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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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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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钧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边在嘴里咕哝着“花喇仔鸡*拉米”什么的,一边漫不经心地把鸡骨头丢掉,顺手在书上擦了擦,用油手再翻一页……
  他抱着自己的东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呜呜呜呜,祖奶奶,谁说学会外国话,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还没学会,就已经被吓得半死了好吗?
  真是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唔,哪里来的香味?”睡着了的那个官员不知道听到什么动静醒了过来,他擦擦口水,又拍了拍脸,上下扫视了李钧一眼,“新来的?”
  李钧连忙点头。
  “你是新任的那个行人李钧?”那青年官员眯了眯眼,又把眼1屎擦掉,打个哈欠说道:“我是都亭驿的译官卢森,不过只会吐蕃语。”
  译官是七品,比他这个从七品要高,算是上级,李钧不敢怠慢,先行过了礼,然后才问道:“请问,下官的座位在?”
  这里空位有好几个,但究竟如何排位次他却不知道,万一乱坐,坐了不该坐的地方,岂不是又是给自己添出许多事端来?
  自从上次李钧被堂叔父“教导”了一番,又在金殿上闹了一个大笑话,他已经得了教训,学会先多看多问再来做事了。
  “哦,对了,你今天还是第一天上差是吧?”卢森一拍脑袋,“我前几天都没来坐班,竟不知道你今天是第一天来。”
  他指了指那个吃鸡的瘦长青年,“你就坐他旁边那张案桌吧。金义,这是李钧,那个新来的行人。对了,你是行人,是负责和胡人沟通的。”
  金义用油手一拍左侧的桌子,“你坐这个。”
  李钧连忙道谢,捧着自己的书和发下来的砚台毛笔等物在那张桌子上坐了下来,自动略过正中间一个油手印,将东西放在案桌的右上角。
  金义又从纸包里拈出一块鸡胸肉,见李钧老是不停地看他,便笑着对这位新人道:“怎么,你也想来一块?早上起早了没吃早食?”
  “我吃过……”
  “来来来,别客气,这家道口烧鸡很香,味道正宗!”金义拿出一块鸡翅膀,往李钧方向送去。
  李钧一看那冷油都凝固在鸡翅膀上的烧鸡,感觉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连忙连连摆手谢绝了同僚的好意。
  “上官的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下官早上真的吃过的,现在吃不下。”
  “哦,那挺可惜的。”金义失望的收回鸡肉。“别喊我上官了,我是礼宾金义,和你这行人一样也是从七品,算不得上官。”
  “金兄,现在还是坐班的时间,你这样,不怕署丞或寺卿发现……”
  李钧忍不住劝了一句。
  虽然说他们这部门新成立,既没有满员,又都在学习中,可是这么惫懒,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一开始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正因为还在实习中,就更应该努力才是啊!
  “哪里会来,这些上官一天到晚都在署里坐着吃茶,哪里顾的上我们这些小喽啰……”金义蛮不在乎的把鸡胸骨塞进嘴里。
  “是吗?原来我一天到晚都坐在署里吃茶……”
  “吴署丞?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咳咳,咳咳,呃呕……”
  卢森在一旁也吓了一跳,这位大人怎么来的无声无息!
  新来的行人好一张乌鸦嘴!
  李钧一看金义两眼一翻,吓得连忙窜过去猛拍起他的背来。
  “吴大人,卢译官,快去找大夫,他被鸡胸骨噎着了!”
  若是噎住了不能呼气,有可能要命的!
  “卢森,你去找医官。”吴署丞也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会把这金义吓成这个样子。
  他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在部阁之中大快朵颐,这是失仪之罪,要罚俸三月的。有时候吃点点心不为过,可是拿着烧鸡来部阁里大嚼特嚼……
  不过,虽然他早就知道这都亭驿里诸官已经烂的无可救药,自己也是在等着新来的旧任翰林和进士们把他们挤出去,但他还没想过要人命这么狠戾的事情,所以连忙叫卢森去找医官来看看。
  卢森得了上令,拔腿就跑。
  “李钧,还有两人呢?”
  “下官不知,下官刚刚和主薄熟悉完鸿胪寺才回来,并未见到其他两人。”
  “真是不知所谓,点完卯就跑,把我这司宾署的都亭驿当做自家了不成!”吴署丞气急,一个部门总共才几人,居然一下子就跑了两个!
  李钧见金义捂着喉咙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一咬牙喊了声“得罪了”,将他一把拽过来,自己先坐在凳子上,又让他趴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本来是准备借着这个姿势让他倚墙倒立,然后拍击后背把东西倒出来的,结果他提了这金义的腿脚半天,他也没有能倒立起来。
  他没法子,只好把他的头直接按了下去,使劲拍击他的后背。
  “呕,呕……咳咳……”金义两眼痛得直流眼泪,好在终于把鸡骨头连肉给吐了出来。
  李钧见地上那一小团连骨带皮的鸡肉,总算舒了一口气。
  吴署丞见李钧满头大汗,金义泪涕横流的样子,冷哼着一震袖子。
  “真该庆幸没有让御史台的言官看见,这还是鸿胪寺吗?简直就如坊间街头的酒馆食肆一般!”
  李钧哪里见过这般官威,他堂叔虽然也位高权重,在家中却从来不冷着脸的。
  当下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扶着那金义低头不语。
  吴署丞一肚子气,都是对这都亭驿原有的几位属官发的。圣上有意新开胡市,这对鸿胪寺来说未必不是一次机会。长久以来,作为一个四品的衙门,鸿胪寺除了每年朝贡的时候有些事情,其他时候都不受重视,也不是什么显要之位。
  本朝毕竟是驱走西胡建立的政权,对胡人的态度比以往各代都要谨慎。鸿胪寺虽管着朝贡,可是来进贡的番邦没有几个,就算来的,还都是为了进贡后赐回去的茶叶布匹等物,说是朝贡,其实就是因为没有开互市而进行的一种交易。
  如今准备互市,鸿胪寺作为主管衙门,很快就要变的重要起来。可这都亭驿到现在七官二十序班的编制都没有满员,吏部送进来的也都是些托关系进来的混吃等死货,就算再好的德政,没有人来主持,也是白瞎。
  如今最铁面的左少卿和羯人去了汾州考察各县情况,若是等他回来,看到这都亭驿是这么一群歪瓜裂枣,怕是他头都要被骂破。
  还好,歪瓜裂枣里还有个齐整的。
  “李钧,你把金义放下,刚才没死,现在一定也死不成。”吴署丞扬起下巴,叫金义自己找地方坐了,“等下医官来了,自然会看他,你先跟我来一趟。”
  这间部阁,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李钧抱歉地看了一眼金义,把他扶到凳子上坐好,转身和吴署丞离了自己的部阁,跟着他在外面晃了起来。
  “我知你是信国公家的堂侄,又是二甲的传胪,想来做这个芝麻大的小官儿,实在是委屈的很。”吴署丞一开口就让李钧吓了一跳。
  “下官不敢,下官家虽然和信国公府有亲,但下官一直在荆南乡间读书,从未想过能当上朝廷命官。下官原想着能有一功名足以,如今这般,已经是欣喜万分了。”李钧说的是大实话,吴署丞阅人无数,自是知道这个青年不是油滑之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鸿胪寺虽然不是什么显要衙门,但管着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又涉及到国之凶仪、中都祠庙、天下僧道,部门多,任务繁杂,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吴署丞看了一眼李钧,“你所在的都亭驿是今年才成立的新部,以后要负责胡市事宜。国之交际,从无小事,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大楚的颜面。以前的译官或属官大都是外派,处理完藩务就会回来,如今都亭驿是要常驻的,官员的品性就更为重要……”
  “下官一定时刻反省自身,不给大楚丢脸。”李钧知道这位上官是在敲打他,连忙应和,表现出警醒之意。
  “都亭驿有令丞一名,行人两名、译官两名、礼宾两名,如今行人缺一,令丞暂缺。以后若是胡市建立起来,你们就要去胡市所在之地管理互市事宜的。和你说实话,如今除了你是寺卿大人亲自讨要来的,其他人都是被硬塞进来的,若是半年后的考核不能通过,我们一个都不会要。”吴署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你既然能中二甲第一,想来学习藩邦诸多地理文史、礼仪风俗之类也不难。我希望半年后你别也被刷出去了。”
  这话说的李钧压力山大,只能连连点头,表明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决心。
  吴署丞又带着李钧走了一截,说了一些鸿胪寺现在的情况,以及传法院和怀远驿哪处可以凭借官牌借阅书籍回去览读,对李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钧感激鸿胪寺几位上官的看重,在心里一一记下,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有被人如此看重过,自然是满心激荡,恨不得马上做出一番事业来才好。
  没过一会儿,吴署丞带着李钧又转回了都亭驿所在的部阁。
  “你别觉得你们的部阁小,那是因为你们以后是要迁出的。等到了汾州,会有专门的衙署给你们办公。可笑那几个,以为我们把都亭驿的新部丢在这偏远一隅是因为不重视他们,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李钧不敢说话,只闷头听着。
  部阁里,金义已经在被医官看喉咙了,卢森焦急地看着门口,见来的是李钧和吴署丞,先是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再看到是这两人,脸上竭力换成了平静的表情。
  “吴署丞,徐旭常和柳子言今日去……”
  “你不必多言,回头让他们自己来找本官,让他们说明自己去做什么了。”吴署丞淡然地说道,“今日我来是要告知你们……”
  “如今令丞和行人虽然都空缺,但从明日开始,你们每日上午点卯后去怀远驿学习汾州草原各部族的风俗习惯,下午去传法院学习羯语、氐语等胡语,若是再如此放纵,别怪本官直接把你们的劣迹传至吏部!”
  传到吏部,他们就别想再升迁了,严重的,可能这辈子仕途都断绝。
  金义苦笑一声。他来这都亭驿,就是听说这衙门轻松。他们本来就不爱读书,所以才蒙荫为官,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荫官,居然还要再读书!!!
  卢森也是暗暗叫苦,他原本就是传法院的,后来三次考绩都是下,眼见着就要被辞退,这才走了吏部的关系,调到都亭驿来。
  他学了多年的吐蕃语,自是知道学习一门胡语有多么困难,现在连老本行都用不上来,要学这些新的……
  李钧看着捂着喉咙苦笑的金义,再看着一脸茫然的卢森,霎时觉得有些难过。
  他刚刚被上司告知,你这一个部门的人上面人不高兴,想全都换掉,只留你一个。他才刚刚任官,自然是对将来的日子抱有许多憧憬的。例如同僚相亲相爱,大家互帮互助携手共进什么的。
  如今才刚刚开始认识,就变得如此尴尬。
  吴署丞干嘛要把这种想法告诉他呢?若是不告诉自己他不满意这些人想换掉,也许他还能自然的和这些人相处。
  晚上,李钧回了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只好翻出一本传法院刊印的羯语解析出来看。
  羯人用的语言只有音节没有文字,所以大部分都是汉子加注,看他的他迷迷糊糊。
  ……他又开始觉得前途绝望了。
  这东西,果断只能当做天书来看嘛!
  另一边,擎苍院里。
  回家收拾东西的李锐站在墙角,无奈地看着顾卿指挥一堆丫头们收拾这个,收拾那个。
  顾卿觉得自己已经提前了解到送孩子上大学是什么心态了。
  “这个,这个暖炉带上,也许突然天气转凉什么的……”
  “奶奶,宫里有暖炉的。”
  “那带这个,万一衣服湿了,可以熨干!”
  “奶奶,衣服湿了,就换新的啊。”
  “那这个呢?这些游戏棋可以带上,你可以带着其他孩子们一起玩。”
  “唔,这个可以,那就带上吧。”
  顾卿看着李锐满脸无奈的表情,一把揪住了他的脸皮。
  “啊啊啊啊,痛啊!”一般人家的奶奶不都是抱抱拍拍什么的吗!怎么到了他家祖母这,直接上手揪脸了?!
  “脸皮够厚,在宫里应该能过的很好。”顾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眼睛红了起来。
  “受了委屈,就跟我和你叔叔说,不要自己扛,啊?”
  李锐原本并不伤感,被祖母这么一说,鼻子也酸了起来。
  他难为情地扭过头去。
  “谁能给我委屈?奶奶你想多了。”
  “也是,你个子这么高,你那一帮同学都是小孩子,就想打你也得先打得过你。”
  “奶奶!!!”
  李锐觉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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