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疯狂的地球 作者:[美] 默里·莱因斯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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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疯狂的地球 作者:[美] 默里·莱因斯特尔-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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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里跳起爱与死之舞蹈。它们渐渐升高,升到勃克看不见的高处,沉醉在生的狂喜中;然后下降,头朝下投进熊熊的火焰。
  飞虫从四面八方赶来。橘黄色的蛾子们有柔软的、毛绒绒的、洋溢着生命活力的身体,疯狂地飞进直射云天的光柱;接着,翅膀上有成熟标记的深黑色的蛾子们疾风一样地飞进火光狂欢舞蹈,看起来像阳光里的粉尘。
  勃克蹲坐在伞菌的阴影中观看着。永不停歇的夜露慢慢地滴着。大火的声音里不时夹杂着微弱的丝丝声——露滴被烫成蒸汽的声音。空中满是生龙活虎的飞虫。在远处,勃克隐约听到一种奇怪的,低沉的咕咕声。他不知道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他没有注意到,大约10到15千米之外,有一大片沼泽地,即使离那么远,昆虫们围攻大青蛙发出的嘈杂声也能传到勃克耳朵里来。
  夜在悄悄逝去,火焰上空的飞虫在舞蹈和死去,新来者不断地补充进来,勃克紧张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大眼睛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搜索枯肠地想对他所见到的东西作出解释。终于,天空泛出灰白,接着逐渐变亮,天亮了。山火暗淡下去,似乎是火势变小了。过了好久,勃克才从他的藏身处爬起来,站直身体。
  在离地100米的地方,从仍在闷烧的菌堆上,直直地升起一缕烟幕,迅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他转身重新上路,途中,见到昨夜一幕悲剧的现场。
  一只巨蛾飞进了大火里,被可怕地烧焦,但又挣扎着扑腾出来。如果它还能飞,它可能早就重新投进了贪婪的火神的怀抱,但现在它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它的触须被绝望地烧焦了,一只美丽、精致的翅膀,烧出大窟窿小眼,眼睛被火舌舔得暗淡无光,优美的细腿在冲下来摔在地上时被折断。它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只有触须仍在不停地动着;它的腹部还在慢慢地鼓动,在痛苦的折磨中呼吸空气。
  勃克拾起一块石头走近它……当他重新上路时,肩上已披了一件光滑柔软的斗篷,闪耀着彩虹的光彩;一串柔软、华丽的飞蛾绒毛围在腰间;他还在额上缠了两根一米长的金色触须。他穿着这任何时代的人都没有穿过的衣裳,不慌不忙地、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他又弄到了一支梭镖。他要去找莎娅,他的打扮就像一个迎接新娘的印度王子——即使在最伟大的时代,也没有任何一个王子穿过如此漂亮的衣服。 





《疯狂的地球》作者:'美' 默里·莱因斯特尔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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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征服者
 
  很长一段时间,勃克都在一片细茎伞菌林里穿行。它们长有三人高,根部周围全是腐蚀它们的斑驳的锈菌和霉菌。勃克有两次走过开阔的沼泽地,绿色的水坑里冒着水泡,散发出腐臭气味。有一次他还见到一只巨大的圣甲虫,他立刻躲藏起来。甲虫在他前面三米远的地方笨重地爬行,像威力无比的机器一样,腿脚铿锵作响。
  勃克见到这家伙巨大的甲壳和向里翻卷的大嘴,十分羡慕它的这些武器,然而,勃克能蔑视这巨大的昆虫并猎获它,吃它带甲的肢体里多汁的肉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勃克仍是一个野蛮人,仍然无知,仍然胆怯。但他现在有了些微进展,以前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毫不犹豫地逃走,现在,他停下来看看是否有逃走的必要。他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带尖齿的几丁质梭镖。这曾是一只巨大的不知名的飞虫的武器。它在紫色山脉的大火中被烧焦,又挣扎出火海,疼痛至死。勃刻苦干了一个小时,才将这件他渴望已久的武器从那昆虫身上撕下来。它比勃克本人还长。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奇妙,他慢慢地,谨慎地穿行在蘑菇林中阴暗的小道上;一件精致的、光滑的斗篷披在肩上,闪着彩虹一样美丽的光芒;一束柔软的、漂亮的飞蛾绒毛围在腰间;一条好斗的甲虫带尖齿的腿,随意插在腰带上;在他的额上,还缠着两根大飞蛾的金色的触须。
  他粉红色的皮肤与那件漂亮衣服的幻彩形成奇妙的对比。他看上去像一个骄傲的骑士在妖魔城堡的花园里漫步。但他仍然是个心存恐惧的动物,除了他的潜在智力,他并不比他周围的巨型动物更为高级。他是脆弱的——也正是这一点使他前途无量。在距他10万年以前,他的祖先因为没有利爪和尖牙而被迫发展智力。
  勃克已退化到了10万年前的祖先那样的低级状态,但他必须与更为可怕的敌人、更大的恐惧、数量更多的对手搏斗。他的祖先发明过刀子、长矛和飞行器。刀子和长矛使他们成为森林的主人,但包围着勃克的动物也拥有这样的武器,而且更能置人于死地。
  与那些祖先比,勃克太弱小了,正是这种弱小将把他和他的后人引向祖先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文明高度。可是现在——
  他听到一种不和谐的、低沉的吼叫从20米远的地方传来。他大吃一惊,冲到一个蘑菇丛后面躲藏起来,极度的恐惧使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一动不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蓝色的大眼睛目光呆滞。
  那吼声又出现了,但这次带上了一种愤怒的调子。勃克听到摔打翻腾的声音,似乎什么动物落进了罗网。一棵蘑菇猛地被折断,随着软绵绵的蘑菇评地一声倒在地上,出现了更剧烈的骚乱。一定是什么东西在拚命地和别的什么东西搏斗。可是勃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动物在交火。
  他等了很久,骚乱声渐渐平息下来。现在勃克的呼吸变慢了,重新有了勇气,悄悄地从藏身处走出来。他正准备走开,可是什么东西使他改变了方向,他没有从现场逃走,而是蹑手蹑脚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他从两棵奶油色伞菌之间望过去,看到前面张着一面宽阔的、漏斗形的丝网,大约20米见方。丝网一根一根的蛛丝清晰可辨,但整张同看上去像是一块透明的、结构完美的布。丝网上部搭在周围高高的蘑菇上,底部连着地,与地相接的地方有个隐蔽的凹处,里面是一个大洞。整张大网由一些丝线吊着固定在蘑菇上,拧过的、透明的丝线还不够勃克的手指一半粗。
  这就是迷宫蛛布下的陷阱。这种丝线如果只有一根,它的强度连最弱小的猎物也缠不住,可一面蛛网有成百上千根蛛丝。一只大蟋蟀已被缠在这黏性丝线组成的迷宫里。它的腿脚不停地踢打在网丝上,每一击都使它被缠上更多的蛛丝。它拚命地踢打着,不时发出可怕的、低沉的唧唧声。由于发音器官增大,声音自然就变得低沉。
  勃克的呼吸变得更轻更快了,好奇心使他看得人了迷。昆虫中纯粹的死亡——哪怕最悲惨的死亡也激不起他很大的兴趣。那是习以为常的、平淡无味的事件,对他不会有大的触动。但一只蜘蛛和它的猎物却另当别论。
  很少有昆虫会蓄意伤害人类,大多数昆虫都有他们固定的捕猎对象,不会去碰别的东西,可是蜘蛛却惊人的不偏不倚。对于勃克,一只大甲虫吞食另一只甲虫,他可以漠然置之;但一只蜘蛛吞食某只不走运的昆虫,则是一件也有可能被他碰上的悲剧。他警觉地看着,目光从蟋蟀身上移到漏斗形罗网底部奇怪的洞口。
  洞口黑洞洞的。两只闪着幽光的眼睛已从漏斗底部向外窥视了。它一直在里面等待着,现在,它大摇大摆地,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向蟋蟀靠近、这是一只灰蛛,靠头部那头的胸部,镶有两圈花纹,腹部有两道条纹,夹杂着褐色和白色的斑点。勃克还看到它有两条奇怪的像尾巴一样的附肢。
  它让人恶心地从它藏身的孔道里走出来,一步步接近蟋蟀。那只蟋蟀现在只是在无力地挣扎,叫喊声也微弱无力了,因为蛛丝像脚镣一样锁住了它的腿脚。勃克看着蜘蛛的螯牙狠狠地刺进蟋蟀粗糙的外壳,蟋蟀发出最后的、痉挛的颤抖。蜘蛛的螯咬持续了很久,最后,勃克见到蜘蛛开始吃起来。死去的蟋蟀体内所有鲜美的血液都在被蜘蛛吮吸着。它螯进一只大腿,将它吸干,然后又吸另一只。蜘蛛体内有一种力大无比的抽水器官。第二只大腿被吸干后,蜘蛛在那只没有生命的昆虫身上乱摸了一阵,丢下它走了。
  因为有充足的食物,蜘蛛可以任意挑剔。两份最可口的精品享用完后,剩下的就丢弃了。
  突然有一个念头袭上勃克的心头,几乎使他停止了呼吸。在一阵自发的惊恐中,他的双膝颤抖得磕在一起,他小心地盯着这只灰色的蜘蛛,目光越来越坚定。他,勃克,曾经在红土崖上杀死过一只猎蛛。不错,杀死它是出于偶然,而且后来差点在织网蛛的罗网里丧了自己的性命,可不管怎样,他杀死了一只蜘蛛,而且是一只最危险的蜘蛛。
  现在,一个伟大的计划渐渐在勃克心中形成。他的部族同胞由于太害怕蜘蛛而对它的习性所知不多,但还略知一二。一个最主要的习性就是,这种设置陷阱的蜘蛛决不会离开它的洞穴去捕猎——决不会!勃克要大胆地运用这一知识。
  勃克向白色的、闪光的罗网走去,匍匐着轻轻靠近蛛网的底部。蛛网渐渐汇聚于一点,然后往下形成一个大约6米长的漏管,蜘蛛就在这漏管里等候,梦想着下一个牺牲品自投罗网。勃克在离漏管不到3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等待时机。
  站在这里,勃克能透过蛛网的缝隙,看见蜘蛛灰色的肚子。它已丢下蟋蟀干瘪的尸体,回到了它歇息的地方。它小心地趴在漏管柔软的管壁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罗网的网丝。勃克的头发由于极度的恐惧直往上竖,但他摆脱不了那个念头。
  他向前迈进几步,提起梭镖——他从紫山的火焰烧死的不知名的动物尸体上拔下来的锋利的梭镖。他高高地举起梭镖,将锋利的、致命的枪尖对准它。他用尽全力深深地刺进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逃,眼睛被吓的呆愣呆愣的。
  过了很久,他才壮起胆子重新往那边走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准备好只要听到轻微响动,就撒腿逃走。一切都静悄悄的。由于跑得太远,勃克没有见到蜘蛛被击中后可怕的痉挛,没有听到它的螫牙咬在那只梭镖上发出的令人恐怖的声音,也没有见到蜘蛛——它是疼死的——疯狂地挣扎着想挣脱自己时,漏管的丝线如何鼓胀、撕裂。
  他走到伞菌宽大的伞盖下,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他发现漏管裂开了一个大洞,灰蛛的巨大身躯一动不动,有一半吊在裂缝外面,身躯下面滴了一小摊发着恶臭的血液,不时还有一滴从梭镖上滴下来,发出奇怪的扑通声。
  勃克看着他所干的事,看到了被他杀死的动物的尸体,看到了它凶猛的螯肢,以及锋利的、致人死命的螯牙。那家伙已死的眼睛还恶狠狠的盯着他,毛茸茸的腿还支撑着,似乎要将那已让它半个身子落下去的裂缝再撕开一些。
  勃克心中充满了狂喜。在千万年间,他的部族同胞只是些苟且偷生的寄生虫,在强大的昆虫面前只会逃之夭夭,躲开它们;如果被追上,只会孤立无助地等死,发出恐惧的尖叫。
  他,勃克,已转败为胜,他已杀死了他们部族的一个敌人。他大呼一口气。他的部族同胞总是悄无生息地、担惊受怕地走路,大气也不敢喘。可是勃克突然发出一声狂喜的叫喊——这是几百个世纪以来,人类发出的第一声威震敌胆的喊叫!
  紧接着,他差点为自己喊出这么大的声音而吓得休克。他仔细倾听,没有任何声音。他走近他的猎物,小心地拔下梭镖。黏糊糊的蜘蛛血把它弄得又黏又滑,他不得不在一棵革本属伞菌上将它擦干。然后,他必须再一次压住自己逻辑上的恐惧,才敢去碰被他杀死的动物。
  现在,他已背着蜘蛛离开那里,蜘蛛的肚子贴着他的后背,两只毛茸茸的腿搭在他的肩膀上,剩下的腿耷拉着拖在地上。现在,勃克的样子更为稀奇古怪了:看起来五彩斑斓,富丽堂皇,披着一件闪着幻彩的斗篷,巨蛾金色的触须从额头上立起来,背后背着一只丑陋的大蜘蛛。
  勃克穿行在细茎蘑菇林中,所有的动物一见到他背着的东西都落荒而逃。它们不害怕人类——因为它们的本能已慢慢改变——但是在昆虫生存的千百万年中,一直有蜘蛛捕食它们,躲避蜘蛛成了它们的本能。就这样,勃克,一个衣着鲜艳的人,弯腰背着那可怕的怪物,神情庄严,毫不畏惧地向前迈进。
  他走进一个山谷,山谷里满是破碎的、变黑的蘑菇,没有一个黄色的伞盖。每一株蘑菇里都长满了蛆虫,蛆虫液化那些粗糙的蘑菇茎肉,液体慢慢滴到地下,汇聚到一个勃克看不见的小洼地中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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