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6-烟花妃子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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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6-烟花妃子陈圆圆-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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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女递过檀板,陈圆圆轻轻敲击,曼声唱起来:    
    东风花外小红楼,南浦山横眉黛愁。春寒不管花枝瘦,无情水自流。檐间燕语娇柔,惊回幽梦,难寻旧游,落日帘钩。    
    田畹如饮酥醪,闭目晃脑,连声叫好。    
    陈圆圆走过来,搂住田畹的脖子说:“大人,我口干。”    
    “来人,给爱姬斟茶!”    
    陈圆圆撒娇说:“不嘛,我要大人喂我。”    
    田畹嘻嘻笑着:“好好,我喂美人喝茶。”    
    田畹举起茶杯,陈圆圆小口啜着,飞了一个媚眼给田畹,田畹放下茶杯,搂过陈圆圆亲了一口,开心大笑说:“该吃晚饭了,爱姬陪我去喝酒。”    
    田畹携着陈圆圆手进了餐室,桌上已摆好了美味佳肴,玉液琼浆。    
    陈圆圆同田畹你一杯我一杯,二人都喝得醉眼朦胧了,陈圆圆嘻嘻笑着,手点田畹的鼻头说:“你,你,你是个好老头,好老头……”    
    田畹搂着陈圆圆的柳腰说:“你,你,你是个小狐狸精,迷得老夫魂魄飞了!”    
    “飞了飞了,飞到天宫去了……”    
    “飞到月殿去了,嫦娥不就是你吗?”    
    “是是,我是嫦娥……你是砍树的吴刚,砍呀砍呀,砍得干干净净……”    
    田畹头垂胸前睡着了,嘴里还念叨:“干干净净……”    
    陈圆圆叫一声:“来人呀,扶国丈去睡。”    
    两名使女将田畹扶走了。    
    陈圆圆将酒杯斟满,又欲喝,手被捺住了。她抬头一看,见是歌姬杨阿萍,是她在船上结识的好姐妹。    
    杨阿萍眼含悲意看她,说:“圆圆姐,你不能再喝了!”    
    陈圆圆夺过酒杯,一口灌下去,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朝是与非!”    
    “圆圆姐,你变了!”    
    “是是,我变了!我变得全无心肝,我变成了行尸走肉……我这如花美眷,伴着朽木枯骨,我,好苦啊!”    
    陈圆圆伏在杨阿萍肩上痛哭失声。    
    杨阿萍也陪着落泪,对她说:“圆圆姐,我相信你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关心你的人?”    
    杨阿萍说得不错,确实有一个人在关心陈圆圆,那人就是吴三桂。    
    吴三桂已搬到他新买的府第中。三个月前,他派心腹跟班吴阿驹去江南打探陈圆圆的消息,这天回来,吴三桂立即把他传到书房中询问情况。    
    阿驹进屋后给吴三桂请安,垂手立在一旁。    
    吴三桂问:“阿驹,你回来了!你到苏州见到了嘉定伯周奎吗?”    
    “小人见到了嘉定伯,可他老人家如今卧病在床。”    
    “那,陈圆圆呢?”    
    “小人都打探清楚了,因为瘟疫,陈圆圆的父亲陈阿小、义父沈天鸿双双病死,为了葬父,圆圆姑娘自卖自身,将自己卖到南京秦淮旧院当歌伎,那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妓院,后来,她嫁给复社公子冒辟疆为妾,没有多久,冒辟疆因到北京办事,她回到苏州居住,她的艳名不知怎么被国丈田畹知道了,专门派人到苏州,把她强行抢进京来……”    
    “啊,这么说,她如今就在北京田畹府中?”    
    “她已成了田畹的爱姬,田畹一刻也离不开她……”    
    吴三桂霍然起身:“来人,换袍服!”    
    阿驹惊问:“大人,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田畹那个老混蛋!他强抢民女,该当何罪?我要去把圆圆救出来!”    
    “大人,去不得!田畹有当今皇上作后台,跺跺脚朝房发颤,咳嗽一声大臣心惊,同他斗大人要三思呀!”    
    这句话使吴三桂发热的头脑被浇上一瓢冷水,他冷静下来,慢慢坐到椅上说:“你说得有理……可是,我不能割舍圆圆姑娘,阿驹,你有什么主意?”    
    阿驹眨了眨眼说:“小人想,田畹干的坏事车载斗量,朝中大臣心中也一定积满了怨气,只因为怕他势力,不敢出头,大人如果能找到一位不怕死的御史,列出他的罪状,向皇上奏上一本,既使不能扳倒他,也搞臭他的名声,让他在皇上面前失宠,那时再设法夺回圆圆姑娘!”    
    吴三桂面上渐渐露出笑容,拍了拍阿驹肩头说:“好个阿驹,不愧是我心腹,这个主意好!”    
    阿驹谄笑说:“嘿嘿,人家说我是大人肚里一条虫嘛!”    
    “我不会亏待你,今日就升你为府中大总管!”    
    阿驹立即趴地叩头:“谢大人恩典!”起身后他又说:“小人还有个主意,就叫借刀杀人之计吧……”    
    “快说!”    
    “小人有个朋友,是冒辟疆公子的仆人,我在回京路上的一家客栈中碰上他,他说冒公子被田畹气病了,还留在京城福佑客栈中养病。”    
    “这冒公子怎么会被田畹气病了?”    
    “陈圆圆原是冒公子侍妾,被田畹抢去,陈圆圆还想着冒公子,郁郁无欢,刚好冒公子为救父求到田畹头上。田畹以此为要挟,要冒公子劝圆圆断了想念他的念头。冒公子只好告诉圆圆自己娶了董小宛为妾。圆圆姑娘恨他负义,痛斥他一顿拂袖而去。冒公子认为是田畹夺他爱妾,又使他受此奇耻大辱,气得旧病复发,卧床不起。”    
    “既使如此,又怎能借刀杀人呢?”    
    “这冒公子是复社领袖,虽然只是个秀才,但在朝野文人中很有威望,文臣中朋友甚多,其中必然有敢于仗义执言者。大人莫如鼓动冒公子复仇,由他的朋友参田畹一本,大人干手净脚躲在幕后,出了事也与大人无涉。”    
    吴三桂上下打量阿驹,拍手说:“好计!想不到你是个智囊,我大才小用了,将来我还要提拔你!”    
    阿驹再次叩头:“谢大人恩典!”    
    


第六部分:梦 断同仆人谈起心事

    吴三桂不由笑起来,说:“你好乖觉!”因为要用到阿驹,吴三桂放下将军架子,同仆人谈起心事:“阿驹呀,我自从见了圆圆姑娘一面之后,心中就放不下她了,可惜当年我为救父紧急进京,接着就被大宗伯推荐到毛文龙部下镇守皮岛,以后又被皇上任命为宁远总兵,边防连年战事,竟抽不开身子回南,错过了这段好姻缘。田畹势大,一时也难以将她夺回来。我想那圆圆青春年少,陪伴着一个七十岁的老朽,心中必不如意,她既然对冒辟疆绝望了,我就有希望了,怎样给她通个消息,让她知道我的心意才好?”    
    阿驹发誓般说:“大人放心,小人千方百计也要把这件事办成,让圆圆姑娘知道大人的心意。”    
    “好,事情办成有重赏!办事用钱你到柜上去支。”    
    那阿驹是个“京油子”,结交了不少鸡鸣狗盗的朋友,发动他们为他去办这件不容易办的事。    
    吴三桂欣赏阿驹的计划,身穿便服,乘坐大轿,到福佑客栈来拜访养病的冒辟疆。    
    冒辟疆的病算好了,但身体还很虚弱,仍在服药调养,当冒诚拿着名剌进来递给他,他看后疑惑地说:“宁远总兵吴三桂?我同他素无交往,他来见我何事?”    
    “他可是当今大红人,手握重兵,许多人巴结他还来不及……”    
    冒辟疆有些不悦:“我可是那趋炎附势之辈?”    
    “公子息怒,小人不是这个意思。他既然屈尊登门拜访,我们不能缺了礼数……”    
    “好吧,请吴大人进来。”    
    吴三桂大步进了屋子,冒辟疆见他相貌英武,身材魁伟,虽然身穿便服也掩不住习武之人一身威风。他抱拳说:“冒公子,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冒辟疆起身,抱拳躬身说:“吴大人,病躯难行大礼,万望大人恕罪!”    
    “冒公子太客气了。”    
    “客中简陋,大人见笑,请坐!”    
    吴三桂落坐后,冒诚献上茶来,退了下去。    
    吴三桂喝了一口茶,诚恳地说:“冒公子,你我虽然初次见面,吴某对公子却心仪已久,家父吴襄曾经与公子之父同营为官,你我算得上是世交。公子乃复社领袖,复社忠君爱国,敢于抨击时弊,使阉党畏之如虎,兄弟钦佩之至,早想与复社诸位公子有所联络,一直没有机会,公子不会因兄弟是个武人而拒之门外吧?”    
    “啊,大人今天来原来是要同我复社联络?”    
    “国家内忧外患,多事之秋,武将在外多受朝中文臣制肘,往往功败垂成,令人扼腕,如有复社诸公鼎助,我等可在沙场安心杀敌,为国立功,不知公子肯接纳否?”    
    “大人太谦。我复社能得大人青睐,实为万幸,将来要借重大力之处甚多。”    
    “能为复社尽力,乃是兄弟宿愿,但有驱策,必当竭尽全力!”    
    “多谢大人!”    
    “冒公子,你我志同道合,一见如故,当以兄弟相称,以大人相称使兄弟如坐针毡。”    
    “学生不敢。”    
    “冒兄不必客气。冒兄所患何症?兄弟在京城认识几位名医,要不要请来诊治?”    
    “不必,学生是旧疾,这次,受到一些刺激复发,吃了几剂药已经好了许多。”    
    “冒兄名满天下,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给冒兄气受?兄弟为你出气!”    
    冒辟疆不由长叹:“唉——!说来话长,令人羞愧难当,起因于家父调动和陈圆圆……”    
    “陈圆圆?你说的可是苏州红旦、秦淮名妓陈圆圆?我听说这陈圆圆被国丈田畹恃强抢到北京,成了他的爱姬,此事传遍江南,几乎人人皆知,与冒兄又有什么关系?”    
    冒辟疆只好将受辱的因由简略叙了一遍。    
    吴三桂听后霍然起身,激动地走来走去,咬着牙说:“这个田畹,无耻之尤!身为朝廷重臣,竟敢强抢民女,目中还有法纪吗?士可杀而不可辱,冒兄难道就罢手不成?”    
    “田畹依恃今上,一手遮天,我一介草民又能把他怎么样?”    
    “不,冒兄并非草民,复社领袖名闻朝野,谁人不敬?田畹如此欺人之甚,不仅有辱冒兄一人,也是对我复社的蔑视,这种乱臣当政,终有一天会毁了我大明天下,我复社诸君岂能坐视?”    
    “学生也忍不下这口气,不然也不会生这场病,但一时又想不出对付他的办法。”    
    吴三桂故作思索,沉吟许久才说:“兄弟是守边的武将,无权直接奏报文臣过失,而数日后我就要回宁远前线,来不及办这件事了。冒兄熟悉的文臣中的复社成员或是同情者中,有没有敢仗义执言者?最好是御史大臣,将田畹诸多劣迹写成奏章,上奏皇上。当今皇上乃英明之主,最恼怒此类乱国行为,不会坐视不理,即使申斥他几句也会打下他的威风,使他再不敢胡作非为,国家幸甚!”    
    冒辟疆拍案而起,激动地说:“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人言之有理。不为私仇而为公义,也不能将此事放过,学生的朋友中确有御史,明日学生就去拜访他们,不能再让这老贼胡行乱国了!”    
    “如此甚好。哎呀,你我投机,只顾说话就忘了时间,兄弟还有点军务要处理,这就告辞了。冒兄,兄弟誓为复社后盾,有事尽管找我。”    
    “多谢。病躯不远送了。”    
    冒辟疆将吴三桂送至门口,二人抱拳而别。    
    吴三桂喜滋滋登轿,心想:“田畹老贼,这次要你好看!”    
    四    
    侯门深似海,吴三桂要向陈圆圆传达自己心意谈何容易?阿驹却把这件事办成了,可见他也颇有神通。    
    那天,田畹上朝去了,没人缠她,陈圆圆感到一身轻松,一个人躲在书房中画画,她对着镜子在一张绢布上画她自己,镜中人正是桃花喷火的灿烂年华,美得溢光泛彩,她自己也被陶醉了。画完,她却将笔一掷,黯然神伤,她不敢想像,自己这半个囚徒的日子何时是个了期?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葬送了不成?    
    


第六部分:梦 断谁知靠的是座冰山

    她正在忧愤不可排遣之时,杨阿萍脚步轻轻走到书房门外,从门缝张望一阵,确信房中只有陈圆圆一个人,这才悄悄推开门走了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上。    
    门声惊动了陈圆圆,她回身子,吃惊地问:“阿萍,是你。干么这样鬼鬼祟祟?”    
    杨阿萍走到陈圆圆身后,小声说:“圆圆姐,我给你带了件东西来。”    
    “什么东西?”    
    阿萍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绢包,递给陈圆圆。    
    陈圆圆打开绢包,见是块白绫,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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