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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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我爱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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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抬起头时就发现他在看着我笑。他似乎很喜欢看着我笑。然后他端起杯子来说。
“你看起来很困。”
是啊,不但是看起来,而是从骨子里都感到累。过去的48个小时内我一共只捞到了不到5个小时的觉睡啊。
他对我举杯。我机械回礼。
“干杯,为你美丽的眼睛。”
“……中倒映着的我的身影。”
我喃喃低语回去,喝了一口。他微觉好奇。
“对不起,你刚才是说——?”
我耸肩。那是句台词,他懂得便是懂得,不懂变是不懂。
侍者过来,开始上开胃菜。我以为自己不会有胃口,结果发现想错了。
吃完开胃菜,接着是加了红酒和||||乳酪烤的鸽子——听起来不那么诱人,端上来却令人食欲打开。
结果是我吃完了主菜,加上甜点,满足地叹了口气。才想起身边还有个男人。
啧啧,单身女人的食欲是可怕的。经此一役,相信他才会明白。
乐池那里开始响起音乐,很轻柔的那种。我的视线开始在隔壁桌子上飘悠。越过了前面三张桌子后,突然停下来。
费希特放下手中的酒杯。刚才在我不顾形象的大吃时,他每样菜似乎都只是动了一点,只在旁边不停地喝着红酒。
“怎么?”
我摇摇头,转开视线。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和一个容貌优雅,职业稳定,收入丰厚而且明显对我颇有兴趣的男人,单独在一家法国高级餐厅,只缺鲜花和蜡烛,一切就简直是完美。
所以我才不要在这种时候被迫想到工作,以及与工作紧密相连的那些家伙。
可惜费希特不是那种你对他说没事,他就乖乖相信的男人。
“哦——是他们啊。”
他只朝那方向瞥了一眼,就回过了头。我皱了皱眉,他语气中有点什么,太过熟悉的什么,让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等——你不会是因为事先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才请我过来的吧。”
他看着我,一脸受伤的模样。
“当然不是——我只不过知道他今天要回来,还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地就找到了斯卡拉。”
我坐回椅子,叹了口气。
不错,隔着三张桌子坐着的两个,就是我手下的那个斯卡拉,还有他那个一会回来一会又消失的神秘情人。
我又朝那边望了一眼,不由怒从心头起。
我是知道这里是俱乐部性质的餐厅啦,而且到这边来的人大多也不会管别人的事情。可是两人象现在的那种姿势,还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吧。
费希特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而且颇为得趣。我瞪了一眼。
现在可以确定他邀请我不是为了什么见鬼的私人兴趣,而是纯粹公干了。
公干就公干,可是加班的话就要给加班费,这种算什么?请一顿烤鸽子就算清帐?
不过这种事情现在还先不用说。
“你接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呢。”
他说得好整以暇。我开始给自己倒酒,装做看不见隔着三张桌子的那两个。
当然是烫手的热山芋了。罗也就算了。
公司要鼎立扶植的乐队,若是没什么弯弯绕,又怎会交给一个进公司才3年而且又是女人的经纪人打理?
就算我是从Narcissus的创办开始就跟着他们在一起的,却也没有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解释只有一种。上边在实验。实验看看我能不能把他们带起来。如果成功——反正踢走一个两个没有背景的经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失败——然而SM公司自创办以来就不曾有过失败的历史。
反正历史也是由他们确定的。
“你看了他最近写的那篇报道吗?”
我发愣,不明白费希特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他将头向侧一歪,我明白了他在说的人是斯卡拉的那位情人。
做战地记者的情人。
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我对记者一向态度友好。毕竟他们和我一样,也不过是为了吃口饭。但是对于战地记者,我一向避尔远之。觉得他们都该被塞进辆救护车,直接扔进精神病院。
不可避免的死亡也就算了。主动选择去接触,甚至体验死亡,这种人还不是疯子,世界上也就没有疯子了。
“写的是什么?”我问。
我从来就没有看社会版的习惯。而费希特则微微一笑。
“内战。爱尔兰的内战。所以,现在他被英国政府驱逐了,而另一边……”
他耸肩。
“另一边则对他的头颅颇感兴趣,以至肯出个五万英镑买下它。”
我把视线从旁边收回,克制住想大步冲过去,将他们一起拽出,随便塞个出租车直接拉到汽车旅馆的念头。
“我也许考虑去赚那笔钱。”
我说。
其实我是很认真地在考虑。不过费希特却笑得仿佛是听见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

7。

结果我当然没有能拿起一把刀割下那个在公众场合就对我签约乐团的贝斯手上下其手的家伙。费希特坚持送我回去。我觉得很好笑。
其实我很清醒,只不过是每次想站起来时,腿都会发软而已。
费希特送我到楼底,很绅士地吻了一下我的脸。冷风一吹,我感觉好了一些。
洗完澡后神志完全清醒了,我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开始坐下盘算。还没有理出个头绪,一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不想接。任何在这个钟点打电话骚扰别人的人,都应该被列为拒绝来往户。可是电话响个没完没了,最后我只有认输。
“我就知道你在家。”
听筒里传来是梅的声音。我叹了口气,坐下。
她的声音听起来活力十足。我开始算她的年纪。比我小十岁,或者十一岁?
总而言之,年轻真好。
“妈妈说让我问你生日要什么。”
梅很干脆地先说出主要任务。我想了一下。
梅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妈妈,按照南方的旧习惯,认为女儿只要一天没有出嫁,就一天还是孩子。而孩子过生日,显然是都希望礼物的。
问题是我已经到了不但不愿意过生日,甚至连礼物也都不想要的年纪。
“也许送我个电子情人?”
我随口建议。报纸上似乎正在炒做的话题,虚拟实体化的情人,可以招之即来呼之既去,模拟sex的情景感据说比真实也不差多少,正适合工作忙碌,心情空虚的28岁经纪人。
梅显然当我是开玩笑,隔着几千里,笑声都显得很夸张。
我又有叹气的冲动了,为什么在我认真的时候,别人却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对了,听说你现在做了正式的经纪人。”
没想到她的消息倒是很快,大概是妈妈觉得有个做经纪人的女儿,说出去可以抵消一点这个女儿到了28岁还没能把自己推销出去的耻辱吧。
“是啊。”
“感觉怎么样?”
我认真想了一下。
“一个吸毒者,一个黑帮老大的秘密情人,还有一个专门喜欢钓别人的情人……”
我想了下,又加上一句。
“还有个被虐狂。”
“呀,听起来很诱人的样子。”梅在那边说,听语气是真的羡慕。我又想叹气。
年轻真好。
“啊,对了,有一个人最近被你们公司签走了,可是还没有看到推出,你能帮我问问吗?”梅似乎是突然想起。我开始打哈欠。
不记得自己在象她这么大时是不是也被那些明星迷到晕头转向了。应该是没有。毕竟我们只是同母,基因起码有一半不同。
梅报了个名字,我的哈欠在一半停止了。
“啊?他就在我们乐队啊。”
“——什么?真的吗?”
我只听了这两句,立即反射得采取保护措施,把话筒移到距离耳朵两米远。过了一分半钟,才又把话筒拿起来。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呀。”
“在听在听。”我赶紧点头如捣蒜。得罪这个小魔王,以后万一心灵受伤需要回避风港时可就麻烦了。
“那你明天不要忘记给我拿菲尼克斯的签名哦,最好是签在照片后边的,能写上我的名字最好。啊,简直是在做梦。安你实在是太幸运了,竟然可以每天都和菲尼克斯在一起……”
我点头,想着每天确实都过得很有特色。
在答应了这个那个之后,我终于能把电话挂掉,往后一躺摊倒在床上,连睡袍都懒得解。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窗外已经浮现微光。我下床拉上窗帘,回床上换个姿势继续睡。
事实证明睡回笼觉是最危险的。
我又回到了那所房子。在梦里,纵然在梦里,我也知道那并不是真实。
然而那并不阻止我赤着脚在走廊上不停地走,经过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屋子,直到到达那间屋子。
我知道不该往里面看,但是还是掂起了脚尖。
在那里,白色的房子中白色的房间,白色的房间中白色的床,白色的床上白色的人影。
甚至在用梦中的眼睛确定前,我也知道那人会有着如何的容颜。


8。

“这是什么?”
卡莱尔看着我放在他面前的一叠照片,我则回给他一本正经的经纪人的脸。
“特别宣传,给你们最忠实影迷的礼物。”
是的,确实是有了这么一个特别宣传。从昨天晚上小我十岁还是十一岁的妹妹给我打那个长途以后。
我转头看周围,迈克已经在调他的吉他,菲尼克斯则坐在鼓架后边。而贝斯手则不见身影。
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准是没到。
等到卡莱尔把名字签完,我把照片拿到迈克那里,斯卡拉才出现在门前。
卡莱尔抬头,只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就吹响了口哨。
我想叹气。尤其是对比今早自己在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后。站在门口的斯卡拉,神情气爽外,神色中竟然还有一种几乎可以被称做“妩媚”的东西。
我想起当时坚持做乐团经纪人的理由。开始怀疑为了起码在工作中可以不受性骚扰而下的这个决心,比起看到长得比自己还漂亮的男人所受的心灵伤害,是否真的值得。
计算机行业最近不景气,硅谷那里许多人去看心理医生。我想我是不是也需要加入他们的行列。
他们自管他们的吵闹与和弦,我在一片混乱中把照片拿到菲尼克斯前。
隔着架子鼓,他对我摇头。
“这是公事。”
我很庆幸想到了“宣传”这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这么和他说。但他却还是摇头。
“去找凯签。”
我对着他发呆,他则似乎觉得已经解决问题,不再看我。
很好,尽管可以当我透明呀,反正我又不是你的经纪人。
我把笔一收,转身出了录音室。后边卡莱尔在叫“喂,安,你找什么人填的词呀。”我连甩都懒得甩他。

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
这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明白了。
所以从小上课遇到要学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讲,什么人人生而平等的时候,我就总想笑。
奇怪的是旁边的同学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所以我从小就和同年龄的人没有交集。
也因此长大了以后讨厌小孩。讨厌那些就算别人对他说谎,也还听得津津有味,还用纯真大眼睛看着你的笨蛋。
戴尼尔把一叠资料交到我手里,对我笑得很期待。
“公司这次砸下了大钱,所以这次的演唱会无论如何要办得成功。”
我翻那些资料,开始想着如何可以和这个那个电台合作,他又开口。
“另外菲尼克斯做模特的事情,你也要盯一下。”
我诧异抬头。什么时候菲尼克斯的事情也需要我去管了?
戴尼尔还在继续说,
“不过他那边的和约也快到期了,你只要盯紧他这个月就好。”
我从戴尼尔的办公室出去,直接回办公室,调出菲尼克斯的档案再看一遍。
卡莱尔走进办公室时,我的屏幕上正是菲尼克斯的照片。
我知道他是以模特出道,却没有想到他在镜头下看起来是如此的……
怎么说呢,诱惑,或者性感?
连摄影机的镜头也都是偏心的,它偏爱某些人,让他们在自己眼中显得百媚千娇,对另一些人则简单拒绝合作。
卡莱尔靠在我身上,从我的头上去看那照片。
“是谁?”他问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呀,真没想到呢。”
我瞥了他一眼,切换屏幕。他似乎想起不该不敲门就进来,朝门外一指。
“有人来找迈克。”
“迈克?”
我重复,让加重音来表示惊讶。卡莱尔只点头,笑得跟个柴郡猫一样,我不再浪费时间和他猜哑谜,直接出去。
守卫正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我想了一会,记起迈克好象是只和女人睡的,立即明白对方是什么人。
可是表面还要装做不明白的样子走过去。
“这位先生一定要进去。”守卫见我来了,立即把那个人的注意力引在我身上。真不愧是在公司混了这么多年的守卫。
那个男人转头,瞥了我一眼,神情明显在说“女人”。
我很满意,我最喜欢别人用这种不屑的神情对我身为经纪人的身份表示怀疑。
我把他带到公用的会客室,开始问他的来意。虽然他一开始不肯说,最后也含糊其词,但还是很快清楚,他是被迈克勾引了老婆的那些男人中的一个。
问题是哪一个。
“你告诉那个家伙,如果他再碰我的妻子我就杀了他。”
我点头。等那家伙走之后给控制中心打电话,那边告诉我已经把这段录下来了。
虽然当事人不知道而录下的影象声音在法庭上并没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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