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八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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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八十年代-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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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仪司立过案,还有皇家颁发的龙票。早年,评书本是说唱相兼的玩艺,有如现代的西河大鼓、乐亭大鼓,说与唱相辅相成。只因光绪年间听书的多为一班太监,因此,被宫中慈禧所闻,传其入宫。但宫中可是禁地啊,哼哼唱唱多有不便,后来就改用评话演说,这艺术终于登上了大雅之堂,得以流传下来。发展到十多年前,评书就在茶馆里安了家落了户,老爷子老太太花上几块小钱,偏着头摇着蒲扇,听得如醉如痴。如果是在小县城里,说书的地儿筹备起来就更简单了,在甬道两旁支几根木柱子,用塑料薄膜搭了块花帐篷,再摆上长板凳,围成个长方形的场子,说书的往木箱子搭作的台上一站,就成了气候。说评书者多是些暂时驻脚的异乡客,他们光说不唱,其道具不过醒木一块、手绢一张、折扇一把。秉持传统的艺人开书时会先念一套赞词,多是赞以上三种道具,然后才转入正题。所说的书目任其发挥,题材杂乱,有袍带书《三国》《西汉》;有长枪书《精忠岳传》《英烈》;有短打书《水浒》《七侠五义》;神怪书《西游记》《济公传》;还有小段的“片子活”《崂山道士》《梦狼》《画皮》以及重新演绎过的《林海雪原》《烈火金刚》等。说的撑开了嗓子气儿,分外地精气神足,听的早已沉醉在意韵悠长的历史典故里,香汗淋淋,五体通畅。    
    现今,这几样当年热火的“精粹”容颜已逝,它们步履蹒跚,像拄着拐杖的老妇,脸孔上的脂粉被风雨摧残得掉了色。那些清丽的丝竹之声,隐隐中透出一股浊重喑哑的杂音。又想起有位听京戏的老者,抱了收音机倚在红砖墙前,守着黑黑的煤炉子,满眼莹莹的泪光。他周身被一层红晕笼着,嘴角的烟灰掉下来,他慌忙伸出手去接,耳边的戏曲还在唱:“说什么天长地久到白头,到如今夫妻们难久守,谁知恩爱反成仇……”他像捧着一段老去的历史,掌心已是落满尘埃。    
    


在八十年代的路上跑八十年代老百姓的生活细节

    八十年代老百姓的生活细节——的确良、排队买菜、水泥地白灰墙、自行车    
    二十年前的男孩子,标准的形象是脚踏一双白球鞋,穿条蓝布裤,胳膊肘上套件缎面般软滑的的确良。他们理个寸头往街边上一站,就是彻头彻尾的“酷哥”一个,保准让现在赶时髦的年轻人无法盗版。而当时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女孩儿家,自然也不堪寂寞,她们穿红蓝的碎花长裙,边角上还小心翼翼地打了褶。而最会装扮的姑娘则穿质地是的确良的白裙子,为防止走光,她们又套上一层衬裙,走起路来裙角飞扬,像尘嚣上的一片云天,端的是仪态万方。的确良在那会儿是精致生活的标志,我们常穿着它在街头游荡,心中是满满的期待。那种单纯的憧憬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可供吟哦的:身上的确良与沿途的街景互诉着衷肠,晨风扑满我们的白衬衫。可多情的女子只是远远地朝我们微笑,大家伙儿酝酿了半宿的等待最终落了空。    
    想起那时候的穿着可是生生灭灭,一代换一代的,相对而言,八十年代初期的“食”可要朴素许多。我们冬天吃得最多的是自己存的大白菜,家家都腌些雪里蕻、芥菜疙瘩。来年清明再把它们用腌汤熬熟,晾干,就能消受好长一段时间。可老这样吃下去,非得跟一非洲难民似的,所以没辙了,只能排队买菜去。按规定花生油是一人每月半斤,凭票供应。猪肝粉肠还算是稀罕物,要想买就得到供销社找熟人走后门。那会儿排队的可真叫一个挤啊,你踩我的脚,我碰你的肩,熙熙攘攘中全是磨拳擦掌的呼喊。下雨天那就更惨,瓢泼的雨水夹杂着稀泥从乌黑的瓦楞上倾泻而下,衣领裤脚星星点点淌满了霉斑。无数双手捏着零零碎碎的毛票吆五喝六,而人一多,营业员的态度自然就不好,许多缩在母亲怀里的小毛头,都让国营肉铺里凶悍的阿姨吓哭了。再后来,冬天就有了大棚菜了,肉菜票也跟着取消,老一辈人的口里都念叨着社会主义好……    
    再说说八十年代的“住”。那时老百姓生活不富裕啊,肚皮儿没填饱,啥事儿都不敢瞎张罗。居民棚户区是一片连一片,站在一个制高点往下望,那可真叫壮观。这城市的犄犄角角都让黑洞洞的砖瓦房填满了,东家的吵骂声,西家的窃笑声,还有天空掠过的灰鸽声,满满当当全是闹腾的景象。砖瓦房也是斜斜地搭着,朝不保夕,随时准备溃散的样子。而屋子里最时兴的就是水泥地白灰墙,简单实在,粗糙的沙砾,用手轻轻一刮,粉尘便簌簌地往下掉。白墙上的灰膏脱落后,被遮住的灰斑就细细密密地涌出来,像老人额角的皱纹,叫人看了免不了有些伤情。但家家户户的门庭都是如此,自然不会生出什么怨艾之心,刚涌起的愁苦之意便全在这粗砺的建筑里偃息了。    
    最后该念叨念叨那会儿最时髦的交通工具——自行车。它们常在小小的弄堂里或风驰电掣或东倒西歪,铃铛儿丁零丁零地响。年轻人把脱了漆的破车改装得面目全非,又古旧又摩登,在空旷处一拐一拐地玩着花招,搅扰着四邻的心。自行车最好的要属“凤凰”和“永久”牌,大人用它们带着小孩,晨送暮迎,一条条巷弄在他们身后移动着光和影。那时候,街上难得一见进口车,而谁家里摆着几辆自行车,也是件很值得夸耀的事儿,我们就调侃着把自己的坐骑叫做“宝马”或者“卡迪拉克”,骑着它们在老旧的街上长风万里。最靓丽的风景就是帅小伙用自行车驮着一大姑娘,唱着歌儿穿街走巷,真的是羡煞好多街坊。那晃晃悠悠的单车算得上是八十年代的底,它们是唯一能挽留住时光纪念碑似的东西。现在,停下来再回过头去看,那些往事全都落满了光阴的残骸,我们只是轻轻地一转身,它们便随风散尽了。    
    


八十年代的流行词汇遗落在岁月烟尘里的言语(1)

    个体户、专业户    
    “个体户”和“专业户”的概念,都是从八十年代初期开始在人们脑海里扎根的。    
    个体户最初出现,便为很多人所不齿。所以,他们的权益没有得到很好的保障,做的也大多是些不成气候的小营生。那时,很多人吓唬不用功的孩子常说:“瞧你这孬劲儿,再不用功,就让你到街上练摊儿,当个体户去!”还有一句流行语,叫:“大姑娘要想体验生活练吆喝,就赶紧找个个体户嫁过去。”后来,许多小打小闹的个体户发了大财,成了款爷儿,人们的观念才转变过来,由开始的鄙夷变为满脸的羡慕。    
    而专业户则是指打破了“小而全”的观念,专门从事某种行当的家庭。它可是我国农业专业商品生产的雏形,其发展为大批剩余劳动力找到了新的出路。人们的眼光开始放得更长远了,不再事事兼顾,眉毛胡子一把抓,只把精力集中在更能赚钱的活计上,并从中尝到了甜头。到八十年代中期,专业户一词在社会上,已经非常流行了。    
    五讲四美三热爱    
    1981年2月,《人民日报》上发表了社论,号召青年们把“五讲四美”和“三热爱”结合起来,把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建设得更加强大美好。    
    八十年代喜欢喊口号,“五讲四美三热爱”从那时起成为最数字化的经典语言。“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热爱共产党、热爱祖国、热爱社会主义”,是我们小时候所接受过的最直接、最通俗、最上口的素质教育。那时我们不仅喊了,而且虔诚地去实践了。每天比谁打死的苍蝇多,看谁衣服上染了小污垢,瞄准着某某某又骂了句脏话,赶紧报告老师去。    
    所以,这可是影响了一代人的口号,跟早期“世界是属于你们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等号召一样,都打上了时代的烙印,成为一种标榜和纪念。    
    女排精神    
    排球世界杯赛、世界排球锦标赛和奥运会中的排球赛是代表世界最高水平的三个大型排球比赛。从1981年至1986年,中国女子排球在世界大赛中赢得“五连冠”的殊荣,在世界排球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1981年11月,第三届世界杯女子排球赛在日本举行,中国女排力克强敌,跃居冠军,开创了我国大球翻身的新篇章。之后的几年,队员们再接再厉,连续五年获得冠军,“女排精神”从那时开始被人们口口相传。    
    “女排精神”在中国八十年代的体育界,曾被运动员们视为刻苦奋斗的标杆和座右铭,鼓舞着他们的士气和热情。这种精神之所以备受国人推崇,最重要的是那种足以流芳百世的不畏强敌、奋力拼搏的精神,那可远远比“五连冠”本身,更加能鼓舞国人。    
    国优    
    “国优”是国家优质产品和国家优秀工程及其奖项的简称。在八十年代初期,它频繁出现于大小报刊、广播电视和人们的日常用语中。    
    国家对各类产品采取每隔三五年进行一次评审,评选出享有良好声誉、质量可靠、各项质量指标高的产品。如1988年11月《文汇报》就报道:在全国电冰箱国优评比中“上菱”实物测试总分第一。不过,对于国优产品,搞的不是终身制,但可以连选连奖。    
    能评上“国优”,那可真是一种荣耀。受了这个影响,那时的电视广告最常见的画面是:一个头发掉得差不多的经理或厂长,念叨着南腔北调的普通话,煞有介事地向全国人民问好。然后磅礴的背景音乐陡起,一个类似新闻播音员的声音道,本产品连续三年(或者时间更长)获省优,部优,国优……那架势,有点像古时候王婆卖瓜,生怕别人不知晓,敞开了胸膛大吼着炫耀“品牌”。    
    万元户    
    《半月谈》1985年第4期报道:广西梧县潘地村,四五年间冒了富,全村30户人家,除了原五保户刘大娘年收入二千元外,都是万元户,小山村被人誉为“小金库”。    
    万元户,既是八十年代初的时髦词汇,也是指首先富裕起来的第一批人。很多乡镇、工商行业以出现了多少个万元户为光荣指标,虽然听起来有些像以前放卫星的感觉,但让更多的平民感觉到了致富所带来的空前喜悦。说到万元户,大伙眼睛都亮啦!    
    万元户大体由率先完成了个人承包的个体养殖户、建筑包工头、个体工商户构成,他们在经济起步阶段靠的不是知识或者素质,而是胆量和勤劳。我们还可以回忆起那时邀请“万元户”们作报告的场面:他们的确没有什么文化,以前更没有什么社会地位,说话难免语无伦次,甚至因为受到如此平生未遇的隆重欢迎,有些紧张和失措,但他们创业的艰辛历程无不感动每一个与会者,给人以深刻的启示。    
    而如今,时代变了,最流行的一个说法是——十万元户刚起步,百万元户马马虎虎,千万元户才算富。万元户,听起来就跟穷人似的。    
    计划生育    
    “错批一个人,误增几亿人。”这是学界对当初批判马寅初的反思。八十年代至今,“计划生育”的口号频繁见于各种报刊以及城乡街头宣传壁、宣传栏中。国家干部和职工、城镇居民,除特殊情况经过批准者外,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农村普遍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某些确有实际困难要求生育二胎的,经审批可以有计划地安排,但不论何种情况都不准生三胎。对经多次教育仍不按计划生育办的,应实行必要的经济限制,对独生子女及其家庭给以奖励和照顾。    
    对于崇尚“多子多福”、“四世同堂”的中国传统家庭观念来说,“只生一个孩子”的“计划生育”无疑真的是革了“老祖宗”的命。中国的“计划生育”运动绝对是世界上最传奇的一场运动:超生游击队、独生小太阳、娶个农村女孩、以钱换准生证、B超窥照胎儿性别等对付“计划生育”的怪异举动层出不穷。“计划生育”给中国家庭带来最大的变化是,核心家庭成为当代中国家庭的主要形式,家族内部关系的简约给了中国更快融入现代社会模式的可能,而另一方面,那些“老一代”仍然在祈祷上天能送给一个品质优良的孩子——而且最好是男孩。


八十年代的流行词汇遗落在岁月烟尘里的言语(2)

    承包责任制    
    1980年开始,一些工业企业为了完成对国家上交利润的任务,借鉴农村的家庭承包制,开始了工业经济承包责任制的试点,并于1982年以后逐步推开。    
    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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