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作者:泊烟(晋江vip2013-03-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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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作者:泊烟(晋江vip2013-03-29完结)-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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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见你们将军,听不懂汉语吗?!蛮子!”
  “我们大梁的将军,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士兵毫不让步。
  李翩翩拔出鞭子,准备动手,忽然听到身后响起哒哒的马蹄声。那马蹄声非但不急促,反而像是闲游一样。
  刚刚还拦着她的士兵,立刻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像是对着神佛一样跪下道,“大将军!”
  李翩翩应声回头,见一匹通体金黄色的马儿,矫健地往军营这里走来。马上的人穿着轻便的盔甲,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那眼神,没有属于人的温度,见人看一眼,就手脚冰凉。
  “出了什么事?”
  “启禀将军,这个女人自称是南越的王妃,要见您。”
  李翩翩只觉得一道冷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她甚至都来不及说话,就见那个身形并不算伟岸的将军旁若无人地进了军营,只丢下一句话,“南越的王妃,算是什么东西?”
  李翩翩气得浑身发抖,要上前拼命,但被跟来的随从阻拦,“王妃,不如我们先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歇脚,三皇子的事情再从长计议。这沙无寻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大梁皇帝最宠信的臣子,据说朝中曾有老臣参了他一本,说他不上朝,不以真面目示人等十宗罪。但最后那个老臣被皇帝革职了,险些还赔掉老命。正因为如此,大梁才疯传萧天蕴是龙阳癖,而这沙无寻是他的入幕之宾呢。”
  “这沙无寻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大梁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是三年前才出现的。大梁朝中也是议论纷纷。无奈皇帝一心偏袒,也无人敢追根究底。”
  李翩翩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守卫森严的军营,“好吧,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再商量对策。”
  *
  她一走进帅帐,
  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暗叫一声不好,刚想转身出去,却已经有人叫住她,“小沙。”那声音威严中透着一抹促狭,叫人听了极不舒服。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样。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那个人跟前,“皇上,你很闲吗?”
  萧天蕴冷冷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过几遍,打战的时候,你负责在后方指挥就好。战场上有多危险?刀剑无眼!”
  她嘀咕,“一定是沈冲那个叛徒又打小报告了。”
  萧天蕴站起来,一把摘下她的头盔,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小沙,你还要当沙无寻多久?这个天下本可以由我来打。”
  “不行!我的大仇一天没报,我就要当一天的沙无寻。”
  “李绥不是已经被俘了吗?李昊自尽,西凉已破!”
  “还没有完,还没有结束。”
  萧天蕴放开她,冷冷地说,“那是因为你心里那个叫荀香的人并没有死。你的心还在大佑,还在那个废物太子的身上!”
  




☆、第七十七本经

  荀香;这个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唤过的名字,确实是她的本命。
  可荀香已经死了。家破人亡,声名扫地,这一切,都拜大佑的皇帝所赐!而那个在危难的时候,抛弃她的男人;充其量不过是仇人的儿子,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萧天蕴见荀香的脸色不好看;自知失言,便伸手咳嗽了一声;坐回帅椅,“你把李绥怎么了?”
  “剥光了扔到沙漠里面去而已。”某人说得云淡风轻。
  “你!”萧天蕴握了握拳头,再三告诫自己要冷静;才没有当场发火,只是冷冷地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朕在大军出发前跟你说过吧?李绥要留着,朕还有用!”
  荀香无动于衷地看着萧天蕴,不怕死地说,“皇上,我就是要把李绥就地正法,你预备怎么着吧?”
  萧天蕴暗咒了一声,内心捶胸顿足后悔自己平日把这个丫头惯得如此目中无人,连他这个皇帝都没放在眼里。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小小的欣慰。因为今时今日,所有人在他萧天蕴面前,都只能俯首称臣,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直视他,除了这个丫头。
  “就,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个皇帝,要用威严的口气说这么卑微的话,着实很难为他。
  “没有!”那边斩钉截铁。
  萧天蕴决定放弃了。什么皇权啊,君臣之道啊,处事原则啊,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都跟空气一样。算了,只要她高兴就好。反正一个李绥,也不过是枚棋子。棋子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
  “那我先走了。”萧天蕴站起身,准备出帐。荀香终于有了丝反应,“你不多留一会儿?至少吃过晚饭再走。”
  萧天蕴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来,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我有事要到鹰城去,只是顺道过来看看。除了沈冲和你的近卫队,别人都不知道我来……既然西凉已经破了,你就早点回去吧……是那个绿珠每天都跑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都被问烦了。嗯,就这样。”话音刚落,他已经打开帘子走出去,而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为何四年了,还是没有办法好好在她面前说话?果然掉进感情漩涡里的男人都蠢得无可救药吗?
  萧天蕴皱了皱眉。他最讨厌蠢人。
  沈冲已经亲自牵来了马,本来要跪,想想周围没有人知道皇帝御驾在此,还是强忍住,只是俯了□,“您路上小心。”
  萧天蕴翻身上马,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帅帐,沈冲立刻心领神会,“臣一定会尽快劝将军回朝。”
  萧天蕴点了点头,扬鞭策马离去。
  沈冲一直目送着萧天蕴和他的随从,直到他们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他走到帅帐边,低声问道
  ,“将军,晚膳准备好了,叫他们端来吗?”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仍然是金属般冷硬的声音,“沈冲,你把战利品点算一下,留下接管西凉的人马,三日后,我们回京。”
  沈冲大喜,立刻应道,“是!”
  大梁的军队又打了胜战,这个捷报传到燕京,百姓们奔走相告。坊间关于飞鹰骑,关于沙无寻的话题瞬间又多了起来。
  当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经过一棵老树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大梁和西凉这次所打的仗。听他说故事的男女老少围了里外三层,来得晚了的,还要担心站得太远听不到。
  那男人说,“我们沙将军人是怪了点,但确实很会打仗啊。之前西凉王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在交战的时候死在沙将军的手里,这会号称西凉第一勇士的李绥,可是被生擒的啊!可我们沙将军没把他押到燕京来领赏,反而把他剥光了丢在沙漠里,你们说奇怪不奇怪啊?”
  一个总角小儿说,“那个沙将军是不是很厉害啊?”
  “当然厉害啦。他的御马术比养马人都要好呢。是我们皇上亲自教的。”
  “哎呀,那他长什么样子呢?”
  稚子无知,却道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惑。孩子的娘立刻捂住了孩子的嘴,强行把他往后拉,一时之间,刚刚还热闹非常的气氛陷入了尴尬。在大梁,特别是燕京,沙无寻这三个字就等于“不要多问”。若是有人敢对本朝第一宠臣刨根问底,还得要问问当今天子愿意不愿意。
  停在一旁的马车此时又动了起来,慢慢地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到了宫门口,士兵照例盘查。驾车的侍从说,“这是掖庭的宜姚公主的马车。”
  士兵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哦,过去吧。”没打招呼,不行礼,就像公主是路上的行人一样。
  淳于瑾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言冷语,漠然无视,并未往心里去。让她在意的是,皇帝最宠爱的那个沙无寻。堂堂的大将军,不用上朝,不用应酬,甚至连府邸都没有,直接住在宫中,由皇帝指派的人专门伺候。她曾有几次走到那个叫做如心苑的地方,但还没有接近,就被御林军拦下来了。
  皇帝去如心苑的次数,比去后宫的还要多。尽管皇帝如今的女人,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人。还多数都呆在掖庭里头,根本没有编制入后宫。
  以一个大梁皇帝来说,这着实很不寻常。也无怪朝中关于皇帝好龙阳的流言蜚语喧嚣尘上。
  但淳于瑾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淳于瑾。如今她心如止水,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别人的事情,她连打听都不想打听。从什么时候开始,她
  就已经认定自己的人生输得一塌糊涂了?从那夜听到母亲跟炎松冈的对话?从萧沐昀跟笪孉成亲开始?还是从她不得不嫁来大梁从此只沦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时起?反正是什么都好,她已经不再年轻,也确实很累了。
  掖庭里面还住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某位官员硬塞进来的亲孙女。因为那官员是三朝元老,皇帝没法拒绝。另一位是硬要进宫,哪怕一辈子都要呆在掖庭的黎雅夕。皇帝没说什么,让她进来了。
  淳于瑾和黎雅夕,自小便认识。如果不是当年黎御医出事,也许到如今她们还是闺中密友,黎雅夕也不会遇到萧天蕴,她们也不会以情敌的方式同时出现在另一个国家的掖庭。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黎雅夕跟她一样,对皇帝的性情了如指掌,深知下再多的功夫也是无用的心思,所以整日在掖庭免费帮宫里的宫女内侍义诊。倒是另一位,使尽浑身解数,又是编排在花园的偶遇,又是买通了皇帝的内官,在皇帝回宫的路上弹琴跳舞,总之是花样百出,结果皇帝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淳于瑾不明白,皇帝怎么能对女人如此冷漠?而又为何偏偏对一个沙无寻那么好?
  听说有一次沙无寻病了,皇帝守在如心苑三天三夜,衣不解带。
  只要皇帝把放在沙无寻身上的心分一点给别的女人,恐怕那女人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而她那个早已经形同陌路的弟弟,又何尝不是这样的痴人?一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还派人四处寻找,不见尸骨,誓不罢休。
  *
  萧天蕴其实经常来鹰城,装作普通的百姓,探听大佑方面的消息。如今应护国大将军的邀请,前来做客,则又是另一番心情。
  月山家跟大梁是死敌。因为有月山家守着大佑的北大门,导致大梁只能望大佑而兴叹,无论如何都只能视大佑为一块吃不到的肥肉。大梁有养马人没错,可月山作为大佑开国起就存在的古老望族,名门中的名门,军队战斗力之强,军心民心之所向,就像一道坚固的盔甲。
  月山家在鹰城中心,俨然像一座小城。整个鹰城四四方方的,像一个回字。道路纵横交错,市集店铺密布,根本就不像边城。
  萧天蕴跳下马,把马缰随手交给身后的随从,看了看月山府邸,也不得不在心底叹一声气派。作为一个臣子,能拥有这样的府邸,也足可见其在大佑国中的分量。
  守门的士兵恭敬地向萧天蕴行了礼,没有多余的话,就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月山旭在书房给淳于翌写信,写了一个早上,来来回回就只写了一个“近来可好?”他觉得实在太过婆妈,又撕掉,索性起身到院子里面
  练了一会儿武。当他听到贵客已经在花厅等候的时候,倒不急于前去相见,反而吩咐管家准备热腾腾的水,先行沐浴一番。
  老管家怀疑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毕竟对方可是堂堂的一国皇帝,不能这么怠慢的吧?
  月山旭却催促,“老马,你快去。哦,顺便把账房先生叫到我房间外头。”
  “少爷叫账房先生干什么?”
  “那个,他不是经常帮人代写家书吗?我有点事问他。”
  




☆、第七十八本经

  淳于翌收到月山旭的家书时;萧沐昀正在念一篇篇冗长的奏折。奏折上无非是哪里哪里天灾连连,要国库拨出银两,哪里哪里又要大兴土木,也要多花些银两。
  相比较那些,月山旭写的家书就显得有趣得多了。
  这口气一看就是那些街上代笔写家书的穷酸书生的口气,什么“展信佳”;什么“别来安否”,什么“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全都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废话。淳于翌暗想;旭这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得这么奇怪?
  皇帝近来身体不好,已经鲜有上朝。朝政多由淳于翌代为处理;各部尚书当然也会适当地分担一些。
  萧沐昀喊了一声,“殿下?”
  淳于翌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是。”萧沐昀躬身正要退下去,又想起一件事,“关于兵制改革的事情,殿下想好了吗?兵部那边催得很急。”
  淳于翌嘲讽道,“他以为荀家一消失,兵权全部回收兵部的美梦就能成真?瑾虽然已嫁到大梁去,但我并没有削弱炎家的实力,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这只老狐狸。如今镇守南北的两大家,都是古老望族,就算三大军变作了两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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