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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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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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睿想了想,和那侍卫说道:“和‘朝歌’传话,让他们务必保护好邱老太君和两个孩子,有消息说吴玉舟和陈轶已经回去了,既然有老国公留下的人,李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是!”
  青云阁内。
  李钧拿了那朵牵牛花,表面上淡定,实际上心里都已经抓狂抓到死了。
  他的长处本来就不是作诗,素日里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急智来,所以他拈着花,看起来胸有成竹,其实一脑子浆糊在翻滚。
  鼻尖上已经有些冒汗了。
  离得最近的那少年冷哼了一声。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不过是一朵牵牛花而已,又不是什么名株奇花,阁下要想这么久,不如让后面的人先来拿花,吟了入席,省的都在枯等。”
  那探花使一席话,让进士都注视起李钧来,就连坐在主席位上的大皇子也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大皇子自然能看出是这个少年找茬,这世上精于实务而不善诗词的人也是有的,说不定李钧就是这样的人。
  但官场险恶,这少年在当面发声已经算是比较容易对付的,若李钧以后要走上仕途,像今天这样的事还不知道会遇见多少。
  他可以看在信国公府的份上帮他解一次围,却不能帮他解一辈子。若是此次他被人看轻,以后一辈子都会有阴影。
  李钧被他们盯得后背发热,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张开了口。
  “叶细枝柔独立难,谁人抬起傍阑干……”
  这话的意思是说牵牛花并不是坚强又独立的花,甚至要依靠阑干才能生长,确实不是什么让人惊艳又具有风骨的有名之花。
  在这里作诗的进士们,大部分都是借花咏自己,或是抒发自己的抱负,或是彰显自己的个性,还没有一个向李钧这样一开口就说“啊,我实是才能有限,也确实依靠着坚强的后盾在生长”这样的。
  ‘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才没德’。
  那少年心中嗤笑一声。
  这诗不但平淡,而且立意不高,实在称不上什么佳作。
  李钧被众人盯着憋出了这一句,后面的两句就像是自己生出来一样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也许真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吧,李钧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其他情绪,平静地吟出了后两句。
  “一朝引上檐楹去,不许时人眼下看。”
  “叶细枝柔独立难,谁人抬起傍阑干。
  一朝引上檐楹去,不许时人眼下看。”
  后两句一出,那少年在心里把这诗默默吟了一遍,脸上的不屑也渐渐收了回去。
  赵聃在一旁笑的比牵牛花还灿烂,身后的进士们也一片叫好之声。
  李钧捏着花,心中道了一声“侥幸”,慢吞吞地把花插在了腰带上。
  叫他像是其他人常做的那样在头上簪花,把喇叭花顶在脑袋,就算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
  若是齐邵赵聃那样的美男子还好,他这样的黑皮书生,还是算了吧。
  大皇子见李钧果然靠自己作了一首诗,而且前抑后扬,用“我就是没你们才华惊人,也不是能独当一面之人,但我依旧在往上走,只要给我走到屋檐上,你们都要抬头看我。”彻彻底底地打了那少年的脸,心里也觉得挺痛快的。
  他是少年人,自然喜欢看这样的结局。
  要知道李钧的名次是二甲第一,现在已经在那位探花使之上了,这意思差不多就是叫人家洗吧洗吧睡了,他自己已经在上面了,你都已经抬头看了,就不要老想着让人家下来。
  自古文人相轻,若是一时才杰,难免傲气。如是一味谦让,反倒让人瞧不起。李钧要想在这些天子门生之间相处,不怕狂傲,就怕名不副实。如今诗也做了,脸也打了,这才算是真正的摸到了该有的门径。
  大皇子见场面僵了起来,笑着击起了掌。
  “我曾听太傅说过,牵牛花别名‘勤娘子’,从春末开始,每日只要鸡一开始叫,就往上爬,终会爬满屋檐阑干,盛开在整个夏日。李钧此诗做的极好,人说勤能补拙,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天赋惊人之人?无非勤尔。还望各位也能学习勤娘子的勤奋,无时无刻都要努力向上才是。”
  “恭听殿下训示,我等一定牢记殿下之言。”齐邵是这届进士之首,连忙出声回应。
  李钧诗也做完了,花也插好了,自自然然地落了席。他是二甲传胪,金殿之上的第四名,坐在大皇子的右首第二位,前面就是还没入席的赵聃。
  大皇子仔仔细细地看着李钧,突然说了一句:“你长得和李国公有些相似。”
  他曾见过李茂几次,自然知道李茂也是个方脸。
  “是的,殿下。我们李家人长得都很相似,以方脸阔鼻居多,面皮也不白。”李钧知道自己和齐邵等人一比实在是丑的多,也不避讳,直言他家人都长这样。
  大皇子点了点头,在心里勾勒出一个方脸圆身子的李锐出来。
  然后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母后说李锐是最好的伴读人选,父皇也说了无论如何李锐都会去他身边,他早已经把李家人当做了自己人。但是他生性喜欢美丽的事物,就连他宫中的宫女和太监都比其他地方的齐整一些。
  他自然是希望来的伴读是个面目清俊,看起来眼睛不累的少年。
  可他一见李茂和李钧的长相,再结合自己打听到的李锐是个胖子的消息,立刻组合出一个上方下圆的怪异之人来,心中暗叫了一声“好苦好苦”,为自己未来眼睛遭罪的日子哀悼了一阵。
  托李钧的福,后来这那位探花使都在很老实的给各种花,再也没有弄出什么幺蛾子。若是刁难了一群人,这人以后别说想做官了,就是进了翰林院,怕也只有被孤立的份。
  但即使如此,这个少年的人品也受到了许多人的质疑。国子监里许多学生是和李钧相熟的,本身就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这批同年中又以国子监学子为多,自然而然都就形成了一个自己的圈子。
  这少年被点为探花使,只不过是因为年纪最小而已,不过一个探花使就借着这个身份来刁难人,以后若是得遇高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公报私仇。
  他已早早的被打上了“气量狭小”的标签,日后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慢慢撕下。亦或者,他会怨天尤人,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
  探花宴进行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就结束了,大皇子出宫不能太久,以免落下“结交大臣”的名头,这些人虽然还不是官,但以后肯定是要为官的。
  大皇子走后,这些人就放开了,甚至还有人喝高了,拉着礼部侍郎一起喝酒。好在礼部侍郎是个开朗豁达的性子,真陪着他们喝了几杯,而且说了一些朝堂上的趣事等等,有许多人觉得这侍郎是个好相处的性子,准备翰林院熬出来以后,求个人情,想办法去礼部任官。
  又过了几日,到了这群进士人生中最期盼的时刻。
  金殿传胪。
  顾卿听说今天李钧要上殿,一早就带着丫头婆子们一起去了西园。待看到一身青色进士袍,头戴进士巾,手持着笏板的李钧在李锐和李铭的包围下手足无措时,忍不住眼睛一亮。
  咦咦咦咦咦,果然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穿了制服都有型啊!李钧长相虽然一般,身架子却大,穿着这官服果然是撑得起来!
  “这就是进士袍?这料子也太粗了一点,样式也好土气。”李铭摸着李钧的衣服埋怨衣服不好,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不要乱说,这进士袍他们穿不了多久的,到时候正式的官位下来,他们就要换上礼服新发的官服,这进士袍注定穿不了多久,自然就不会用太好的衣料,你以为国库里的钱是随便用的吗?”李锐揪了揪弟弟的耳朵。
  李钊抬着头,看着仿佛陌生了起来的李钧,心头浮现起那句“我不是奴才”,一下子百感交集。
  作为弟弟,他应该是高兴与兄长这般成绩的,但一直以来他得到的信息都是“因为他将来什么都没有才必须努力读书”、“他这般苦读等熬出头来也最多是个小官”、“他出身这般不堪不会受人待见”这样的东西,乍一见他春风得意,心里升起的不知是嫉妒还是迷茫,甚至还有一些恐惧。
  “见了皇帝老爷,会封很大的官么?”李钊想起民间常有的折子戏,什么状元娶了公主做了大官出将入相之类的。
  见皇帝,一定会是很大很大的官吧?
  “一般是从七品。”李钧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弟。“就是比我们武阳的县令要低一级的级别。”
  李钊点了点头。
  嘁,原来就是个芝麻绿豆官!他家祖父还在的时候,武阳县令年节还要上门来探望呢。就算他祖父去了,他家要做什么,往武阳县衙递个帖子也都方便。
  比县令还小的官儿,还要花十几年读书,啧啧啧,算了,他在意个啥啊。
  “你们今儿起的倒是早。”顾卿笑着出声,“你们又不上朝,起这么早就为了看你们堂兄穿一身新衣服?”
  “奶奶!”×2
  “堂祖母!”×2
  泪流满面,这唤她祖母的大军人数是越来越多啊。
  她能不能先躲起来哭一会儿?
  顾卿走到李钧身边,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路上要多听你堂叔的话,皇帝陛下人挺和气的,你不必害怕,自然一点就好。”她对这位皇帝印象还可以,觉得他虽然威风大了点,还不像是那种吓人的暴君,“若是得了官呢最好,就算殿上没封官也没什么,吏部尚书是咱家亲戚,有你弟弟李锐在,无论怎么样也不会一个官都不给你的。”
  “就算没过吏选,不是还有翰林院嘛。翰林院掌院是我们家亲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过得差到哪里去的。”
  顾卿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咦,这么一说,我们家还真是沾了锐儿不少的光……”
  “奶奶!”李锐气急败坏地说。“你在说什么呐!”
  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哦我和皇帝很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家上头有人到处都是亲戚你放心”,“就算什么都不成还有个儿女亲家会照顾你”……
  真的没有问题吗?
  像是这么随意地说“我家就是关系户”这样的话,整个大楚也只有他们家奶奶了吧!
  李钧原本有些紧张,但是听着顾卿这种“满朝文武我家都有人”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就被逗得轻笑了起来,默默地“嗯”了一声,笑着说:“知道了堂祖母,皇帝陛下是好人,吏部尚书是我们家亲戚,翰林院掌院是我们家亲家,没什么好怕的。”
  他没说他已经得了堂叔的消息,已经有七成把握会得个鸿胪寺的七品官了。
  顾卿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啊!
  李铭和李锐两个无奈的耸了耸肩。还好都没有外人,不然说出去肯定要被人臧否。
  只有李钊一脸钦佩地看着顾卿,满脸的景仰之色瞎子都看的出来。
  堂祖母见过皇帝老爷啊!他好想问堂祖母,皇帝老爷是不是真的每天一套新衣从来不重样,一个人吃一桌子菜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
  吏部尚书是什么官?听起来就好大,居然也要卖堂祖母家面子吗?翰林院掌院又是什么?居然和锐堂哥是亲家?
  锐堂哥不是才十四岁吗?这么年轻就成亲了?
  啊啊啊啊,京城的人家好了不起啊!成亲都比别处早些!
  他上京来果然是对的!
  顾卿在李钊像是膜拜一般的神色中得意地笑了起来,看着李钧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带完了大的带小的,马上还要有个小小的……
  这李家一家子是祖坟上冒青烟,才能请了她这尊大神来镇宅啊!
  “钧少爷,老爷和钧少爷的马都准备好了,在角门外等着呢。若是钧少爷好了,老爷叫他现在就走,准备上朝了。”
  今日是李钧第一次跟着李茂上朝,李茂自然要带着他先熟悉下,在路上也要细细的说起上朝前的各种准备。
  这是长辈的爱护,李钧自然不会推辞。
  一家大小站在门口,看着李茂领着李钧渐渐往坊口的方向去了。
  李钊看着兄长的背影,语气慎重地说道:
  “我要读书。我也要考功名。我要当官。”
  顾卿笑着鼓掌。
  “好志气!那堂祖母就让你堂叔给你请个先生,在家中读书可好?”
  李钊点了点头。
  顾卿看着李钊雄心勃勃地样子,心里不住盘算。
  听说只认得一些字,连小学都没读,那怕是要找个教小孩的启蒙先生了。他今年十二岁,等学到能考取功名……
  顾卿一呆。
  京城到通州的边界。
  “娘,为什么有人追杀我们!”连绣看着拼命在赶着马车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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