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科学家发明家丛书:朱载堉 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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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科学家发明家丛书:朱载堉 _2-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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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和十进制的小数换算,在数学史上是一项开创性的工作。 

     朱载堉的最后一项数学工作是他找到了计算等比数列的方法,并成功地 

将它应用于求解十二平均律。这一点在数学史和律学史上都是有意义的。朱 

载堉在《律学新说》和《律吕精义》两书中是采用一种数学表达方式来叙述 

十二平均律的,这就是:将八度音程比值2进行12次方根运算,第12次方 

根值即是十二平均律的半音音程;既求得半音音程,那么,只要将起始音音 

高除以半音音程值,连续作这样的12次运算,就得到了十二平均律的各个音 

高值。实际上,这就是在八度中构成等比数列的方法。 



                                 六、物理学 



     在声学方面,朱载堉对乐器的共振现象作了细致的分析。在今天看来, 

二个音的振动频率成整数比或简单分数比,就可以发生共振,在音乐学上, 

就能产生悦耳的和声效果。在朱载堉看来,成整数比的二个音称为“正合”, 

成简单分数比的二个音称为“旁合”,并且说,“旁合为和,正合为同”。 

 “正合”也称为“应”,“弹宫宫应,弹徵徵应,日应;弹宫徵和,弹徽商 

和,日和。”他又说,“凡丝弦之属,宫与宫协为正合 (商以下做此);宫 

与徵协为旁和(商与羽协,羽与角协做此)。正合为同,旁合为协。”“筝 

弦隔六为正合,隔三隔四为旁合”。 

     在瑟中,他又详细举了撮八 (又称隔八)为正合,而上生撮四、下生撮 

五为旁合。例如,瑟第1与第8弦,第15与第22弦皆为宫音,第2与9, 

第16与第23弦,皆为商音;第3与10,第17与24弦皆为角音;第4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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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与25弦皆为变徵音;第5与12,第19弦皆为徵音;第6与13,第20 

弦皆为羽音;第7与14,第21弦皆为变宫音。这些弦都是撮八正合音。这 

些音是纯八度相合。由弦线较长的音生弦线较短的音为下生,即由低音生高 

音,如宫与徵,商与羽,角与变宫等为旁合,亦即撮五旁合,反之为上生, 

则是撮四旁合,如变宫与变徵,羽与角,徵与商等。这些音是纯五度相和。 

这些发音分析,在音乐物理学上又称为谐和分析,也是和声学中的基本内容 

之一。在音乐实践中,朱载堉吸取了民间笙师的经验,利用复音乐器笙的几 

个和声管来验证律管和其它乐器的发声,作了极好的和声实验。 

     为了要测定准确的黄钟律管,朱载堉认为,不能以黍粒决定它的容积, 

而改用水银。因此,他相当准确地测定了水银密度。他所测定的水银密度与 

                                                              3 

现代测定的水银密度比较,当0℃时,误差为+0。2672克/厘米 。当20℃时, 

                        3                              3 

误差为+0。3165克/厘米 。平均误差为0。2912克/厘米 ,近似于0。3克/厘 

   3 

米 。其精确性令人惊讶。 

     朱载堉的又一个物理学工作是测定了地磁偏角。在世界上最早发现地磁 

偏角的是宋代沈括,但他没有具体记下偏斜角度及地理位置。朱载堉用“正 

方案”对地磁偏角作了具体的测定。所谓“正方案”,它是由郭守敬发明的 

一种利用桌影来测定南北方向的仪器。桌置于该仪器平板的中心,以此中心 

为圆心画有同心圆若干。同心圆可按需要画上刻度,如朱载堉将圆分为百刻。 

当南北方向测定后,指南针的方向与南北方向的夹角即是磁偏角。根据朱载 

堉的测量,其地磁偏角为 

       1 

     1 

       3 

         ×360°= 4。8°= 4 °48 ′ 

     100 

     朱载堉是在1567—1581年间在北京测得的这个磁偏角。也就是说,在那 

个时候北京的磁偏斜为偏离地理南北方向朝东4度48分。 



                           七、音乐的艺术实践 



     王国维讲治学的三种境界,其第一境界用宋代词人辛弃疾的话“昨夜西 

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写出了大学问家未被世人普遍认识时的 

孤独之感与造诣的独到。朱载堉就是处于这种境遇。由于朱载堉并未得到当 

时人的真正理解,因此,我们从他同时代的记述中找不到他在音乐活动中的 

全面的、或稍为具体的材料,没有什么史料可以说明他怎样精通古乐器的演 

奏,他是否长于歌唱,他作过多少乐曲,等等。但是,只凭《乐律全书》就 

可以看出,他在音乐艺术领域中已是一个十分全面的实践家。他不但常和琴 

家交往,还能虚心地向点笙匠请教乐器工人的技艺问题他也注意总结、记录。 

他的乐艺宫廷的专业乐工遇到实际问题时,还要来向他讨教,就可知道他的 

造诣达到什么水平了。 

     朱载堉最重要的音乐实践,就是恢复旋宫古法。旋宫,用现代概念说, 

就是调高的改变。按民间的一般说法,就是调门高低的变化,一段音乐,原 

来是C调(以C音作宫音),又变到G调(改用G音作宫音)去演奏、演唱, 

这就是旋宫。同一段音乐当中,前面是C调的,后面又变成别的调门,这也 

是旋宫。先秦的古乐就是用旋宫法的。但自汉以来,旋宫法失传了。汉以后, 

律学研究中的许多创造,可以说是围绕着旋宫古法这个课题在那里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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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古法失传,而传下来的三分损益法很难解决自由旋宫问题。这使律学 

家们不得不绞尽脑汁去探寻各种新的途径。真正彻底地从理论到实践解决了 

旋宫问题的,就是朱载堉的新法密率,也就是现在世界上通用的,平均律的 

调律法。 

     朱载堉恢复旋宫古法,在律学上并不是“恢复”古代原有的东西,而是 

全新的创造,在音乐实践上是真正地实现了汉以来律学家的梦想,使失传了 

的东西重新“活”了起来。 

     朱载堉创造了新法密率,并不曾停留在理论创造之上,他是为实践而创 

造的。他不仅是一个理论的大师,同时也是一个身体力行、亲身从事音乐实 

践的大师。他是律学家,也是音乐家。 

     旋宫法是“乐学”问题,也就是说,是音乐基本理论问题,实际属于与 

音乐实践直接相关的一种应用理论。要恢复旋宫古法,古乐已经没有了,又 

怎样恢复呢?朱载堉紧紧抓住了“今乐”的实践,他在《乐学新说》中说: 

 “借今乐明古乐不亦可乎?……用旋宫法拟造新谱,使后世为乐律之学者观 

之,深信古乐见存,未尝失传也!”音乐作为时间的艺术,流动性极大,不 

可能像美术作品那样用实体的形式再现古代的原有情况。但是古乐所用的旋 

宫法却是可以重现的。朱载堉在音乐艺术上的古今观也许和孟子的“今之乐 

犹古之乐也”有同道之处,但更主要的东西恐怕更接近唯物主义哲学家张载 

的看法。他在《律吕精义》中引用张载的话说:“今人求古乐太深,始以古 

乐为不可知。”这句话的背后涵义认定古乐是可知的。求其大体,掌握它的 

精神、方法,这就是继承,求之太深,搞饾饤(dòu ìngd)之学,要求不可 

能实现的原样再现,那就不可知了。 

     朱载堉在旋宫实践上是“用旋宫法拟造新谱”,通过自制乐器、作曲、 

改编、演奏和教学、教唱活动,足踏实地作了艰辛的探索。他为旋宫实践写 

了许多乐曲,采用了各种谱式:律吕字谱、宫商字谱、琴谱、瑟谱、工尺谱、 

以至于总谱形式的“合乐谱”。数量之多,决不是浅尝辄止的做法。朱载堉 

自制的乐谱,有一部分是为“教学歌人”而用的。在音乐艺术实践活动中, 

他也是一个很注意教学方法、善于运用直观教具的好教师。 

     朱载堉恢复旋宫古法的科学根据就是他的平均律理论 (新法密率)以及 

他自己设计制作、用形如芥子的金属“徵”标明“新率”发音位置的乐器, 

即他的“新制律准”。因此,他的新法密率并不是在旋宫实践面前停止了脚 

步的一种纯理论计算。旋宫法得不到平均律的实践运用时只不过是一种空 

想;平均律不付诸旋宫实践时也不过是空论。朱载堉创制了《旋宫谱六十调 

指法》和《旋宫琴谱》。这是朱载堉在自己的艺术活动中亲身实践了平均律 

的重大证据,也是朱载堉在艺术实践中对新法密率的一次闪耀着光辉的检 

验! 

     在中国音乐史上,朱载堉如果不是第一个系统地提出了音乐教学法的 

人,也是其间的先行者之一。他作为16世纪下半叶的音乐家,当时提出这方 

面的问题,对世界音乐文化史说来也不是后知后觉的。中世纪以前的音乐史 

中,即使如我国的特殊历史条件那样重视礼乐传统,音乐的教学活动也是以 

 “口传心授”为特点的。人存事兴,人亡事废,一切都维系于经验。所以, 

汉代的制氏家族一遇变故,就造成中断先秦雅乐的结果;唐代宫廷乐工李郎 

子逃走,宫廷中的清乐立即失传。唐、宋间记谱法的发展已经提供了比较详 

细地记录音乐的可能性。但是历史仍然自有规律,音乐教学仍然不能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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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积累起循序渐进的书面教材。 

     朱载堉注意到了音乐教学法的系统化问题。他为音乐教学编写了大量的 

乐谱,至今还保存在《乐学新说》、《律吕精义》的《内篇》、《外篇》以 

及四、五种以“乐谱”命名的著作之中。他对循序渐进的教学系统的主张则 

集中在《律吕精义·外篇》与《操缦古乐谱》二书之中。 

     他把歌曲的教学提到了第一位。在《操缦古乐谱》的序中朱载堉特别强 

调了音乐应该以人声为主的思想,他说:“永者声气之元,乐之本也”,并 

对“学乐自赓歌始”作了专题论述,详细说明了如何逐句教唱的方法和步骤, 

以及指导初学音乐者的办法等。 

     朱载堉还充分认识到乐器伴奏是唱歌教学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在《律吕 

精义·外篇》卷八中着重论述了“弦歌二者不可偏废”的命题,并且采且《夏 

训》、《商颂》、《南风之诗》等古歌词,编写了乐谱和乐队合乐谱,作为 

 “教学歌人”之用。他在《乐律全书》中多处强调了“操缦”的基本训练。 

 “操缦”就是弦乐器的定弦与弹奏,学习操缦,意在弦歌。把操缦作为准确 

的演唱方法。他多次地重复“论学歌诗六般乐器不可缺”的命题,也是这个 

意义。 

     自古以来的“口传心授”教学,即使采用了一定的乐谱,也都不用有量 

记谱法。今人见了古谱如此,误以为古乐都是一字一音。朱载堉论“弦歌”、 

论“操缦”,大力批驳了这一谬误,力图在音乐教学中引进尽可能精密的、 

科学的有量记谱法。 

     朱载堉作曲甚多,但大都为“教学歌人”而作,他主要是一个音乐学家 

而不以作曲家名世。作为一个深入艺术实践的音乐理论家,他却是一个能在 

作曲问题上尊重艺术规律,摒弃种种教条束缚的人。 

     古来论乐皆文人,而文人往往并不真正懂音乐。他们耻于下问,不肯向 

实践者请教,却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为实践者树立许多障碍和人为 

的规矩。明代虽也产生过不少大学问家,但也有不少这样的儒者,以致在学 

术史上出现了尽人皆知的“明儒鄙陋”的情形。 

     李文利、张敔 (yǔ)、黄积庆都号称知乐。他们都宣称,在音列的使用 

中,变宫音(应钟)以上不许用高音,宫音(黄钟)以下不许用低音。朱载 

堉在理论上用律学的根据批驳了这种谬论,又在实践上“引太常乐谱为证” 

说明这种规定是不符合实际的。 

     李文察自己作曲的《青宫乐章》,用五声音阶配五字句,机械地采用同 

一个曲调,逐句降低半音,每句旋宫一次,十二句唱到底。这显然是作者本 

人都无法演唱的、书斋中的理性产物。朱载堉一针见血地说:“文察本不知 

音,而乃强作解事……鄙俚谬妄,识者无不笑之。”这当然无需再作什么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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