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无声BY mysky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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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无声BY mysky2046-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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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的日子乏善可陈。同学都是各校考来的尖子生,那时候才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的道理。小磊也如愿以偿地进了警校。不过他们是要求住校,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回家。 



  刚开始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很高兴,给我讲他们学校的趣事。他们那时候军训很苦,小磊瘦了不少,黑了不少,连郭阿姨都心疼了。尽管会面的时间很少,我们还会找机会偷偷地接吻。那是我那段时间唯一的快乐。 



  渐渐地,我发现小磊似乎越来越不愿意跟我亲热了,开始的时候还是应付,后来连应付的兴致都没了。我一时不明所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接触的时间少了,彼此陌生了。 



  我的自尊不准许我去问为什么。而且后来我想,即使当时我问了,小磊也不会说什么。我又伤心又气愤,心想我叶涧也不是送上门人家都不要的贱货,一气之下,我决定再也不去找他了。 



  后来他给我家来了两次电话,约我出去玩,我客气但坚定地回绝了。想想那时少年心性,真是很幼稚,非要赌口气,觉得是我甩了他。后来他再没打电话来。 



  那段时间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喜欢写一些小文章在校报发表,渐渐地结识了一些同样喜欢文学的同学,也就没那么寂寞了。 



  高二分文理的时候,我不顾父母的反对,报了文科班,尽管我的物理化学成绩非常好。 



  高考的时候,我如愿以偿地考去了北京一所高校的中文系。我很高兴离开长春,没有一点留恋的感觉。 





  四十 



  第一年在大学过新年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寄贺卡。当时我也收到郭磊给我寄来一张贺年卡,上面都是些简单客气的套话。那时他已经从警校毕业,进了长春的一所公安大学读大专。我也给他回了一张卡,祝他身体健康,学业有成,新年快乐。 

  再见郭磊是在大二的寒假。永忠他们几个组织我们这些初中同学在元宵节那天聚聚。那天的聚会安排在南湖边上的东方饺子馆,来了不少人,包括长军,永忠他们。阿锐也来了,还带了他的女朋友来。我和阿锐在初中毕业以后再也没见过,听说他考上了哈尔滨的一所学校。他比以前长高了许多,看样子更加老练成熟了。 

  那天郭磊来的最晚。他穿了身草绿色的警制大衣,愈发挺拔英俊了。永忠把他安排在我的身边坐下。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孩子,我那时已经有些近视了,可还没配眼镜,想那女孩该是郭磊的女朋友吧,也没仔细瞧。 

  那女孩坐在郭磊的另一边,一坐下来就跟我亲热地打招呼。我楞了一下,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她是葛雯。人说女大十八变,果然不错。原本相貌平平的葛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加上化妆打扮,使我一时之间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我惊讶地问她和郭磊:“你们俩怎么会碰到一起?” 

  葛雯的脸一下子红了,我马上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我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等看清了是葛雯,我又以为他们只是凑巧在饭店门口碰上,一起进来而已。看来我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郭磊交女朋友。 

  当时的场面很尴尬,还好其他人跟我说话,也就岔开了。那天除了饺子,还吃了火锅。啤酒,白酒也上了不少。很快地,永忠他们几个就有点喝多了。 

  想不起来什么缘故,后来永忠非逼我连喝三杯白酒,我当时说什么也不肯喝,永忠就说我不够意思。我说不够意思就不够意思,你越逼我,我越不喝。 

  当时就僵在那里。这时我身边的郭磊站起来,对永忠说:小涧不能喝,他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三杯我替他干啦。 

  永忠摇摇晃晃地站在对面,摆摆手:“不行,不行,酒哪有代喝的道理。你是你,他是他,一会儿我还要和你干呢。再说他能喝别人的酒,就不能喝我敬的酒?” 

  我拉拉郭磊的胳膊:“你坐下,别理他,他喝多了。”然后我嘻皮笑脸地看着永忠:“今天我就是不喝,怎么样?” 

  “你才喝多了呢。我知道你们俩好。”永忠醉眼迷离地看着我们,忽然一个人傻笑起来,手里端着的酒杯东倒西歪的,酒都撒在了桌子上。“我。。我那时还以为你俩是同性恋呢。”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楞在那里,没人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本已坐下的郭磊“蹭”地站起来,我用力拉住他,笑着站起来:“我俩是同性恋又怎么样?你嫉妒是不是?哎呀呀,永忠啊永忠,看不出来啊你,为这几杯酒,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好,好,今天我就喝了这三杯。从今往后咱们河是河,井是井,也别在来往了,免得玷污了你。”说这举起酒杯连干三杯。 

  永忠已被这场面吓醒了八分,一个劲地说:“我喝多了,小涧,磊子,你们别往心里去。我是开玩笑的,真的。”说着也喝了三杯算是赔罪,然后又说:“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真的,我没别的意思。” 

  我的酒量一般,连干了三杯,除了嗓子和胃里火辣辣的,头也开始有些发晕。我吃了些菜,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就起身装做去洗手间的样子,出了饭店。 

  出了门,清冷的风迎面吹来,整个人为之一震。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冬夜清新的空气,感觉舒服多了。 

  天上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我信步朝南湖的方向走去。月光照在平整光滑结冰的湖面上,四周静静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清忧郁的感觉。 

  我抽出根烟来,用手挡着风,点上。风吹着烟头上的红点忽暗忽明,嘴里吐出的青色的烟混着白色的呵气,很快被风吹散了,终不可见。 

  正在这时,有人在身后拍拍我的肩膀,回头看时,原来是郭磊。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他冲我笑笑,笑容里依然是我熟悉的温暖。 

  我也笑笑,拿出烟盒:“要不要也来根?” 

  他抽出根烟,我替他点上,他用手指轻点一下我的手背,算是谢意。 

  我俩站在湖边,静静地抽着烟,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再说话。 

  抽完了烟,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道:“外面冷,你又没穿大衣,小心冻着。咱们进去吧。” 

  我点点头,转身跟他回了饭店。 





  四十一 



  大三那年,我谈过一场短暂的恋爱。女孩是我们学校的长春老乡,比我小一届,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孩。对我特别好,人也很温柔。 

  可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回和小磊的那种感觉。我喜欢和她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去上自习。可我对她的身体没有一点渴望,我不愿抚摸她,不愿和她接吻。每次都是她主动,我草草应付了事。 

  这使我想起高中的时候我去找小磊,小磊对我的态度。我想小磊可能和我是不一样的人吧。那时我查了不少这方面的书,觉得小磊可能是书上讲的境遇同性恋。和我没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以后,大概他慢慢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还是女孩子。可他不知道如何跟我说,也不忍心说出来伤害我,就那么慢慢地拖着。 

  我和那个女孩的恋爱无疾而终,也使我最终确认了自己的同性恋身份。 

  大学毕业我没能如愿地留在北京,而是分回了长春的一家报社。我的父母倒是挺高兴的,因为那时我的姐姐已经在外地结婚成家了,我能回长春,对他们也是个安慰。 

  但对我来说,那是一段很郁闷消沉的日子。看着大学同学或是留京,或是去了南方,而我却回到当时相对封闭的长春,心里总有不平之感。 

  那段日子我已经没什么太深的记忆了,只记得我们的办公楼是伪满政权时遗留下的一座老楼,楼架很高,总是阴冷阴冷的感觉。 

  楼外,有一个花坛,栽了几株丁香。春夏开放的时节,散发着幽幽的芳香。 

  有时我就站在树下抽颗烟,阳光透过花影树丛,斑斑点点地撒在我的脸上身上,让我又回想起八中的那段日子。 

  我和那些老同学没什么联系,因为自己的不如意,也没心情去叨扰人家。我倒是听母亲说起郭磊毕业以后,分到了某个区的公安分局。后来有一次在逛商店的时候,碰到了郭阿姨。郭阿姨一开口就叫我“白小儿”,还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她家玩。走的时候她还给我留了郭磊的电话,让我找他玩。 

  那个电话号码我在钱包里放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播通那个电话。 

  那年夏天,我离开了长春,一个人去了上海。 





  四十二 





  在上海短短两年,我跳了好几家公司。公司不同,部门不同,我的老板都差不多,典型的上海男人,精明,刻薄。(上海的朋友别生气,只是个人的感觉而已)。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姓沈的,总是喜欢偷偷摸摸地站到我们身后,看我们在做什么,有时能被他吓个半死。他总是象防贼一样防着我们这些下属。还有一个姓陆的,看上去比姓沈的和蔼许多,骨子里却更加刻薄冷漠。 

  那是十一月的一个冬天,我上班的时候忽然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说是母亲生病住院了,让我回去看看。我吓了一跳,问她母亲是什么病,重吗?姐姐说不要紧,不是什么大病。 

  我跟那个姓陆的主管请假,他装模作样地说公司现在人手很紧,又是年底,活很多。我当时给他气死了,就要辞职。他最后装做开恩的样子让我快去快回。临走的时候还加一句:“公司可不给报销路费啊。” 

  我赶到机场,买到当天的票,飞回了长春。 

  一下飞机,我就直奔医院,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正在等我的姐姐。 

  姐姐一见到我,就拉住我的手说:“小涧,你要挺住,见了妈妈你可千万不能哭啊。” 

  我当时心一沉,知道不好。姐姐告诉我,妈妈的病很重,开始的时候她一直挺着,想等学校放假以后再去看。后来实在挺不住,到医院一看,已经很严重了。做手术的时候,爸爸把姐姐叫了回去,可妈妈无论如何不同意叫我回来,怕耽误我的工作。手术之后妈妈依然不肯叫我回去,是爸爸和姐姐偷着商量叫我回来的。 

  进了病房,我一下呆住了,一年多没见的母亲竟衰老了有二十岁,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想着姐姐的嘱咐,我才强装笑颜,走过去。 

  母亲见我进来,很是惊喜,却回身埋怨父亲,为什么叫我回来。我坐到母亲的床前,母亲轻轻拉着我的手,问:“跟公司领导都请好假了?别耽误了工作。” 

  母亲当时的身体已经相当虚弱,说话的声音很小很沙哑。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低下头,怕母亲看到。过了许久,才抬起头,强做笑颜,道:“妈,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母亲轻轻地摸着我的头。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父亲过去和他们打招呼:“许医生,小磊。” 

  郭磊看到我,也吃了一惊:“小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叫许医生的年轻人,走到我母亲跟前,笑着说:“阿姨,你放心,我刚才和你的主治医生谈了,你的病不要紧,做了手术,慢慢养就会好起来。” 

  母亲笑着点点头:“谢谢你,许医生,还有小磊,让你们受累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小涧,你陪许医生和小磊到外面饭店吃点东西吧。” 

  我站起身来。小磊边走还边回头跟母亲说:“那阿姨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我是后来听父亲和姐姐说起来,才知道小磊帮了很多忙。开始是郭阿姨听说母亲住院来探望,第二天小磊也来了。小磊已经调到市刑警大队,有不少关系,给母亲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动手术。那天他带来的许医生是一个在北京的博士,小磊想让他帮忙来看看母亲是否需要转到北京更好的医院去。 

  听了小磊的介绍,我连声向许医生表示感谢。小磊跟我说,你要挺住啊。我当时还说,会的,你放心。 

  我们到了医院外的一个小饭店坐下,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就叫了几碗面。席间,我问许医生母亲的病到底如何,需不需要转院到北京? 

  许医生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我说:“叶涧,我跟郭磊也很熟,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刚刚我跟主治医生聊过了,也看了片子,你母亲的病。。。”他停了一下,才接着道:“实在是太重了,医生开刀的时候发现已经太晚了。最好还是让她安静地休养,不要折腾了,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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