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兰by 流舒 (虐心+相爱的人不能天长地久+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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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by 流舒 (虐心+相爱的人不能天长地久+悲剧)-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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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之惟那时自然想不明白,便只能眼睁睁旁观,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为谁。。。。。。 

      ☆自由☆自在☆整理☆
      再入繁华地,竟如隔世一般。 
      瀚海狼烟烧了数月,京城,这里,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小院楼空无一人,只有漫天飞絮迷人眼,乍看时竟还错觉是塞外白雪,直到绵软轻盈扑人一脸,方知已是点点滴滴〃离人泪〃。匆匆拨开眼前迷茫,捉住了门房福全一问:那人,果然,不在。 

      上了马就往那地方狂奔,媚影妖红果然是在意料之内:〃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此时此刻,忽然解了其中意。顾不得亲王体面金尊玉贵,拍了桌子就要找离若,还有那个最想见到,又最不愿见着的人。 

      九曲八拐的进了一方院落,只见假山错落,轻纱随意,缤纷的落英铺满一地,堪堪怜,暮春天气。兰王虽不伤春悲秋却也毕竟风雅出身,若在平日,只怕还要与那人饮两盅酒,舞两手剑,此时却竟只有满脑子的〃大漠穷秋塞草衰,孤城落日斗兵稀〃刀光剑影似仍在目,他想起这次没他相伴的出征,想起边关冷月、残剑血衣,想起那不似他音调温存的撕裂长夜的声声羌笛。。。。。。越想越乱,越想也越气。 

      就这样走得近了,轻纱之后已有白影若现,一把焚心火直冲天灵盖,他杀气腾腾的一把掀开了那粉纱门帘,嘴都张开了想要咆哮,却竟又生生的噤了声 
      万没想到那人竟然正睡着,睡得似乎很沉。 
      兰王就这样收了声,愣在了当场:他知道他虽爱睡,其实却常难入眠,幸好只要能睡着了,便是雷打不醒;他也知道,自从识得了他,他便难有几次安睡,慵懒模样掩饰虽好,却也瞒不过枕边人眼;他更知道,他梦中有着无数他难以猜透的纠缠牵挂,人在身侧,心却天边。于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习惯了,守在他身边,贪看他睡颜,静静,永远。 

      此时看着看着,却不觉唇抿得更紧,连眉峰也蹙了起来:他的兰,竟真的瘦了些呢,体不胜衣,想必抱在怀中要更加骨头硌人,舒服不了可心里又为何那么想就这样将他拥入怀中?是因了那样梦中方真展的眉,还是那清涟微漾的唇?心头的火熄了又燃,自不承认是因吃味,或许只为了见不得他又清减。 

      正理不顺心绪,却听得有人轻笑:〃唉,我这究竟吹得是好还是差?怎么竟能将老师给吹睡着了?〃 
      他这才想起将目光从那熟睡的人身上移开,只见那人儿对面,正坐着一绝代佳人,湖绿色的衫子,手里拿着一支与衣服一样碧色盈盈的笛。兰王却无暇去欣赏那名满京城的艳色,他只注意到了那管竹笛,然后〃这笛子,哪里来的?〃虽压低了声,却压不了火。 

      佳人指了指靠上人,柔声轻道:〃他的呀。〃 
      〃你就是离若?〃他已握紧了拳,终于正眼瞧这女子,瞧见她不可方物的绝艳,心里陡然一跳。 
      佳人笑得自信满满:〃不然还能有谁?〃 
      兰王已能感到自己色变,低沉的声音自己听了都别扭:〃那,他,怎会在你这里?〃 
      离若眨巴着水眸,认真反问:〃他,为何不能在我这里?〃 
      〃他。。。。。。〃兰王语塞,心火却炽:他怎可在这里?他怎可在除他胸膛以外的地方安枕高卧,当他孤军奋战,当他出生入死,当他万里归乡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来趟妓院有何出奇?〃离若声音不大,却理直气壮,〃他是恩客,我是妓女!〃 
      兰王却似被人当胸捣了一拳,脑中嗡的一下,眼前似有金星,半晌定不了神。不由看向那熟睡中的容颜:修眉入鬓,挺鼻薄唇。。。。。。日日夜夜印在心头不敢忘的:这就是他的兰卿,他的潋,他唯一所爱的,男人! 

      是啊,男人。。。。。。 
      因为一样是男人,所以那人仕途艰难;因为一样是男人,所以那人流言缠身。他以为自己一切一切都已知道,以为只要张开羽翼,抵挡了外面的一切,环抱住的就是那人的心。 

      可那颗心,究竟是怎样的啊?云淡风轻究竟是那人的无怨,还是无求?心焰如焚究竟是自己太傻,还是太贪?以为情意已然无须再作表达,以为坚贞已是彼此心知肚明,以为只要自己掏心便能获得全部。。。。。。可他怎能忘了,他所爱的,也是一个男人?!〃他是恩客,她是妓女〃真正粗俗字句,却竟比他堂堂千岁说上万句爱恋都来得地义天经! 

      心潮起伏,竟是血沃沙场也不曾有过的乱,却见那白衣清癯的人儿依然梦游他方,款款从容。弄得他一时恼得想揪他起来,狂吻他个天翻地覆,直到喘息变成彼此唯一的呼吸;一时又怜得只道倾生情意、一世劳碌都不过是换他一朵笑花,片刻宁神。 

      想了半晌,终于忽然挑了帘就往外走,动作之急速,让离若也忍不住跟着站起。 
      而他已飞步走到了门外,只见乱红飞过眼帘去,暮春万里愁肠,芳华当真无永恒? 
      苍天啊,如果你当真法眼明慧,就请让我看看他的心!不!哪怕只让他知道我的心也行,知道我轩龙朝皇第九子兰王昊,今生今世,只爱他一人,只他一人。。。。。。 

      飞花落土化泥尘,污了战靴,眼前忽然一阵模糊,他忙抖擞了上马,向城外狂奔。 
      苍天啊,如果你当真听得见,就让他知道,哪怕只让他知道:我来过了,就行。。。。。。 
       
      他听见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声声入耳。 
      君潋睁开了眼,许是方才闭得太紧,甫一睁开竟是一片湿润。避开离若的注视,他走到院中,眼看风舞落花,点点迷离,扑上颜面时,方知竟是自己热泪。 
      〃可睡够了?〃泪光恰暗时,听见离若在身后问。 
      君潋转过了身来:〃睡够了,有劳姑娘。〃 
      离若娇笑:〃罢了罢了,反正我已扮惯了坏人。〃 
      君潋一笑,目光落于辽远何处,离若也看得出,不由白了他一眼:〃想见又不肯见,做的什么关幕?!扭扭捏捏,也不嫌麻烦!〃见他仍是微笑,并没有解释的样子,便自倚到了他身畔,见他又如往常的红了脸,想来是要躲她,她却偏偏凑得更近,笑道:〃帮了你这样大的忙,你要怎样谢我?〃 

      〃呵?〃君潋笑得有点迷糊。 
      〃将这个送我,好不好?〃她晃着手中的竹笛。 
      〃这。。。。。。〃 
      〃还是不答应?〃她挑眉,〃当初我拿的时候,你也没说不允。〃 
      那次是你抢的,他在心里道,嘴里却道:〃可我也说好了是要来取回的。〃 
      离若哼了一声:〃好了好了,不与你争了,你要收回去便收回去,但要先教会我吹才行。〃 
      君潋笑得有些无奈,却还是道:〃这个自然,答应了姑娘的事,在下岂会食言?〃 
      离若媚眼如丝,勾唇一笑:〃食不食言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知道某个当老师的日日夸学生进步神速,分明是想早些说人家学会了,早些能拿回笛子走人。〃 
      闻言,君潋脸又一红。 
      离若笑得更欢:〃这个条件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比它简单的条件,我又不是没说过。。。。。。〃衣衫在风中飘动,杨柳风般扫尽暮春愁云,原来常恨春归无觅处,竟是不知转入此中来。 

      可是君潋看着这朵奇葩,却只会不住不住的脸红。 
      离若含笑凝望他,眼波在动。忽然听见他低声道:〃那好,就答应你。〃 
      〃哪一桩?〃她故意问。 
      他下了决心似的,脸却已红透:〃就是。。。。。。就是你先前所说的。。。。。。比较简单的那个条件。〃 
      〃呵呵!〃闻言,离若脸上笑了,心里却隐隐觉得一阵空落。还没准备好,那人已第一次主动靠近,淡淡的幽香如兰绽放,清雅的呼吸近在咫尺,脸颊上忽然就着了蜻蜓点水一下芳心,一动,明知,是戏。。。。。。 

       
      次日清晨,春和景明。百官郊迎兰王入京。 
      兰王玄甲鲜明,沐一身晨曦,策马而出千军之前,一脸无华神色,从容俯瞰四方万物,又仿佛于身外之物皆不入心,但这番静切威仪却已足以擦亮所有人的双眼。 
      之惟虽已溜来了城外,却不允现身与父王同列,只能着了百姓衣冠,混在人群之内,见此情形,才当真体会到了兰王英伟人所不及,心中的自豪比当年更胜几分,不由想起了数年前的兰苑初见,也想起了玄衣之旁的白影。 

      目光忙向四下里搜寻了去,只见百官林立,服色虽异,却仿佛皆是一样眉目,失望时,正巧瞥见了父王的目光,却见那阳光照耀的瞳里有着丝丝空朦。 
      他并不知兰王昨日狂奔入城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疑惑相望,直到浩荡队伍消失于城门中。 
      原本肃穆的百官顿时便作鸟兽散去,三三两两,或奔宫禁或奔衙门,而他也终于在人影阑珊处看见了要寻的身影六品翰林,绿色的官服,淡然的神色难怪混迹宦海便找不出。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父王方才眼底的空朦:可是,难道连他也找不出他吗? 
      他不懂。 
       
      没过几天,之惟却觉得自己不懂的似乎更多。 
      比如说,他不懂这举国上下的欢欣雀跃,大肆庆祝的皇亲国戚以及交口称颂的百姓平民,仿佛都是一直坚信着父王的凯旋,仿佛从没有阴谋诡计,流言蜚语。相比这一国心思难解,馆里的师生倒是相反:那些个曾讽刺过他的此时都已气结,要么便低头不理,要么就作势忿忿。他见了,反倒不意,长大了才知这些所谓孩童天真或书生意气,往往都比那纷扰世事坦白许多。 

      又比如说,他也不懂父王与韩氏的交好,似比以前更加密切,虽然他不愿让父王知道先生为此所受的伤害,但他也不信父王与韩家当真能亲密无间:难道父王从未察觉韩家的野心?难道韩家也从不怀疑韩六的失踪? 

      除了这些,更让他耿耿于怀的,是父王回来这许多日竟还从未去见过君潋。当然了,得胜归来的兰王总是太忙,有太多的赐宴、朝会要去应酬,也有太多的拜访、道贺要来敷衍。但这些也并没有占用他所有的时间啊,当月上柳梢头,人本应约黄昏后,为何他只将自己关在兰苑重芳阁内,谁也不知他在里面做什么。 

      只因兰苑乃是禁地,之惟虽疑惑,却也不敢直接去打探,只能悄悄的巴在门外,只听得里面〃蹭蹭〃的声响不断,仿佛是用刀在砍削什么,偶尔也有一两声响音逸出,曲调难辨。接连在外面偷听了几天,里面也都是如此情形。 

      有了疑惑,自然是要找先生请教,而他先生的态度只让他惊疑更增。 
      对于第一点疑惑的解答,君潋一笑:〃人心不过墙头草,哪里风劲向哪倒。世子啊,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世事常情,不过如此。〃 
      而第二点疑惑,是之惟自己小心翼翼,不敢问起。 
      但对于第三点,君潋的反应大出了他的意料,只见他在书桌前绕了两绕,终于指节一敲桌子:〃世子,带我去兰苑!〃微笑的脸上写着罕见的明白情愫。 
      之惟却更疑。 
       
      去到兰苑,兰王却正巧不在。 
      之惟正在重芳阁门口迟疑,却见君潋毫不迟疑的推开了屋门,映如眼帘的是一片翠绿,原来屋内竟横七竖八堆满了竹子,有的已经断成几截,有的还是老长的一根。 
      之惟不解,却听君潋在旁轻笑:〃这让人怎么进去?难不成用轻功?〃 
      他看向那一屋〃竹海〃,确无立锥之地,真不明白父王是如何能够待在里面。 
      君潋拣起了一竿砍断的青竹,微微而笑:〃世子你瞧,这就是有名的湘妃竹,传说是娥皇、女英哀痛舜帝流下的血泪,滴在了九嶷山竹子上,便化为了这样班驳的印记。〃 

      之惟顺着他的指点看去,看到了那竹子上雪白的、淡紫的,甚至血红的〃泪痕〃,以及上面利刃砍削的痕迹,心中有什么答案若隐若现。 
      抬头看先生,只见耳根有一点嫣红,正向两颊悄悄泛滥,含笑的目光一闪一闪,之惟有些懂:这就叫喜欢。 
      果听身后脚步声起,有人接下去言道:〃这样的竹子最是有节有义,尤其适合做笛。〃 
      之惟看见笑意席卷了先生眉目,如春山。 
      忙回头,看见父王就站在院中央、满苑兰草中,止步不前,眼中也有什么在闪啊闪,但他看出那绝不止是喜欢。 
      只听君潋也开了口,却仍是在对学生道:〃此竹做笛虽好,却还要放在能工巧匠手里不信,世子你看看,这一地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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