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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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视线-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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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镇宇乌黑的眼睛凝视于心,高深莫测的让于心看不出他的心。 
“镇宇,你来了?”一声欢呼,文易从水中钻出来,兴奋地跑到镇宇跟前,脸上有笑意,一点也不在意湿漉漉的身子。 
“又不是来看你!”镇宇笑容收敛,脸色一变,冷淡的说。 
“哦!”文易看了一眼于心,镇宇一定是来看于心的。 
致远、于心、冷翔、自己,这是文易所猜想镇宇心中的顺序。 
第二名与第四名的差距竟是这么的遥远。 
“我继续练习了。”文易咬了咬牙,压抑心中的难受,一言不发就走。 
文易有些变了,连他自己也察觉到,他变的比较消极,比较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因为他知道再怎么争取,镇宇能给他的还是有限,就像上次的约会一般,他的争取最后只是带来更大的遗憾。 
文易落寞的表情让于心不忍:“镇宇,你干嘛老是这样对文易?”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致远说只有懒人才会这么回答,因为他们懒的思考,懒得去理解自己所处的情境,他们无力抵抗四周的打击,所以只好随波逐流,让命运摆布,说不知道只是一种推卸责任的方式。” 
于心有些生气,看到文易一次又一次的被欺负,他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文易对镇宇一片真心,却要遭受到这等无情的对待,上天真不公平,辛苦的付出为什么没有收获? 
“把拼命想接近你的动物吓得不敢靠近,不是很有趣吗?” 
“过份,那为什么你不赶走我?不赶走致远?” 
“因为你们不会主动接近我。” 
听到这个回答,于心深思起来,踌躇着说:“让我归纳一下,想接近你的你想赶跑,不想接近你的你反而想要,你这样子的个性,会不会永远只能孤单一个人?” 
“也许吧!” 
听到镇宇这种不花脑袋、不算回答的回答,连于心也觉得无力,他甩甩头:“算了算了,我真受不了你,天知道文易喜欢你哪一点?” 
“因为我温柔。” 
“温柔?”于心不可置信的大喊一声“你如果叫温柔,走在路上踩你一脚还要你道歉的人简直叫慈悲为怀。” 
“于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要拿你的标准来比。” 
听到镇宇的语调,本来已经要走开的于心猛然回过头来。 
为什么他听到了一种哀伤的感觉? 
“镇宇,你不会……你不会对致远……”游泳池旁边的人越来越多,于心没办法在人来人往的情况下把这个问题问完。 
你不会对致远有感情?想抢走他吧? 
“他的温柔只有对你,从不会分给旁人,你眼中的温柔标准太高,因为他几乎给了你所有温柔可做到的极限。”镇宇答非所问的说下去。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一种就事论事的态度。 
于心的心中却出现了一种深深的焦虑,他明了致远的温柔,然而这些温柔又能代表什么?当他不能陪他,而用一种最委屈求全的姿态道歉赔罪时,这种温柔能带给他幸福吗? 
镇宇何必用这种疑似嫉妒的口气说话? 
“镇宇,你错了,这种温柔也不一定是我想要的。”于心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反驳镇宇的话。 
“哦!是吗?你不要我可……” 
于心没等到下面的话,镇宇走了。 
可……… 可什么? 
于心发现文易没走远,他也用疑惑的眼神目送镇宇。 
那天晚上,游泳池有两个人闷闷不乐,于心与文易都闷着头苦练,不与人交谈,心中只反复思索着。 
可什么? 
“辩论嘛!不过是用最详细的资料勾勒最模糊的轮廓,用最似是而非的言语,打击别人同样模糊的诡辩。换言之,任何事都有一体两面,谁的言论模糊到人家听不出你的论点时,谁就是最后赢家。” 
莫印杰对自己的理论沾沾自喜,转头一看,辩论队队长正无聊的看向窗外。 
“队长,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啊?你说的很好。” 
回过神来的俊秀容颜弯起有礼的微笑,他听来诚挚的回答让莫印杰厌恶的皱起眉头。 
又来了,表面的有礼只是为了隐藏他骨子里的高傲,明明自认为位于金字塔的顶端却又以家天下的姿态亲民爱民。 
每次看到他,莫印杰都忍不住作恶。 
“致远,我好高兴这次是你当队长。”说话的是辩论社社长叶如华,旁边陈明锦则是辩论社的公关。 
她连声附和:“有主席在,青萝高中根本不足为惧。” 
看她们笑的鱼尾纹浮起,莫印杰手上一层鸡皮疙瘩跟着浮出表面,他全身一阵颤抖,本来以为是寒冷所致,但看看温暖的五月天,这才发现是一种强烈的憎恨。 
翔鹰高中辩论社历史悠久,每有校际比赛就代表学校出赛,成绩出色有目共睹,连宿敌青萝高中也不得不忌惮三分,但这个吴致远一登上班联会主席的宝座,就在班联会下编制了一个辩论校队,强迫辩论社派出高手参加,到了比赛期间,他甚至毛遂自荐来担任辩论队的队长,这一切都让身为辩论社副社长的他忿忿不平。 
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个吴致远不过是个外行人,就空降在他们头上,莫印杰无法了解社长与公关何以可以笑的如此毫不介意,他决定一开始就挫挫。 
“我们这次的题目是『同性恋于社会当中的存在是正面或反面的影响?』,不知道队长对于这个题目,有什么意见?”莫印杰笑着发招。 
他可恶的敌手不慌不忙地扬起一个微笑,他看来胸有成足:“同性恋的形成远从古希腊时代就已经记载,在竞技场上运动员赤裸着身体,展现他们矫健的身躯,希腊人对肉体摆脱了肉欲主义而全然用美感领会,对裸体的崇尚造成了同性恋的合法与正当。” 
抓到你的小辫子了吧!莫印杰洋洋得意的一笑:“队长,你说的都是同性恋正面的地方,但我们此次分到反方,古希腊的例子只是消减我们的力量。” 
他又笑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让莫印杰不寒而栗,他看来一点也没有被自己的气势压过去。 
“副社长,任何事情都有一体两面,这不是你刚说的吗?古希腊时代因为同性恋盛行,一般男子的婚姻为媒妁之言,他们认为真正肉体与精神的爱情只存在与同性当中,对婚姻制度造成了严重的影响,这也可以连接到史学家伊本?卡尔顿在『历史导论』一书当中谈到的,同性恋的产生不利于人类的繁殖,我建议从这一点切入,你说如何。” 
他说完,微笑着看看点头如捣蒜的两个女孩,还有不情不愿的莫印杰。 
“是……” 
可恶!居然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莫印杰心情不爽:“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搜集资料吧!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他站起来,却又被吴致远唤住。 
“副社长,以后散会可以由我来宣布吗?” 
他轻轻地点个头,笑容看起来是经过训练而成,不亢不卑、却又从一丝犀利的眼光当中看到他的坚持。 
旁边的社长也帮腔:“嗯!印杰,这次会议的主席是致远。” 
她对致远笑笑:“对不起,平常我们社里开会,我都让印杰当主席,所以他习惯了,真不好意思。” 
如华帮他说话,却让莫印杰更火。 
“社长!” 
我不干了,我才不要屈居这个外行人底下。 
这句话想要脱口而出,却因叶如华转头给他一个微笑软化。 
“什么事?” 
“我……我先回家了。” 
“好,辛苦你了。”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莫印杰带着一种孤独的挫败感,结束了跟班联会主席吴致远的第一场交锋。 
如破镜重圆一般的尴尬,在争吵之后,即使表面已经恢复往常,但两人的心中都荡漾着一种难解的烦躁,于心知道自己是因为镇宇在游泳池旁说的话,但致远的心情不佳他却无法探查出原因,上次的期末考致远依旧保持全校第一的地位,没有让永远的第二名丘应昀超越过去。 
而辩论比赛似乎也进展得很顺利,每天都看到致远桌上堆放着满满的资料,这人只要一关系到成败,就会格外努力与全力以赴,这点于心比谁都清楚。 
“致远你在想什么?” 
“没有。” 
“有心事?” 
“没有。” 
致远似乎要逃避于心追问似的翻开一本书,于心伸手抢过之后,致远又摊开另外一本,他的眼神似乎刻意的避开于心,不想跟他接触似的,致远的表情平静如常,但于心却不会轻易相信他的内心一如他的外表,如果不是致远太过冷静与镇定,他怎能暗恋他。 
“于心,你每次都独占住致远。”一群女孩笑着凑到两人身边。 
于心一笑,占有地把致远搂进怀中:“致远是我一个人的。” 
女同学的尖叫声简直把屋顶都翻了,他们又妒又羡,喜欢于心者,向往那个纯情的拥抱,仰慕致远的,妒忌于心可随意拥抱他的自由。 
致远好气又好笑的也故意靠了一下于心的肩膀:“是、是,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于心,你好可爱哦!” 
女孩们都被于心可爱的行径所逗笑,乐不可支地说 
“唉,好相配的一对哟。” 
致远推开于心,带着暧昧的口气说:“瞧,人家对我们的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秘密快守不住了。” 
于心没笨到不知致远在做戏,他配合着说:“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相爱吧!” 
说着,他做势要亲下去,两个人的脸靠近至一尺时致远把于心推开,笑骂道:“笨蛋!” 
这些动作更让二年十班的女孩尖叫出声,好久都没有停止。 
于心对这种出风头、引人注目的事一向欢迎,他微昂起脸,尽是得意的神色。 
致远一怔,于心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若于心继续这么坦露情感,终会有隐藏不住的一天。 
他想起昨天夜里跟镇宇的对答。 
“回到我身边吧!再这样下去,有一天你跟于心会互相伤害对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说不定有一天,你们会永远的分开,再也无法相见。” 
永远跟于心分开……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致远的心头,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于心,他一点也没有办法想象离开于心的感觉,就像夏天里无法想象冬季的严寒,他怎么可能从这样的温暖当中抽离,与于心在一起的每个日子都是如此温暖。 
每次一出现想与于心永远在一起的念头,致远就会懊恼自己的情感被于心发现,那是一个意外,如果没有那个意外,他会永远跟于心维持好友状态,守护着他,期待一个好女孩带给于心幸福。 
而他,会是于心永远的好友。 
在致远精心安排的人生当中,却因为一连串的意外而显得艰困了一些,先是因为欲望跟镇宇在一起,又被于心发现两人的关系而使好友情谊濒临破裂,最后意外的,于心接受了自己的爱。 
这个看起来幸福的结局,却出现了悲剧的前兆。 
致远虽不至于悲观到喜散不喜聚,但是如果这段恋情没有开始,就不会让他日夜担心着结束的那一天。 
“于心,别闹了。” 
致远推开还攀在自己身上的于心,脸上的神情虽然平静,但他相信于心看得出自己略微的烦躁。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但尚未走到门口却打了钟,他不动声色的又走回来,于心看着致远反复的动作,其它人亦是。 
一个女孩子不安的说:“于心,致远生气啦!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哦!”于心应道,一群人也就慌忙的散去。 
这才不是开玩笑,他刚刚说的话句句都是出自肺腑,致远先配合着他演戏,又突然翻脸,满脸不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致远的心思越来越难懂了? 
于心想想,心中也不快了起来。 
学校四点下课,镇宇回家一趟再回宿舍,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事情,推开宿舍的门,一盏温暖的灯光开着,文易从书桌旁转头对他笑。 
“镇宇,你回来啦?” 
“在做什么?”镇宇点头询问,一边脱自己的制服,把衣服往床上一扔,套上在宿舍穿的轻便衣物。 
“在练书法。”文易展示刚完成的作品,墨迹未干,雪白的宣纸上有着一首唐诗。 
文易笑着解释:“认识个朋友,跟他一起切磋书法,他说我的字不适合练颜体,所以拿了几个柳公权的帖子给我,不过我刚刚练的是瘦金体,画虎不成反类犬,写得很好笑。他问我为什么不学八大家书法?我说、苏轼才气纵横,一张寒食帖写的痛快淋漓、欧阳修人如其文,他的字俊秀不失婉约,光是这两人我就学不来了。” 
镇宇听完,点点头,便坐倒在床上发呆。 
“镇宇,你看我这张写的怎样。” 
“很好。” 
“说点评语嘛,好歹我也写了大半个小时。” 
文易满脸兴奋,镇宇却没多搭里,他倒下去敷衍道:“随便,看起来都一样。” 
烦不烦啊!镇宇一肚子火的看着天花板,光是家里的事就已经够他烦的了,冷翔最近不知发什么脾气对组织的事情有些不闻不问,让一些组织的小事层层上报,搞得他焦头烂额。 
“镇宇,你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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