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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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天涯-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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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机场的路上,我默默地看着窗外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竟是异常平静。 
  刚进入候机大厅,就听有人喊:“奥迪尔斯先生!” 
  我诧异地回头,然后看到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微笑着向我走来。 
  齐格等人立刻严阵以待,我却惊喜交加,不由得率众而出,双手握住了那人的肩。 
  带着发自内心的感激,我说:“感谢上帝,雷,你还活着!” 
  雷爽朗地大笑,说:“对我来说,感谢上帝还不如感谢你呢!——听少主说,你在自己情况非常糟糕的情况下,还要他先去救我。” 
  我笑道:“换了谁都会这样做的,毕竟是我累及与你……” 
  齐格突然走过来打断我,道:“先生,我们应该走了,飞机还在等。” 
  我皱了下眉,却也不得不道:“雷,你是特意来告诉我你还活着的消息吧——谢谢你,我真的可以放心离开了。” 
  雷拉住我,轻声用俄语道:“少主要我问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来重新完成你们之间的约定?” 
  我怔了一下,随即淡然道:“代我谢谢他的好意,只是有些事情过去便不能再回头,所以还是请他忘了那个约定吧!” 
  在贵宾专口处我回身向雷告别,却无意中看到他眼中淡淡的苦涩。 
   
  登上埃里克的私人飞机时,我看到他已在座位中等我。 
  他笑着说:“那男人要干什么?” 
  “只是告别而已。”我系上安全带,随口答道。 
  埃里克笑了笑,却也不再追问。 
   
  飞机穿空而起,埃里克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帕特里克,你不想知道我们是去哪里么?” 
  我望着窗外大团大团的浮云,没有说话。 
  知道去哪里又怎样呢? 
  对我来说,所去之处,同是天涯。 
   
  (第一部完)
 
 
 《同是天涯》 第二部 1…18 BY:Vesuvius

1


斯德哥尔摩是座美丽的城市——无论是冬季里漂流在马拉湖的绿色冰块、弥漫整个城市的冷峭迷蒙的雾,还是夏日中明净的天空,以及那一丛丛黄|色的樱草花和深蓝色的风信子,都给人一种如临梦境的感觉。
  漫长的冬天早已过去,此时正值盛夏时分,午后的天空有如一匹纯白的丝绸,煦暖的风吹在脸上,竟是说不出的惬意。
  我坐在别墅花园的靠椅上,看着远处连排的菩提树,一时有些失神。
  自从去年圣诞来到这里后,生活便静谧如一片止水——偶尔我会与埃里克去“国王”广场看鸽子飞起飞落,或是去他在这里的船运公司港口看各式轮船进进出出,每当置身于熙攘穿梭的人群中时,我都会感受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在暗暗涌动。
  “无论怎样的环境,都无法将你完全融入。”这是埃里克对我的评价,他这样说时,眼中隐隐现出忧虑的神色。
  
  本以为埃里克圣诞过后便会离开斯德哥尔摩,没想到他在这个城市一住就是大半年,其间虽然数次外出,却也是三、四日便回。他每天似乎并没有太多事要做,除了一星期去船运公司半天外,剩余时间不是学习就是与我闲渡,若不是暗影里那些高度戒备的保镖,以及经常向他请示汇报的助手或是电话,我几乎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里的生活不曾与过去有一点关系。
  “原来帮派继承人每天可以这样无所事事!”埃里克的好友,也是他船运公司的总经理瓦伦贝格?温感叹说。
  “当然。”埃里克回答得极其理直气壮:“我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亲历亲为,所以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具体的操作事情,自会有人替我打理。”
  “你倒是说得轻巧!”瓦伦贝格指着自己眼底两只明显的黑眼圈说:“可怜我们这些人,每天作牛作马,替你卖命……”
  “对你来说船运公司这点业务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埃里克轻笑出声:“再说你那黑眼圈16岁时就有了,少往我身上赖。”
  瓦伦贝格立刻噤声,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到底是不是人?莫非查过我的家谱不曾?”
  埃里克脸上笑意更浓:“鉴于你的工作量与能力着实不符,我决定再开一家分公司,你回去做一份调查规划,我三日内便要。”
  这之后瓦伦贝格就很少再来蹭吃蹭喝,而埃里克依旧如度假般闲适。
  
  但是近两个月来埃里克明显忙碌起来,因失眠的缘故我总是看书到深夜,于是发现这段时间里他书房的灯经常彻夜亮着,而且不时还有助手出入,步履较往常快了数倍。
  “应该是次重要的行动吧。”我站在窗前,暗自沉思。
  
  前天早餐时埃里克显得有些疲惫,但他仍强打精神道:“帕特里克,波尔的药效果不明显么?你昨晚好像两、三点钟才睡,又失眠了?”
  “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又一夜没睡吧?”我随口道。
  埃里克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刀叉,道:“帕特里克,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开始有些关心我了。”
  我一口水还没咽便直接进了气管,埃里克急忙过来帮我拍背:“真是的,就算被我说中心事,你也不必如此紧张么……”
  我扬头便欲反驳,却无意在他的眼中看到一闪即逝的调侃的神色。
  我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着接触的增多,我已不再像开始那样疏远埃里克,渐渐地,我竟在他那冷若寒冰的蓝色眸子里看到越来越多的难以觉察的感情。有时我无意中抬头,便会看到埃里克正注视着我,眼中是淡淡的温柔;而当我身体不适时,埃里克就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眼中满是担忧和焦虑。
  时间,似乎已使埃里克有所改变,那么我呢,是否也在改变?
  
  那天吃完早餐不久埃里克便外出了,他似乎心情大好,临上车时回头对我说:“帕特里克,这次我会多走些日子,不过最迟一星期也会回来。你如果觉得无聊,就让齐格陪你出去走走,或让瓦伦贝格过来也行。”
  我点头答应,埃里克笑了笑,便上车走了。
  “海因莱因先生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多了呢。”珍妮在我身后轻轻说。
  我微皱眉,没有说话——如果连珍妮也看了出来,那么别人就更会发现吧。
  
  “喂,帕特里克,你在这里算计什么呢?”一个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好歹也是个公司总经理,你说话是就不能注意点用词?”我浅笑道。
  瓦伦贝格毫不客气地坐在我对面的靠椅上,他翘起一条腿,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叹道:“真舒服啊,还是你懂得享受,哪像我们,一天到晚为生计奔走……”
  瓦伦贝格26岁,褐色头发,中等身材,眼里总是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接近于散漫的神气,如果单看长相,他只能算是一个极为普通之人,唯一能给人留下些印象的,便是眼底颇为明显的黑眼圈,这使他总显得有点睡眠不足的样子。
  “怎么有空过来?”我说:“公司要倒了么?”
  “你这张乌鸦嘴!公司要是倒了,我非被埃里克生吞活剥了不可!还敢在这里闲坐?” 瓦伦贝格眼睛勉强张开一条缝:“我这次百忙之中前来,是想要提醒你尽快做好准备的!”
  “准备什么?”我问。
  “今早埃里克的父亲、尊敬的雅各布?海因莱因先生已乘机来到此地,听说是为了参加一个国际贸易洽谈会。”
  “是么?”我简单应了一声。
  “我想雅各布先生特意在埃里克离开的时候来这里,应该不会只是简单的开会而已。” 瓦伦贝格坐起身来:“你很有可能是他此行的目标之一。”
  “为什么这样想?”我皱眉。
  “先不论你曾经的背景,就是看在埃里克在你身上所用的时间,雅各布先生也势必来看看你究竟是何样人物。”瓦伦贝格缓缓揉着太阳|穴:“想必凭雅各布先生多疑的个性,只要看出你有半丝对他儿子不利的迹象,便会立即动手将你除去。”
  “对他儿子不利?”我淡然道:“我不见得有这种本事吧。”
  瓦伦贝格似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手臂,手指轻轻在空气中划过,“好像起风了呢。”他说。
  确实起风了,远处的树木已开始随风摆动他们的枝干,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忧郁的少女在低低倾诉。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世界,竟总是有太多的无耐呢。




2

是夜狂风大作,倾盆大雨随即而至。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索性起身推窗而立,怒吼的风携着豆大的雨滴呼啸袭来,倾刻间便湿了一脸一身。
  闭上眼,任由阵阵寒意侵入肌肤,抑住心中翻涌的冲动与烦躁。
  这里的生活,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吧。
  
  早上风雨已歇,空气异常清新,随处可闻悦耳的鸟鸣。
  正吃早餐,齐格递上电话:“是瓦伦贝格先生。”
  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我接过电话笑道:“这样早便醒了?实在不像你的作风啊!”
  “谁让我天生的操心命呢?”声音含混不清,似乎仍在半梦半醒中:“刚才我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有个什么讲座来着,我记得你曾说过要去。”
  “是布伦达?希尔顿的讲座,”我说:“一星期前就订了位置,怎么了?”
  “还是不要去了。”声音终于清醒了一些:“埃里克不在,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你说反了吧。”我轻笑:“埃里克不在我才更安全些呢,至少不必时刻担心自己会成炮灰。再说我总不能离了埃里克就什么都不做吧——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和他呆在一起。”
  对面没有任何声音,我又道:“你也知道希尔顿吧,这种大师级人物,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
  对面依旧沉默,在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又睡过去的时候,瓦伦贝格终于开口说:“算了,你想去就去吧……自己小心点,多带些人……”一声长长的呵欠让他改变了话题:“我不行了,要继续补眠,就这样吧……”
  我怔了一会儿,才放下电话,继续吃我的早餐。
  我深知瓦伦贝格这人,对越是棘手的事情,就越表现得轻描淡写——他今天这样随口而谈,是否正说明形势当真不容乐观?
  也许这种时候应该静观其变才是,只是我,不想就这样等下去。
  抬头向窗外望去,清凉的晨风中,竟似有无数暗流在缓缓涌动。
  
  希尔顿教授在国际级管理和市场策略方面的权威性,从他讲座的盛大场面便能反映出来。能容纳4000人的会场很快便座无虚席,连过道都被记者及摄像器材挤得水泄不通。
  希尔顿博士见解精辟,又旁征博引,妙语如珠,引得台下掌声不断。正沉浸其中,与我同排的一位衣着讲究的女士站起身来似要离开,当她抱着笔记本、背着挎包、手里拿着钢笔、饮料杯等一堆东西微弯着腰经过我附近时,脚下突然一绊,整个人便向我倒了过来。
  坐在我身侧的齐格早有准备,一抬手便扶住她的手臂,同时欲将身体隔在我们之间,偏偏那女人手一抖,余留的在杯中的大半杯纯净水一下子便洒在我衬衫的前襟上。
  “啊……”红晕立即爬上那女人的面颊,口里刚说出“对不起……”,人就被齐格半推半胁迫地带出一米远,她惊讶地回过头看我,眼中露出一些仓皇和歉意。
  早有保镖拿出面纸要替我擦试,我也不甚在意,接过来随便擦了擦,就又把精力放在了讲座上。
  
  可能是太久没有长时间外出的缘故,当近三个小时的讲座结束时,我微微感到疲倦,上了车便闭眼睡去。
  朦胧中似有一盆冷水泼在脸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侧卧在一个陌生房间的角落里,双手已被皮绳紧紧绑在身后。
  “终于醒了?”阴森的声音骤然响起。
  勉强用手肘支撑着坐起身来,我慢慢环顾了一下四周——光线有些昏暗,只能隐约看出这是间地下室,七、八个壮汉分散地立在周围,远处的暗影里,两个男人一坐一立,皆看不清长相。
  “你应该知道我带你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吧?”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开口道,声音依旧没有温度。
  “不知道。”我微皱眉,回答道。 
  “真不老实,”那男人冷笑道:“帕特里克?奥尔迪斯,我会教你学会怎么和我说话!”
  立刻便有人抓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对着我的腹部狠狠的就是一拳,我一下子弓了腰,后背却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跪伏在地上。
  “现在,你知道答案了么?”
  我喘息了一会儿,才道:“还请明示。”
  那人叹了口气,轻轻做了个手势,一人抬脚就将我踹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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