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魑心 by 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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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魑心 by 姬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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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腹这样苦日子的人占了大多数。然而繁重的各种税务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减轻,反而安世清为了扩张兵队还瞒着朝延私自强加杂税,令百姓的生活更是苦不堪言。 
所以才有一些贫民就是为了躲避杂税而不得不逃进了山里,可是山区内的山民们却更加不堪设想了,因为气候以及地势的关系无法耕种,据唐炎慈这几日来的观察,许多山民仍然靠着打猎捕食为生。跟圣京一带地区繁荣的城市与发达的农业及手工业相比,北平地区几近于原始的状态。 
作为地方之主的北平王却在此过着如此荒淫奢靡的日子。 
安世清的野心路人皆知,这么长的时间王兄却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当初他还以为不过是没将他看在眼里罢了。可现在看来,在这么贫穷的地方,原本已经负荷不堪的百姓们又怎么再承受得了战乱呢? 

不再继续想下去,唐炎慈将手中的酒杯放下, 
「雪落山庄内的奇景恐怕走遍天下也难得一见,北平王可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三王爷这不是笑话老夫的么?」安世清摆了摆手说道。 
两人又再聊了一阵,安世清在这时突然问了身旁的侍卫一句, 
「琴师已经准备好了吗?」 
「回北平王,上官落夜公子已经到了厅外了。」侍卫回答。 
听到「上官落夜」这四个字的时候,唐炎慈觉得一震,很快地向上官影月望去,发现那个白色的身影仍然跟刚才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屋内的角落里。随后又觉得自己很好笑,他竟然对「上官」这个姓如此敏感。 
琴师吗?他想。然后在心里猜测着他与上官影月之间到底是什么的关系。但在他见到上官落夜本人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猜测都不再有必要了。 
他跟上官影月长得如此惊人的神似! 
可是如此相像的脸,给予人的却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感觉。 
上官影月是中性的,冷淡飘忽得好似从空中坠落的雪片一样令人难以捉摸。而上官落夜却不一样,他无论衣着或者举止都更为偏向女性化一些。 
比起上官影月来要显得矮小柔弱些的身体,紫色的宽大长袍略显松挎地穿在他的身上,雪白细长的脖子与锁骨也因此而露了出来。吹水欲弹的面颊上因为笑容而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唇上泛着柔嫩的粉红色泽,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惹眼的是在他眼角下的地方长着一颗深红色的泪痣,令他的眉目之间也都因此而增加了几分的妩媚。要是没有注意看,几乎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上官影月跟上官落夜……是兄弟吧。 
唐炎慈下意识地看向上官影月所站的方向,刚好捕捉到他正离开的身影。是错觉吗?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时所浮现的……是隐忍着愤怒的神色。 

上官落夜轻轻一笑,那容颜娇艳得令身旁的舞姬们全都失去了颜色。唐炎慈忽然想着那样的梨涡不知道上官影月有没有,而他笑起来的时候又是何种风情呢? 
上官落夜依个对着安世清与他盈盈一拜,最后在一架古琴旁边就坐。 
「不知王爷可有想要听的曲子?」上官落夜抬着秀眉问道,声音清亮动听。 
「随兴就好。」唐炎慈淡淡答道。 
「三王爷可要注意了,上官落夜的琴技与雪落山庄的奇景可是一样地堪称一绝。」安世清坐在一旁笑言道,「不过原本他是从不在酒宴上弹琴的,今天晚上还是冲着三王爷的面子才肯出席。而老夫也是托着三王爷的福才可以一饱耳福呢!」。 
唐炎慈闻言也开始觉得深感兴趣,他深深地看着上官落夜说,「奇景奇音,倒也不枉我到这冰天雪地里来一遭了。」 
「王爷可否将赞赏的话留到听过后再说呢?」上官落夜娇声说道,「若是王爷对落夜的琴技不满意,那么落夜可担不起这个大罪。」 
「上官公子说话过谦了。」唐炎慈温和一笑。 
不管在哪个时代,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美丽的外表永远是绝对有利的武器。 
上官落夜轻轻拢开了紫色的锦袖,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手臂,手指作势就要放上琴铉。 
「那么落夜就在此献丑,王爷莫要见笑了。」 

话说完之后,他立即垂下头伸出手轻轻地拨了一下琴弦,然后是用力地,闪雷般迅速地用指尖来回移动,在同时唐炎慈觉得数不清的滚动声在他的耳朵里发出鸣叫。从那一刻开始上官落月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就此改变了,原本妩媚的眼神顿时认真起来,抚摸到琴的一瞬间仿佛给了他完全真实的生命力。 
霎时,如同流水般的琴声以奔涌的气势在他的指尖激荡起来。 
「上官落夜的琴技现雪落山庄的奇景同样堪称一绝。」安世清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夸大的成份。 
时而缓和时而急促的琴声在整个屋内不断飘绕,每一个音符都直捅心脏地让人同样生出或温柔或战栗的情绪,只是一下,又消失了,转瞬间被更多充满了强烈迷醉感的感觉取代。 
如同仙乐一般从遥远的天空传来,然后在脑中不断来回盘旋。明明觉得抓住了它,可是还来不及触摸却已消失无踪。 
余音仍绕粱。 
一曲终了,上官落夜让起来在众人情不自禁的叫好声之中欠了欠身,这场酒宴的气氛也因此而推到了顶点。 


上官落夜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琴师,几曲之后便退下了,任是安世清的招呼也留不住人。 
唐炎慈的面前的桌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坛子。酒喝得再多一点,他的视线也开始有些迷乱起来。 
酒宴进行到最后,在场的人原本那些副道貌岸然的形象早已不复在,人类低劣的本性也在酒精的催发之下逐渐显露无疑。 
安世清的家臣中首先有几个人随手拉着舞姬到席位上,便动手动脚起来,男人的笑声与女人有些喘气的拒绝声音不绝耳。于是接着,很快许多不堪入目的画面也跟着接踵而来。屋内现在简直已经乱作一团。 
琥珀在这时候站起了身来低声一叹,又开始了。尽管无数次经历过同样的场景他却永远无法融入其中。就好像有些人也永远乐此不疲在这种无聊的肉欲追逐里一样。 
他慢慢走到了唐炎慈的身后,惊讶地看到他有些微醉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忧地说道, 
「王爷,让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还来不及让他回答,安世清也从几个美女之间抽空抬起了头说,「那么我再派几个护送三王爷。」 
「多谢北平王,不过清影居离这很近,有我在就好了。」琥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今天晚上上官落夜难得地竟然一连弹了数曲,温言软语哄得王爷非常高兴,所以酒也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琥珀望着桌上东倒西歪的空酒坛,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他真的完全摸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琥珀有些焦急地想着。 
唐炎慈听到后强提起了精神,醉眼迷蒙地站了起来对着安世清说,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而这时安世清也跟着站了起来,神秘地凑到他的耳边说, 
「早些回去也好,今晚其实早已经替三王爷在房内作好了安排,老夫可以保证绝对让三王爷满意便是。」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唐炎慈闻言会意地与安世清相视一笑,道了声谢,然后在琥珀的随同下告辞离去。 


自古以来,人类贪欲的目标不外乎三种:权力,钱财,美人。 
不管是以前在圣京的时候别人有心要拉拢他也好,出使别国的时候对方有意讨他欢心也好,少不了以珠宝或美女相赠。这对唐炎慈来说,是可以说是非常平常,也是相当令他感到无奈的事。 
珠宝等类的倒也算了,看得上的就扔在家里搁着。看不上的接到了入顶多马上转手送给下人便是。然而若送的是女人那就不一样了,因为要是全都放在家里他也消受不了,又不可能也将她们当作东西一样再送出去。连唐煜阳也经常嘲笑他性格里软弱的这一部分,虽然是下人,他却怎么也无法将他们仅仅当作自己的财产一般对待。想杀的时候就杀,想送人的时候就送人。对他来说……他做不到。 


唐炎慈被琥珀扶着回到了清影居内,刚一踏进屋,原本醉得迷糊的黑眸立即回复到了平常的样子,独有尖锐与冷静。 
「王爷你……」琥珀看着他想问,又马上将话吞了回去。这时才终于放下心来,他真是笨,早就应该料到他是装出来的了。 
既然他是清醒的,那么其余的问题也轮不到自己多嘴。 
「你是不是想问我打算怎么处理安世清送给我享受的美人?」他微笑着问。 
「如果王爷你愿意告诉我的话。」琥珀说,然后暗自在心里苦涩一笑。 
很早就已经习惯了在他与那些女人一起过夜时,而他却只有在门外一遍又一遍地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这个嘛……」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不对劲,唐炎慈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黑眸之中带着耐人琢磨的意味。「那就要看我对她的满意程度而言了。」 
该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人只要活着就是好,所以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不过……唐炎慈的目光向在皱着眉头一脸沉思表情的琥珀看去,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为什么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他对待事物总是太过于认真,这一点,真不知道究竟是优点还是缺点。 


推开房门,银色月光从敞开的窗外流泻而入。大概因为外面积雪反射了光线的关系,今晚的月光显得特别明亮。 
唐炎慈慢慢地走了进来,当他看清楚那个站在窗边的人影时,惊讶得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跟性格有关,他是很少会感到惊讶的人。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男人。 
若真的说起来,在圣京就男风盛行,虽然唐炎慈并不是特别热衷此道,倒也有过几次与男人欢好的经历。所以让他这么惊讶只是因为那个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本在看到安世清那么自信地保证不让他失望的时候,他的心里就隐约觉得也许会是上官落夜。 
不过他不是。 
就算换了任何一个人,就算他安世清自己把自己送了给他唐炎慈都不会这么惊讶,因为站在月光里的那个白色身影,竟然是上官影月。 
他发现自己竟然笑了,是惊讶还是惊喜这时连自己也搞不清楚。 
上官影月背对光站着,银色的清冷月光模糊了他脸上的轮廓,只有那又深幽而平静的眼睛在唐炎慈的眼前如此清晰。充满诱惑的柔软嘴唇此时有些泛白,削瘦的肩膀随着呼吸而震动,看得出来他在他心里涌动着的剧烈的不安。 
他觉得他那种强烈中性的感觉正吸引着他,那种清冷的气息吸引着他,在月光之中他纤长的身体和倔强的表情也全都吸引着他。无可否认地,上官影月这个人对他来说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让他向来自傲的自制力轻而易举地动摇了。 
尽管他心里明白这样的动摇在这种情况下会带来些什么后果,那是足够以致命的。 
越是危险神秘就越充满诱惑,看来这话不假。 
唐炎慈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近,在他的面前停下来,而此时上官影月却不由得退后了一步。眼里闪过几分倔强的神色。 
「又见面了。」他笑得愉快,用轻松的口气向他招呼着。 
「你……要是再靠近的话,我会杀了你的。」上官影月柔软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对视着他的眼睛说这么着,「我说到做到。」 
「真的吗?」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警告,唐炎慈反而向前走近了两步更贴近了他,在几乎没有距离的情况下看着他的脸。 
也就是这时候,一把冰冷的短刀突然抵在了他的颈间,上官影月冷冷地对他说, 
「我再说一次,你要是再靠近,我就杀了你。」 
被他这样危胁,唐炎慈却不怒反笑,淡淡地说了句,「你很有趣。」 
上官影月听后抓着刀柄的手不由更为用力,手指也因此而有些泛白。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逼得步步后退,直到抵到窗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于是他一咬牙轻轻推出一刀,唐炎慈伸手就去挡,于是手腕的袖子被他割了一条口子,隐隐有些血丝渗了出来。 
他忍住痛伸手抓紧他削瘦的肩膀,用戏谑的语气对他说, 
「如果你还没有搞清楚的话那么让我来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由安世清送给我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仆人,你的一切包括性命也都只归属我。」说到后来他放慢了语调,满意地看着他震怒的反应,「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取悦于我。」 
原本飘忽得无法捉摸的人现在却触手可及,这让唐炎慈的心生起了一种想要捉弄他的快感。鲜血仍然从伤口渗出,将唐炎慈的衣袖染红了大片,他被痛得皱紧了眉头。 
上官影月只是轻轻一推就立即将他的手拿开,面无表情地说。 
「我要杀你只是轻而易举。」 
「杀了我?」唐炎慈笑了出声,待笑声停顿的时候,他的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尖锐地咄咄逼人,黑眸里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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