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掌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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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掌镇江湖-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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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百邪人魔齐天道忍不住笑道:“大概你这个侠盗见了眼红,欲思染指?” 
  老人公羊旦面色一红,道:“当时,你也会疑心这批献身物,定是某一个告老还乡的贪官所有,也必起下劫富济贫之念,那时我确有染指之意。” 
  坚毅的公羊见始终不相信那老人,真是他父亲公羊旦,他亲眼得见他父亲死去,那还会假?因此,对这老人印象极其不好。 
  那老人公羊旦继道:“那一批骡马只是一批不会武功的脚夫赶着,并未见一个江湖及镖行朋友护押着。骡马之上也没见什么特殊标帜。” 
  “在那一批骡马之后,只有一辆极其华贵的篷车,珠帘绣幔低垂,我虽然没得见车内是什么人,但一猜想定是官眷无疑。” 
  “我那时在江湖上行侠作义,向来独来独往。我单身一人取这一批无武林朋友押解的金银珠宝,当然是手到擒来,不会费半点手脚。” 
  “可是我没有这样做,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公然抢劫,总觉得有碍我声誉,当下就暗地缀了下去。” 
  百邪人魔齐天道又忍不住笑道:“你没有抢,便实施盗了?” 
  老人公羊旦并未理会他,干咳两声,又道:“那天,这一批骡马进入距威宁县二十里一个山谷大庄院里。我心想,难道这告第官宦已到了家?即使到了家,我侠盗公羊旦也要动手。” 
  “可是我想错了,那山谷庄院,并不是这官宦的老家,只是一个临时落脚处。” 
  “我跟蹑着暗暗进入庄院一踩探,奇怪得很,那一批骡马除了脚夫,就不见他们的主人。连那篷车里坐着的内眷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我也没有得见。” 
  “在我偷进庄院之内时,那些大箱小笼,齐已堆积在一个大厅之中,大厅除了那一批箱笼外,那一辆篷车,居然也拉进在大厅停放着。仍是绣幔低垂,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这所庄院,十分广大,虽然陈旧,但并不破落,一切陈设也都齐全。可是,这庄院里,除了这一批新来的骡马脚夫外,就没见一个外人。” 
  “我当时对这事透着有点古怪,怎么既不见这批骡马主人,又不见这庄院主人?” 
  “可是奇怪的事,却接踵而来,那一批脚夫,至少有十来个,而这些人,竟没有听得一人开口说过话,好像都是哑子似的。而且每个人面孔都是绷得紧紧地,不带一丝笑容。” 
  “各位以为不开口说话,脸上不带一丝笑容,就奇怪吗?不,这还不算奇怪,奇怪的是这十多个人面色都如棺木中拖出来的死人一样,不但面色苍白得可怕,而且个个两眼发直,行动僵硬,直如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 
  “在官道上,我没有接近他们,故未发现他们这种神态。现在一发现他们如死人一般,那时又当黄昏,却不禁令人有点全身发毛!” 
  老人公羊旦说到这里,听的人都不禁被他所动有点异样神色,连伏在窗外的十面观音握着公羊见的一只玉掌,握得更紧了。坚毅的公羊见只是感觉诧异,可并不惊恐,津津有味的默然听下去。 
  那老人停一停,继道:“那些脚夫都在大厅外两边走廊上做着晚饭,他们不但不开口说话,连彼此都不看一眼,面对面如同陌生人一般,除了他自己外,似乎不知身外尚有别人存在。” 
  “当时我纳闷得紧,以为这一批人,定是押着金银财宝被江湖中人暗地做了手脚,下了什么迷药,连他们主人也在内,都上了暗算,只等待时机一到动手。” 
  “我这样猜测,是十分合理的,凡是老在江湖上混的人,都懂得这一点。” 
  “当时,我认为猜测得很对。暗忖这人手脚做得这么干净技巧,决不是个平凡之辈,必定大有来头,我十分慎重的不敢下手。” 
  “我伏在暗处也不甘心就此放手离开,呆到二更时分,那些脚夫在大厅之外两边厢房鼾声呼呼,大厅之上及那辆篷车之中仍是静悄悄,似乎内面根本没有人。” 
  “我想此刻月黑风高,正是那暗中做下手脚之人该动手的时候。这时我不再对那批脚夫及那辆篷车感觉神秘,却对那个暗中做下手脚高人,生出无比的玄妙与钦佩。而且还急于想看看是那一号的人物,巴不得那人立刻现身。” 
  “那知我耐心的等到三更,却半点影儿没有,我再也忍不住跳进大厅了。” 
  “我心头虽对于那一批箱笼所装的金银珠宝。怦怦心动,但对篷车之内悄无声息,也涌起极度的好奇。我没有去打开箱笼,先奔到篷车之旁,轻轻地掀起绣幔一角,向里一偷看。各位请猜篷车里是什么?” 
  厅内众人听到这里更是紧张起来,连窗外的十面观音也跟着激动。只有坚毅的公羊见仍是淡然的听着,没有什么表情。 
  只有楞小子冒失的自作聪明,接口说道:“当然是一个,或两个三个被迷药迷昏了的女眷。” 
  百邪人魔齐天道,附和着道:“这娃儿说得很对,那篷车之内的女眷,定被暗中的朋友下了迷药,不然怎会不见人出来,也没有动静?” 
  老人公羊旦双手一摊,道:“猜错了,篷车内什么也没有!” 
  他这一说,大家虽都嘘了口长气,但接着又涌起一阵迷糊,不成这一批载着金银珠宝的骡马,连一个主人都没有? 
  老人公羊旦停一停,抬头向正面窗外看了一眼,道:“十面观音,我这故事,只是一个开头,还长得很,你最好请进大厅,何苦呆在外面哩?” 
  他仍以为十面观音仍呆在正面窗外,十面观音并未理会,老人见没有反应,乃道:“好,那你就在外面听我说下去吧!我当时见那篷车之内空无一人也被楞着。半晌,我却醒悟了,暗想,原来这批金银珠宝的主人早已被暗中朋友暗地给毁了,他又将这些脚夫下了迷药,迷失本性,替他将这一批财物运到他的秘密之处。这些脚夫本性已迷失,一则免在途中泄露秘密,再则也不会中途逃走。我想这些人,到了他那秘密之处时,一个也活不了,都会被那人杀以灭口。” 
  “我一想到这里,正义之气突生,心想,我侠盗公羊旦可对不起,要先搬一部份财物去救济那些穷苦的人了。” 
  “心意一定,我便动手去翻开箱笼。我打算那些金银太笨重不去取它,专拣那些贵重的珠宝!” 
  “在我翻动一个精巧的檀木箱子,扭断了锁,打开一看,啊,天啦!……” 
  百邪人魔齐天道,笑道:“你可发财了,里面定是满箱奇珍异宝?” 
  这时大厅之内众人,全被老人公羊旦动人的故事所吸引,忘记了本身的危难。都瞪着大眼,望着公羊旦期待他说出箱内是些什么宝物。 
  金银珠宝吸引力太大了,凡是人没有那个不喜爱,即使这是口述故事,眼前不见珠宝听来也够令人欣喜。 
  公羊旦顿一顿,眼光向众人一扫,神秘的说道:“各位定以为是满箱珠宝吧!当时我也十分肯定那箱内是珠宝无疑。” 
  说到这里又顿了下来,众人心头嘀咕着,那么不是珠宝是什么?大家神态又紧张起来,期待公羊旦赶快说下去。 
  始终没有开口的阴阳笑云开太,不自主插上嘴道:“我知道,那不是珠宝,而是一箱——” 
  他伸出手臂指着桌上的那一个酒杯大的骷髅,接道:“是一箱像这样的骷髅!” 
  此言一出,众人齐都“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又是惊恐,又是诧异,他是怎么知道的?真怪!真怪! 
  不过众人都还以为被他胡乱猜中,也没去注意,公羊旦却道:“对啊,被你猜上了,那确是一箱骷髅。” 
  阴阳笑云开太不自主说出是一箱骷髅后,神色之间忽又表现不安,后见大家没有向他寻根问底追询是如何得知,神色才告平静,但没有一人发觉他这神态的转变。 
  老人继道:“不过,那满箱骷髅不是这么小,有碗口大。大概是刚经过药物浸得不久,还未缩小。我一见这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骷髅,确也被吓得一跳。因为心头有点害怕,便打算罢手就此而去。由于我那时年少气盛,心一横暗忖,我吃了多少日子风霜跋涉,岂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也许我运气坏,刚好打开这一只装满了骷髅箱子,不成其他箱笼都是骷髅吧?” 
  “当下,我又翻开几只箱笼,那知那些箱笼,仍是人头,有的刚被割下不久,鲜红血水犹新。” 
  “那十多只箱笼,我都打开看了,无一不是干枯骷髅,就是新鲜人头。那时我年纪虽轻,对江湖阅历却极丰富,见了这些人头骷髅,仍然摸不清是什么门道。” 
  清虚老尼却也忍不住的,问道:“我想,大概这一行就是骷髅夫人了?” 
  公羊旦望了她一眼,点点头,道:“不错,这就是骷髅夫人的一帮了,不过,那夜我只见了那些痴呆的脚夫外,始终没得见一个外人,当然也没得见什么骷髅夫人。” 
  “那时骷髅夫人在江湖上还不大显名,就是经过这一次后,她的大名才能威赫武林之中。” 
  甘妮卿也忍不住的急问,道:“老前辈,这些骷髅人头,究竟是些什么人?” 
  公羊旦道:“这些被杀的人都是武林中的朋友及其他的家属,娃儿别打岔听我慢慢说来。” 
  甘妮卿仍然忍不住“啊”地一声,叫道:“我懂啦,伯父曾讲给我们听,数十年以前江湖上曾发生一场浩劫,武林对那一次浩劫称为‘人头劫’,是不是老前辈所见的这回事?” 
  公羊旦点点头,道:“谁说不是?我当时可不知道骷髅夫人大名,不过也被这些满箱满笼骷髅人头所吓着,我知道事情不妙,赶紧一箱一箱将那些箱笼还为原样,再也不敢停留下去,想转身离去。” 
  “在我一转身,刚要冲门而出,那知……” 
  楞小子公羊见立即接着道:“那知骷髅夫人出现了!” 
  公羊旦慈祥地看了他一眼,摆摆头,道:“不是,是那些脚夫静悄悄的注视着我。” 
  “大概这些脚夫早已发觉我在偷看秘密,他们认为我不过是一个普通毛贼,谅也逃不了,所以静悄悄的立在门外不动声色,等候我看完秘密,再来处死我不迟。” 
  百邪人魔齐天道,冷笑一声,道:“十多个脚夫立在大厅之外,竟然令一个身怀绝技的侠盗公羊旦没有发觉,可见他们不是泛泛之辈了。” 
  公羊旦面色一阵红一阵白,道:“你这人魔说得没错,原来那些脚夫,都是第一流的高手,单凭他们一身轻功,那多人立在大厅之外,竟令我没有发觉,可也就高人一等了。” 
  “终因我年纪太轻,经验还是不够,未想到这一层。 
  我一见那些脚夫,手执鬼头刀,两眼发楞地望着我,先是一惊,随即暗自好笑道,我侠盗公羊旦闯南闯北,不知见过多少英雄豪杰,你们这几个呆汉,岂能耐我何?” 
  “我仰天打了哈哈,随手解下腰间六尺金丝软鞭,不屑地向那些人一抖,道:‘你们这些被恶人豢养的奴才,真不知死活,竟然敢来干涉大爷行动,姑念尔等无知,快滚开,大爷也不为已甚不问罪你们。’” 
  “那时我确实没有把那些脚夫放在心上,以为我这一吆喝,一抖金丝软鞭,他们定被吓得迟走。” 
  “那知那些人如木雕泥塑般,不动也不说话,执着鬼头刀仍是虎视眈眈的紧盯着我。” 
  “这一来,我可大气了,金丝软鞭一抖,笔直地朝着当面而立的左首脚夫胸前点去。口里并说道‘给我躺下!’” 
  百邪人魔齐天道讽刺地道:“他就给躺下了?” 
  老人公羊旦嘿嘿地哼两声,道:“躺下?我这才知道看走眼了,他不但没给我点中,只见他身子斜侧上前大跨一上步,举起鬼刀,朝着金丝软鞭横着就是一刀。金丝软鞭被砍个正着的一折,鞭头一个倒转,直朝着我胸前璇机穴点来。” 
  “这下我可吓着了,那脚夫以力使力使出这一招,不但运用得巧妙已极,而且功力渊深。” 
  伏在窗外的公羊见听得老人说出“以力使力”四字,忽想起十面观音丹田之下,小腹之上所刺的四句口诀来,不禁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十面观音会意的向他点点头,二人又继续听下去。 
  老人及众人这时似乎忘记了屋外的十面观音,愈讲愈有兴趣的口沫横飞,继道:“我见金丝软鞭折转向自己点来,一急的劲贯右臂一抖,才将准头抖斜,避过了这一险招。当下我同那脚夫一往一来,斗了二十余招,我不但没有占一点优势,而且还连遇险招。我一看情势不对,单就这一个脚夫都斗不过,那还能斗得过大厅外那些尚未动手的脚夫,三十六着,走为上策,我就打算开溜了。但我还担心是否能逃得脱,说不定一条小命,今日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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