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猫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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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猫群-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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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太太,我恐怕又要不礼貌了。” 
  “喔,岂有此理,”白莎说;“我知道这不关我事,但是我越来越对你有兴趣,所以……” 
  “当然,”女访客说:“我也看得出来,是钞票使你越来越有兴趣,而不是罗曼史使你有兴趣。” 
  白莎当真地自我检讨了一下,“我想你说得没错。”她说。 
  那女人接下去说:“目前情况,谷太太唯一能在经济上想和我比个高下的机会,是她的女儿——北太太——死掉,而且她女儿有遗嘱把她全部财产遗蹭给她妈妈。据我知道的确有那么一张遗嘱,而且我也知道北太太失踪了。” 
  白莎用力拉曳自己的耳垂。这是绝对错不了,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征候。“你说北太太失踪是什么意思?” 
  “谋杀了一个人,溜了。迟早总会捉住的。有什么意思呢,只是过了一下刺激的癌而已—一就像这样。”那女人把拇指和中指爆出一声响来,以示北太太消失的快速。 
  柯白莎什么也不说,继续用两只手指拉曳自己的耳垂。 
  “你可以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局势。”女人说:“谷太太只想得到北太太的遗产,使佳露不要离开她。” 
  “你的意思佳露的感情是用钞票可以买得到的?”白莎挪揄地问。 
  “别傻了,柯太太,佳露不是那一种人,再说她更不是傻子。我们换一种方式来看。我是她生母。我的背景有黑点,很多的黑点。所以假如我只用生母这一点先天关系来打动她的感情,她在基本上会尽量拒绝的。这一点我想你会明白的,是吗?” 
  白莎点点头。 
  “现在,谷太太已经把她自己名下所有钱用光了。除非她再嫁一个有钱人,否则她不容易维持以前相同的生活方式了。佳露她的年龄,现在正是了解嫁一个合适的丈夫有多少妙处的时候。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女人一定要经常出入于合适的男人会出现的地方。谷太太所有的钱已不够维持这种投资30天之久了。她快破产了,好象一毛也没有了。” 
  “突然了解这样的事实,对佳露是一大震惊。要她完全改变生活方式,从一个经常出入高级社交圈,到一毛没有的赤贫,佳露是不可能承受的。佳露根本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钱的真正价值。” 
  “你真的知道谷太太经济状况那么差?” 
  “我知道的。不断地注意她,现在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你要知道,柯太太。这一次谷太太特地自旧金山来这里,目的就是看一下能不能使女儿梅宝和北富德离婚,这样;母亲、女儿和佳露可以住在一起,当然希望梅宝经济上支援,替她们付一切开支。” 
  “佳露自己不会去工作吗?” 
  “再这样下去,当然她只好去工作。自小她长大的环境里,她所见到的人,兴趣都只在高尔夫、网球、骑马。这些人都是生来不必工作的。她也试过接受一、两个工作,但是都做不久就离开了。” 
  “假如你问我的话,”白莎说:“给佳露吃一次苦,让她们破产一次,对她会有好处。” 
  “这一点我也知道。”来客说:“这也是我一直等着的。我也不是有钱出身,你想我会喜欢眼看自己女儿被人在这样环境里养大吗?我至少注意她们5 年了。这样对她没有什么希望的。但是我也一直在等,等她们出了问题,然后真正的生母可以出面,给她准备一个温暖的家。足够的钱,有安全感,有机会遇到合适的男人——” 
  “再让她去玩高尔夫、打网球、骑马?”白莎说。又加紧问道:“你有能力给女儿那么多好处?” 
  “可以的。” 
  “包括会碰到合适的男人?” 
  “是的。” 
  “这些合适的男人会知道你的背景吗?” 
  “别假,怎么会呢?” 
  “那谷太太可是知道的。” 
  “是的。” 
  “你把佳露一带走,谷太太不会把你往事告诉这些人吗?” 
  “有可能。” 
  “但是你好像不在乎。” 
  “我会采取预防方法的。” 
  “什么样子的预防方法?” 
  白莎的来客笑道:“柯太太,我到这里来是雇用你替我办事,不是叫你来盘问我私生活的。” 
  “好,你说你的好了。”白莎说:“我是问了太多不关我事的问题了。我是要收谈话的时间费的,所以说话的方式一切随你。你要告诉我什么,你自己说。” 
  “从很多地方说起来,”女人继续说:“谷太太是个不坏的女人。但有的地方她又幼稚得很。她是个自负的人,她钓她第一任丈夫钓得成功,自丈夫死后,她还想用原来的方式来钓鱼,当然就幼稚了。” 
  “柯太太,我是个饱经世故的人。也许你也是。一个女人到了40、50甚至6O,假如又想结婚的话,假装年轻,像女孩子一样撒娇,或是故意嗲声嗲气是一点没有用,反而起副作用的。年纪大有钱的鳏夫可能看上年轻、皮肤有弹性的女人,但也有可能看上风度好、成熟、有谅解同情的半老徐娘。只有这两种典型的才有机会。换言之,去强调自己已经失去了的武器的女人都是傻瓜。走上这条路,就绝无希望。” 
  白莎说:“很好的哲理。这和本案有关系吗?” 
  “我提起来,为的是使你知道谷太太是个笨蛋——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她猛花丈夫死亡遗下的保险费,目的是希望在花光之前能再钓到一个丈夫。她花在衣服上,花在做头发美容上,住好的公寓,进豪华的聚会场所。你要有兴趣,我甚至可以告诉你那些下贱的实况。” 
  “我总是对下贱的实况非常有兴趣的。”白莎说。 
  “我说给你听,她的保险费是两万元。谷太太自以为很聪明,她要在五年内每年花四千元、想像中,五年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理想丈夫再嫁了。她有了这个想法,花费起来自然不会完全依照预算。有一点我不可以否认,她对佳露是十分大方的。当然她供应佳露也等于是给别人看她的背景。有钱无钱她要撑到,她以为才能钓到合适的丈夫。 
  “她自己心中作4千元一年的消费打算。第一年就花了7千元。其中原因之一是她旅行太多。她以为长途旅行中可以见到合适男人,也容易培养感情。假如她不犯很多女人都会犯的错误,也许她已经成功了。” 
  “怎么说?” 
  “她爱上了一个根本不想和她结婚的男人。他浪费了她1 年的时间,也带走了不少她的钱。” 
  “当谷太太觉醒过来的时候,她加倍地花费金钱,希望补回她消失了的青春。你玩过高尔夫吗,柯太太?” 
  “不太精。” 
  “那你会懂得我说的意思。太用力气了。你在修整过没有阻碍的草地上,想把球打得远一点。你还是要依决窃用完整的韵律来摆杆。心太急,想要打远用太大的力气,打太快,就欲速不达变了笨打。谷太太笨打了,她打碎了自己再婚的梦想。” 
  “谷太太的信誉维持不过30天了。其实她30天前就完全破产了,目前她是靠以前的信用一向良好维持着。但是结帐帐单一到,一切就完了。她到洛杉矶来的目的是说服梅宝出卖北富德,和他离婚,回去和她及佳露住一起——开支由梅宝负责,当然。”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凡是跟佳露有关的一切,我都要清楚。” 
  “好吧!我做什么?我的意思你要我替你做什么?” 
  来访的女客微笑。“只是件小事,”她说:“但是重要得不得了。” 
  “说呀,是什么事?” 
  “我要查知一些事情。” 
  “到我这里来哪一个不是呢?” 
  女人又微笑一下,打开皮包,拿出一个扁扁的皮夹、她把皮夹打开抽出一张50元面额钞票。她随便地把钞票自桌上推向白莎。她说;“先付钱,后请你办事,如何?” 
  白莎的眼睛贪婪地看了一下钞票,把眼光抬起来。她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查个消息。” 
  “什么消息?” 
  “我告诉你会大吃——” 
  白莎不耐地打断她说话。“听着,我的工作很多。假如决定接手办你要我查的消息,工作就更多了。别磨菇了,你到底要查什么?” 
  “我要替北富德理发,理发店的名字。” 
  白莎真的大大地出乎意外了。“他的理发店!” 
  “是的。” 
  “老天,为什么?” 
  女人用修得整齐、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指向50元现钞。“有了这个,还要讲理由吗?” 
  白莎眯起双眼。“我还有问题——在职业伦理上我能不能接受你的委托。我接受北先生委托在前,现在尚在替他工作中,我要出去一下,看一看当初和北先生的合约包括一些什么。我——” 
  女人大笑起来。“算了,算了,柯太太。我以为你不会那么来。你的目的是想安排一个人,在我离开的时候可以跟踪我。我想我们两个要彼此了解,我给你钱,你替我找出来那个理发师叫什么名字。” 
  “但是我实在不知道你要北富德理发店的名字干什么?” 
  “因为我也要他替我理发呀。当然,柯太太,你应该替我这次来拜访保守绝对机密。拿这件事来说,你一收我这50元,我就是你的客户了。对我来看你这件事,你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包括北富德在内。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这一件消息,要是你把我来看你的消息泄漏出去,我会告你违反职业道德。你听懂了吗?” 
  “查到了,我又怎样通知你呢?” 
  “打这个电话号码,我会自己来接的。再见了。” 
  女人站起来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白莎把话机拿起来,但是没有去碰那50元。 
  卜爱茜很小心地在电话中说。“北富德在外面。” 
  柯白莎把手掌压住受话器,她说:“北富德在外面。” 
  即使是带着面纱的,但是突发的打扰着得出她皱起了眉头,她说;“柯太太,你的办公室实在需要一个私人的出路的。” 
  白莎生气地说:“假如你要为你方便的话,你去租一个中你意的办公室,我搬进去好了。假如你不想见到北先生,我可以叫我秘书告诉他我现在没有空,撵他出去,叫他10分钟后再回来—一” 
  那女人走向门口。“柯太太,仔细想想这样也不错,至于这个50元,你收不收,不收我要拿回来了。” 
  白莎想了一想,伸手在桌上把50元的钞票捡了起来。 
  “谢了。”女人说,一面把门打开。 
  柯白莎赶快绕过桌子,看女人出去时北富德的反应。 
  北富德只是不在意地看了走出来的女人一眼,弯身站起来,立即走向柯白莎的私人办公室。 

 

 
第十四章



  北富德显然的是十分激动,坐在白莎对面的椅子里,“我们可以解决了。”他说。 
  “什么事可以解决了?” 
  “你记得我告诉过你,有一个年轻女人,我替她在旧金山找到一个工作做的?” 
  白莎对他的问句蹩起眉头来。“又来另外一个女人?” 
  “不是另外一个。我和你谈起过的一个。你见过她信的那一个。” 
  “喔!叫你辛巴德的那一个。” 
  “就是那一个。” 
  “那一个怎么啦?” 
  “她会帮我忙。” 
  “帮什么?” 
  “拿钞票出来帮我解决这仲裁定的赔款。她的薪水不错,她把大部分存了起来,这里那里的投资了一些、她在银行里有2300元存款。我自己可以出200 元。你可以拿去和乔其把案子结了。” 
  “你怎么联络这个女人的?”白莎问。“有电话吗?” 
  “不是的。她下来这里,为了公家事出差。她给我电话,我赶去旅社看她。我一直想能找到你。钱现在在旧金山,她已经设法把它电汇过来了。我们可以在明天早上10点钟以前把这件事结束掉了。” 
  白莎说:“你这个人,女人缘真好呀!” 
  “柯太太,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呀!” 
  “我不懂你的意思。柯太太,这个女人和我的女人缘无关。” 
  “2300元就变成缘份了。” 
  “那不一样。” 
  “不一样才怪。”白莎道“你的头发在哪里理的?” 
  “我的——什么?” 
  “哪个店替你理的头发?” 
  “怎么啦,你把我更弄糊涂了。” 
  “我自己也不清楚呀!”白莎说;“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理发店是哪一家就可以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相当有关系。你有固定的地方理发吗?” 
  “是的。” 
  “什么地方?” 
  北富德犹豫了一下,他说:“太平洋灰狗巴士总站旁,一家叫‘顶上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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