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总没关系 作者: 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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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总没关系 作者: 二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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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事。 
        
        接下来,在那QQ群里待了几天,见多了一些这个“作家某某某”的言论,平白地、不由自主地、自然而然地让我想起了我的同事袁小姐。袁小姐刚来时是个普通会计,长得精瘦精瘦,声音却是中气十足,她在办公室所占的位置和我的位置相距二十米有多,听得到她讲电话,第一句总是:“我是袁小姐啊!”开始,办公室里面的同事们听到她大称自己“我是袁小姐啊!”颇有点诧异,闻声而惊,虽然大家都知道“小姐”这个词有点暧昧,但从袁小姐口中出来,绝对是正气浩然。 
        
        久之,大家也习惯了,当她的电话响起,邻近的同事们会心一笑,促狭的,会用气声模仿一下“我是袁小姐啊!”此般口气,似乎成了我们的不太光明正大的一个乐子。 
        
        后来,我和我的同事们发现,袁小姐对我们构成了威胁。在没有袁小姐之前,开各部门会议的时候,通常都是老总开始讲,中间各部门有事发言,没事噤声,再由老总做结。众人都不喜欢开会,都希望早早议事结束,各归其位,所以大家都比较懂言简意赅之道。但是,有了袁小姐之后,我们坐在会议室的时间比没有她之前增加了一倍。袁小姐她说话很有艺术,因为她是会计,仿佛生产的每个环节都与她有关,都需要她去担心投入产出,故在她的发言中,洋洋洒洒地重复引用老总和各部门经理的言论,从而得出最后结论:“拥护老总的英明决定!”我们在椅子上坐得心急如焚,袁小姐讲得慢条斯理,她说话的语气与电话中“我是袁小姐啊!”相仿,她的语气让我们感觉她已经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了。再看我老总,居然是一副非常受用的表情,他居然在微笑…… 
        
        我对“作家某某某”产生过一种错觉,以为他已经不惑或者临近古稀,因时代的关系而遗留了某种心态,但后来得知,作家某某某不过二十多岁。所以,别以为我的同事袁小姐经历了特定时代而有此心态,袁小姐她和我同年,和我们年轻的同事们相差无几。 
        
        我现在因为“作家某某某”而想到了同事袁小姐,若是我认识“作家某某某”在先,我一定会因为同事袁小姐而想起“作家某某某”。我有点悲哀的是,我们的同事袁小姐后来居然做了财务部的经理,她在接电话的时候改称自己“我是袁经理啊!”在她再一次升迁之前,我们一直在饱尝她的会议折磨。所以,我不能怀疑“作家某某某”,就是他自己所说的“我是全中国排名第十三位的著名作家”。 
        
        自从他去我们的客户I公司开了一次会之后,他的口头禅就变了,就成:“林子大了,什么样的CEO都有。”   
      第29节:什么样的CEO都有     
        什么样的CEO都有   
        工程部经理阿文有一句口头禅,遇到看不顺眼的人,就爱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是,自从他去我们的客户I公司开了一次会之后,他的口头禅就变了,就成:“林子大了,什么样的CEO都有。”那时候,CEO这个称呼还不是很流行,有些同事听他这样说,还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因为经常看寄到公司里来的《福布斯》《世界经理人杂志》之类的书籍,所以对CEO这个词有点印象,但是我仍旧不明白,阿文为什么把林子里的鸟改成CEO了? 
        
        我们的客户I公司曾经很牛,有报道说,I公司的CEO每天为某大电视台开进一辆奔驰(当然不是以实物形态),所以,在没有去过I公司之前,我对I公司充满了敬佩之心。因为我算了算,每天以一辆奔驰计的广告费,得花去多少产品的利润啊,我算不出来,我只觉得,他们生产的产品数量只能用“海量”二字来形容了。所以,当I公司成为我们的客户,即我们公司成了I公司的供应商时,大家确实欢欣鼓舞了一番。 
        
        我终于得见了I公司的真面目,对它的感觉就如见了一个长相很丑的富豪。同行的阿文忍不住说了一句:“不就是一个乡镇企业嘛!”但我的老总说:“人家有钱就行。”每天花一辆奔驰车的广告费,能不算财大气粗吗?我们都被它给“盖”了。合作之后,司机送货去I公司回来,回来就到办公室诉苦。他说:“你们知道吗?I多一次,痛多一次啊!”问他为何,其向我们形容道,I公司收货部尽管摆了几台电脑,但是,电脑没有联网,他们全是用手工收单验货,排着队,早上去,晚上才能回,在那儿等到太阳落山,花儿谢了,肚子饿了,心儿痛了……阿文听到了,就会跑出来对我们冷笑,道:“我说了,不就是一个乡镇企业嘛。”那时候,阿文还没有将林子里的鸟改成CEO。 
        
        林子里的鸟是怎样变成CEO的?原来,阿文接到I公司工程部的通知,要求他去I公司开会,I公司的产品出现了质量问题,要求几个主要的供应商的工程技术人员必须到他们公司去帮他们找原因想办法。阿文应邀前往I公司,坐在具有“乡镇企业风格”的会议室里等待开会,会议时间已到,各个供应商的代表已到,就是I公司的人员没到。在阿文这些工程师等待开会的过程中,大名鼎鼎的CEO路过会议室,看到一群人坐在里面,便拐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会议桌上,正是阿文所在位置的左手边。CEO居高临下地对着阿文敲了敲桌子,道:“你,什么人来着,做得了主么?”阿文一怔,随即答道:“贵公司所议是技术问题,我当然可以做主。”CEO横他一眼,又不屑地以目光巡视一番众人,扬长而去。此事给阿文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心理阴影”,难怪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总是嘀咕:“林子大了,什么样的CEO都有。” 
        
        我找了找当初商谈合作时那位CEO发给我老总的名片,上面果然印着“某某某CEO”,在那个时候,这称呼确实够时尚了,但是,就是这个时尚的CEO领导的I公司,给我们公司留下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会议是在审判长的威吓声中结束的,那女人的声音特别尖锐,至今我还记得。作为这个城市的公民,经过法院的时候,偶尔会脸红一下,同时感觉一下作为债权人的可怜。 
        
      第30节:I公司的钱哪儿去了     
        I公司的钱哪儿去了   
        I公司在一夜间烟消云散,马上就有人出了一本关于I公司的书,卖得火爆极了;我的老总也火爆极了,因为I公司的倒闭,我公司多了一百三十多万烂账。多了烂账并不稀奇,主要是因为和I公司合作成功之时,我老总在董事会成员面前风光了一阵子,而现在,要他再去董事们面前解释这烂账的因果,情何以堪啊! 
        
        我们口头称这一百三十多万为“烂账”,但心里还是想着这钱也许可以要回来。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也有三斤钉,这么一间声势浩大的公司,总得有点资产在吧?于是我们走了司法程序,走了司法程序才发现,别的债主已经走在我们前头了。I公司的厂房是租的,设备抵押给银行了,车辆和库存的商品已经给抢在前头的债主们贴上封条了,我们唯一的收获就是将我们公司的名称列在I公司债权人的名单上面,其实,我们只是小债主而已,还有几千万的债主呢,债务总额达五亿之多。看着名单,我们稍有点心理平衡,心想,咱们还只是在河边湿了脚而已,人家那才叫真正的淹死。 
        
        债主们成立了一个事务组,我公司也参加了。事务组的名称取得特别长,我们简称为“讨债委员会”,我公司只是讨债委员会的小成员,听说这个委员会为I公司的商标估值准备拍卖、寻找被转移的资产,等等,但最后我们都没有得到振奋人心的消息,反而听说,I公司的商标早就抵掉给人了。I公司做得真是绝啊,偌大一间公司,居然连根草都没让我们拔到。 
        
        感觉“很久很久”以后,法院突然来函说,I公司的资产已经清算完毕,要我们于某月某日去开会处理债务事宜,这无异于黑暗之中见到了一线光亮。但是我的老总心有隐忧,他说:“安妮啊,你代我去开这个会吧,需要我去的时候你再电话我。” 
        
        我代替老总去参加I公司债权人会议,到了法院,见到门口竖了个牌子,上写:“因人数太多,参加I公司债权人会议的请到图书馆电影厅。”真是牛啊,债主多得要用电影院才装得下。我急急地赶到电影院,已经济济一堂,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I公司无人到会,审判长是个中年妇女,一开口说话就用不耐烦的口气,道,I公司资产清算完毕,所有资产现金加起来一共五万元。众人哗然,台下有人破口大骂,道:“我们一行十几人来此,坐飞机住酒店,还带了律师来,就为这区区五万元?五万元给我们做路费都不够啊,为什么不在通知函上写明只有五万元?”我觉得人家骂得太有道理了,虽然我公司到法院只有半小时的车程。台下人声鼎沸,女审判长突然惊堂木一拍,尖声叫道:“不许喧哗!”大家静了一下,随即又喧哗起来,女审判长不停地拍桌子,于是,整个会议在一静一闹中进行,大家对那五万元归谁都没有兴趣,五个亿的债务居然只有五万元的资金来还,还要像模像样地开个会议,这本来就是个笑话。 
        
        后来,法院的工作人员给我们发了一份表格清单,上面列了公司名称、债务金额。但是,我们很快悲哀地发现,这张清单上,我们变成了债务人,而I公司却是债权人。我们这些债权人代表,又被这个失误激怒了…… 
        
        会议是在审判长的威吓声中结束的,那女人的声音特别尖锐,至今我还记得。作为这个城市的公民,经过法院的时候,偶尔会脸红一下,同时感觉一下作为债权人的可怜。 
        
        当今欠债的和债主之间,可不像当初的杨白劳和黄世仁,两三个狗腿子打手跟着,讨不着债也可以出一口气。     
      第31节:再也没有黄世仁     
        再也没有黄世仁   
        年关将近,还是说说“讨债”的问题以期引起共鸣。我有个开公司的朋友,总感叹曰,这过年前,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希望能在除夕夜之前将欠款讨回来就是上上吉啦。当今欠债的和债主之间,可不象当初的杨白劳和黄世仁,两三个狗腿子打手跟着,讨不着债也可以出一口气。现在,欠债的把电话一关,还真有点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讨债难,难于上青天,甚于蜀道。 
        
        我说的可不是非法放高利贷的,而是白纸黑字的合同盖着红通通的章,还有双方别致的亲笔签名,要不是签名下面还有打印的宋体字,你还真不知道欠你债的那个公司的经手人是谁。某年的年关之前,奉老总的旨意,我的公文袋里装着老总亲笔签名的文件编号为ZDYGOxx01016。DOC的催款书去一间以生产学习机出名的X公司见他们的老总,我这里要说明一下我为什么要写清楚档案编号,ZDY是咱公司的代码,GO表示总经理室发文,后面就是几几年几月第几号文件。在我动身去X公司之前,我公司已经发过数次催款函给X公司。为了对董事会表示我们确实是在进行紧锣密鼓的催款工作,一般都会将催款工作的过程形成书面文件,这样,我以后写报告的时候,可以详细地引用时间和档案编号来显示我曾经做过的工作,而不是流于无形。如此,既向X公司催了款,又保护了我自己。就算款未催到,我也可以洋洋洒洒地在报告中说明,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在这里我又要说明一下,我说的“我”指代的应该是我的老总,而不是我本人。 
        
        如我所料,X公司的X经理果然不在。他在不在没有关系,我来过了就可以了。接待我的是他的秘书,这时我很好笑地想起了一句象棋的口诀:小卒过河当车使。在她面前,我不能把自己当秘书,我代表我的老总,所以,我得像模像样地调整我和她说话的口气。她居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句句将着我的话。唉,物以类聚,无赖的老总也会有无赖的秘书。我这个本应该像黄世仁一样飞扬跋扈一番的债主,最后只能放下我的催款书灰溜溜地回了公司。 
        
        放年假前几天,收到X公司的会议通知,说是讨论还款的问题。但是一看开会的地点,却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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