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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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交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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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能指望天长地久。我为我自己的迷失给你造成的痛苦再次向你说对不起,真的。文文,你是一个值得被人好好珍惜的女孩,但是首先你要选对那个去爱你守护你的对象。”
  孟文文被她这样一段长篇大论震住了,半晌,她才从唇里吐出几个字:“你觉得,我的父亲爱过你吗?”
  柔小蛮的笑里有种不能遮掩的沧桑:“别问我爱是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像他当初那样的付出,应该是爱的一部分,他曾经对我有求必应,扮演了我心目中一个上帝的角色。”
  孟文文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就在这一点头间,她突然对林梦南产生了一种强烈到几乎窒息的思念。
  既然明知一个男人是注定不能长久去爱,反而激发孟文文去索取一个瞬间的彻底缠绵。
  这就是在缺乏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她皮肤的饥渴感压倒了一切道德和规则,赤裸裸地发出呼喊。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歉疚心理,孟文文一口答应担任爱悦品牌的形象代言人,并约定次日下午拍摄用于平面广告的写真。
  柔小蛮欢欣的笑容里渐渐渗出一股莫名的忧郁。
  离回程还有两天时间,孟文文猜想她和林梦南的缘分,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交错。
  午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刚才柔小蛮给她打来电话,最后确定次日拍摄事宜,于是她清楚地知道柔小蛮此时还一个人在办公室,那么,林梦南正在寂寞独处。
  她尝试拨打他的手机。第一次,因为太紧张,按错了键,拨到另一个人的手机上,她刚听一下手机那头那个浑浊的男声就恶心得想呕。
  一个号码一个号码按下,那首“爱情诺曼底”的激进旋律,马上把她震出了感觉。
  两声以后,他接听了。
  “在哪里?”她的声音里有着不能自控的暧昧。
  他马上感应到了,情不自禁也用一种充满爱欲的口吻回答:“在家。”
  “一个人?”
  “一个人。”
  孟文文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某些信息,于是她大胆地说:“我想见你。”
  “在哪里?”
  对方的回复速度之快是她没想到的,一瞬间,她甚至有点替柔小蛮难过。但是想到她也曾这样引诱她的父亲,她只能以礼尚往来来安慰自己惭愧的心。
  “随便。”
  男人最怕女人说“随便”两个字,因为无论他们如何回答,都会发现女人不可能赞同他们的提议。
  林梦南差点脱口而出“我家”两个字。
  他有把握今晚柔小蛮不会来,但是一个念头滑过,几乎使他停止了这份罪恶。他的床铺是属于柔小蛮的,将其他女人带上床来,不啻是对那个他爱到胜过一切的女人最大的侮辱。
  他想了想,谨慎地说:“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孟文文在凌晨三点上了她心目中白马王子林梦南的车。这个行为本身也令她对自己刮目相看,她真的是成熟了,有了做一个女人的欲望,她为此激动不已。
  “去哪里?”孟文文一边靠在林梦南的肩膀上,一边撒娇着追问。
  林梦南不回答。本能告诉孟文文,她必须继续做出一些让他迷失心窍的举动来,不然面前这个男人随时可能因为理智的恢复而结束这场荒唐至极的偷情。
  她吻他的脖子,从上而下,呼吸如风吹草地,软软的,夹杂着嘴里吐出的近似于青草的芬芳,林梦南不要面前这个女人,他就会发疯。
  文文清楚地预感到,和林梦南这场欢爱,将震荡并粉碎她的整个前半生。
  柔小蛮特意组建了一支优秀的拍摄团队,迎接孟文文的到来。
  孟文文出现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色T恤,裤子也是耀眼的白。她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似乎不想让人看出她有什么心事。
  柔小蛮在等孟文文。孟文文的迟到让她有些不快,不过对方的到来,还是令她踌躇满志。
  孟文文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化妆师和两位女助手过去跟她说了句什么,她就跟她们走进了这座度假村里一个临时用来作化妆间的房间。
  两位女助手协助孟文文更换衣服,当她把T恤脱下来,她们不约而同发现她的胸前竟然出现了大片粉红的花朵。
  “你的文身可真美,不过文得不是时机,得用粉遮盖起来,因为需要你胸部的特写。”其中一位女助手幽默地说。
  孟文文不知她看出了多少端倪,那是林梦南前一夜在她身上吮出来的吻痕,只要是有过这方面经验的人都应该知道的。
  女助手拿来粉扑和粉底液,在孟文文的胸口涂抹起来。她下意识躲避了一下,想想还是藏起这个秘密更重要。
  十分钟的细致遮盖之后,孟文文的胸口奇迹般没了任何痕迹。她感激地朝女助手笑了笑:“谢谢,其实是我过敏,深圳的气候太潮湿,我从国外回来不适应。”她这个欲盖弥彰的说法刚脱口而出就后悔了,身为化妆师的女助手,哪里是等闲之辈,由她糊弄?
  她闷闷不乐地跟着她们来到隔壁,化妆师已经打开化妆箱等着她了。
  她这才发现,原来偷情并不是一件全然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事情,尤其是你爱着那个偷情对象的时候。
  当孟文文刚走进度假村的那一刻,看见柔小蛮,她竟然头一次充满了恨意,那是柔小蛮抢走她父亲时她也不曾有过的刻骨仇视。
  理智告诉柔小蛮,如果想要拍摄顺利进行,最好不要事先对林梦南透露孟文文答应成为内衣形象代言人的事。她骗林梦南她去给舒畅拍广告,林梦南信以为真,没有表示出一点兴趣。而且,他似乎一夜未眠十分疲惫,中午柔小蛮给他打电话催他上班,他还是嗓音低沉,一副睡不醒的懒虫模样。
  为了拍摄时不被柔小蛮看出个所以然来,孟文文十点爬起来就拼命喝咖啡,一口气喝了十一杯,这才把她的困意给止住。
  面对镜头,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微微闭起。摄影师要求她去想一件最害羞的事,她马上记起了前一夜的爱欲交缠,顷刻生理起了变化,性感之态跃然而出。
  柔小蛮对孟文文的临场表现百分百满意,拍摄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最后一组在室内拍摄时,正在现场指挥的柔小蛮和只穿着一套玫红色内衣曲线毕露的孟文文同时发现,林梦南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是那么愤怒,仿佛一头即将咆哮的雄狮。
  孟文文晴天霹雳。柔小蛮心如死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孟文文才听到柔小蛮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继续拍,还有三套就结束了。”
  拍摄完毕,柔小蛮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多看林梦南一眼,她当场和孟文文签订了广告合同,并提交了代言费的支票。
  她的雷厉风行让孟文文一时又惊又惧,她不知该说什么,柔小蛮那样的女人是不需要安慰的,同时也不需要当事人承认与否。
  所以孟文文决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远远离开这里,回她大洋彼岸的校园,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独舔伤口。
  这场偷情的凄凉结局,竟似被迫服下砒霜。一个不可能愈合的伤口撕裂在三人之间,胜过前十八年相加的所有苦痛。

不能爱就享受性

  梁媚重新出现在地王大厦的爱悦集团,柔小蛮很是意外。
  梁媚是来递交辞呈报告的。柔小蛮什么都没说,接过报告看也不看,压在文件夹下。
  “我知道你会问我,你待我不薄,为什么我要辞职。”梁媚一脸戒备。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会说。不喜欢一份工作有很多理由,比如不喜欢老板,就是最大的理由。”
  梁媚从包里掏出一张病历,朝柔小蛮的鼻尖前一晃,很快又收起来:“这就是理由,我身体不适,也不值得被委以重任。”
  “你可以去休养,但是没必要辞了工作。”
  梁媚大惑不解:“你为什么会要求我留下来?我认为你早就想把我铲除而后快了。”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
  “只要是曾经和我共过患难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对不起,并且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在公司待下去,发挥才干。”
  梁媚瞠目结舌:“其实我没来,公司也运作得一样好。”
  柔小蛮的面色和她的话语一样严峻:“不,当时我面临一个策略危机,是拼命保住原有的市场,求一个稳步发展,还是快速增加产量,开拓市场?因为有了那笔两千万资金的加盟,令公司周转不灵的局面顿时扭转,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目前爱悦内衣已经打入新加坡、日本、美国等地的市场,销售情况异常良好。可以说你是在公司处于紧急关头时加盟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走,也不要给别人一种错误的印象,我柔小蛮是过河拆桥之人。如果你需要休养,我可以给你批带薪假期,而且,医疗费也由公司报销。我这样做的目的,除了是对你个人负责以外,也是想给公司其他员工做好表率作用。”
  梁媚好半天没说话,任何话语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
  孟文文代言的爱悦广告已经在全国多家电视台上一天不断播放进行眼球轰炸,梁媚自然知道舒畅这事被她办黄了。
  她也曾恐惧过一段日子,唯恐遭到对方的报复或者索债。但是等来等去不见动静,她才恍然大悟:是柔小蛮替她将事情摆平了。她的感激已经不能用言辞表达。
  再利令智昏的心灵也会有感于柔小蛮做人的正直和深度,柔小蛮一点也没有拆穿她的意思,如果她梁媚下次再敢做出这种事情,就真的不姓梁了,姓狼算了。
  千言万语涌到梁媚的喉咙里,但是她只说了几个字:“谢谢柔姐。”
  梁媚在深圳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她患上了慢性肾炎。
  肾病的基本特征是令人浮肿,面目无神。
  梁媚自认为变成了丑陋的老太婆,整天不是躲在家里吃药就是去医院打点滴。
  林志雄召见她也推托,这样没几天,林老头对她的兴趣似乎大减。唯一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瘦老头给她打了电话,嘘寒问暖。
  瘦老头是新加坡人,林志雄的生意合作伙伴。梁媚这时才得知他姓高,单名一个“隐”字。
  梁媚喜欢他的名字,一个“隐”字,给人万千联想。
  高老头儿是在新加坡给她打来电话的,她知道这一点,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很快,高隐的身家来历都被她查了个清楚。高家早年经历过一次绑票案,除了高老头侥幸脱险,妻儿全部命丧黄泉。打那以后高老头儿就没再娶过,虽然他财雄势大,不过晚年一个人落得冷冷清清也怪可怜的。
  梁媚咒骂自己怎么认识柔小蛮这号不像生意人的女强人之后,自己也变得多少有点对月流泪的狗屁诗情画意了。最荒唐的一次,梁媚无意说起小时候学过吹口琴,高老头儿马上要求梁媚吹口琴给他听。梁媚找了半天才从箱子最底层找出那只五音不全的口琴,顾不上擦掉灰尘就吹起来。
  她吹的是那首以前老听妈妈吹的《橄榄树》——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话筒那边寂静无声,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人家叫你吹口琴你就吹口琴啦?对这个老头子来说,分明她该在电话里发出叫床之类的声音他会更喜欢。她沮丧地把口琴摔了老远,竖着耳朵准备听对方道别之言。
  谁想那个小老头儿突然说:“梁小姐,我想邀请你来新加坡玩,请问你是否赏光?”
  梁媚连掐自己几下才发现这不是做梦,她恨不得从喉咙里伸出一百条舌头喊愿意。
  办妥手续,梁媚当即登上前往新加坡的航班。
  临行前她去了一趟医院,和医生反复沟通之后,医生几乎是被迫给她开了一种具有高效力祛除因肾病而生的浮肿的激素,但是医生也告诉她,这种激素同时具有极其强烈的副作用,就是她可能会产生药品依赖,不得不每天靠吃激素消除浮肿。
  梁媚暂时恢复了苗条的身材,这让她对自己马上恢复了自信。
  她尽可能少喝水,不要增加肾的负担,在飞机上的二十多个小时里,她竟然没喝一口水。
  高老头儿亲自来机场接她,带她参观了新加坡最著名的商业街,眼睛眨都不眨地给她买了几件高档时装。
  梁媚第一次产生了不忍花对方钱财的念头,一个成语跳出她的脑海: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呸呸呸,她连吐自己无数口口水。追根溯源,应该是柔小蛮让她见识到善良女人的可爱之处了吧。
  她有点真心喜欢上这个老头儿了,挽着他的手臂,亲亲热热走在街上。她也是头一回觉得人们没有再拿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她和他做出任何亲密动作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更像他的女儿,而不是情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连情妇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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