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是两情相悦，”不待秦珏瀚开口，她又急急的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知道你很好，可是，感情的事真的很难勉强。”
秦珏瀚的眉宇原本只是轻蹙，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后，脸上的寒霜越发的紧了。稍倾却又霍然勾起了唇角，嘴边掠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目光也跟着变得诡异。
“蓝雨薇你会悔的，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
厅堂里，沈于飞看了蓝雨薇。
“帮个忙，就帮这个忙，好不好？”
蓝雨薇拧了眉头看着他，“你不会去找淑太妃，让她老人家直接赐婚不就得了。”
“那怎么行！”沈于飞跳了起来，“万一她有心上人呢？万一她不喜欢我呢？”
蓝雨薇呵呵一笑，看了沈于飞道：“那就是说，如果那位苏小姐有了心上人又或都她看不上你，那沈三爷就要放弃了？”
“男子汉大丈夫遇上这么事就退缩，怎么还立于世间。”沈于飞气势万千道：“当然应该是拼尽一切，让她觉得我比她的心上人好一千倍一万倍才是。”
蓝雨薇失笑，“你先前的话不都是白说吗？”
“不管，你只说，你帮不帮这个忙。”
蓝雨薇叹了口气，“只怕，不帮也不得帮吧。”
沈于飞脸上便有了一抹算你识相的笑，看了看天色道：“既然答应帮忙，就快点。晚了，怕是来不及。”一边对含雁道：“快，快去陪着你们小姐更衣。”
待蓝雨薇走了几步，又忽的道：“秦珏瀚来干什么？”
蓝雨薇停了停步子，不答反问道：“林鹤轩去哪了？”
沈于飞连忙瞥了目光，他答应了林鹤轩不说，更答应过林鹤轩不上门来找她，若不是事出有因，他肯定不来的。
见他避了过去，蓝雨薇笑了笑，道：“秦珏瀚来问我，我到底想要什么。”
沈于飞看了她。
“我告诉他，他能给的都是我不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只怕他却是给不了，就算他给得了我却又未必要得起。”
沈于飞就差冒星星眼了，这是什么，绕来绕去，无非就是说你看不上人家罢了。只不过将话说得好听点！只是……他看了蓝雨薇，“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蓝雨薇眉梢轻挑，“不是你刚才问我，他来干什么呢？”
沈于飞一跺脚，“去，去，快去换身衣裳。”末了又喊道：“别打扮得太好看啊。”
含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三爷，他怎么了？”
“怎么了？”蓝雨薇压了声音对含雁道：“春天到了，发春了呗。”
主仆二人发出一阵吃吃的轻笑声。
“也不知道，那位苏小姐是哪家的小姐。”含雁一边服侍着蓝雨薇换衣裳一边轻声道，“还让小姐别打扮的太好看，难道说那苏小姐是个无盐女？”
蓝雨薇斥了含雁一声，“别乱说，小心三爷听到了，揍你。”
含雁吐了吐舌头。
蓝雨薇又道：“三爷的眼光你还不相信？我猜着应该是个绝色佳人。”
蓝雨薇若是知道沈于飞只是凭着声音便认定了一个人，她只怕会恨得倒地不起。再不会这般对沈于飞信心满满的。
收拾妥当，主仆二人去见沈于飞，沈于飞为蓝雨薇今天的低调妆扮颇为满意。一边殷勤叮嘱道：“记住，你一定要看清楚啊，看仔细了。”
蓝雨薇白了他一眼，“知道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一行人便气势雄壮的朝月老祠走去。
第十章
淮南王俯。
许嬷嬷接了丫鬟手里奉上的茶，使了个眼色，屋里侍候的下人便鱼贯而出。许嬷嬷这才捧了茶上前。
“王妃喝口茶吧。”
淮南王妃接了许嬷嬷手里的茶，却是半天不曾往嘴边送，许嬷嬷偷眼瞧去，却见淮南王妃端着茶盅的手背突然冒出青筋来，脸上的神色阴沉的吓人。
许嬷嬷由不得便吓得不禁朝后退去，然才退了半步，想到淮南王妃的手段，她又收了回来，好在只是身子动了动，人到底没什么失态。
淮南王妃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是将手里的茶盏，朝桌子上狠狠的一扔，茶盏碰着茶几，“哐”一声，发出一声脆响，茶水溅了一桌。
“王妃……”许嬷嬷吓得赶紧上前，拿了手里的帕子去擦拭淮南王妃被茶水打湿的镶金滚边的裙角，一迭声的道：“王妃息怒。”
淮南王妃恨恨的盯了眼前方寸间的距离，咬牙道：“死老太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地上舔我的脚，求饶。”
许嬷嬷听着淮南王妃阴狠恶毒的话，吓得心肝都颤了颤，天啊，这大逆不道的……
“世子呢？”淮南王妃历声道。
总算是没有再往下说，许嬷嬷松了口气！连忙道：“世子在晴月轩。”
“去，把世子请来了。”
许嬷嬷连忙走了出去，喊了屋外候着的丫鬟，让她们去请了秦珏瀚。
不消多时，秦珏瀚赶了来。
许嬷嬷亲自上前打起的帘子，使了个眼色给秦珏瀚，秦珏瀚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母妃。”
淮南王妃语气微缓，看了秦珏瀚，“今天是乞巧节，怎么没去三小姐那？”
“去过了。”秦珏瀚上前在淮南王妃身侧坐下，接过许嬷嬷递来的茶，拿起吹了吹，才放到淮南王妃手里，“怎么了？看母妃脸色不大好，出什么事了。”
淮南王妃端了茶盏轻轻的啜了口茶，眉宇间的神色才算好看了点，她看了秦珏瀚道：“还不是宫里那些个老不死的……”
“她们又为难你了？”秦珏瀚的眸光一寒。
淮南王妃吸了口气，“你也是知道的，大周朝能征善战的武将不多，你父王虽说早几年交了手里的兵权，可皇帝到底还是忌惮。”顿了顿，“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淮南王妃目光一紧，看了秦珏瀚，“蓝雨薇那边，要抓紧了。”
秦珏瀚默了一默。
淮南王妃见他默然不语，便也跟着默了默。
“那个子书琪……”秦珏瀚沉声道：“她说一月足余，眼下已过半旬，想来也快了。”
淮南王妃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赤宵那边怎么说？可有消息传来。”
“有飞鸽传书。”秦珏瀚轻声道：“看得紧，很难下手，必须等合适的机会。”
“不能再拖了。”淮南王妃脸色一沉，戾声道：“这样拖下去，只会将我们自己拖死。”
秦珏瀚点了点头。
“你父王呢？”
秦珏瀚默了一默，半响轻声道：“去怡心院里。”
淮南王妃脸上的霜色便越发的重了一沉，明艳的脸几近扭曲。
秦珏瀚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淮南王妃的手，感觉到淮南王妃的手略略颤动时，小声道：“父王他心里还是母妃最重要的。”
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嗤”响起，半响，淮南王妃稳了稳心神，淡淡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母妃，母妃跟你父王二十多年的夫妻，又岂会不明白。”
秦珏瀚点了点头。
“好了，你去吧。有些事，该抓紧布置的布置。”
眼见得秦珏瀚退了下去，淮南王妃的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下。
“许嬷嬷。”
许嬷嬷连忙走了上前，“王妃。”
“王爷什么时候去的怡心院？”
“王妃进宫后，侧王妃就派人去请了王爷。”
淮南王妃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唇角勾起冷笑，淡淡道：“前些日子余大人送来的那个叫妍雪的歌姬，弹得一手琴，让她弹曲来听听吧。”
“是。”
许嬷嬷便要下去安排。
“慢着。”淮南王妃喊了许嬷嬷，“知道让她去哪弹吗？”
“知道。”许嬷嬷轻声道：“怡心院东南角有座观月亭，今夜月色静好，想来妍雪姑娘会有点望月伤情。”
淮南王妃摆了摆手。
……
白马寺。
华灵芸看着天空那抹圆得像玉盘的月亮，对侍候的小宫女道。
“去看看，皇上来了没。”
一侧的蔻儿由不得叹了口气，这才多少时间，使人跑了多少趟了！
小宫女一溜烟的跑了，华灵芸撑了身子欲起身，蔻儿连忙几步上前，扶了她，轻声劝道：“娘娘，这几日身子越发沉了，稍候皇上来了，娘娘跟皇上提一提，能不能派个御医……”
“不……”华灵芸尖声道：“这是皇上第一个皇子，他会是大周国未来的储君，怎么能出生在这乡野之地。”
蔻儿蹙了眉头，暗暗的叹了口气，娘娘，你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英雄不问出处么？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这个孩子，保住自己的命！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绞尽脑汁想着法子除去你腹中的这个孩儿，除去你！
“今天皇上来了，我就跟他说，我要回宫，我不仅要回宫，我还要住进凤仪殿！”华灵芸历声道，“我再不要住在这个破地方，转个身都嫌挤。”
蔻儿抬头看着空荡荡的殿宇，转个身都显挤？这房子在您来之前，住着的可是一百多个尼姑！
“娘娘。”小宫女一溜烟的跑了回来，神色兴奋的道：“娘娘，皇上来了。”
华灵芸扶了蔻儿的手便要迎出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了脚，对蔻儿道：“快，快，扶我榻上去。”
“娘娘……”蔻儿狐疑的看着华灵芸。
“傻站着干什么啊！”华灵芸瞪了蔻儿喝道。
蔻儿连忙几步上前扶了华灵芸回榻上躺着，华灵芸转了转头，蔻儿上前道：“娘娘，您要什么？”
华灵芸指了几案上的茶盏道，“拿过来。”
蔻儿端了茶盏上前，华灵芸接了，想了想，手指沾了茶水往脸上抹了抹，然后咬了牙对着自己的大腿内侧，狠狠的拧了把，一瞬间痛得她，“啊”一声惨呼，随着这声惨呼，她的眼眶便红了。
而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阵慌乱的步子声。“芸娘，你怎么了。”
一袭明黄，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
屋子里宫女们跪了一屋，皇帝胡乱的摆了手，几步走至榻上的华灵芸身侧，急声道：“芸娘，你怎么？我刚才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哪里不好？”
榻上华灵芸抬了头看着皇帝，未语，泪先流。
“皇上……皇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年轻的皇帝只觉得心都碎了，他上前抱了华灵芸，“芸娘，你说，你怎么了。”话落，眸光一凝，瞪了屋子里的宫女，狠声道：“是不是她们没有侍候好你，惹你生气了，你跟我说，是的话，我将她们全砍了。”
“娘娘饶命啊！”跪在地上的宫女们齐齐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饶命啊，皇上。”
伏在皇帝怀里痛哭的华灵芸唇角绽开一抹冷笑，哽了嗓子道：“又关她们什么事。”
“那是因为什么？”皇帝小心的抬起华灵芸的脸，轻声道：“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你跟我说。”
华灵芸这才抬了眼，迎着皇帝轻声道：“臣妾只不过是想到我的皇儿，要在降生在这样的乡野之地，一时忍不住难过……”
皇帝听得她这话，不由便拧了眉头。
华灵芸见皇帝不接她的话，心下不由恼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越发的娇柔道：“是臣妾不好，惹皇上不开心了，臣妾这就给皇上赔罪。”
说着，便要翻身坐起。
皇帝一把扶了她，急切道：“芸娘，你委屈我知道。我也着急，也想早点将你接回宫，只是……”
“皇上不用说了，臣妾知道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若是晚生几年遇上皇上那该多好……可是，若真是晚了几年，却又不知道皇上在哪……臣妾知足了。”
皇帝听得华灵芸这番哀恳诉情的话语，一颗心早就化成了一汪春水。听得她说若是晚生几年只怕难以相遇的话，心下不由一个凛冽。他的妃嫔虽没有生孩子的，但是他自小却见过宫里生孩子的妃嫔一尸两命的。
“芸娘，你别急，我这就去安排，安排你回宫。”皇帝急声道。
华灵芸见皇帝开了口，心底的笑越发的浓了，脸上却是一派为难和感激的神色，“皇上，太后她……”
“太后那里有我。”皇帝截了华灵芸的话，轻声道：“她再不喜你，可你腹中的孩儿却是皇室血脉，为着你腹中的孩儿，她当不会为难你。”
华灵芸点了点头，轻声道：“太后也是为了后宫安稳，妾身不怪太后。”
皇帝点了点头，柔声道：“来，让我听听，我们的孩儿今天乖不乖。”
华灵芸便支了身子，朝后靠去。
皇帝低了身，将脸埋在华灵芸腹部，轻声的与她腹中的宝宝说起了话。
华灵芸使了个眼色给蔻儿，蔻儿点了点头，将屋子里的人都带了下去。
“皇上，若是太后不同意的话，你怎么办啊？”华灵芸一手抚了皇帝的头，一边轻抚了腹部，“还有啊，若是那些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