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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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内幕-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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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被他抛弃下来。他很得意地告诉我,有些叛徒一听到叫他们留下,不让去台湾,
甚至跪下去哭了起来,他还是不答应。当时许多大特务连家里的老妈子都坐上飞机
跑了,而这些人却眼泪巴巴地准备当俘虏。甚至一些替军统拼死拼活于了多年的老
叛徒,最后也被他甩下了一批。保密局第二处副处长黄XX,抗战时随同张国焘一起
工作,任过专做延安情报活动的陕北站站长,解放前夕拖家带眷在成都找到毛人风,
一再哭着要求去台湾。毛坚决不答应,还命令他继续去西康活动。又如替军统搞过
多年训练,当过华中区区长的苏联留学生叶XX,以及在军统任过督察室主任的徐XX
等多人,都被他甩下。
    可是毛人风对一些他认为可能回到人民行列去的叛徒和脱党分子,却又坚决要
他们去台湾,害怕这些人将来对军统工作不利,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他对在军统中
主持过多年训练工作的余乐醒。余乐醒是留法勤工俭学学生,以后留学苏联。毛人
风知道他与一些留法留苏的中共领导人认识,怕他不肯走,便一再强迫他去台湾。
余乐醒只好把老婆孩子等先送去台湾,自己留在上海办结束。后来毛人民听到有人
说余乐醒行动可疑,便又不让他去,而准备逮捕他,但又没有证据,怕引起内部的
反感。因余在军统中工作的亲戚即达四十余人之多,学生更是数以千计,所以不敢
贸然下手。
    正好我在一九四八年底去南京,毛人凤告诉我余有问题,要我设法找到余与中
共有关的证据,那怕是几句话都行。我去上海找余,并且住到他家中去。我是经余
乐醒介绍参加军统组织的,多年来可说无话不谈。关系如此之深,他始终不曾料到
我是受毛人凤的指示去搜集捕杀他的证据。由于我在不到十年时间中在军统的地位
便爬到和他一样,一直比他更加得到特务头子的信任,在那种生死关头,他非常慎
重,一直不敢正面和我谈问题,并且完全采用与过去相反的态度,极力回避和我谈
今后的前途问题。
    我住了两天毫无结果,便向毛去复命,建议先让他去台湾再说。毛不同意,一
定要弄清楚他的问题。我回到云南后,听说毛人风在上海临解放前曾派人去逮捕他。
但余乐醒因得到在稽查处工作的一个学生打电话通知他,才没有遭到毛的毒手。以
后毛和我谈到这件事还非常感到遗憾,认为这个人如果捕杀了,可以拿他做一个典
型的例子,使许多想要走回头路的叛徒和脱党分子看一看下场。
                          毛人风的生活片段
    这里,我不准备多谈毛人风和许多反动统治者一般的腐化情况,而只简单谈一
下他生活中一些较为突出的问题。
    从重庆还都南京以后,毛人凤最初居住的地方是在梅园新村中共驻南京办事处
的附近。有天,他又照例派汽车把南京某浴室一个最好的擦背工人接到他家中去给
他刮脚、捏脚,突然接到俞济时的电话,说蒋介石要了解有关中共在上海、南京、
重庆等大都市活动情况的材料,要毛人凤把过去搜集到的有关这方面的情报立刻整
理好亲自带去见蒋介石。毛便打电话到局里叫他的机要秘书毛钟新转告情报处把有
关材料整好,由交通股派人送给他。
    这个交通员只去过毛人风家中一次,还是晚上去的,他拿了这份东西糊里糊涂
竟送到中共办事处。中共办事处的收发见是“送呈毛先生亲启”的文件,也就照例
收下,并在送文簿上盖了一个收发图章。毛人风洗好澡,捏好脚,打电话催这个文
件。毛钟新便到交通股去查询,这个交通员刚好回来,便把送文簿给他看。当他看
到是中共驻京办事处的收文图章,急出了一身冷汗。他三脚两步把这个交通员带到
我的办公室,把情况告诉我,问我怎么办?
    我考虑了一下,叫他不急于报告毛人凤,我设法把这件东西取回来。我一面叫
这个交通员立刻带上送文簿去取回这个文件,只说还有一点东西没有装进去,要拿
回去一下,同时我自己带了六个便衣警卫,开了一辆汽车跟在送公文的三轮卡后面,
准备万一办事处不肯退回,便不顾一切硬抢回来。当我的车子停在离梅园新村不远
的地方等候着的时候,这个交通员进去一会儿便把原信取了回来,这一场罪恶的暴
行才没有发生。毛人风知道了以后,也吓出汗来。他说:“幸好原件取回没有被拆
阅,要是这份东西给共产党拿去了,那还得了,真不知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后来
这个交通员也以嫌疑重大被扣押侦察了好久才释放。
    毛人凤很迷信看相、算命和风水这一类东西。他最要好的助手、保密局局长办
公室主任潘其武,对他在这方面的影响也不小。不论在重庆、南京、上海,潘其武
发现有什么有名的相命家,总要带毛去试试看。当反动派彻底失败逃到西南准备最
后挣扎的时候,毛人凤也附和反动派中一些军政头子的可笑说法,认为国民党的惨
败,不是由于它们本身的腐朽和失去全国人心,共产党打胜仗也不是由于得到全国
人民的拥护和领导的英明,最主要的原因是国民党政府那面国旗犯了错误。因为它
是青天白日满地红,象征国民党被共产党所包围,所以弄得满地红。他们逃到西南
后,好像恍然大悟,准备正式向蒋介石建议,立刻把国旗改正过来。他们要把国旗
改成国民党的党旗一样,全部是青天白日,而把满地红缩小成为一点红放在白日中
间,这样做的意思是用以象征国民党包围和吞并共产党。一九四九年十月间,毛在
昆明和我津津有味谈到这个问题时,还感到这一发现太迟了一点。
    毛人风对戴笠的遗物不大爱使用。他对戴生前乘坐的小轿车一直不感兴趣。毛
人凤还没有回南京前,我把戴笠常用的几辆轿车分别给了他和郑介民、唐纵。他坐
了几次便要我把它转让给副主任秘书张严佛。戴在南京、上海等地接收的房子,他
一处也不要,而宁愿自己另找。有些人还以为他比郑唐两人高明些,其实他是由于
迷信关系,害怕不吉利;甚至连戴笠生前自行设计的军统新建的大厦中那间最好的
办公室,他也忌讳,不愿在那里面去办公,而选择一间他认为方位朝向最适宜于他
的一间办公室,一直不肯变动。当他从副局长升为局长后,许多人都劝他搬到郑介
民那间局长室去,他坚决不同意。我问他为什么?他笑着说:“我这间办公室很顺
利,何必去动它。”他由于命中缺火,他的化名便叫“以炎”,多年来一直用这个
化名。
    毛人风对京戏特别爱好,他在昆明一个多月,几乎每天都要看一场甚至两场京
戏。当时马连良和余素秋在云南大戏院演出,他每晚都要去,因此昆明警察局刑警
大队长周伯先每晚总是在戏院给他定好十几个座位,并先派特务在前后两排布置好,
把中间一排五六个最好的座位留给他。周伯先还同时在戏院门前派出一批特务等候
照料,一等他下汽车,特务们便前呼后拥地把他送进戏院去。那种作威作福的排场,
使得整个戏院看戏的人都为之侧目。他对此却非常得意,事情再忙,也得抽空去看
一出压轴戏。
    毛人凤曾多次想把余素秋聘到台湾去,余素秋经常和他接近,曾几次到我家拜
访毛。毛一听见余来,立刻把要办的事都搁下来,和余一谈就是几小时,这时谁也
不敢去惊动他们。有次余素秋白天有戏要出台,戏院经理到时找不到她,一打听她
到我家来了,便派人赶来接她回去准备出演。她仗着毛人风的势力对来人说:“你
们是怕今天客人要退票呢,还是准备以后不做生意?毛先生留我吃饭,你们敢不敢
说个不字?!”戏院里的人一声不吭走了,只好回去挂上一面“余素秋因急病不能
演出”的牌子请求观众原谅。
    毛人风和戴笠一样爱玩弄女性,不过毛的条件没有戴那么优越,往往只能利用
机会和乘人之危来达到他的目的。抗战时,军统特务李广和在山西的天主教中有一
点力量,一向利用这个关系从事特务活动,并与敌伪发生关系。当时他还不了解蒋
介石早在实行曲线救国政策,因此不敢把他同日寇的关系据实报告军统。当他奉日
寇特务机关命令到重庆进行活动时,被戴笠发觉,将他扣押起来。这时李的老婆刘
青芳便到处活动,想见见戴笠,没有见到,却先见到了毛人凤。毛看刘青芳非常风
骚,便起不良之心。当她请求见见李广和的时候,毛在征得戴的同意后,便亲自陪
同她去见李。经过几次接触之后,毛便达到目的。戴笠死后,不但李被释放出来,
不久还由毛派为天津警备司令部稽查处长。后来刘青芳还想利用她和毛的关系竞选
国大代表,毛也答应支持她。她便仆仆风尘,经常来往于天津南京之间,和毛的关
系越来越不避讳。还有重庆警察局刑警处长谈荣章的老婆XXX,因常常有事请求毛人
凤帮忙,不久也落人毛的圈套。毛也答应帮助她竞选国大代表。这只是两个例子,
类似的事就不多谈了。
    自戴笠死后,毛人凤领导军统这个集罪恶之大成的特务组织,不过两三年便被
全国人民赶出了大陆。他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却和戴笠一样双手沾满了中国共产党
员和中国人民的鲜血。他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时便已于一九五六年死去。人民对
这样一个凶狠残暴的刽子手,是会永远痛恨的。我过去和毛人凤的关系虽然不错,
但对他的情况了解还不够全面。为了把这样一个恶魔的罪行全部揭露出来,我这里
只是一个开端,尚有待了解情况的同志们更全面地写出来。   
   军统内幕        
      唐纵其人
    唐纵,字乃健,湖南省郧县人,黄埔军校第六期毕业。戴笠死后,军统特务组
织分裂为以郑介民为首的广东派,以毛人风为首的浙江派,以唐纵为首的湖南派。
全国解放,蒋帮逃往台湾后,毛人风、郑介民相继死去,过去军统时期的大头子只
有唐一人尚在继续为蒋介石主持特务活动。
    我从一九三二年参加军统在上海工作,即与唐有往来。抗战期间在重庆,我们
相处五六年。抗战胜利后,唐主持警察总署工作,我当时也很想转入警察部门,又
加上是湖南人,与唐接近更多。这里,只是将我与唐相识十多年来所了解的一些有
关他的情况记述于下。
                         抗日战争以前的情况
    唐纵这个人,从外表上看,是很斯文的样子。他戴着一副近视程度不深的白金
框架的眼镜,白瘦的面孔,说话时不但声音很轻,而且老是带着微微的笑容,态度
很冷静。从表面上,既不易看出他是一个军人,更不易看出他是一个凶残的杀人魔
王和特务头子。但在他那慢条斯理的谈吐中和秀丽的笔迹下,却不知残杀过多少优
秀的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
    我很少看到他疾言厉色的面孔,可是在处理许多问题时,他那种坚持个人意见
的态度,非要别人同意他的意见才肯收场的劲头,又常常使每个接触他的人感到他
是个异常倔强的人。他甚至对待那个动辄暴跳如雷的戴笠,也是用这一套办法。他
常常告诉我,这就是“柔能克刚”。
    唐在军统中是有名的阴谋家,一向以稳健冷静得到戴笠的器重。戴每遇到有特
别重大问题想不出好办法时,总是叫毛人凤去问计于唐。戴死后,毛人风也同样经
常向他去请教,许多大特务背地里都叫他是“智多星”。
    唐在黄埔六期受训的时间,就秘密向蒋介石写“小报告”。凡是一些教官讲课
时他认为有问题或对蒋有任何不满意的言论,他都随时向蒋反映。特别是一些同学
中的一言一行,他都牢记在心,经常向蒋汇报。因为他做得很秘密,一些人都没有
发觉他。他很会迎合蒋介石的心理,懂得讨蒋的欢喜,所以一直得到蒋的信任。在
他当学生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共产党员遭到他的暗害。
    唐纵的这些情况,一九四三年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到戴笠谈过。那次是戴
在中美所举行招待会,请唐参加。唐到了中美所后,当时中美所的主任秘书潘其武
因为太忙没有很好的招待他,他很不高兴便走了。等到宴会开始时,戴笠看到为唐
安排的一个主人座位上空着没有人,才知道他走了。当晚宴会完毕,戴找潘其武和
我去埋怨了一顿,说他没有注意这件事,大家也不注意,使唐不愉快地走了。接着,
戴便提到唐和蒋的关系,要我们以后要注意。
    唐从黄埔毕业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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