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欲之名 作者: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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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欲之名 作者:ray-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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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没事的,你进去看看玄飞吧。”肖子杰充当和事老的角色,不动声色地挪开伊森的手。
  我吸了一口气,老实说,心很疲惫,不想争论。
  可伊森要说的话,分明是与韩玄飞有关的。
  又重新望向屋里,看着哥平静而苍白的脸,刚才的不安、愠怒与内疚,所有所有的情绪突然都烟消云散。
  也对,不管他发生了什么,有什么状况,我只想对他好,其它的,不管不顾。
  狠狠的好。
  治疗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伊森经常在他的病房里呆上整整一天,出来时,脸色一天比一天阴郁,可是哥的恢复情况却也乐观,只是不爱说话,安静得像一个孩子。
  一个月后,韩玄飞终于能起床了,他被批准了一段长长的假期。
  我们去了海边,对于金新月发生的事情,以及以后的事情,欧阳,莲,乔,种种种种,皆绝口不提。
  订好房间,从飞机打的来到酒店时已经是黄昏,他看上去很疲乏,把行李放好后便洗了澡,裹着件浴巾,蜷缩着躺在床上。
  依旧沉默。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月光很明亮,穿过宽敞的窗户,洒在韩玄飞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他身上的疤痕在清亮的光线中明暗不一,隐隐约约闪动着罂粟花的形状,使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开满罂粟的田野,有种奇异的魅惑感。
  然后我躺在他的身下,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他睁着眼睛,同样安静地看着我。
  眼眸深邃,海一般幽深宽柔,将一切容纳,并且掩埋。
  “睡吧。”我说。
  他合上眼,一脸安详。
  月光如水一般在我们身上流淌,静静地铺向我们四周的世界。夜很安静,只有远远的海潮声“哗——哗——”地传来,与身体里血流的节奏互相应和着,仿佛身在静谧而又生机勃勃的海底。
  微风轻拂着白纱窗帘,透进淡淡的花香,慢慢地包围住我们,仿佛有一群从天堂飞来的精灵,正暗暗地围绕着我们飞翔,悄悄地融入我们的喜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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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卷:天使尘。 
                  
天使尘
(一) 抑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韩玄飞已经起床多时。我撑起身体,透过轻扬的沙曼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站在海景阳台上,闲闲淡淡地依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依然有晨曦,海边的晨曦美得惊人,映着他的侧脸,为他的轮廓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瘦了。我想。
  将睡衣的衣带系好,我站起来,随手将长发拢在脑后,赤着脚,安静地走到他身后。
  “在想什么?”顿住,伸手搂住他削瘦的腰,我轻声问。
  他似乎吃了一惊,很敏捷地躲开我,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笔直地望过来。
  我的手臂尴尬地悬在空中。
  不自在地握紧手心,我装作不在意地笑道:“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他移开视线,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太粗心了,肯定把你吓了一跳……”我笑,故作轻松。
  “不是。”他打断我的话,“只是不喜欢被人接近。”
  我愣了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喉咙却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个月来,韩玄飞一直异常,安静,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往。
  我以为他是受伤后一种正常的反应,然而现在,他给我的感觉,却好像换了一个人。
  好像有一层坚硬的壳,在空气里慢慢氧化,变厚,将他包围。
  围在中间,而我,不能触及。
  韩玄飞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可是他无能为力。
  屋里寂静起来,他忧郁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回房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又急步走回卫生间。
  我呆呆地望着他消失在门角处的背影,抿了抿嘴,努力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沮丧。
  经历了那么长那么长时间,做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牺牲,才可以这样毫无隔阂地在一起,为什么会是这般景象呢?
  难道不应该互相珍惜,互相呵护,互相倾诉长久以来的爱恋吗?
  那么冷漠!
  我转过头,将视线投向阳台外的大海,海浪翻涌,有一阵没一阵的拍打着岩石。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啪”的一下,打碎了旅馆的沉闷。
  我猝然回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跑向洗手间。
  门是关着的,我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哥!”我拍着门,大声喊着玄飞。
  “不要进来……”他的声音隐着惊慌,然后又是一阵稀稀落落砸地声。
  我开始不安起来,也顾不上他的阻止,退开一步,然后直接回旋踢。
  旅馆的门并不结实,门锁嘎啦了一声,然后松了。
  卫生间的门缓缓地移开。
  然后我看到了他。
  韩玄飞手扶着盥洗池的边沿,头微垂着,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前面的发丝有点湿润,凌乱地搭在额前,眼眸掩下,看不出神情。
  在他的脚边,一堆小小的药丸正在弹跳。
  盥洗池里,则是一只刚用完的针管,池边散着一堆药瓶。
  刚才的第一声响动,就是药瓶倒地的声音。
  “哥……”我满心狐疑,站在门口,轻唤着他。
  他转过头,眼中的疲惫与忧郁,让我一阵心悸。
  “我让你不要进来……”他说,无奈的说。
  “我不放心你。”我不容反驳地说道:“无论什么事情,都让我知道,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蹲下身,开始捡拾地上的药丸。
  我走过去,挨着他蹲下,手却伸向药瓶。
  他似乎想阻止我,略动了动,又放任我自由。
  我将其中一个药瓶握在了手中,即使察觉到哥的不愿,依然执拗着查看着上面的标签。
  药名是一个我不认识的英文名字,制造地点不详,可是在功能那一项,我看到了一个名词,“抑郁。”
  这是抗抑郁的药。
  那么温暖的哥,意志力如此坚强的人,得了抑郁症!
  刹那间,所有不能解释的种种,全部变得合情合理。
  我在脑海了搜索一切与抑郁有关的词:沉默,孤僻,悲观,无法与人沟通,也讨厌被人接近。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得抑郁症?
  我握紧药瓶,探寻地望向他。韩玄飞已经站起身,也不再管地上的狼藉,将门一带,大步向房里走去。
  我也顾不上其它,紧跟着走了过去。
  他没有说什么,可是看得出来,他很不安。
  “哥。”这一次,我没有再站在他身后,而是小心地隔开了一段距离,很真诚地说:“没事的,只要好好治,不会有问题的,你不用瞒着我。”
  韩玄飞依旧背对着我,我不敢再说话,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客厅里的时钟发出滴滴的钟摆声。
  仿佛千年。
  “对不起。”许久许久,他轻声说。
  我的鼻子一阵酸涩。
  傻瓜,为什么总在道歉?~~~~~~~~~~~~~~~~~~~~~~
  还有三章……等等…… 
                  (二) 颤抖
  “对不起。”许久许久,他轻声说。
  我往前踏了一步。
  骤近的距离,让他有点紧张,他似乎想躲开,却又努力地,让自己留在原地。
  我又缓缓地走近,一步一步,一寸一寸。
  终于停在了他的背后。
  张开双臂,即使明白他的不安,却依然坚定地抱住他,双手扣住,环在他的身前。
  他开始颤抖,抖得厉害,像一个极力想躲开恐慌的孩子。
  “不要怕。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在他的耳后低低的呢喃,手臂用力,不容他挣扎。
  他也没有挣扎,勉力让自己站得笔直。
  可是颤抖依旧。
  心很疼,明明知道他的不安与抵制,却始终,无法松手。
  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孤独的世界,他已经一个人呆得太久太久。
  手臂用劲,一点点收紧,我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真丝睡衣与棉质的衬衫,交缠,融合,只剩下彼此的体温。
  “哥,你答应过我,再也不让我一个人了,再也不丢下我了,所以,这次一定一定不要推开我。”我说着说着,莫名地哭了出来。
  真的有种被丢弃的感觉,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
  泪水浸润了他的衣裳,渗了进去,灼伤了他。
  韩玄飞略略转过身,缓缓地,搬开我的手,然后面向我。
  “可可。”他喟叹。
  我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给我时间,我会好的,相信我。”他说,然后伸出手,抹掉我眼角的泪痕。
  我使劲的点头,“不要放弃,好不好?”
  “不会放弃。”他微微一笑。
  我也破泣而笑,“那我们不度假了,回去找伊森,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先专心治好病,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度假,是不是?”
  韩玄飞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脚步微挪,我们的距离再次拉开。
  他的指尖从我的下巴处滑了下去,徒留下一缕落寞。
  “我想一个人去海边走走。”他很突兀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回头。
  一分钟前,我们还那么靠近彼此,可是一分钟后,又恢复到最初的冷漠。
  我怔怔地望着他白色的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一次,我选择了停留。
  彻底地抹干眼泪,我走到床头,拨通国际长途。
  肖子杰接听了电话。
  “说吧。”我单刀直入。
  抑郁症并不会平白无故地爆发,更何况,哥从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他与这种疾病不可能有任何联系。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比严刑酷打更严重的事情,才能摧毁他的意志。
  我想知道,在他身上,还发生了什么?
  对于我这天外来星的一句指令,肖子杰并没有丝毫诧异,仿佛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电话一般。
  只是沉默。
  “子杰。”我催促了一句,“玄飞现在一个人出去了,如果我不知道原因,就没办法走近他,也无法帮助他,子杰,你希望哥一直这样孤独下去吗?”
  “还是被你发现了,玄飞本来想瞒着你。”我的话显然触动了肖子杰。几番权衡后,他终于松口。
  “他是笨蛋,你和伊森都是笨蛋,”我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说吧。”
  在等待肖子杰回答的时候,心突然平静下来。
  无论什么坏消息,只要他还在我身边,我都可以接受,即便是死亡,也要一起。
  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担忧,没有什么值得惧怕。
  肖子杰似乎在想着措辞,踌躇了再三,然后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你知道天使尘吗?”
  “天使尘?”我低头思索了一下,这个名词有些许熟悉,却忘记在哪里听说过。
  “金新月的天使尘。”肖子杰继续道:“他们给他注射了。”
  “……你是说,毒品?”我心底发凉,
  “比毒品更厉害,它让人产生幻觉,能让人陷入绝望,许多注射过天使尘的人最终都自杀而亡,而玄飞,现在只是抑郁。这已经是很乐观的现象了。”
  “……也就是说,还会更严重?”
  “不知道,伊森为他配置了专门的药丸,只要按时服药,应该能控制——你刚才说他出去了,他吃过药没有?”肖子杰似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药洒了。”我握紧话筒,艰难地仍下一句话,然后匆忙道别道:“子杰,我必须去看看他,也许他今天没有吃药。”
  “你先别急。”肖子杰听出了我的慌张,赶紧安抚道:“如果你不能保持安静,会影响玄飞的情绪的,记住,在他面前,你永远不要失常,也不要不安,镇定点,伊森在你们附近,玄飞不会有事的。”
  听说伊森也跟了过来,我稍微放心一点,略有点歉意地说了一声“抱歉。”
  肖子杰淡淡地回道,“没关系”,然后紧接着问了一句:“可可,你想知道金新月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三)后事
  “可可,你想知道金新月后来发生的事情吗?”肖子杰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怔了怔,稳住正准备放下的话筒,失神了片刻,才冷静地应道:“后来怎么样了?”
  离开金新月后,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情。
  即使记忆与感伤如潮水一般翻涌不定,即使它们一阵一阵如海涛拍打岩石似叫嚣着出来,我始终严守着最后的防线,不去想,不去思。
  不去想,欧阳单膝跪地,为我脱去鞋袜的模样。
  不去想,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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