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女好色赋 作者:西弦(纵横2013-08-0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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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徒女好色赋 作者:西弦(纵横2013-08-06完结)-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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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阳转身走朝着门外吩咐下人备车,随即从袖中取出秋瑶先前带出来的瓶子,轻轻搁在桌上“既然宋玉将您逼到了这般境地,夫人又何苦……”
“多谢胡将军关心,但这是我个人的私事。”秋瑶别过脸,不再去看那个瓶子。
重新回到小院时天已然完全黑了下来,屋里掌着灯,出门来迎的是荷君,秋瑶将手递给她,头也不回地朝里面走去。
“子渊呢?”
“宋公子从昨天下午起便一人呆在房里,除了奴婢去送饭,其余时间门一直关着。”
秋瑶默了默,遣退了荷君,一个人站在房门口犹豫了片刻,正当她转身欲走时,房门却被从里推了开来,迎面对上宋玉清冷的眸子,一时间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我……”
“此去赵都还有十数日的车程,这是写予平原君的荐书,你过目如果觉得没有问题的话便让人先送去吧。”宋玉拿过一份帛书递给秋瑶,随后一言不发地看她接过阅读。
一肚子的话顿时无从说起,秋瑶只得接过布帛,走进房内就着不甚明亮的灯光细细读了起来,刚勉强看了一列便有些心不在焉,两列字读了半刻钟,方才将帛书还给了宋玉。
“就这么送去吧,我们过两日动身。”秋瑶低着头,欲说还休,垂眸站在光源旁。
宋玉放好帛书,见秋瑶默然不语,便也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
除了四年前让她跟着白起走,他觉得自己再无做错过什么。可是看她满脸委屈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忍不住腹诽起自己的不是。
只是纵然心有愧然,在这件事上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认错的话来。
原本以为只要她回来便已是全部,可是当这件事摆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无所适从了。
正欲想要抬起手,抚摸她的鬓发,身后却传来了敲门声。
“谢姑娘,这是方才送你回来的人给的,说是给姑娘补身子的药,要不要现在就煎一份来?”
刚抬起几分的手当即被收了回去。
“明天再说。”
“现在就去。”
秋瑶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宋玉,却见宋玉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今日我去偏屋睡,你好好休息。”
宋玉的语气漠然如他们初见,秋瑶咬着唇看着他走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扑簌着往下掉。
尚未走开的荷君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宋玉走,看着秋瑶哭,有点不知所措。
“去煎药吧,我现在就喝。”抬起袖子抹了把脸,秋瑶走到床边,朝里侧躺了下来。
荷君喏喏地应了一声,伸手带上了房门。
房内一片寂静,房内之人心里却无法安宁,这料峭的春寒在黑夜的助势下变得更为砭骨。
更阑人静,秋瑶带着泪痕沉沉睡去,却不知宋玉一席单薄的白衫,在房外一动不动站了良久,直至晨霜沾湿他的墨发。
此后的两日胡阳没再有什么动静,让人送来的药也刚好吃完,动身经过他们休息的客店,她想探出车外看一眼,但见宋玉一脸倦意地坐在身旁假寐,便静静地靠坐在车内低头沉思起来。
她有些恨白起给自己留下了这个难题,但此刻她却更憎恶宋玉的眼里不揉沙。他清高,他一尘不染,便能这样不计前因地嫌恶自己么?
或许她不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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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错失
有了宋玉的荐书,与毛遂的会面变得出奇的顺利,平原君两度让人邀请宋玉上门叙谈,但都被宋玉婉言拒绝。
秋瑶本以为平原君如此器重宋玉,那把事情直接说与平原君本人便能解决,但经过毛遂的一番分析,方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远非自己能够想到的。
原来那试图抢占谢晋的男子的兄长在信陵君帐下颇为受宠,而在这个时代,一个能在主子跟前说上话的门客,较之十年难得一见的亲信,更有影响力,所以让平原君心甘情愿去当说客,还需要下一番工夫。
“一个个都作出一副尚贤的脸孔,其实还不是都只顾自己。”秋瑶见宋玉起身离席,轻声咕哝了一句,“那这事还要麻烦您了。”
“宋夫人言重,虽然毛遂在平原君处还只是个无名小卒,但我有个私交甚密的友人很受平原君器重,这事我托他从中斡旋便能解决。”
秋瑶朝宋玉出门的背影,面朝着毛遂,见他早已没有了当初被救时的生涩,欣然一笑,“他日你一定会有大作为的,这一点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叫厚积而薄发。”
“好个厚积而薄发,”毛遂不免哑然,“想起当年被宋夫人救下的事情,仿佛还在昨日,毛遂能有今日,还要多亏宋夫人。”
“我倒觉得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秋瑶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抬头微笑着看着毛遂,“你一口一个宋夫人,客套得跟什么似的。”
毛遂恍然,随即抚掌大笑,“那是我的不对了,你可别怪我,在官场混迹久了,多少难免沾染点俗气,哪能像你这样还随性。”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那时傲娇的样子。”
“傲娇?”
“开玩笑的,”秋瑶又朝着门口看了眼,随即从袖中拿出一块布帛交给毛遂,“除了我弟弟的事,我自己也有件事要麻烦你。”
“哦?”毛遂挑了挑眉,接过便要打开看,却被秋瑶伸手阻止。
“这个你拿回去看便可,明日一早给我答复。”秋瑶面上仍是保持微笑,但眼中已有了泪意,毛遂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照她的意思把布帛收了起来。
“连宋公子也不能说?”
“我要隐瞒的便是他。”
“可是……”毛遂有些意外,眼神忍不住往秋瑶微微隆起的小腹看。
秋瑶沉默片刻,即使知道知道于礼不合,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握住毛遂的手,“而今我的亲人远在他乡,除了子渊,只有你还能让我说几句交心话,这件事,你务必帮我。”
毛遂低头看了看秋瑶的手,神情也不觉肃穆起来,“好,我答应你。”
“谢谢,”秋瑶缓缓收回手,眼中已是泪光闪烁,见宋玉从门口走进来,随即朝他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站起身朝他走去,“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宋玉淡淡地应了一声,朝着秋瑶对面的毛遂点了点头,“有劳先生。”
“宋夫人于毛遂有救命之恩,我帮忙是理所当然。”毛遂不着痕迹地宋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起身朝着宋玉行了个礼。
目送看似般配的两人离开,毛遂取出秋瑶的布帛大致扫了一眼,看着上面密密的几列字,心里一沉。
自从上次胡阳出现之后,宋玉便再没有亲手搀扶秋瑶下过马车,天已然黑了一大半,宋玉下了马径自走进偏屋,合上房门,静坐于桌前挑灯夜读。
如果只用一个词关系来形容他和秋瑶如今的关系,那就是貌合神离。今日与毛遂会面,即使他和秋瑶仍有交谈,但稍微细心的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隔阂。
烛花跳了一下,发出不轻不响的爆裂声,宋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心思早已不在手中的竹简上,眉头一簇,放起竹简,脱下外袍,吹熄油灯,躺倒了床上。
房门外传来微笑的动静,宋玉本能地去碰枕边的剑,待到听清来人熟悉的足音,便重新合上双眼,只听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继而感觉到有人爬上了自己的床,小心翼翼地躺到了自己身后。
就在那一刻,宋玉的愧疚感空前强烈,他忽然很想转过身子去拥抱秋瑶,但最后仍旧是作罢。
殊不知自己身后的人此时此刻多么渴望他的一个拥抱,但这个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同床异梦,莫过于此。
清晨醒来,枕边的仍在熟睡中,宋玉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些天来的矛盾,乃至这四年多的空缺,都不曾存在过,她仍旧是可爱温柔的妻子。
可是五个月的身孕已经难以用衣衫遮盖,宋玉收回视线,目光瞬间变得暗淡。
宋玉尽可能轻地绕过秋瑶下床,起身更衣,而后出门。
若是他中途回头,便会看到秋瑶睁着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中,可能错过了他们此生最后的拥抱。
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意逼退。
秋瑶起身下床,打开房门,恰好碰到来送早餐的荷君。
“子渊人呢?”
“宋公子刚出去没多会,说是去平原君府上登门道谢。”荷君笑吟吟地走进房间,将早餐轻轻搁在桌上,“平原君一发话,魏国那边肯定放人,这样一来谢小公子的问题便能解决了。”
“是。”秋瑶微微一笑,坐在桌边将早餐悉数吃完,“我要出去走走。”
“可是宋公子还没回来……”
“难不成他还关照你,他不在就不要让我出门?”看着荷君有些局促的样子,秋瑶了然地笑了笑,“我没事的。”
她本想说“很快就回来”,但是唯恐这句话一说出口泪水就会不受控制,伸手摸了摸荷君的头,秋瑶朝着门口走去。
邯郸的春风吹在脸上让人觉得有些干涩,但秋瑶的眼中却是一片湿意。
“请出来吧。”秋瑶在街角站定。
随即一人从身后走出,脸上带着略带散漫的笑意,步伐却显得艰难。
“没想到夫人还认识平原君的门客,怀清真是佩服不已。”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来干扰我,”秋瑶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一手撑着树的胡阳,“这药的药性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对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
“夫人确定这么做将来不会后悔?”四肢渐渐麻痹,眼皮渐渐沉重,胡阳忍不住俯下身,脸上却依旧带着不羁的微笑。
“我不愿去想那么多,”秋瑶居高临下地看着胡阳,“回去告诉白起,善待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初儿,我或许会给他与自己的孩子相认的机会。”
一辆马车从一旁驶出,秋瑶最后看了眼瘫倒在地的胡阳,转身上车。
或许感情当真需要一点心甘情愿的愚笨,但是他们都太过聪明而容不下她,他们的誓言在理智面前崩塌,而她只能带着伤感独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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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梦魇
不是每一支出征的队伍都能奏响凯旋的战歌,不是每一次的流血牺牲都能换回胜利的战果。
战马的嘶鸣伴随着战士的呼喊,朝着自己一点一点接近,她勒马,在千军万马中寻找着他的身影,他却早已看到那遥遥前来的只身一骑。
那惊鸿一瞥分了他的心,待到她辨认出他时,他正面朝自己坠下马去,白袍银甲遍染血迹,可他的唇边,似乎还噙着欣然的笑意。
“白起!”
秋瑶从睡梦中惊醒,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阿媪,你又做恶梦了吗?”一旁的稚儿皱着眉头,漆黑的瞳仁中满是认真,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是的呢,不过没事,过一会就好了,这么晚了铮儿怎么还没睡?”秋瑶揉了揉眼,随后微笑着摸了摸秋铮的脑袋。
“铮儿睡了的啊,只是听到动静就醒了。”秋铮眨了眨漆黑的眼,往秋瑶怀里拱了拱。
“真难为你了。”秋瑶笑得有些涩,不过是十岁的孩童,夜眠却浅成这样,自己反倒成了让人不省心的那个。“天还黑着,再睡会吧。”
“好。”
秋铮靠在母亲的怀中很快又进入了梦乡,秋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个梦,真切得让她心悸。
一晃十年,恍然如梦。
当初她满心怅然地离开,来到这个齐国的偏远村庄,本是因为宋玉的态度而心灰意冷,然后一旦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种无所依靠的忧虑又难以避免地袭上心头。
幸而这些年她还是坚持下来了,齐国气候温湿,适宜种植桑麻,秋瑶对此还不算太过陌生,之所以选择齐国,一来是可以避开旧人的视线,二来是因为齐国是六国之中最后覆灭的国家,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必然是有了久留的打算。
这一留,就留了十年。
其实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独身到此,街坊多半会问起夫家,其实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代,秋瑶随口说丈夫战死,十个人里有十个都会相信,但是她不愿用这种借口推脱。
对此的缄默让她一开始遭受了不少异样的眼光,幸而大伙儿都为了生计忙碌,鲜有人一天到晚去关心他人家的琐事,再加上秋瑶为人随和亲切,时间长了也和邻里相处得尚可。
只是外人那边容易搪塞,但自己儿子那边却很难解释。
秋铮刚记事的时候便问起过自己的父亲,秋瑶只说,他的父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是否每个父亲在儿子心中的形象总是十分光辉的,秋铮总是说,他的父亲,一定是个大英雄,在遥远的地方,做着伟大的事情。
秋铮第一次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秋瑶差点一个没控制住掉泪,是啊,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父亲确实是个英雄,一个空前绝后的战神。
可是,她又何其恨他。
恨他的自作主张,恨他的专横霸道。
可是,她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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