……”井上厌烦地看了桌上那份封了尘埃的文件一眼:“刑警局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办案的售后服务呢?”
  井上刑警今年二十五岁,是位新进的刑警,因为太老实忠厚了,反而没有女孩子缘,尤其是最近变得更阴沉,女孩子连理睬他都不理。所谓的“阴沉”就是意味着自己是大贯组长的部下这种悲惨性的事实所带来的影响。
  大贯问他说:“发生这件案子的时候,你几岁?”
  “嗯……大概五岁左右吧!”
  “还没上小学啊?!你五岁的时候,我已经是在第一线活跃的刑警了。”
  听他这种语气,好像他早生二十年就是他的荣耀似的。
  “那么,组长还记得这件案子发生的情形吗?”
  “当然啦!虽然那时候不是我侦办的,可是那男的被杀的情景,我还记得很清楚呢!”
  正在翻纪录文件的井上说,“照这纪录看,被杀的人好像是位女性。”
  “是吗?嗯,是男是女没什么差别。”
  说错话仍能毫不在乎好像是大贯的特性之一。井上看他这样子回顶一、两句也是没用的,只好死心地说:“唉!反正还是先把纪录文件看过再说!”
  井上一说完就开始翻阅文件,突然间,大贯对他大喝一声:“不行!不要看!”
  “可是,不看的话什么都不了解啊!”
  “嘿嘿!这就是你还没上道的地方!你要知道那是失败的纪录,也可以说是失败的调查!如果你先看了那文件,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再来调查的话,那还不是再走回迷魂阵里面出不来!你懂不懂这道理啊?!”
  “那么,到底要……”
  “重新再找关系人谈话。你去查查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住在哪里?”
  井上一听,差点哭出声说:“都已经过了二十年!”
  “我知道,今天之内要查出来!明天一大早就开始行动,知道吗?”大贯交代完之后,就开始穿外套。
  “组长要出去吗?”
  “回家好好地推敲调查的方向!这种心情你懂吗?”
  “啊?……”井上无言地目送大贯边打呵欠边走出刑警局。什么心情嘛!坐在井上附近的几个同事发出同情的口吻说:“喂!你这下可惨啦!”
  “课长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怎么老是把我派在大贯组长手下做事呢?”
  “嗯,大概是思考方式吧!如果你熟悉了他的思考方式,那么往后跟谁一组办事都没问题啦!”
  井上听了也没啥安慰。如果在熟悉习惯之前发疯的话,刑警局会不会照顾我一生呢?
  井上心一狠──如果真的快要发疯的话,在进精神病院之前一定要把大贯杀了,以消心头之恨。这种想法似乎给井上带来不少安慰,他安静地开始记下与那二十年前案件有关系的人的名字。
  第二章
  “要先调查谁呢?”大贯把身子往后靠在背垫上,问道。
  “我想先去拜访被害者的丈夫会比较好。算我们幸运吧!与案子有关的人物现在都还活着!”
  “是吗?”大贯若有所思、感概万千地说:“这个案子等我等了二十年,就等待我去把它挖掘出来!”
  井上觉得阵阵寒冷!在他体温尚未散失之前,他赶快把车子往前开动。
  “被害者的丈夫叫做松永善夫。二十年前是五十五岁,现在是七十五岁。”井上一边开车一边报告:“以前是某贸易公司的经理,后来晋升到公司的董事,六十七岁那一年主动辞去工作。”
  “现在在做什么?”
  “应该是悠闲地过着老人生活吧!”
  “你这么认为吗?”
  “不对吗?”
  “他现在一定是受着良心的苛责,痛苦地在过日子。”
  “组长,你是说松永善夫是凶手吗?”
  “被害者是太太的话,凶手大致上都是丈夫。”
  “可是,松永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喔!凶杀案发生的时候,他因公事出差到美国去了。”
  “你看过那文件了!”大贯从后视镜里直瞪着井上说:“我不是说过不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吗?”
  好像在哪儿听过的台词……到达松永善夫住的地方时,先不管他内心如何,他住的地方外表看起来就像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地方。庭院内有一小块菜圃、光线良好的阳台、精巧有致的住家。
  按下电铃,不一会儿。
  “来了!”
  是女人的声音。门一打开,来应门的人是大约四十五、六岁,给人有点艳丽感觉的女人。井上马上报出身分说:“我们是昨天打过电话的刑警。”
  来开门的女人和蔼地微笑说:“请进,我们正在等你们来呢!”
  大贯却直盯着她问说:“你是女佣吗?”
  那个女人表情僵硬了一会儿。
  “我是松永的太太。”
  松永善夫外表看起来很健朗,若没有那一头白发的话,看起来只不过像六十岁左右的老人。
  “辛苦你们了,还劳驾你们跑这一趟。要不要来杯威士忌?这是我的长寿密方哟!”
  因为是在执勤当中,井上拒绝地说:“谢谢您的好意。”
  “我来一杯吧!”大贯从中插断他的话,“这家伙要开车,给他一杯茶就可以了。”
  “昨天你们打电话来说要请教有关我前妻被杀之事,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因为当时无法调查出一个结果而搁置下来,现在想再从另一个新的角度来调查。”
  虽然井上这么委婉地回答他,可是“从另一个新的角度”井上自己也不知是何种角度。
  “我想稍微了解一下当时的情景,您前妻──叫做幸子,对吧!当时,她是住在世田谷的住家吧?”
  “是的,那世田谷的住家现在是儿子、媳妇在住。”
  “那时候,有谁和您太太一起住呢?”
  “除了我之外,还有长子善一郎和他的太太初代,及刚初生不久的孙女儿,然后还有长女良子、次子正行。啊,对了,还有帮忙家事的……”
  “叫做金子的女人吧!”
  “啊!对,对。她叫做金子。人老了记忆就不太好。我还记得每一次我在吃酱菜时,她总会对我说:主人啊!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哟!现在外面超级市场卖的酱菜算什么嘛!这颜色、味道是别处看不到、吃不到的──”
  井上怕他这么一讲下去会讲个不停,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那么,案件发生的那天,松永先生好像是在美国,对吧?”
  “没错,我在美国办事。我到现在仍然对那一天的事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晚上接到国际电话,知道妻子死的消息时,我整个人都六神无主,只是茫然地注视着曼哈坦的街道。”
  松永老人闭上眼睛;似乎他又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一个晚上。
  “太太是在厨房被杀的吧?”
  “对。可是,并不是我亲眼所见,是警员告诉我的。”
  “嗯,您听到太太的死讯之后,有没有马上从美国赶回来呢?”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来的吧!”
  “一个星期?为什么呢?”
  “时下的年轻人若是太太感冒了,就马上请个假带她去看病,我们那时候才没有这种情形呢!那时候都是工作第一,太太不知摆在第几位呢!我是以经理的身分前往美国商谈重要的契约。没想到,太太却在这时候被杀死了。可是,就算我赶回来了,她也不可能死而复活吧?所以,那时候我就忍着悲痛,把那件公事办得漂漂亮亮再回国。”
  松永老人的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真有那么荣耀吗?井上无法体会他那种心情。
  “二十年前您曾说过想不出有谁在怀恨自己的太太,凶手会是谁您也不知道。在这二十年里头,您有没有突然想到些有关的事情或人呢?”
  井上一问完,松永善夫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井上直觉到他一定知道某些事。
  “本来……是想把它隐藏在心底,就这样跟随我到死……”松永老人满脸犹豫地说:“若是我说出这件事,不会刊登在报纸上吧?”
  “你不用担心,我们搜查一课的宗旨是绝对严守秘密、安全确实、动作迅速的。”
  一直沉默不语坐在旁边喝酒的大贯突然插上这么一段话,令井上啼笑皆非,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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