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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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全传-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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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柴元禄、杜振英堵住。掌柜的说:“穷和尚杀了人跑了。你两人必知道。

人命关天,我担不了,咱们是一场官司。”柴元禄、杜振英实不知情,哪能

应答。大众一吵,嚷了半夜。掌柜的说:“众位别叫这两人走了。”当时叫

地保给县里送信。少时,该班头役官兵都来了,刘头说:“你们二位,打官

司去罢。”哗啦一抖铁链,把柴元禄、杜振英锁上。柴头说:“众位班头锁 


①海捕:旧时对逃亡或隐藏的人犯,以文书形式通行各地,犹如后来的通缉。 
①活局子:即“设圈套”之意。

我们,因为什么?”刘头说:“你们二位不必分说,有什么话到堂上说去。”
柴元禄、杜振英把公文丢了,本来着急。这又出了人命案,心中暗恨和尚。
天光亮了,众官兵衙役拉着柴元禄、杜振英够奔龙游县去过堂。出了杨家店,
刚走到十字街,济公由对面来了。和尚一瞧说:“好的,你们这两行人,到
底是晕天亮。还要把花把的瓢摘了。摘了,不急付流扯活,可叫翅子窑的鹦
爪孙把你们两个浮住。这还得叫我跟着打官司。”柴头、杜头一听和尚这话,
把眼都气直了。书中交代,和尚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原本是江湖黑话。晕天,
就是夜里,把花把的瓢摘了,是拿刀把和尚杀了。不急付流扯活、叫翅子窑
的鹦爪孙浮住,说是不跑被官人拿住。柴头一听,说:“好和尚,谁教给你
这些话?”和尚说:“不是你们两人教给我的吗?”官人一听说:“大师父
是朋友,全说了。官司你打了罢。”和尚说:“打了。好朋友做好朋友当。”
小伙计散役过来,一抖铁链,把和尚锁上,拉着就走。这个散役说:“和尚
真是好朋友。”和尚说:“那是。冲这一手,喝你的酒多不多?”这个散役
本是新当差的,一听和尚要喝酒,他说:“你走罢。你喝我的酒,你真是得
了屋子想炕。”和尚说:“你这东西,给脸不要脸。我和尚冲你官司不打了!”
说着话,和尚一抖铁链上了房。刘头一瞧,过来打了伙计一个嘴巴说:“你
这是把差事挤走了,你担得了?”小伙计也不敢言语。刘头说:“大师父请
下来。喝酒我请。”和尚说:“我冲你官司打了。”说着话,和尚窜下来,
说:“刘头贵姓呀?”刘头说:“大师父这是存心。叫我刘头,又问我贵姓。”
和尚说:“你请我哪喝?”刘头说:“龙游县衙门对过,有一座大酒饭馆,
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要什么,我决不吝惜。我那里有帐,现钱我可没有。”
和尚说:“就是罢。”说着后来到龙游县衙门对过。一瞧,路南的酒馆字号
是“三义居”。和尚同众人进了酒店,来到后堂落座。刘头说:“和尚你是
好朋友,不能叫我们费事。你回头把案全说了。”和尚说:“全说。一点不
留。”刘头说:“南门外头那案是你罢?”和尚说:“是我。”刘头说:“北
门外高家钱铺门口那案也是你罢?”和尚说:“是我。有什么话,吃完了再
说。”刘头说:“也好。回头吃完了饭,到班房,你把案一说,一写单子递
上去,就得了。”和尚说:“先吃。伙计过来!”柴头、杜头知道和尚这是
没安好心,要吃人家。伙计过来问:“大师父吃什么?”和尚说:“你们有
什么?”伙计说:“应时小卖,上等海味席,一应俱全。”和尚说:“你给
我办一桌上等海味席,五斤陈绍。”伙计答应,当时擦抹桌案。菜碟摆好,
酒烫热了,干鲜果品、冷荤热炒,摆了一桌子。和尚说:“柴头、杜头,你
们两个人不吃,瞧我吃。”和尚又吃又喝。刘头一瞧,心说:“和尚这是想
开了。这几条人命,反正一定案,就得当时立斩之罪。”见和尚吃了个酒足
饭饱。叫伙计一算帐,共合十两四钱。刘头说:“写我的帐。”这才带领和
尚与柴、杜二人,一同来到衙门班房。刘头说:“和尚你说吧。南门外秀才
高折桂的花园里,请了老道叶秋霜捉妖,在法台上,老道的脑袋没了,是怎
么一段事?”和尚说:“我不知道。”刘头说:“你这就不对了。方才你说
南门外的案子是你做的,你怎么又不认了。”和尚说:“我说的是南门外我
偷过一个小鸡子,人命案我可没做过,我没有那么大胆子。”刘头说:“北
门外高家钱铺门口,无缘无故一刀之伤,脖胫连筋。那条命案是你呀?”和
尚说:“不是。我在北门外,那一天在高家钱铺门口,捡了一个大狸花猫。
我偷了走,别的我不知道。”刘头说:“你这可是不对。我没问你偷鸡偷猫
的案。东门外杨家店杀死秃头和尚,这总是你了?”和尚说:“那我更不知


道了。”刘头说:“你这时不说,回头等老爷一升堂,用刑一拷,三推六问,
你也得招认!那就晚了。”和尚说:“我真不知道。那也无法。”众班头赌
气,也不问了。有人进去回禀老爷。老爷当时传壮皂快三班,立刻升堂,吩
咐带和尚。不知济公上堂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龙游县日办三案二龙居耍笑凶徒

话说济公来到衙门,工夫不大,老爷升堂,吩咐带和尚。济公来到大堂

一站。见这位老爷,五官端正,一表非俗。老爷往下面一瞧:“你这僧人,

见了本县为何不跪?”济公说:“老爷为官,官宦自有官宦贵,僧家也有僧

家尊。我又不犯国法王章,这里又没有佛祖,我跪的是哪个?”老爷一听说:

“你这僧人叫什么?在哪里庙里出家?”和尚说:“老爷要问,我乃是灵隐

寺济颠和尚。老爷可知道济公的名头高大?”老爷一想:“济公乃是秦相的

替僧,焉能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信。老爷说:“你是济颠,东门外杨家

店内脱头和尚被杀,你必知情?”和尚说:“我一概不知。”老爷说:“你

既是灵隐寺的济颠,来此何干?”和尚说:“老爷要问,我是奉秦相谕,带

着临安两个班头出来办案,捉拿临安盗玉镯凤冠的贼人华云龙。”老爷吩咐:

“把两个班头带上来。”立刻把柴、杜二人带上公堂。柴元禄说:“老爷在

上,下役柴元禄给老爷请安。”杜振英也给老爷行礼。老爷问说:“你两个

人是临安的班头?”柴元禄说:“是下役在临安太守衙门当捕快 
①。”老爷说:

“既是你们出来办案,可有海捕公文?拿来我看。”济公说:“老爷要问公

文,是昨天晚上在店里丢的。”老爷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说:“没这么巧

事。大概我抄手问事,万不肯应。先把和尚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打完

了再问。”旁边皂班一声答应,过来就把和尚拉下堂去。和尚就说:“我要

挨打了。”连嚷了两声。皂班说:“和尚你嚷也不行,快趴下,叫我们费事。”

正在这般光景,只听外面一声叫嚷:“千万别打,我来了!”说着话由外面

跑进一个人来。直奔公堂之上,道:“老爷千万别打和尚。下役尹士雄,我

认得这是灵隐寺济公。”知县说:“尹士雄你怎么认的?”尹士雄说:“当

初救徐治平徐大老爷,我在秦相府阁天楼盗五雷八卦天师符,我见过济公一

次。老爷,打不得的!”书中交代,尹士雄怎么会在这衙门当官人呢?只因

前者在临安秦相府盗五雷八卦天师符之后,搭救了徐治平。后来徐治平连登

科甲,榜下即用知县。尹士雄去找徐治平,要跟徐治平去当差役。徐治平说:

“你是我救命的恩人,你跟我当差,我坐着叫你站着,我居心不安。要叫你

坐着,又不成规矩。我给你荐举一个地方去当差罢。”就把尹士雄荐在龙游

县。吴大老爷跟徐治平乃是同窗知己的朋友,也不能错待了尹士雄。就留下

他叫他当八班的班总。今天尹士雄正在外面班房坐着,听说要打济颠和尚,

尹士雄一想:“要是济颠和尚,我认识,我去瞧瞧去。”故此这才来到公堂。

一看,果然是济公。尹士雄赶紧回禀老爷。老爷听说,急忙下了坐位,上前

说:“圣僧千万不可见怪,弟子是一时的懵懂。今请圣僧上坐。”和尚说:

“老爷说哪里话来,你不知不为罪。”知县忙忙赔礼,说:“弟子久闻圣僧

大名,善晓过去未来之事,佛法无边。现在弟子这龙游县出了三条命案,都

是一无凶手,二无对证。求圣僧你老人家给占算占算罢。”济公说:“不用

占算。老爷把文房四宝拿来,我和尚给你写出来好不好?”老爷一听,赶紧

取过纸墨笔砚,交与济公。济公背着人,在袖口里写好封好。和尚说:“老

爷,你把我这张字柬带好。等着你到东门外杨家店验完了尸回来,那时轿子

一落平,你打开我这张字柬瞧。这三条命案,我都给你写明白。可别早打开。

如早打开,可不灵了。”知县吴老爷点头,接过字柬一看,上面画一个酒坛 


①捕快:即追捕犯人的公人。

子,钉着七个锯子。这是和尚的花样。老爷把字柬收好,和尚说:“老爷,
你派你的两位班头杨国栋、尹士雄跟我和尚办案去。叫我这两个班头暂在衙
门歇歇。”知县答应,叫杨国栋、尹士雄跟圣僧去办案。两位班头答应,跟
着和尚下堂,一同出了衙门。尹士雄说:“圣僧一向可好?”和尚说:“好。
没有病。”尹士雄说:“杨大哥,我听说嫂嫂不是病着么?”杨国栋说:“不
错。”尹士雄说:“大哥你给济公叩头,求求他老人家。真称得妙药仙丹,
手到病除。无论什么病,都能治的好。”杨国栋一听,立刻给和尚行礼,说:
“圣僧慈悲慈悲罢,给我点妙药灵丹。”济公说:“不要忙。丹药倒有,咱
们先办案去要紧。”尹士雄说:“师父上哪去办案?”和尚说:“上五里碑。”
这两个人一瞧,和尚往前走三步,往后退两步。尹士雄说:“圣僧你怎么这
样走?什么时候走得到呢。快点走呀。”和尚说:“我要快走,你两个人跟
得上么?”杨国栋说:“跟得上。”和尚迈步“踢踏踢踏”就走,电转星飞。
这两人随后就追,展眼之际,和尚没影子了。这两个人一想,快追罢,反正
同到五里碑相见。两个人一追,焉想到和尚藏在小胡同里。等这两个人追过
去,和尚由小胡同出来,慢慢往前走。走了不远,见路西里有一座酒馆。掌
柜的姓孙,正拿笔写花帐。到节下一算,说多少是多少。多写两笔,人家也
不查细帐。掌柜的翻着帐,拿着笔正要往下写。和尚迈步进去说:“辛苦,
掌柜的姓孙吗?”掌柜的说:“我姓孙。什么事?”和尚说:“你跟龙游县
的三班班总杨国栋是拜弟兄是不是?”掌柜说:“不错。”和尚说:“杨国
栋的媳妇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掌柜的一听,吃了一惊。一着急,笔往下
一落,把帐上画了一道黑圈。自己一瞧,反把帐都勾了。掌柜的说:“和尚
你怎么知道?”和尚说:“今天早起,杨头到我的庙里去,讲接三焰口。他
说五个和尚接三,七个和尚放焰口,搭鬼面坐。我说七个人接三,十一个人
放焰口,搭天花座。临完了唱一出四郎探母,代打脸挂胡子。”掌柜的一听,
说:“你们庙里焰口真热闹。”和尚说:“热闹。杨头告诉我说,叫我顺便
来给个信。故此我才来送信。”掌柜说:“大师父劳驾。里面坐,喝碗茶,
吃盅酒罢。”和尚说:“好。我正想喝酒。”掌柜的立刻叫伙计拿了两壶酒
给和尚喝。掌柜的说:“我跟杨头换帖,我不能不去。回头先到饽饽铺定一
桌饽饽。记我的帐。”那几个伙计说:“素日杨头跟咱们都不错。咱们大家
送份公礼,到布铺撕八尺蓝呢,叫刻字铺做四个金字,要‘驾返瑶他’。”
大众说:“就是罢。”和尚喝完了酒,说:“我走了。”大众还说:“劳驾。”
和尚无故给人家报丧,诓了两壶酒吃。出了酒店,慢慢往前走,来到十字街。
和尚抬头一看,见路南有一座酒饭店,字号是“德隆居”。刀砧乱响,过卖
传菜,里面酒饭座挤不动,偏挤满了。对过路北也有一座酒饭馆,字号“二
龙居”,里面一个饭座没有,掌柜的坐在店内冲盹,跑堂的坐着发愁,灶上
空敲擀面仗。和尚迈步进了二龙居。和尚说:“伙计,你这屋里怎么这样清
净?”伙计说:“大师爷别提了。先前老掌柜的在日,这屋里的买卖,龙游
县是要算头一家,谁不知二龙居?现在我们老掌柜的去了世。我们少掌柜的,
可就差得多。真是买卖在人做。他一接手,买卖就不好。又偏巧我们这屋里
的伙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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