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益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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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益善1-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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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几声,就是对宋家的父兄都没这样过,“大将军莫非吃多了酒,有些糊涂了,小女子可清醒得很。我何德何能,敢让大将军破费。大将军若真是有心与我送别,现下心领了就是,这明日的宴席,还是大将军自己享用吧。”
  “你当真不去。”
  “龙大将军又想如何?”我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赌一赌。
  他弯腰凑近我,把嘴巴贴向我的耳朵,我可以感觉到他呼吸里的热气,竟不由想起我们亲密时的情景,他在我耳边轻轻说:“我会怎样?你猜猜。”
  然后直起身,温和地笑着,“明日午时,我恭候宋小姐玉驾。这夜深露重,小姐还是早些上床歇着,免得当真染了风寒。”然后大摇大摆地从我的房门出去了。

  我还半坐在卧榻上,恍惚如梦,手里的暖炉已不知什么时候冷却了。
  他想干吗?是认出了我?怎么认出的?我那日应该没有露出马脚。即使认出了,也应该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才对,怎反过来招惹我?想与我母子相认、全家团圆?他决不是这种长情的人。不是有大把女人抢着给他生孩子嘛,何必来与我争抢?
  想不明白,又转去想明日要不要去。想着想着才又发现翠微还躺着呢,忙起身给她解了穴道。她不知所以,只奇怪怎么好端端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想了想,还是去吧。他那个怎么也看不透的人不知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美人师傅昨晚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已经睡下了。因恼他不在,我不跟他说话,只说要出去散心。他只当是因为怀孕而闹情绪,没有阻拦。
  我没敢带翠浓,她太机警,恐会看出端倪。只带来了翠微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阿元。
  到了醉花楼,我又哄着他二人去听说书。可翠微这次却不肯答应,一定要跟着,我只好让他俩候在雅间外面,想着不让她和龙大将军见面就是。
  我随着堂倌上了三楼,我本常来这里,但如今装束不同,也没人在意,只把我引入雅间,竟然就是平常与狐狸商融见面的那间。可坐在对面的人不同了,心情也不同了。
  “还是这样子好些。”他盯着我干净的脸,“宋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我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我昨夜没睡好,孕妇本就贪睡,我此时就如要入眠的冬熊一般。
  “大将军有何贵干,请明说吧。”我已经厌倦了猜来猜去,他若认出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个喜欢庸人自扰的人,又何必扔个大迷题给我。“另外,请不要称呼我宋小姐,我姓金。”
  “金小姐,还是叫多多姑娘好些,抑或该叫你喜善姑娘。”
  他果然知道了!虽然心里已有些想法,我还是不由地一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也不再装了,心中暗想莫非真是那一日露了马脚。
  “那一夜我就知道了。”面对我的惊慌,他更显得稳如泰山。
  那一夜?哪一夜?是谈交易的那一夜,是春风一度的那一夜,还是不知春风几度的那一夜?不可能,那时的他是个瞎子!
  “就是你我同床共枕的那一夜。”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
  “你怎么会知道?那一夜我说错了什么?”
  “你没说错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事后我让人跟踪了你。”
  什么!跟踪我!在那个时候!在我刚和他做完那种事的时候!在我警惕性最低的时候!他还真是会挑!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好了不用知道我是谁的吗?”
  “我把性命交给你,怎可以不确认你的身份?不知你的身份又怎知你是否还有别的用心。”他面色一沉。
  “我不是已经把解药给你了吗?”我还天真地以为他真的不在乎,真的信任我。
  见我有些激动,他想起我是个孕妇,口气又缓了下去。“我也就是查了那一次,确知你只是想要个孩子,其他的事情我没再过问。”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对我高抬贵手了。”我本想怒极反笑,却想到他早就知道真相,我还在他面前遮遮掩掩、装腔作势,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不禁悲从中来,流出了眼泪。
  “唉,你哭什么,不是说了就那一次吗。”
  “一次就够了!你早就知道了,却还站在那里看戏,而我还傻呼呼地卖力演给你看……”
  我哭得更大声,倒像是要把这十多年受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你总是爱想那么多。你只是做你该做的,我也只是做我该做的,这谁又是看谁的戏。”说着,递给我一条手帕,应该是他的。
  “你用不着说好话,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他今日挑明一切,应该就是要这个,我也没有别的可以给他。
  他轻笑,“我不要孩子,能生孩子的又不是只有你。”
  这句话不好听,可我的心却舒开了,接过了手帕,把脸上的泪水、鼻水擦干净,再丢还给他。
  “哪你要什么?”我倒奇了。
  “这孩子虽然不用我养,但毕竟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想让他跟我姓。”
  “不行!既然归我,当然要跟我姓金!”
  “跟你姓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孩子的名就由我取,毕竟也是我的孩子。”
  我其实并不是姓氏主义者,只是想着给孩子取“金城武”这个名,可按他的说法,这名是如何也叫不上了。龙城武,虽不是不好,但感觉有些不伦不类;金某某,更不知会是什么。啊!这才是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儿子叫金城武,定是那天翠微的话惹闹了他。
  哼!装什么父子情深,不就是爱面子,听不得儿子和别的男人叫一样的名字,即使是个超级大帅哥。可看他的架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说不定逼急了就干脆抢孩子,他毕竟是皇亲国戚。哪该怎么办?
  “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若是生了男孩,就跟你姓,我取名,若是女孩,这姓名都由着我。”我至少要把金喜善保住,金城武只能说再见了,不过他也太小看我了,以为我只有金城武一个偶像吗?
  他觉得可以接受。毕竟是男尊女卑的社会,也不用介意女儿长得像另一个女人。
  看到自己的胜利,他笑了,不是春山一笑,而是像极了……
  “你和狐狸商融是不是有亲属关系?”
  “狐狸?呵呵,还真有点像。你认得他?”
  “请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什么?”不会那么巧吧!
  他有些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你真的不知,我外祖母即已故的太皇太后与商融的祖父是堂兄妹。”
  啊!我真的没发现,他们果然是一家。
  “既然孩子生命的一半是属于你的,姓名的一半是属于你的,那么抚养费的一半也应该是属于你的。”
  我总要挽回点损失。 
 
龙大番外(一)

  第一次见她,是在醉花楼,我记得她的装束,却不记得她的样子。
  那一年我十八岁,刚刚因军功被封为大将军,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我虽是世袭的镇南侯世子,却更骄傲于自己拼下的功名。虽然得意,我还是谨守龙家家训,不轻易喜形于色。为这,商融经常笑我,说我是少年老成。
  商融是我远房表兄,不过我们是因为惺惺相惜才走得近,倒不是为了那所谓的血缘,他和我一样,只除了至亲的人,其他的所谓亲人都不在乎。
  受封后,我一直忙于应付各宫、各府的邀约,虽不喜欢,却不能都拒绝。商融说他不凑这热闹,只等着停歇了一阵,才在醉花楼为我设宴。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日出门本不晚,路上遇到了据说是京城第一美人的苏小姐,苏小姐是右相之女,右相与我父亲一向交好,只能耐了性子让她纠缠。这时候的苏小姐一点也不美。
  赶到醉花楼,刚走上楼梯,便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好像还有飘影的嘶鸣。我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子受了飘影的惊吓而摔倒,飘影却是被那女子头上的金饰给晃了眼而受的惊。我本打算出钱给她治疗,她却马上拒绝,像是急于摆脱我。我也急于见商融,就没在意,让罗杰把马送到马厩,便上楼,后面的人议论些什么我也没听清。
  和商融喝着酒,他很高兴,说是刚做了笔好生意,想必又占了人家的便宜。罗杰回来了,他也很高兴,说是那个小丫头有趣得很,我不明白他怎么就看出来是个小丫头,居然跑到马厩去和飘影对骂。对骂?飘影能骂她什么?商融问了究竟,笑了,笑得很奸诈,我一直觉得他像只狐狸。
 
  后来在几次宴席中又见过她,是认出了她的装束而不是样子。有人告诉我那是礼部尚书宋逸的二女儿。宋逸我知道,是个极讲礼教的人,宋府的长公子宋书语是当年的状元,也是个稳重谨慎的人,看来她倒是个异类。那个人还告诉我,嗯……其实那个人就是当时的九皇子,当今的皇上,他告诉我宋二小姐在前久的诗会上吟了一首诗,“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女儿乐,珠翠满头不嫌热。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钻出个大马猴。”“这诗和她倒也挺配!”说完就大笑起来。我并不觉得这诗好笑,而是觉得有些怪,但也配合着笑了笑。
  可我还是没记住她的样子,在京城官府千金中,像她这样俗艳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唯一,犯不着上心。飘影倒像是记住了她,罗杰则老说她只是个小丫头。
  时间很快过去了,先帝驾崩,当今皇上登基,年号祥瑞。我依然是大将军,但再没人说我是靠着先皇的恩宠得的势,也没人能说凌国这几年的安宁与我无关。
  京城里一直在流传我和苏小姐或我和十八公主的情事,父亲问过我对苏小姐的看法,母亲也暗示过十八公主对我的情意,我没肯定什么,也没有否定什么,我只是遵循龙家的家训,“重最重之事,行当行之举。”当然,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会去怡香苑找花魁玲珑。
  商融有了不少自己的生意,他说人总要有些什么是握在自己手里,这我赞成,他不该只为商家而活。我知道他有个神秘的合作者,每次提起这个,他就笑得更像只狐狸。
 
  战场上难免有伤亡,但我没想到会是暗无天日。我不怕死,但在黑暗中慢慢等死的滋味我无法比喻。幸而皇上已派人去请“玉医”司徒长乐,听说他是唯一会解此毒的人,我与他也有私交,他必不会拒绝。
  消息传回来,司徒长乐去了西昌国,却没人知他去了何处,即使找到了,这一来一往,恐怕……小舅来了,他解不了毒,只能先给些药缓缓毒性。他说司徒有个徒弟也许能解,可随即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结论。司徒的徒弟?不是君子悦吗?没听说他擅医。我没有搬回镇南侯府,不想对着哭泣的母亲。我现在只能等。
  晚上,有夜行者进了我的卧房,听起来功力不高,但我随即发现提不起真气,中毒后,我的反应慢了不少。所以我在枕边放了支天女散花。
  “大将军莫怕,小女子只是有事打扰,决无伤人之意。”
  是个女子,还是个刚出江湖的女子,居然叫我莫怕,我却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把天女散花扣在手里,毕竟我现在是个瞎子。而她居然坐到了我的床上,她想做什么?怎么会有这等轻浮的举动?
  “不知姑娘究竟有何要事,需于夜半三更之时到本将军的床上商谈?”我在嘲讽她。她却不在意。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她要与我谈笔交易,用一个孩子,一个我与她的孩子,来交换暗无天日的解药,交换我的性命。
  我不是个商人,但我的身体里有商家的血,何谓利,何谓害,我很清楚。这与战场上、官场上都是一样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要保住命,就必须答应她,所以我答应了。她反而有些惊讶,一直问我为何不问她这个,不问她那个。我为何要问?我不会查吗?我肯定我查到的会比问到的更真实。
  我不像其他官府子弟,我不在意血脉的嫡庶,只要他能证明他的能力,我就不会让任何人轻侮他,否则就算是嫡亲之子,也不能得我重视。何况我现在命在旦夕,如果她也不能救我,能留下一丝子息,对父母也是个安慰。如此,我更要知道她的身份。
我不是好色之徒,但也有过不少女人,她们各具特色,有大胆主动的,有欲迎还拒的,有清纯羞涩的,有妩媚动人的,但就是没见过如她这般的——唠叨!
  我没想过有女人会在与男人颠鸾倒凤之前说那么多废话的,从江湖到刀枪,甚至还扯出了月亮。中毒当然不是我的错,我就错在没法堵上她的嘴。那一刻,我只想赶快把她压在身下、扒光衣服,然后了事走人。我恨我看不见。
  我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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