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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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之内-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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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那里,永远是一棵树,傲岸,挺拔。即使是倒下,他的样子,也如同沙漠中倒地千年的胡杨,不屈而不折丝毫。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却包含着一颗热烈真挚的心,苦苦的等待着原本离他很近又突然消失得很远的幸福。
  陆瑶小小的身影,远远地站在他身后,她的声音细细的,甜甜的,每一下,都象春天的雨珠儿,浸软了他的心,让他心里生出一枝枝软软的柳枝儿来,抚打在水面上。
  裤兜里,那只斩荆披棘的手,此刻早已握出了密密的汗水,可他却依旧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不说话,也不回头。
  陆瑶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不知道他心中的愤恨是否依旧浓烈,想移一步,才发现,看着这个背影,心里,第一次感觉,不那么害怕了。
  “二哥哥。”她轻声的唤他,声音依旧甜甜的。
  光线里一身白色衣服的身影动了一下,转过身来,脸上依旧一脸看不出表情的微笑,伸手,在她头顶的发稍上揉了两下,亲昵而柔和的动作,象儿时的任何一个玩笑的瞬间。
  “别想那么多了,上楼洗洗去睡会儿吧,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嗯。”
  陆瑶听话的点点头,不再回避马占奎的眸光,迎着他,愉快地笑了。仿佛时光倒转,再次回到了十几年前的童年,她身边,为她扶起跌倒了无数次的自行车的那个二哥哥。
  枫城,洞天会所的台球厅里,程骏正潇洒地举杆,对准了桌上的彩球,却迟迟不下杆。
  安若有些耐不住性子地跟上来:“阿骏,你到底在等什么?”
  程骏正聚精会神的瞄准,他知道安若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打球上,他的问题,也不是在问他下杆的彩球。没有抬头,只是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答复的语气轻而又轻。
  “在等这个好机会,我喜欢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反正早晚是要动一刀的,不如等他们都把脖子伸出来。”
  安若眉头轻轻地一蹙,脸上有些窘,这样的程骏,突然让他捉摸不定:“还是那句话,对万方,可不可以手下留情?”
  程骏一杆终于挥出,两颗红球争先恐后的向两个洞眼里跑去,挺拔的身材向上一提,浑身的霸气,明显就给人一种威摄:“我也是那句话,看她做到哪一点。宇凡是我的弟弟,陆瑶是我的妻子,这两个人,哪怕是动一个,我都会让他加倍的偿还,就看她聪不聪明了。”
  “陆瑶现在去了南亚,已经是没人能伤到她了。至于宇凡,他是个聪明人,跟万方之间也是逢场作戏而已,从没动过真格的,应该不会有伤害的事情发生。”安若心里急起来,万方面前,他无法明确地跟她摊牌,必竟没有说透,安若也不是站在她的战线上,对他有防备,这是应该的,可是他却不能坐视不管的任她泥沼深陷下去。
  “这不是还有你吗,随时可以通报军情的特级谍报员。”程骏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只一眼,便看得安若毛骨怵然。
  “大哥,你怀疑我?”
  “我怀疑你什么?看把你吓的,你是我的兄弟,跟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不信任别人,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呢。”放下球杆,程骏走到休息区,打开了一瓶饮料,扔了一瓶给安若。
  安若接住,脸上,竟是担忧。
  他并不担心程骏会将他怎么样,他担心的,是那个一根筋的万方,如果真的一意孤行去伤害了柳宇凡……
  程骏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他向安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屏幕上闪动的陌生号码,语气突然象换了一个人似的,老诚执重。听筒里似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半小时内找到陆瑶,否则,我让你永远活在地狱里。”
  程骏握着电话的手紧了又紧浓浓的眉头蓦地一蹙,脸上的表情阴了几分。
  他知道这个电话的对方是谁,只是没想到,他的话,竟然关系着陆瑶的安危。
  “发生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程骏突然控制不住地冲电话头的马占奎吼起来。陆瑶,是他的底限,任谁敢动他一下,他都会跟他拼到底。他小心呵护在身边的小小花朵,躲了九年,终于还是要面临着暴风雨的这一刻。
  他那么狠心的让程樱去找她,对她说那番狠话,医院里,更是一副冰山面孔的对她,只想让她走得远远的,离开他的阴险,离开危险、阴谋、算计、远离一个残酷冷血的丈夫,给她心里留一些美好。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整天面对的是什么,永远也不可能了解,远离了家庭,她的丈夫程骏,是一个怎么狠辣的男人!
  可是,她终于还是没有躲过。
  即便是她上飞机时的录像,他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深信,他的陆瑶,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这场事非争斗,此刻,马占山的电话,他那一向狠戾的语气,还是让他的心突然就蹦出来,悬在了嗓子眼儿。
  陆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对陆瑶究竟做了什么?
  电话中的马占山,牙关咬着。他预料陆瑶去找他的事情可能程骏并不知道,只是他没有预料到,程骏竟然对陆瑶的去向一无所知。“白痴。连自己的女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告诉你,我现在放了你二弟,用他的命,换瑶瑶的,如果你在半小时内找不到她,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会让你的下半辈子活在人间地狱里为她陪葬。”
  电话突然挂断,让程骏慌乱的心绪来不及梳理,便被听筒里嘟嘟的声音惊到。从七八岁出道,商场,官场,黑道白道,面对一幕幕险象场合从来都应对从容,可是此刻,接听马占奎的一个电话,却让他六神无主,乱了阵脚。
  不管他内心如何的否认,那个瘦瘦小小的女人,那个笑容甜蜜的女人,早就象树藤一样的长进了他的生命里,哪怕想剥离一点,都是撕心裂肺的痛。陆瑶,你知不知道,我在为你担心?
  “大哥,发生了什么?”安若看着程骏这突然反常的表情,脸的上表情怪怪的:何时见他这样失态过?
  程骏就象没有听到安若的话,握着电话的手,愣怔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开始,拨号。
  电话几乎在响了五六声之后才被接通,还不等对方的声音传过来,程骏已经开吼了:“告诉我,陆瑶在哪儿?”那是他为了保护陆瑶的安全而安排在巡演队伍中的一个内线。
  本以为,放陆瑶离开,他就可以放开手脚扫清身边的这些障碍了,却没想到陆瑶却在上飞机后,还不等飞机起飞,人就不见了。
  “混蛋,为什么不及时报告。”程骏狠狠地合上手机,声音冷冽的恨不得将接电话的人撕成两半。
  安若看到程骏突然变化的表情,也跟着紧张起来:“跟陆瑶有关的吗?”
  “是,她没走,现在不见了。安若,马上吩咐下去,不管用什么手段,花多少代价,半小时内,必须找到她。”
  安若没有再说话,一声不出地提着自己的东西出去了。程骏在休息室的地上踱步,紧蹙的眉头,仅仅十几妙之后舒展,眸光蓦地一亮,扔掉了手中的饮料瓶,抓起放在旁边的衣服便冲出去。
  看着陆瑶上了楼,马占山才出门。可是等他傍晚回到家时,陆瑶却不见了。房间里,留着一张字条,绢秀的字体,是马占山熟悉的。可是印在上面的字,却让他恐惧到了极点。
  “二哥哥,结束这些恩恩怨怨吧,你和占山哥哥,都是我永远最好的哥哥。可是我嫁了程骏,不管他爱不爱我,今生,除了妈妈,他已经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是我孩子最亲最亲的爸爸。
  我去陪占山哥哥了,我知道,这是哥哥全家,在他有生之年都希望能为他做到的事情,只可惜瑶瑶不懂事,辜负了大家,现在,这个心愿,我只能去九泉之下实现了。
  如果我的死,可以换回大家的和睦相处,瑶瑶今生也开心了。”
  看完这段话,马占奎几乎要疯了。派出去寻找的人,没有一路有消息的。他开着车大街小巷的钻,心急的象无头苍蝇。
  时间已经是傍晚,如果再找不到,一夜过去,谁知道她真的会做出什么来。打通了程骏的电话,那一刻,如果他在面前,他真想一拳狠狠地砸在他脸上,只要他能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瑶瑶来。
  失踪
  找不到陆瑶了,她像是凭空蒸发了般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不管是神通广大的程骏还是眼线众多的马占奎,谁也找不到陆瑶的踪迹。甚至连彤彤,也跟着一起失踪了。
  程骏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着急上火,嘴里嘴外被水泡堵得满满的,嗓子也急得哑掉,吼不出声,干着急,逮着谁都想发火,可是嗓子里就是发不出声音。越是这样,他越是急。
  “报警吧。”柳宇凡也急了,五天过去了,即便是一只小动物,花这样大的代价,也应该能找到个头绪了,可是陆瑶是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却找不到点滴珠丝马迹。
  马占奎找不到陆瑶的消息,更是急得直跳。不顾程骏身边保安的阻拦,一脚踢开程骏的办公室门闯进来:“报警,你程骏不问问你自己,连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报警有什么用。”
  被马占奎一吼,一帮人更是急,可急有什么用。
  在整个枫城,甚至冀西三省内,程骏和马占奎两方明明暗暗的势力加起来,也不比警察差到哪儿去。如果连他们联手都搞不定的事,正如马占奎所说的,报警有什么用。
  更何况陆瑶的身份非比寻常,一旦公开,面临的危险,难以预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管是安若还是程骏,亦或是气场十足的马占奎,谁都没有迎合柳宇凡的这个主意。
  “程骏,你家里看了没有?陆瑶一向不是个马虎的人,即便是出走,也不会什么都不带的,也许从她带的东西上我们可以分析……”
  安若的话还没说完,程骏已象一股风般的向外面冲出去了。
  这几天,的确是急糊涂了,倒真的把家里这条线给忽略了。
  空荡荡的房子,收拾的干净、整洁,所有熟悉的一切中,却唯独少了曾经熟悉的人。
  书桌上,静静的放着一封信,纯白的纸张上,只留着一句简单的话语:“程骏,我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今天,我万分虔诚的要求你:放下。”
  程骏握着纸条的手,在不停地发着抖。
  放下,这句话可能别人看不懂,可是程骏却明白,陆瑶,在依依惜别这个这时,最想对他说什么。
  一行清泪,忍了数天,此刻,却还是隐忍不住地流下来,漫住了他的视线。
  陆瑶,她为他做出过很多,可是正如她所说,她从没要求过他什么,一次都没有。
  走时,她带走了彤彤的东西和她自己随身换洗的衣服,也带走了她用习惯了的笔记本电脑。
  陆瑶,她的离去,其实都是事先就准备好的吧,难怪他们派出去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马占奎长吐一口气,转身,率先离开。
  柳宇凡睡到正午时,才被一阵阵的电话声音吵醒,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抓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接听电话。
  “宇凡,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中,妈妈的嘤声细语传来,柳宇凡顿时清醒了不少。
  “妈妈,你在哪儿,是不是有事?”十二点,此时的温哥华正是午夜,这么晚,妈妈打电话来?
  “我在北京,明天就到枫城,宇凡,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当我这个妈妈是个摆设吗。如果不是前天程樱说漏了嘴,这件事情你准备瞒我多久?”
  柳宇凡一下子懵了。
  早就知道跟万方结婚的事情是纸里包不住火的,爸爸妈妈早晚会知道,可没想到,消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到妈妈那里。
  陆瑶离家出走的事情,风波未平,所有的人都在一筹莫展,这个时候妈妈杀回来,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妈,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要不,你先不用来枫城,我去北京找你。”柳宇凡小心地敷衍着,能拖一时算一时。
  “来北京找我?你要早有这份心,结婚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丑媳妇还迟早要见公婆呢,我是你妈,你的婚姻大事难道我都没有过问的资格吗?不知道搞什么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媳妇儿,竟然瞒着让妈妈都不能见一见。”电话中的柳海鹰,语气温婉,却句句都透着锐利,震得柳宇凡头皮一阵阵的麻。
  昨晚,他刚刚跟万方签了离婚协议。
  万方执意要离,去意已定,更何况他心绪也不佳,既然是一场名存实亡的婚姻,注定是要离散的,早一天晚一天,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万方态度绝决,视柳宇凡为死敌,柳宇凡心里有数,将枫城的一处房产划到了她的名下,加上额外赔偿给她的五百万现金,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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