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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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之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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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许小姐,我不能送你去片场了,麻烦你自己打车回去。”
  程骏阴冷的声音不等许默坐下便劈头盖脸的轰过来,让许默莫名其妙的愣住,“你,不是约了戴勋吗?”
  “你替我对他说声抱歉,改天我再约他。”
  “哦?”许默被这样的程骏吓坏,僵在坐椅上,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许默,请你下车,我还有事。”程骏冰冷的声音,看都不看旁边一脸僵硬表情的美女,两只闪着冷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手机的屏幕,不停地跳动着一个号码上。
  许默坐着没动,下一刻,程骏突然散失了耐性地大吼出声:“还不走。”
  心烦,烦到了极点,与他不相干的人,此刻他一个都不想见,尤其,心里还有一种想掐死人的冲动,身边的这个女人,如果她再不走,他不敢保证自己的手指会不会卡住她的脖子。
  许默醒悟过来,漂亮的脸蛋瞬间唰白,推开车门,惊慌地逃出,向着出口的方向拼命奔跑。
  电话终于有人接听,程骏的表情立刻出现了紧张。
  “怎么样,她什么反应?”
  今天,这次,或许是最后一搏。如果她依旧不在乎,如果她依旧不会生气,那他就真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八年,在她的淡漠里挣扎了八年,他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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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色婚姻,纯真的梦
  听筒里,传来安若尽乎歇斯底里的怒吼:“程骏你这个浑蛋,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让你这样来伤的,你听着,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杀了你。”
  不等他的回复,电话已挂断,听筒里,传来嘟嘟的茫音。
  半天,程骏举着电话的手才缓缓的放下,被冷骏凝滞的脸上,泪水涟涟。
  不在乎,不珍惜,谁说他不在乎谁说他不珍惜,只是他从来都没对任何人说过,八年的时间,陆瑶,早已象一株藤,长满了他的心,占据了他所有的情感。只是他将曾经受过伤的心紧紧地包裹在冷硬的外表下,不敢再□,害怕再一次的受伤。
  男人,不管多么坚强,也总会有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脆弱。
  手机“咚”的一声从手中滑落,掉在脚下,伏在方向盘上的程骏,双肩颤动,低低的泣出了声。
  无数个日子里,他忍着心中的空洞,期待着她的热情,期待着她眼中,除了曾经的盲目之外的其他情感,可是八年来,他看到的,始终是她脸上的淡漠和她身上半推半迎的责任般的敷衍。
  什么时候,她可以将他当做是她的爱人,什么时候,她可以将他视为自己的恋人,将他当做她烦恼时倾诉的对象,高兴时分享的伴侣,甜蜜时一起缠绵的情人。
  陆瑶的淡漠,似乎是与来俱来的,无论何时何事,一尘不变,让人看不到她的心,感觉不到她的热情。
  “瑶,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哪怕只是刹那?”无数次,看着她熟睡的面孔,他轻轻的问出声,可是他却不敢在她清醒的时候张口,因为他害怕拒绝,害怕那一句话出口,便会成为他们的终结。
  记不得是哪一年,只记得那时,也象现在一样,是个秋季。下午的阳光随意地从窗口洒进来,照得一屋的温暖。
  那天是个星期天,宇凡带了几个同学回家,但是家里的厨师却请假回老家了。一帮十六七岁的孩子在客厅里打闹着,但是没有厨师的厨房里却传来菜刀碰着菜板的声音。
  他下楼去厨房喝水。
  长长的一溜台案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细细的身子,紧身的湖蓝色T恤包裹着她正发育的身体,手中的菜刀熟练地将面前的蔬菜切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
  菜刀和菜案上,沾染着细细的碎末,每切一道菜之前,那只如葱般的小手都要沿着锋利的刀沿去清理一下,身后的程骏便跟着那只小手,一颗心提得悬了又悬。
  那个秋日的午后,他和在一帮比宇凡的年龄还要小的孩子中间,愉快地度过,只为了看着厨房里,那个小巧而机灵的身影,将一盘盘做好的菜端上餐桌。不是因为有多饿,只为了享受那个过程,那种令人幸福的烟火气息。
  金石的高层会议,安然一身的跋扈,在上面讲了些什么,陆瑶模糊记下了几句。面前的笔记本一直开着机,她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很认真地在做着记录,但是跳动在键盘上的指尖,敲出的文字,却是胡乱的符号。
  坐在旁边的许沛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她才从恍忽中清醒过来,“什么?”她轻声地问。
  许沛象是没听懂这句什么中的含义,瞪着大眼睛看了她一眼之后,冲她递去一个怪脸,然后用只有她能看懂的口型告诉她:“陆瑶,你完了。”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很有秩序地往外走,一边窃窃私语,讨论着会议的内容。
  陆瑶双手依旧按在笔记本上,恍忽的神情更加的恍忽。
  结束了。
  所有的角色都纷纷退场。
  只有她还依旧傻傻地呆在原地,头脑中是无际的茫然。
  安然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脚步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那张漂亮得有点惹人的脸上,薄薄的嘴唇轻轻一翘,送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靥:“别想太多,或许这不是件坏事。”
  她的话,莫名其妙,说的什么,陆瑶完全不明白。
  走出金石的时候,感觉身后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有恶毒的追过来探询的目光,她没有停下脚步。
  现在她是个最失败的人,所有的人都有嘲笑她的权力。她想。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贴着她肌肤的地方,麻麻的。
  接起来,是万方带着哭腔的声音,随后跟着是一声锐器碎掉后的咔嚓声。声音在听筒里震耳朵欲聋,盖过了万方的声音。
  陆瑶的神情蓦地被震醒了一些。
  陆瑶的出租车在枫城佳园,柳宇凡的别墅大门口停下,阿姨却没有象往常一样送她进去。
  才进院子,乒乒乓乓,锐器的碎裂声便传出来。
  因结婚而新装修的别墅客厅里,墙角的装饰花瓶和墙上的挂画,不管名贵与否,统统被怒气冲冲的万方踩在脚下。陆瑶进去的时候,万方正在客厅与餐厅的陋段前,一边叫嚣一边拿起酒柜里的名酒,狠狠地砸到地砖上。
  碎裂的酒瓶飘洒出的酒叶,让满室飘香。
  柳宇凡象个被气傻了的葫芦,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透明的烟圈包裹着他异常颓废的脸,看起来很疲惫。
  陆瑶还没顾得上换鞋,脚下已一个趔趄,踩在一堆碎破碎上。
  “小心。”柳宇凡蹦起来,一把扶住了她,又很快松开。
  “怎么回事?”陆瑶看着狼籍一片的客厅,眉头皱起来,拧成了一朵花,看着气冲斗牛的万方。
  如果她没猜错,一定是知道了柳宇凡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万方抱住陆瑶,她俏削的肩膀在陆瑶的怀里一阵紧似一阵的颤抖不止,大哭的声音慢慢慢慢成了低泣之后,才松开手臂。
  万方白皙的胳膊上,有一小段的划伤,渗出的血已经凝固,结上了干痂,看这形势,战斗已持续了很久。
  万方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伤,抬头,抹一把泪水横流的脸,断断续续的指责柳宇凡。
  “柳宇凡,今天,你当着陆瑶的面给我说清楚,景园的那幢房子,你是用来养哪个小狐狸的,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你给我说清楚,你外面究竟有多少女人,还有多少个窝。我就说嘛,狡兔三窟,怪不得你总是不回家,什么在公司加班晚了回不来,什么出差,全TMD是放屁,全TM是借口。天知道你柳宇凡的后宫有多少佳丽,今天当着陆瑶的面不给我说清楚。
  柳宇凡,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我爱你,你不爱我,没错,我都知道,我也都认了,可你别以为我万方的爱就这么不值钱,别以为我爱你就显得有多下贱,告诉你,我爱你是不假,可要爱我也要爱得有自尊。即便是分手,我也要你给我解释得清清楚楚,即便是死,我也不做那个糊涂鬼。”
  万方的一头如瀑黑发散乱地披在头上,乱蓬蓬的,象是刚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病人。原本漂亮的一张脸,因为泪痕和灰尘,也花了,显得苍白。
  陆瑶没有劝,不管是柳宇凡还是万方,她都没有劝。手包扔在沙发上,她弯下腰开始收拾散乱在地上的残迹。
  不是不想劝,实在是不知道要劝他们什么。
  柳宇凡是兄弟三人中唯一进家族企业的人,也程氏幕后的产业,柳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陆瑶从回国后就发现,各种各样的报刊上,柳宇凡的名字在娱乐版出现的次数永远比他哥程骏出现在财经版的次数多,而大多是花边新闻。
  虽然从程骏口中没听到过什么,但是陆瑶对柳宇凡的生活圈子却并不陌生。当万方花痴般发誓非柳宇凡不嫁的时候,陆瑶就给她透过底,只是没想到,万方所发的誓言,只是叶公好龙般的豪言而已。
  真的目睹了柳宇凡真实的生活后,她还是发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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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女人的地方才叫家
  哭累了也闹累了的万方,绻缩在圈椅中,双臂束紧,抱在怀中的样子,格外的凄楚。
  陆瑶看着这样的万方,心头复杂的情绪占满了她的眼。“万方,也许,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想想程骏身后站着的许默,想想她当时的自我介绍,想想自己在婚姻中扮演的角色,想想程骏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陆瑶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单恋模式的婚姻,她已经错了一次,不希望万方也沿着她的足迹,再将今天的伤痛重来一遍。
  缩在自己体温中的万方,眼里的泪,早已流干,此时面对满室的狼籍,冷静了许多,薄薄的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弧度,脸上有着同样的倔强:“我不会离婚的,我爱柳宇凡,而且我也相信我能够改变他和他的生活,我有自信让他爱上我。”
  “凭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吗?万方。婚姻是很认真的事,不是堵气,也不是玩笑。你有耐性改变他,但前提是他也得有让你慢慢改造的耐性才行。”
  “会有的,他会有这个耐性的,柳宇凡的性格你比我还了解,一旦认准了的事,他不会轻易放手,既然当初他肯答应娶我,他也就会有耐性适应这样的我。陆瑶,其实昨天我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跟我坦白他的私产而生气,而是因为景园,那幢别墅。明明里面的门卫和佣人都是他的手下,可是他进去了,那些人却偏偏拦着不让我进去。我闹,他也明明看到了,听到了,却没出来阻止劝说。
  其实他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你早就跟我说过,我也早就有耳闻,可我却从没约束过他,为什么,不是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要他摊开来把这些事情跟我说清楚。
  男人,哪个外面没有一点花花草草的事,我不是个小气的女人,既然选择了他,我早就想过要如何应对他他身边的那些事情。只要他对我明说就好,他却偏偏瞒着,所以我生气。”
  万方冷静下来的时候,的确算得上是聪明的,也明白事理的人,一番话,听得陆瑶心里一震一震的。
  男人外面的花花草草,只要不闹到面前来,任是哪个女人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了事实婚姻的存在。而男人其余的行为,那些女人看不到眼里的事情,都可以自欺欺人的忽略不计。
  傻女人前赴后继。
  卧室的地毯,很厚,是天然的澳毛,坐在上面,暖暖的,柔柔的。陆瑶和万方,四只红红的眸子对在一起,半天的功夫,喝干了一瓶白酒。
  陆瑶的酒量不如万方,在她双眼冒金星的时候,万方却蹬蹬地跑下楼去拿酒。
  陆瑶倒在长毛的地毯上,不醒人事。在自己好朋友的家里,她一向没有安全感的心,完全放松。
  这个月,她第二次醉酒。
  程骏还不到六点就回家了。陆瑶没有回来,戴婧也没有下班。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楼上楼下的转悠着,紧悬着的心,一直七上八下。
  这个家,虽然面积不大,虽然装饰的没有景园的别墅豪华,但他生活了八年。八年,是他一生中过得最踏实的日子。从进门,看到自己的女人象个陀螺似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偶尔还会吆喝着他去厨房洗锅刷碗,或者在她洗完了衣服之后,会喊他去晾,那样的事情,在他曾经的岁月里,指尖都不曾碰过的,可是他却心里乐着,脚下也跑得勤快,象一个十足的顾家男人。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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