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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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我爱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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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浴缸洗澡,想着下张专集要用什么名字。
等终于从浴室出来,见到梅正坐在沙发上脱鞋。她抬头见到我,一脸兴奋。让我猜他见到谁。
我把手碰到冰箱里的罐装啤酒,想了一下,又折去一边拿果汁。
“是小菲哦。而且居然是在超市里,他推了个大推车,好可爱呢。”
我不觉得超市里的大推车有什么好可爱的。
或者,专集的名字就用乐队的名字?
可是那就意味着也就是公司的名字了。封面上出现过多相同单词感觉会很奇怪。
梅还在谈论关于菲尼克斯的事情,门铃突然响起来。
我和梅对望一眼。
她的表情是否认,她有任何会在这个钟头找到家里来的关系。
我拿起门边电话,屏幕变亮,显示出熟悉的身影。
我打开门,闪身让妈妈进来。梅似乎比我更没有心理准备,在沙发上坐直身体。
一身丝绸套装的妈妈没有开口,板着脸巡视着我的衣服,甚至推门去看卧室。
她所看见的当然也只是脱下来扔在地上的衣服,随意搭在椅背上的丝袜,还有没有收拾的床铺。
梅一脸现行犯被抓住的样子,我站在窗边喝果汁。
显然这招惹到了她,她开始对我发百般的牢骚。
我觉得很烦,明天一早我还有一处电台合作合同要签,而本说他可能是挖到宝,让我去见。
我拦住她的话头,指给她看沙发边正准备溜的梅。梅对我的背叛怒目而向。
看来我那唯一的避风港想法也功亏一篑地泡了汤。
妈妈拦住了梅,可是并不打算对我放手。
“听说你现在和黑道混在了一起?”她问。我不知道这种消息为什么会传得那么快。
我告诉她,我已经是28岁的女人,也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她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拉着梅,看着我,一脸惊愕。
等她的眼眸中开始出现泪光,我知道今晚早睡的计划又要完结。
她开始落泪,安静的那种哭法,说她只是想了解我的生活,只是想明白我的想法而已。
我继续喝果汁,梅则在一边,一脸吓呆表情。
我有些同情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落泪,绝对是对于少女心的巨大冲击。
仿佛之前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在那一刻都倾颓为废墟。
“我知道你恨我,从你十岁时就恨我。”
妈妈还在说。我将喝完的盒子捏扁,扔到一边的垃圾篓。觉得她高估了我。
十岁时的事情与感情,靠我的记性是无法记得清晰的。
所以我其实不想她这么努力。我不需要她来了解我和我的生活。
我需要的只是她把梅带走。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30。
第二天一早,与合作电台的谈判,以失败告终。
没有睡醒的时候,我脾气一向不好。但这次无法签下,原因却不在此。
事先说好的条件,对方却突然反悔。还提出许多附加条件。
我在公司楼下刹住,下车时把车门重重摔上。
走进办公室时本看到我的表情,不用开口就明白过来。
“还有别的电台愿意合作。”他说。
我问他是否和他昨天说的那人约好了时间,他看了下表,说还有半个小时。
如果谈判顺利的话我本来是应正在签背书的。
我叹了口气,告诉本我会在休息室,等下人来了让他叫我。
清早休息室一般不会有人来,我卷了毯子倒在沙发上。
过一会听见门响。我没有睁眼。等着对方见有人在睡觉就自动离去。
那人反走过来,并且坐在我正睡着的沙发上。
我睁眼,见到凯的脸。
他问我是否是不舒服。我想了一下。
“本来还好,现在开始不舒服了。”
他笑,似乎那是一个有趣笑话。我突然想到他既然会来,菲尼克斯也应该在。
十天的期限已经到了,Narcissus从现在必须开始投入下一轮运作了。
“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他问。
我本能想拒绝,接着想到今晚并没有事务会谈。
而家里则有妈妈在。
我点头。他的目的达到,终于肯出去放我一个人睡觉。
一旦在白天睡觉我就容易做噩梦。
在梦里也知道是做梦,却还是会被那碧色的湖面吸引。
而沉入。
我一身冷汗地醒来,本正低头关切地看我。他说他约的人已经来了。
我和本回办公室。屋里的一个人正坐在我的座位,看我们来了抬头一笑。
明亮如光的笑容,脸颊一侧是深深的酒窝。我在心里为本的眼光喝了句彩。
见到我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时的动作也如带动阳光。
“安小姐?”他说,“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点头,回身告诉本去准备签约的资料。他一脸惊讶。
“可是你还没有看他的映带……还没有听他的歌。”
我摇头。
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明星的。
本离开,我转身面对那少年,才想到没有问他的名字。
不过本名本也没那么重要。
“我想叫拉因斯。”他回答我。
见我没什么表情回应,他露出一点小小笑容。
“安小姐肯定知道,这是菲尼克斯的本名。”他仰起头,望向天花板。
“终于可以到菲尔工作的地方来了,真是好象做梦。”
我看着他,想提醒在演艺圈,同一公司人之间的恋情,甚至比上班族的办公室恋爱还要忌讳。
转念一想,记起没有那个必要。
我让本带拉因斯去参观一下我们公司。合同准备需要一天,最早也要明天才能签。
我在处理一些文件时菲尼克斯敲门进来。
看来他那个小崇拜者至少今天是没运气到迎面撞上崇拜对象了。
我瞥了眼菲尼克斯的脸,眼睛旁边还有淡青色痕迹,但没什么不是一个高明化妆师可以巧妙遮盖的东西。
明天要开始为新专集的宣传工作,我需要他们每个人都以最佳的形象出现。
菲尼克斯向我道谢时,我一时没想起来理由。
然后才记起那个晚上的事情。
我耸了耸肩。那晚上真要多谢的,其实是李才对。
菲尼克斯轻声说了那句后没再开口,却也没有做出离去的姿态。我终于注意到他的表情。
在家乡教堂的告解室前,经常见到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还做神甫的潜质。
视而不见并不困难。但我接着想到刚加入公司的那个小鬼。
我把菲尼克斯带到沙发边坐下。他避开我的视线,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攥在一起。
“安,我想应该告诉你,那天的事情真的不是凯的错。他只是……他只是真的生气,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
我偏过头看他,菲尼克斯转过视线。
我感觉说出下边的话对他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因为那女人将凯的事情捅给了记者,他的妹妹的婚事最后也告吹了……凯,凯他和家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只有这个妹妹……”我想起报纸上看到的那张年轻政客的脸。
还是利益不够大。
否则就算凯是虐待狂的身份暴露也无所谓。
我只是不懂,就算是这样,又和菲尼克斯有什么关系。需要他做出这种自责的态度。
但那都与我无关。
“菲,那是你的选择,你的人生。只要你自己愿意,我不会有意见,也不会干涉。”
菲尼克斯看着我。黑色的眼眸似乎望不见底。
我几乎要被那似乎无边的眼眸吞没了,他才突然掉转视线。
“那样的话,就好了。”我听见他轻声说。
31。
我尽力不去关心凯与菲尼克斯的事情。
对两个坐在身边的人视而不见,我开始大吃。
事情繁重时,我的食量反会减少。难得有胃口时,就绝不能放过机会。
凯只吃了些前菜,就点燃烟开始抽。菲尼克斯则是连水果沙拉都没有动。
我吃完主菜,喝光汤,吃掉自己和菲尼克斯的那份甜点,又再多叫了份冰激凌。
这里有一种加了巧克力酱的巧克力冰激凌,很是美味。
等我终于满意地放下勺子,叹了口气,凯看向我,露出笑容。
“你的胃口还跟以前一样好。”
虽然努力辨别,似乎也无法在他的语气里找到嘲讽的意味。所以我也老实点头,当他是发自真心的艳慕。
菲尼克斯一直没开口。只在凯旁边的烟灰缸满了时,做手势让侍者换上一个。
凯将手中只抽了几口就捻灭烟。
“你妈妈过来了?”
我怀疑地看他,然后想起这段日子梅总是不见人影。
以为她是终于找到其他的乐趣,却没想到她这次的执着出乎意料。
再以前也这样。小时候玩过的娃娃,虽然不喜欢后会扔到一边,但在喜欢时却是晚上睡觉也要抱在怀里的。
我微微叹气。总是忘记,梅毕竟也是继承着里斯家血统的人。
随即想到为什么凯会在今天邀我出来。
他应该不是好心想要让我有避难的地方。因此一定是想看看后院起火人的烦恼。
我偏不让他如愿。
凯看着我笑。
“上次你跟我提到安妮时还以为是喝醉了的胡言乱语,倒没有想到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凯挑起眉。
“那不是你的错。你的父亲救了你却没有救你的妹妹那不是你的错。”
我微微眯起眼。下一秒钟,听见菲尼克斯低叫出声,“安!”
我拿起叉子的手被他按下。我转头看他,露出一点笑容。
“放手,你弄疼我了。”
菲尼克斯犹豫着。我知道他是怕只要他一松手,下一秒钟我就拿着叉子刺向对面坐着的男人的眼睛,或如果运气够的话,直接是咽喉。
凯对他身边两个人的动作视若无睹。他重新点燃一只烟。
“你的母亲因此恨你的父亲还可以理解,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也一直不肯原谅你的父亲。”
我挑眉。
“这里的专家是你,你是心理医生,你解释给我听?”
他点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语气中的讽刺。
“我的解释是你自我厌恶。因为这点所以你总是想当时如果活下来的不是你而是妹妹会如何。我的解释是你对生存本身没有执念,因为你无法确定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解释是——”他倾过身子,相当靠近。
“因为你孪生妹妹的死,所以你一辈子也都再无法爱人。包括那天那个医生。你利用他对你的爱情,却无法回报……”他向后靠回,突然消失了心理医生面对病人时无所不知的全能表情,换上略微厌倦的神色。
“菲,去结帐。”
菲尼克斯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刚才在他的那一串长篇大论中,菲有几次想打断。
他转头看我。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将另一只手掌举起。
他似乎相信了,起身去柜台那边。我看他走远,坐到他原先的位置,微微侧过身去,靠到与凯接近的地方。
“你妹妹还好吧?”
语气中是纯然的关心,绝无任何恶意。
凯看我一眼,脸上表情淡然,不答反问。
“菲尼克斯和你说的?”
我没有否认。过了一会,他端起一直没有动的杯子。开口时声音沉了下去。
“安,我们休战吧。”
我挑眉看他。我倒还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是有一场战争在呢。
“我不和虐待狂和谈。”
心里有点想笑自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在玩这个。凯摇摇头,望向我。
“我不是虐待狂,这点你也该知道的。”
我该知道?就凭他那对待菲尼克斯的方法。
菲尼克斯正朝我们桌边走回,脚步略微急促,显然是见我坐到他之前的位置,并且和凯太过接近。我笑等他走近。
“不要担心,菲,你也看到了的,我们正在和解。”
难得的是凯这次也表示同意。
“不过看来还需要解释一下。似乎安小姐直到现在对我们的关系还有一点误解,菲?”
菲尼克斯看了看凯,又看了看我。
“安。”
他开口时声音很低。
“凯从来就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不是我希望他做的行为。”
32。
听人都说,被虐狂会甘愿承受,是因在那之后,虐待他的人会对他比平时好些。
最起码那些伤害案的调查者是这么说的。
凯近来常来公司,但却不是经纪人身份突然自觉缘故。
大多时候,他似乎也只是无所事事。对就在眼前的菲尼克斯,也以无视态度对待。
这种情况别的人也许没注意到,却不能逃过拉因斯的眼睛。
所以一大早,我就面对着占据了我座位上,脸色也完全与阳光扯不上关系的阳光少年。
我先不理他,只和本商量今天的行程。
昨天欧斯特终于打电话过来。词曲这部分定下来后,Narcissus的下轮广告也应该启动了。
本出去办他的事,我则转身面对拉因斯。
天晓得。
我的屋子里还赖着一个坚决不肯回去念书的比我小十一岁的妹妹,还有万里寻女的妈妈,似乎这些还不够,现在还要扮演公司职员的心理医生。
我努力做出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模样,想安抚拉因斯先去拍照片。
他走的路线和Narcissus不同。虽然也还都是视觉系,但Narcissus是视觉摇滚,而拉因斯则是纯粹的青春偶像。
“可是那个家伙是个虐待狂呀!”
我跟他耐心解释,虐待狂是从别人的痛苦中得到快乐的人,也就是说虐待狂是不可能和被虐狂在一起的,因为对方若从行为中反得到了乐趣,他就会毫无乐趣。
拉因斯睁大眼睛看我,我才想到把那个冒牌心理医生的解释念给他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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