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8-快走!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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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8-快走!慢回-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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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暴力?威胁?胁迫?”    
    “没有。你知道得很清楚。”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说它?”    
    “因为我觉得其中有暴力的成分,当格拉尔。”    
    “在4字当中?”    
    “是的,这是一种无言的侵犯,而且很严重。”    
    亚当斯贝格看了看表。    
    “我还来得及带……”    
    他掏出笔记本,然后又迅速合上:    
    “……带巴特诺去看一看那些大楼。”    
    亚当斯贝格去拿揉成一团扔在椅子上的衣服时,当格拉尔把自己的衣服拉得平平整整的。由于缺乏天生的美,当格拉尔很讲究后天的潇洒。    
    德康布雷回家很晚,晚饭前只有时间看一看若斯放在一边的晚上的特别广告。    
    当毒蘑菇出现的时候;当田野和森林布满蜘蛛网的时候;当牲口在草地上病倒或死亡的时候;当野兽在森林中生病或倒毙的时候;当面包很快就发霉的时候,但人们在雪地上看见刚刚孵出的苍蝇、虫类或蚊子时……    
    他把纸张折叠起来,此时,丽丝贝特正在楼里跑来跑去,喊房客们吃饭。德康布雷的脸不像早上那样喜悦,他拍了一下若斯的肩膀。


巴黎的人们隐蔽作案(7)

    “我得跟你谈谈,”他说,“今晚去‘海盗’。我不想让别人听见我们谈话。”    
    “大收获?”若斯问。    
    “收获不小,但很要命。那条鱼对我们来说太大了。”    
    若斯露出怀疑的神色。    
    “是的,勒盖恩,布列塔尼人说话算话。”    
    吃饭时,若斯讲了一个故事,一半是他编的,一半是他家族的轶事,引得丽丝贝特低头微笑,若斯感到有些自豪。他帮丽丝贝特收拾桌子,部分是出于习惯,部分是想趁机接近她。当他准备去“海盗”时,她突然看见她穿着晚礼服,从房间里下楼。那件晚礼服是黑色的,闪闪发亮,和她高大的身材十分匹配。她匆匆地朝他投来一笑,若斯身上一颤。    
    海盗小饭店里很热,烟雾腾腾。德康布雷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边,等着若斯的到来。他显得有些担心,面前放着两个酒杯。    
    “丽丝贝特一收拾完餐具就盛装出门了。”若斯坐下来,说。    
    “是的。”德康布雷一点都没有觉得惊奇。    
    “有人请她?”    
    “除了星期二和星期天,丽丝贝特每天晚上都穿着晚礼服出去。”    
    “她去见什么人吗?”若斯有些不安地问。    
    德康布雷摇摇头,说:    
    “她去跳舞。”    
    若斯皱起了眉头。    
    “她去跳舞,”德康布雷重复道,“她去演出,去一个酒吧。丽丝贝特有一副美丽的嗓子。”    
    “他妈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住到这里以后就开始了,我教给了她一些音乐基础知识。她每天晚上都让圣昂布卢瓦酒吧顾客盈门。总有一天,勒盖恩,你会看到她的名字出现在广告的最前面。丽丝贝特•;格拉斯冬。那个时候,不管你变得怎么样,都不要忘记她。”    
    “我会把她忘了才怪呢,德康布雷!我们可以去那家酒吧吗?可以去听她唱歌吗?”    
    “达马斯每天晚上都去。”    
    “达马斯?达马斯…维吉尼耶?”    
    “除了他还有谁?他没有告诉过你?”    
    “我们每天早上在一起喝咖啡,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    
    “这就对了,他在恋爱。他可不是那种愿意跟别人分享的人。”    
    “他妈的,达马斯。可他才30岁。”    
    “丽丝贝特也30岁,不能因为丽丝贝特胖她就不是30岁。”    
    若斯失神地想像着达马斯和丽丝贝特会是怎么交往的。    
    “他们能成吗?”他问,“你了解他们的事情。”    
    德康布雷做了一个深表怀疑的动作:    
    “丽丝贝特对男性的身体早就不感兴趣了。”    
    “可达马斯很可爱。”    
    “这不够。”    
    “丽丝贝特想从男人那儿得到什么?”    
    “没什么。”    
    德康布雷吞了一口酒。    
    “我们到这里来可不是来谈论爱情的,勒盖恩。”    
    “我知道。你已经捕到了大鱼。”    
    德康布雷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有那么严重吗?”    
    “恐怕是这样。”    
    德康布雷扫了一眼邻桌,“海盗”里吵吵嚷嚷的,人声鼎沸,比龙头船的甲板上站着一帮粗人还吵。他放心了。    
    “我弄清了其中一个作者的身份,”他说,“那是11世纪的一个波斯医生,叫阿维森纳。”    
    “好。”若斯说,他更关心丽丝贝特的事,而不是阿维森纳。    
    “我在他的《医典》中找到了那段话。”    
    “好,”若斯又说,“告诉我,德康布雷,你也当过教师,像你父亲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若斯打了一个响指,说,“我也知道一些内情。”    
    “也许我给你讲的事让你感到厌烦了,勒盖恩,不过听一听没有坏处。”    
    “好。”若斯重复道,他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老杜库埃迪克上课的日子,回到了寄宿学校。    
    “写特别广告的人什么都没做,就是抄录阿维森纳的句子。主题都是一样的,都围绕着它,没说出作者的名字,也不提他,就像秃鹫接近腐尸,在周围围成一圈。”    
    “围绕着什么?”若斯有点茫然,问。    
    “围绕着主题,勒盖恩,我刚刚跟你说过。围绕所有特别广告的惟一目标,围绕着它所宣布的东西。”    
    “它宣布了什么?”    
    这时,贝尔丹把两杯酒放在桌上,德康布雷等这个高大的诺曼底人走远,才接着说:    
    “鼠疫。”他的声音很低。    
    “什么疫?”    
    “鼠疫。”“古时候的黑死病?”“是的。一点没错。”    
    若斯沉默着,没有说话。难道这个文化人会信口雌黄吗?会拿他开玩笑?若斯无法分辨《医典》之说的真假,德康布雷也许会牵着他的鼻子走。他像个谨慎的水手一样,审视着那个文化人的脸,老人好像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德康布雷,你不会欺骗我吧?”


被追铺被追铺(1)

    “我为什么要欺骗你?”    
    “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聪明与傻瓜、无知者和博学者、有文化的人和没文化的人……如果你要玩这套把戏,我会把你扔到大海里去,一件救生衣都不给。”    
    “勒盖恩,你真是个暴力分子。”    
    “是的。”若斯承认道。    
    “我猜想你已经在这块陆地上打死了不少人。”    
    “是在大海上。”    
    “我绝对没有跟你开玩笑。有什么好处呢?”    
    “可以得到权力。”    
    德康布雷耸耸肩,露出一丝微笑。    
    “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你愿意继续说下去就继续说下去。可是,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三个月来,我给一个家伙宣读了他从《圣经》中抄来的东西。他付钱,我宣读,其他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广告在道义上是属于你的。如果我明天去报警,我希望你事先也能得到通知,更希望你能陪我去。”    
    若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报警?你发疯了,德康布雷!你觉得这跟警察有什么关系吗?这毕竟不是影响大众的恐怖事件。”    
    “你怎么知道?”    
    若斯忍住已经滑到嘴边的话,因为房间的缘故。他必须保住那个房间。    
    “你给我好好听着,德康布雷,”他克制住自己,接着说,“你觉得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从旧书中抄录有关鼠疫的文字的家伙。一个疯子什么的,一个被鬼迷了的家伙。如果每个疯子乱说你都要去报警,我们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了。”    
    “首先,”德康布雷把杯中的酒喝掉了一半,说,“那个家伙并不满足于抄写,他还让你念出来。他躲在幕后,通过你把他自己想说的东西在公共场所说出来了;第二,他步步为营。现在还处于文章的开头阶段,还没到包含‘鼠疫’、‘疾病’或‘道德’等文字的段落。他在前言部分拖拖拉拉,但他还是在前进。你明白了吗,勒盖恩?他在前进。问题的严重性就在这里。他在前进。朝着什么前进?”    
    “朝着文章的结尾。这很符合逻辑,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人从后面开始读书的。”    
    “有很多书是这样读的。你知道结尾是怎么样的吗?”    
    “可那些讨厌的书,我没有读过!”    
    “几千万人死亡。这就是书的结尾。”    
    “你是说那个家伙会杀死一半法国人?”    
    “我没有这样说。我只说他在朝着死亡的方向发展,我说他在匍匐前进。如果他让我们阅读《一千零一夜》,结果就不一样。”    
    “他在前进。这话是你说的。我觉得他应该就在现场。他用这些动物故事纠缠我们已经有一个月了,管他是用哪种形式呢!如果你把这叫做是‘前进’的话。”    
    “我敢肯定。你还记得另外几则广告吗,没头没尾地讲述某人生平的广告?”    
    “当然记得,但跟这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家伙,吃饭、接吻、死亡,这就是他要说的一切。”    
    “那个家伙叫萨缪埃尔•;佩皮斯。”    
    “我不认识。”    
    “我给你介绍:那是个英国人,12世纪生活在伦敦的一个有钱的绅士,而且他有工作,可以说是临时的吧,在海洋管理局工作。”    
    “港口管理局的大人物?”    
    “并不那么大,但这不要紧,重要的是佩皮斯①在1660…1669年的九年间写了一本私人日记。那个往你箱子里塞广告的疯子说的那一年,就是伦敦发生大鼠疫的那年,1665年,七万人死亡。你明白了吗?那些特别广告一天天接近鼠疫爆发的日子。现在我们已经离得很近了,这就是我所谓的‘前进’。”    
    若斯第一次感到不安。文人说得有道理,所以要去报警。    
    “当我们告诉警察,一个疯子跟我们开玩笑,让我们阅读300年前的一则日记,他们会捧腹大笑的。他们要抓的是我们而不是那个疯子,这毫无疑问。”    
    “我们不会把这事告诉他们,只对他们说,有个疯子在公共场所宣布死亡的消息。接下去,他们自己会去忙的。那样的话,我就问心无愧了。”    
    “这样他们还是会笑的。”    
    “当然。所以,我们不能向随便哪个警察报警。我认识一个警察,他不会像其他警察那样取笑人的,不会因这种事而取笑人。我们去找他。”    
    “如果你愿意,你去就是了。因为,如果他们会对我的证明感兴趣,那才见鬼了呢!德康布雷,我可坐过牢。”    
    “我也坐过。”    
    若斯看了德康布雷一眼,没有说话。这么说,要向这个贵族致敬。向贵族致敬!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老文人是北部海边的布列塔尼人,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他还坐过牢,不露声色。难怪他用了假名。    
    “几个月?”若斯随口问道,对其坐牢的原因并不感兴趣,表现得确实像个海上的绅士。    
    “六个月。”德康布雷说。    
    “我九个月。”若斯回答说。    
    “没有减刑?”    
    “没有。”    
    “我也一样。”    
    半斤八两。两人这样交流后,互相尊敬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气氛严肃了一点。    
    “很好。”德康布雷说,“你陪我去吗?”    
    若斯做了个鬼脸,心里不那么自信。


被追铺被追铺(2)

    “纸上谈兵。说说罢了,说话杀不死人。这大家都知道。”    
    “可是,勒盖恩,恰恰相反,说话是能杀死人的,这大家都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有人大喊‘处死他’,然后大家便把那人吊死的时候起。从此以后一直如此。”    
    “好吧,”若斯说,他被说服了,“可他们会不会不让我再干那活?”    
    “勒盖恩,难道你怕警察吗?”    
    若斯像是被抽了一鞭,站起身来。    
    “我才不怕呢!德康布雷,你要知道,勒盖恩家族的人,也许有些粗鲁,但警察永远吓不倒他们。”    
    “那就好。”    
    “我们去找哪个警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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