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七年止痒 作者_姜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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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生晓梦--七年止痒 作者_姜包(高-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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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晓点点头,勉强笑了笑就转身往回走,她哪里看不出老魏眼中的怜悯和不解,她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起来,是周生生,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很着急:“晓晓,你去哪了?赶紧回来,八点就要查人了,要是让学校查到要处分的!”
  桑晓看了看表,七点半了:“嗯,马上就回来了。”
  “赶紧阿!”周生生不放心地反复叮嘱她。
  “知道啦,没事的,放心吧!”桑晓随口答应她,挂了电话,她却犹豫起来,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要见到汪远的心情那么迫切仿佛就要破体而出。
  没有再多想,她调头往翠薇园走去,她告诉自己只要看到他就好,只说一句“生日快乐”就好……
  在翠薇园楼下,她却忐忑了,她有点害怕见到他。
  可是下一秒,她再不用担心不用害怕,因为汪远就出现在她眼前。
  桑晓站在楼梯间的侧面,汪远并没有看到她,林嘉挽着他的手,两个人提着蛋糕之类的东西有说有笑地走上楼。最近的时候,他和桑晓之间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然而,他还是没有看到她。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桑晓还呆呆地站在楼下,她抬头往上看,三楼西边的一个房间灯亮了起来,她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每一个她难过辛酸辗转反侧的夜晚,他都和林嘉在这里享受甜蜜和欢乐?
  桑晓拿起手机拨出那个熟悉数字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听听他的声音……
  “嘟……嘟……”响了好久,久到桑晓以为他不会再接的时候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喂?”
  桑晓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捏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冒汗,她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喂,桑晓?是你吗?”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刻意压低的。
  “呃……”桑晓定定神刚要开口,却听到那头传来柔柔的女声:“老公,来吃西瓜……谁的电话阿?”
  桑晓不敢再听下去,她突然慌乱了起来,“啪”一声挂了电话,五月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可是桑晓却觉得那个晚上的晚风冷得像柔韧的尖刀,那泛着月亮银色的微光,一簇簇往衣服里钻,直往心口上剖。
  桑晓抬头看那个房间的灯光,桔黄色的,那么温暖。天已经全黑了,深淀的黑幕中渗出暗紫色。风把月光吹成散乱的线,毛孔急促收缩,牙齿瑟瑟碰撞出嗒嗒的声音。周遭那么静,手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八点了,桑晓没有再接,随手按了关机键,她突然想起李清照的词“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她仰着头执著地看着那片灯光,暗自成伤:原来她一直都后知后觉,自以为是,可是最终人去雁杳,舞停歌歇,该亏欠的都已经偿还,该放下的也不再留恋。她觉得自己在这天地之间,迷失掉她的未来。
  五指缠绵,月斜花残,风起云涌。
  桑晓久久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丝桔光,眼角慢慢地蓄出一汪泪,越来越满,终是溢了出来,沿着太阳穴流到耳根,悄悄浸湿了几缕青丝。
  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沉下去。而星空中那明亮的上弦月却一点一点地升上来,如水的清辉透过浅浅的云层如丝的围幔,照在她的脸上,照在她眼角冰凉的泪上。
  像所有歌曲□之后都会出现尾声,不管之前的声势多么浩大。一场感情地震,兵荒马乱颠沛流离之后仍旧会变成废墟。
  爱情永远是不可预料的东西,一秒明,一秒暗。是不是到最后,我们能够保留的只有回忆和伤疤?
  ……

  老魏独白――《我又想起你》

  “当我想起你,有一种绝望的灰心,总会让街头某个相似背影,惹得忍不住伤心,当我又想起你,是我躲避不及的原因,总以为可以否定你的爱情,却在不成眠的夜,我又想起你……”
  认识汪远的那一年,我们都只有19岁,同样血气方刚的年纪,同样不拘小节的个性,很快,我们和阿杰涛子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阿远无疑是我们中间最优秀的,傲人的家世、俊朗的外表、优秀的成绩,还有他亲和低调的性格,注定了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是最吸引异姓爱慕的一个,在这些爱慕里面也包括了阿杰的老乡林嘉。林嘉当然是漂亮的,精致的五官,曼妙的身材,加上温柔的性格,一开学她就冠有N大校花之称。可是阿远是有女朋友的,他的高中同学桑晓,这个名字当年在N大大学城里面犹如雷贯耳,并且在若干年后依旧贯穿了我们整个人生。如果说阿远在时刻地吸引着异姓,那么他也同样在让同性眼红着,而他所有让人眼红的东西里面,可能最让人嫉妒的就是他拥有桑晓,然而他却亲手将她推走了……
  在涛子那句“还可以吧,不如林嘉好看”脱口而出的时候,我看到阿远明显闪了一下神,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和桑晓心结的开始,可是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很多时候男人的嫉妒也非常可怕。
  尽管他没有去看桑晓的辩论赛,桑晓还是如约参加了我们的聚会,第一次和我们见面。和林嘉站在一起的她显得随意而平凡,没有细致的妆容和精心的打扮,当时的阿远也许带着心结以为林嘉是更美的,可是他哪里知道,桑晓的美就是在于她的随意和简单。
  其实我们都看出来桑晓的不自然,当她接起电话的时候也都明白她要提前离开了。
  果然,不消片刻,她挂了电话便抱歉地朝我们笑着告辞。
  可是阿远却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开心,皱着眉表示自己的不满意。
  她顿了一下,表情愈发僵硬,酒店门外的亮白灯光映在她的脸上,那一丝别扭的坚持显而易见,可是阿远却没有在意,恐怕又只将她当做是无理取闹。
  那是第一次,桑晓在与林嘉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
  林嘉生日的那天,其实是涛子他们起哄阿远才买的那个蛋糕,而那天他明显的心不在焉,我知道他和桑晓吵架了,而且很凶。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桑晓他们。
  那个叫唐雷的男生是阿远的哥们,连我都看出来他其实是喜欢桑晓的,阿远假装若无其事,这样的场面,旧爱新欢齐登场,非常狼狈。
  涛子起哄让林嘉唱歌,她却选择了和阿远合唱《广岛之恋》,那一刻,我是同情阿远的,大庭广众之下他拒绝不了,他不能让林嘉下不来台;那一刻,我是厌烦林嘉的,她明明知道桑晓和阿远的关系却还是用劲心机横插一杠。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那天居然也是桑晓的生日,怪不得她的笑容里满是压抑的痛楚,怪不得我递给她冷饮的时候碰到她的手指冰凉,怪不得……就连我,都觉得心疼。
  桑晓走出房间的时候,她说对阿远说:“汪远,我们真的完了,你现在自由了。”她对林嘉说:“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阿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深褐色的眼睛却暴露出了某种压抑的痛苦。
  那是最后一次,桑晓彻底败给了林嘉。
  那个时候,我以为阿远并不是很爱桑晓,也许连他自己都这么以为。
  他和林嘉很自然地在一起了,很自然地搬出去一起住了,很自然地开始争吵和别扭,很自然地想念着桑晓。
  可是20岁的那一场灾难里面,他终于真正失去了桑晓。
  五月二十七日,我在宿舍楼下看到桑晓,她喏喏地开口:“今天是汪远生日……”
  那个夜晚,光欲清不清,月欲明不明,她略含了尴尬的秋水翦瞳,在我心口变做一粒晶莹的朱砂痔,碾落蚀骨心痛的深刻……
  等到汪远发现桑晓的离开,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找我:“老魏,你知道桑晓去哪里了吗?她退学了,可是周生生根本不搭理我!”
  我忍不住惊讶:“退学?不会吧,我前几天才见她在找你阿,就你生日那天!”
  阿远急得大吼:“我生日是两个月以前了!”噢,是不是我的记忆太过深刻,才一直误以为不过是昨天?
  后来,我陪着阿远到处找她,可是桑晓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最后,在K大的公告栏上面,一张处分通知揭开了所有谜底,那张纸仿佛已经历时久远,甚至已经被其它的通知层层覆盖了,字迹也经过风吹雨淋变得模糊不堪,可是我们却都清楚地看到在那个五月二十七号,桑晓因为不守校纪,擅自离校,被记以大过,通报全校。
  那是第一次,我看到阿远流泪,他蹲在那个公告栏前面,痛哭出声,那也是唯一一次,阿远如此失态如此放纵地情感流露,他终于认清,桑晓真的离他而去了,而我也终于认清,阿远爱着桑晓,无比深刻,甚至重于生命!
  也是那一天,阿远在大雨里面站了一夜喝得酩酊大醉,终于不负众望地发烧了,他浑身滚烫,迷迷瞪瞪地陷在一团雾里。
  我帮着林嘉把他半拖半抱地弄回了翠薇园,林嘉拧了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汗。
  他不耐烦地低喝:“林嘉!手拿开!”
  林嘉的手略微一顿,她回头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里略有点抱怨:“汪远!”
  他却猛然睁开双眼,迷糊地盯着眼前的人影,许是看不清,他沙哑开口:“你再叫我一遍?”
  “汪远!”林嘉声音大了点,看样子有点生气了。
  阿远却笑了,他喃喃开口:“桑晓……”又凑到林嘉身上,蹭了蹭,是熟悉的甜蜜味道,终于满意,“嗯,是你,没错。”
  林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我知道阿远是认错了,也只有在他最不清醒的时候,他才不自觉地抗拒着林嘉,才不自觉地寻找桑晓依赖桑晓想念桑晓。可是阿远,你怎么忘了,林嘉的所有洗发水沐浴露都是你挑的,或者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所有的喜好都是因为桑晓,或者,是不是因为那些和桑晓一样的味道,你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以为,她从来没有离开?
  ……
  阿远最后还是和林嘉分手了,没有任何悬念。我和阿远一起回到他的故乡W市,并肩作战白手起家,其实他家里那样的背景,就算他放手不管游戏人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他总把自己弄得很忙碌,不留任何时间让自己闲下来,我知道,他在强迫自己不去想桑晓。可是我却不知道,七年的时间,阿远已经功成名就,俨然成为杰出青年企业家,可是他却换不回桑晓。
  也许所有故事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你选择逃离但是心一直都在,你不想去回忆但是偏偏刻骨铭心,那些忘不了的往昔,抹不掉的痛苦,躲不开的纠缠,就那样明目张胆地以你最不愿意的姿态降临了。愈纠缠愈痛苦,愈纠缠愈深刻。日积月累,虚耗时光,最终作茧自缚。
  ……
  在这所南方的城市里面,依旧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有人加班,有人吃饭,有人哭泣,有人离别,有人团聚,也有人在无时无刻地想念着远方的人。
  我知道他一直在怀念着桑晓,想她给他的快乐,他给她的痛。
  想到不行的时候,他就去酒吧,和各种各样的女子艳遇,有技术娴熟的老手,身体柔软,经验丰富,卖力的表演,刻意的讨好,很懂得推波助澜,新奇的花样层出不穷;还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妓女,可以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如同活色生香的表演;也有一次,是一个瘦瘦的女孩,眼神怯怯,他才开始脱衣服,她就忍不住发抖,他进入了还不到一半,她就哭地死去活来,他却突然心软了起来,退出来,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吻干她的泪,极尽温柔地哄着她:“别哭了,好不好,我再也不了……”而那个夜晚,他破天荒得没有失眠,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好觉。
  阿远和我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我知道,他是想起桑晓了。
  ……
  而在那个夜晚,临近午夜,我看到阿远烦躁地抛下手里的文件,皱紧眉头走到窗边,低着头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可是刚刚放到唇边,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捏着打火机的那只手微微一顿,然后便将它重新放回到口袋里。
  他就那样姿态随意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拿着那支细白的香烟在手中把玩,似乎百无聊赖,又仿佛心事重重,因为那张脸稍稍低着,所以脸上的表情显得深晦不明。
  有好长一段的时间,他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犹如凝成一副安静的剪影,几乎要与窗外深重的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我知道,桑晓回来了。
  ……

  真情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总以为,外面的花最红,想当初,我离开了你,你只是,无怨的认同,那些痛,到今天我才懂,终究是黄梁梦醒一场空……”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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