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0-大国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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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0-大国小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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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没有对不起贾谊,这或许是贾谊自己的选择。我甚至无法想象,在那样一个环境里,是如何进行那种思维的。一个早市的青年政论家,在一个特定的时代下,一方面写出了让人佩服久已的《过秦论》,一方面又写出了流传千古的《论贵粟疏》,这种自然但又现实的表达,折服了汉代以来的大批作者。    
    清晨漫步在贾家老宅,里面悄然无一人。晨曦在屋檐上发出灼眼的光芒,那是一个炎热的季节,除了聆听蝉鸣不已之外,还能静听自己的脚步声。这种声音,是对我的一种执著思考。    
    我不停的用我的脚步声反思自己,也不断用自己的脚步声拷问自己走过的路程。    
    贾谊本是河南人,年少就进了宫廷担任文帝的太中大夫。在汉王朝的宫廷里面,这个职务显然是足以让人羡慕的。年少得志导致的结果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西汉朝廷经过了多年清平盛世,朝廷官员多为老迈之人,贾谊的出现,无疑是一种打击,或是讽刺。可是贾谊呢?贾谊并不懂中国社会中的人情世故,他对世事不能洞明,对人情不能练达,但是这些并不能阻止它对于学问和文章的执著热爱,不久之后,他给汉文帝递上了一本奏折,奏折只有数百字,但是言辞尖刻,措辞严厉:    
    “汉承秦之败俗,废礼义,捐廉耻,今其甚者杀父兄,盗者取庙器,而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为故,至于风俗流溢,恬而不怪,以为是适然耳……汉兴至今二十余年,宜定制度,兴礼乐,然后诸侯轨道,百姓素朴,狱讼衰息。”    
    以孝治天下的汉文帝对这份奏折并不抱多大的兴趣。而使另一帮人在暗中里给年轻的贾谊下了绊子。这帮人的名字让年轻的贾谊第一次感觉到了权力的力量之大。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东阳侯张相如和御史大夫冯敬——这四个功彪青史的人物扼杀了一个青年政治生命,但是他们为中国的文学文化史带来了一个灿烂的巨星。最后,无奈的汉文帝摆了摆手,说,让他去长沙王那里吧,作太傅,挺适合他的。


《大国小城》 第四部分过贾谊宅(2)

    相对贾谊来说,长沙国在遥远的南方,距离京师千里之遥。并且他是被排挤出京师前往长沙。在两汉时节,长沙地处苗蛮之地,炎热潮湿,患有糖尿病的贾谊身体本身不能适应,在心情极度恶劣的时候,又碰到湘水的阻隔,在愤懑之下,他写下了《吊屈原赋》“因以自喻”。    
    从文学批评的角度来说,《吊屈原赋》字字珠玑,句句经典。如果说舍弃哪个,留下哪个,实在是难以言表。但是就目前而言,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只有下面这断断续续的几句:    
    “乌呼哀哉兮,逢时不祥!鸾凤伏窜兮,鸱鹄翱翔。辍鬃鹣再猓髭牡弥荆幌褪ツ嬉焚猓秸怪病!锘讼栌谇ж鹳猓赖聼惗轮患傅轮蔗缳猓T龌鞫ブ 薄   
    这是一个诗人悲天怆地的倾诉,也是一个政治家穷途末路的呼喊。读了之后大概正是这几句和《满江红》里面的“壮怀激烈”一样,是让人振奋,让人铭记终生的。任何一个接受者,任何一个读者,都会出现这种震撼人心的共鸣。    
    贾谊住在长沙是在公元171年,那里的生活平淡无奇。他逐渐对这种环境失去了信心,不久之后,他接受了消极的老庄思想,于是有了后来的《鵩鸟赋》,这篇贯穿着庄子思想的汉赋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不亚于《岳阳楼记》和《离骚》。贾谊的伟大之处就是善于安身立命,在洛阳能成名,在长沙也能干出一番事业。随遇而安往往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安身立命。    
    一年以后,皇恩浩荡,我们的诗人又回到了他的故土洛阳,被封为梁王太傅。    
    继续往里走,看见了一座碑廊。    
    我无法想象,贾谊在中国知识分子的心中地位居然会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相信的境界。两千多年,是一个漫长的岁月。就在这个岁月里,贾谊的故居被人修缮了一百多次,平均每二十年就有一次修缮。    
    这种修缮在本质上就是一种传承,一种对于文化和文物的继承。华夏族是家族观念极强的民族。很多东西通过无数只手和心口相传就能很好地保存下来,从文本到实物,都不例外。    
    在一个小房间里,看到了贾谊当年的东西,那是一段真实的历史,但又不乏落后,那些卧具、文物,似乎在对我们讲述着一个不可叙述的故事,谁也不能逃避。    
    碑廊里面篆刻着从唐代到现在历任湖南父母官为贾谊修缮故居的记录,那是一种政府的象征。汉代距离唐代是一千年,唐代距离我们又是一个一千年。而在唐代人心中,贾谊悄然远去不久,而在我们心中,贾谊已然灰飞烟灭,只剩下虚幻的符号。    
    在碑廊的尽头,我看见了一份文件的副本:湖南省人大决定扩建贾谊故居。    
    世界上没有那种对话比超越时空的对话更加令人恐惧,超越时空的对话所产生的恐惧,就是对于自身的自卑。在浩瀚河汉中,多少璀璨的星星,他们为我们书写着文化的真谛,文化这个东西,本来没有任何的价值,但是从细小之处来看,却是一种无穷的力量。    
    所以贾谊的故居才会慢慢修缮,慢慢维护,那是一个时代的见证。    
    在几年前的时候,曾经读过王兴国先生的《贾谊评传》,后来这本书我曾经读过很多次。在三十年前,贾谊和晁错一起被列为阶级斗争的楷模。现在看来,很可笑,贾谊和政敌们斗争,实际上都是一种利益的矛盾。    
    贾谊是失败的,又是成功的。他的失败,在于在当时脱离了那个荒唐的时代,他的成功,在于他逃出了那个时代,成为了那个时代之上的人物。    
    但是贾谊的词句又是充满消极的,痛苦的。我不知道他在被贬谪被驱逐的时候是否后悔,是否怨恨。似乎在中国,文学政治家的命运注定多舛。在贾谊之前,他的老乡屈原已经先抱石投江了。即使他的好友司马相如也在成都没有太大的长进,即使是这种局面,贾谊也没有退却。    
    这种不退却,既是一种坚持,又是一种藐视。    
    说到贾谊,不得不说到陶侃,这个五斗先生的祖父,曾经是第一个住在贾谊老宅的外来客,长沙人一般也叫这里陶侃宅,在民国期间,这里还有一条陶家里,难怪多数长沙人不知道贾谊宅。    
    陶侃在这个宅子里住了大概三年半左右的时间,然后就去了滁州做了刺史。贾谊并不知道这个宅子里曾经住过一个人,这个人改写了中国的分裂大历史,他的孙子更是改写了中国文坛一千多年的审美倾向。


《大国小城》 第四部分过贾谊宅(3)

    贾谊永远不知道,因为他一旦回到了洛阳,这里就不再是他的宅院。    
    在陶侃离开这个宅院的三百多年之后,这个宅院迎来了它的另一个客人,迎来送往似乎成了这个宅院的特色。那是一个在飘着小雨的季节,一位叫刘长卿的人经过了这个有些残破的宅院。贾谊万万没有想到,一千年前的《吊屈原赋》会在千年之后一个后生身上上演,刘长卿因为“刚而犯上”,而遭唐肃宗“迁谪”,那是晚唐,那是一个衰败的时代。    
    刘长卿的《长沙过贾谊宅》是我小时候耳熟能详的一首古诗,堪称唐诗七律中的圭臬之作,由于朝廷里的党派之争,他被唐肃宗由苏州长洲县尉贬为潘州南巴(今广东茂名南)县尉。贬谪,是中国古代朝廷对中国知识分子的一种精神折磨。刘长卿在路过贾谊故居的时候,慷而慨之,写下了如下的诗句:    
    “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    
    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日斜时。    
    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    
    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    
    一滴滴抑制不住的泪水,一声声伤心哀惋的叹喟。两个戴罪的功臣,一对无罪的诗人,最后还是没有逃脱贬谪的下场。历史往往会给一些灿若恒星的人开一些残忍的玩笑。相隔千年的对话,就在这里产生了。之后,无辜的刘长卿还要继续南下,他的命运,比贾谊还要悲惨。    
    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就只有接受了。    
    离开贾谊故居之前,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种震撼。    
    那就是在故居的最里面,我看到了一个小的会所,那是明清时候当地官僚聚会的一个小型场所。    
    精致的酒器和红木桌椅似乎在告诉每一个来访者,他们是多么的华贵,那个时代是多么的奢华,甚至还可以蕴含一个信息,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是那么的富于文化底蕴,能够在一个文化大师的故居里品茗赏酒,风花雪月。    
    同样,他们没有被贬谪,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笔如椽,假使时空可变,我们在场,我们肯定会大喊一声:你们这些细小的刀笔吏,哪里配在这里言语?    
    但贾谊定然不会怪罪,即使贾谊活着,看到此景此景,最多只是摇摇头,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奋笔疾书。因为,这个房子的灵魂已经属于了他。    
    的确,这个房子的灵魂已经有了恒久的归宿。即使有任何的变迁,都不会摧毁他的基业和灵魂。    
    在绵延的历史当中,它在不断的启迪后辈,献诸来哲。


《大国小城》 第四部分扬州慢(1)

    扬州这个地方,一直是中国文人向往期待的去处。写扬州的文章诗句数不胜数。就连我这个题目都是从词牌里面扒下来的。倘若自己再写下去,恐怕不止是狗尾续貂,而成为了一种莫名的愚蠢。    
    以前一直没有去过扬州,对于扬州只有一种类似于周庄的模糊概念。最早听说扬州是在一份报纸上,报纸已经发黄,里面介绍了关于扬州的风土人情。其中最出名的是扬州的瘦西湖和大明寺。在那份报道里面,扬州被戏称为“二分明月”,在扬州的广陵路还有一个二分明月楼。这个典故知道的人很多。是源于徐凝的一首《忆扬州》:    
    萧娘脸薄难胜泪,    
    桃叶眉长易觉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分无赖是扬州。    
    在徐凝的笔下,扬州变成了一个堆满愁绪的地方。中国在中世纪那个时代,没有世界一流的小说家,但是那些写诗歌出身的作家们却充斥着整个儿浮躁奢华的风气。慢慢地,我们就开始习惯了,最后一直发展到向往,向往扬州那个地方。    
    对于大多数游客来说,扬州既是一种初游,又是最后一次光临。他们来扬州不久之后就要离去。在光临之前,诗歌使他们了解扬州的主要渠道,等他们离去,回想的,还是诗歌。    
    诗歌和扬州就成了游客们心中的悖论,扬州也就成了属于诗歌的城市。    
    提到扬州,最著名的还是瘦西湖,瘦西湖里面,第一景理应是二十四桥。    
    二十四桥的出名,大概是源于宋代词人们的那些词。宋代的词人多半休闲,在那个干净的时代,休闲似乎成为了一种潮流——仿佛不休闲就不能成为词人一样。一旦休闲了,很多本不该出现的愁绪也都一一出现。在那些词句里面,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景色。原本景色没有太大的意义,一旦被愁绪的词句所浸泡,也就都充满了那样的味道。    
    即使这样,扬州的桥对于人们来说还有一种“间离效果”。其实这和布莱希特的“陌生化”又是异曲同工的。在那些文人墨客笔下,二十四桥成为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所意指的是事关太平盛世的风月,是包容情怀的景色,也是那些文人茶壶里的茶,酒杯里的酒。但是我能听见更多声音,那就是一些外来的游客,站在二十四桥旁,用着很大的声音喊着:“二十四桥呢?二十四桥在哪?”    
    二十四桥就在他们脚下,就在扬州。    
    说到扬州,就不能不说姜夔。    
    姜夔就是这样一个词人,在中国词坛上,像他这样的词人还真不少。屈指一数,柳永、秦观比比皆是。这种词风一直传到后来的纳兰性德和苏曼殊才算告一段落。他们都是慢节奏的词人,不求闻达于世,只是图一个畅快。比如说画坛里的八大山人,他们不会为了创作而创作,他们只会为了想创作而创作。    
    这是创作的一种境界。说到底,姜夔仍旧是一个不得志的词人。魏晋时代的狂狷之美已经在唐代荡然无存。在宋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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