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江湖之白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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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江湖之白衣传-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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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塬盯着她:“但是他会有暂时的精力维持生命,如果有阴阳相济的内功高手耗费自身的内力,给他梳理经脉,激活他自身的能力,就像是把泉眼疏通,救活他也不是不可能。”
  白衣苦笑:“阴阳相济的内功高手吗?哪里有?况且耗费自身的内力来治疗一个毫无瓜葛的孩子,可能吗?”
  赵塬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散发出奇异的光芒,他慢慢的说:“我不巧就是不多的一个——”
  “那么?”白衣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正站在危险的边缘。
  赵塬却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开,肖虹宁在后面莫名其妙的叫嚷也不理会。
  ******************
  月色如银,白衣推开屋门的时候,赵塬静静的站在铺满月色的小院中,抬头看着月亮,修长挺拔的身姿在天井里投出长长的影子来。白衣走到他的身边,他也并不回头,两个人都默不作声,良久,白衣轻轻的叹息……
  赵塬仍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月亮,问:“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没有回答。
  “后天我就要离开,如果你跟我走,我给那个孩子治病,我负责你家人的生活,老人可以安享晚年,几个孩子可以读书习武,选择他们喜欢的人生。”
  “……”
  “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
  三天后,边城的人们发现老白家的馒头铺已经人去铺空了,没有人知道这一家子到哪里去了,各种各样的传说和猜疑都毫无根据。天天来排队吃馒头的人们有点怅然若失,但是不久就习惯了,只是城中的少年们怎么也难忘记,曾经在这里美目盼兮俏笑倩兮的少女……
  …
  郁闷。
  所有的人都在郁闷中赶路。
  肖虹宁觉得自己最郁闷。
  塬哥哥要娶别的女人!许多年来,作为沈星唯一的得意弟子,虹宁青梅竹马的兄长加玩伴,玉树临风前途无量的大好少年,所有人的眼里,赵塬都是肖家顺理成章的未来东床快婿。而肖虹宁自己,也从小就认定了将来会嫁给塬哥哥,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身边的位置会让给另外一个女子,温和平静的对自己说:“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的嫂子。”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肖虹宁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时候,太震惊了以至于忘记了愤怒,等到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是有资格愤怒暴走痛哭流涕撒泼大闹的那个人时,又失了先机:
  沾不到边的刘大侠,她可爱的姨丈,愤怒暴走中;白家的小亮小勇小甜甜痛哭流涕撒泼大闹中……
  等他们平静下来的时候,肖虹宁悲哀的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她象个局外人一样,只能保持礼貌的沉默,沉默中郁闷。
  白小亮觉得自己最郁闷。
  亲爱的大姐,什么都不解释,就那样突然的要嫁给这个面无表情,怎么看都不是很顺眼的人了。他喜欢馒头店简单清贫的生活,每天期待着自己长大成人,有了宽阔的肩膀和成熟的眼神,把白衣肩头的重担接过来,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让家里所有的人都生活的无忧无虑。
  那个时候,美丽的姐姐,也能穿上华丽的纱衣,坐在最可爱的树影里,微笑着看自己的身影……
  可是这个梦想被可恶的异乡人给终结了,想到要失去白衣,他最后一次象个孩子一样哭泣吵闹,无休无止,可是白衣说:“你是个大人了,你出出主意,爹和小虎子的病怎么办?”
  白小亮想说:“不单单是这个原因,你想嫁人,你想嫁给这个人!”可是他已经懂事了,知道过分的话不能说,知道大姐嫁给这个人可能,很可能吧,会得到幸福。太过分了,这个世界不肯放慢脚步,不肯等我长大,不肯给我比别人多!而且,我还要感谢那个冷冰冰英俊的家伙,他答应教我武功,送我上学,郁闷啊郁闷。
  白甜甜觉得自己最郁闷。
  骑马会腰酸背疼,可是坐在这辆豪华的大车上她竟然头晕。白甜甜那一直引以为傲的胃口也经不起考验,一路上水土不服,只能看着别人吃,自己消化不了,世界上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此,她在车上哼哼唧唧,愁眉苦脸,抱着一大堆各地的名吃看着它们慢慢的变质,直接崩溃了。
  白小勇也许才最郁闷。
  大家都没有兴致和耐心,照看和安抚白甜甜的任务落到他头上,等于把他扔给白甜甜蹂躏和发泄,因为白甜甜的身体里有一万个恶魔的小宇宙,爆发了……
  欲哭无泪阿,怎么能够趁着无人把这个小灾星扔到马车的轱辘缝里才好!

  花絮:

  秀丽江湖之始作俑者
  (我的江湖里,女子永远都是主角,她们美丽或者不美丽,武功高强或者稀松,聪明或者憨厚,都一样的坚强独立,这是沈太君的愿望。)
  若干年以前,沈家太君还是个温柔婉转的小妇人。
  沈家家大业大规矩大,夫君沈楠又偏偏是家主的有力人选,夫妻二人相亲相爱,夫唱妇随,还有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象中秋的明月一样纯洁美丽。
  可是所有的人都不满意,沈夫人样样周到体贴,可是样样都得不到肯定,她象家族的罪人一般,愁苦无依,因为——沈家家主怎么能够后继无人?没有能够给家里生下一个儿子,她就是一个百分之一百不称职的女人。
  沈夫人再一次怀孕了,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痛苦如影随形。所有人的眼光都严厉的期待的盯着她的肚子,命令她给家族一个交待,包括曾经那样温柔体贴的丈夫,也那样迫切的希望那是个儿子。而他们那天资过人,小荷已露尖尖角的女儿,睁大清亮的眼睛问她:“娘,为什么他们喜欢二伯家的鼻涕虫也不喜欢我?他们要你生个小弟弟,他们说女孩子,不重要。”
  那一刻肚子里的孩子剧烈的蠕动,沈夫人觉得自己的心里长久以来压抑的感情终于爆发,她对自己苦苦维系的平淡的人生失去了兴趣,她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决心战斗,她抱紧自己的心肝宝贝,坚定地说:“我会生个妹妹给你,你会有个美丽的妹妹,咱们自己的宝贝,不关别人的事,别人也休想干涉我们的事。”
  她果真生了个女儿,再寒冷的冬夜里,当产婆把这个将来会给沈家和江湖带到一个新的时代的新星,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失望、气愤、沮丧使这些平日里彬彬有礼的有身份的亲人,忘记了安慰、体贴,甚至忘记了应有的礼貌,他们在虚弱的产妇房外喊着,纳妾,再娶几房,换一个能够生出儿子的女人来!
  竟然听到没有哪个温和的男人的一句反抗的话,沈夫人默默地想着,还是没能止住留下的眼泪。
  只有自己的女儿,抱起出生的妹妹,依偎在她的身旁,坚定地说:“娘,我和妹妹,将来一定是最棒的。”
  出了月子,沈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出了沈家恢宏宽敞的中央大院,独自搬到沈家偏僻竹林里的小别墅里,沈楠听到这个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气质神韵完全不同的妻子,不是一个忧郁的怨妇,而是一个神采飞扬,骄傲倔强的母亲。
  不再是曾经花前月下冲他微笑的小女孩,也不是那个怀着淡淡愁绪的小妇人,女人变成了母亲,花就终于变成了树,有主见有担当起来。她也不再温柔的听从他的意见,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下通牒:
  “放弃家主的位置,搬过来我们一家人一起过自己的自在生活,或者,听说他们要把柔儿和绿儿都指给你做妾——从此不要再踏入这里一步。”
  沈楠终于放弃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妾和家主的继承权,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竟然发现自己心里轻松快活,他发现原来他并不想做什么家主,沈家这个经历百年变得陈腐古板的大家族,到处都是横着竖着撑起来的大架子和老面子,家主早就失去了神圣和可以发挥的境地。
  沈夫人用她的自尊和倔强,反而获得了尊重。她不再低下自己骄傲的头,果敢的作自己的决定,直接说出想法。前来干涉的那些族中长老们,在绿荫笼罩的这所美丽的小房子面前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傲慢,沈家第24代孙媳的变化太大了,造成的冲击让这些和平日子过得太久了的老头子们措手不及,一败涂地,狼狈的让步了,私下里觉得这个女人也许才是真正适合当家主的人选。
  温柔和顺得不到持久的怜爱,如今反而令丈夫敬重有加,夫妻间加倍情深意切,沈夫人失笑,她喜欢闲闲得在竹荫下泡好一壶清茶,看着丈夫和女儿嬉戏乐融融的样子,偶尔眼睛里会流出微笑的泪来。
  后来沈家百年来最耀眼的人才沈月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挽救了沈家的地位荣耀于危难中,终沈楠等人一生,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成就。
  及至沈星,那个出生时引起多少人失望的女娃娃功成名就,沈家人进入竹林的时候,都要恭顺的低下他们的头,沈太君的面前,家主也要礼让三分。
  作者:要是沈太君当年一味忍让下去,要是她生下众人期待的儿子,我的江湖就黯淡无光了,谁还来看?

  沈家

  一路上,白老爹默默的照看小虎子——赵塬已经替这孩子运功一次,现在有点精神爬起来,咿咿呀呀学着大人发音来,这是唯一让人欣慰的事情了。老爹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边城这个地方,如今要到千里之外的南方,投奔一个未知的将来,这对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老人家来说,是多么惶惑的一件事情。
  白衣从容不迫的处理大大小小的人们出现的所有的状况,保持淡定的姿态,可是心里实实在在是忐忑不安的。她胸中翻腾着无数的念头,太草率了,也许重新选择一次,她就不会答应,也许还会答应……如果……为什么……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反应不过来!
  每次有意无意中,两个人的眼光交错,白衣的内心都有莫名奇妙的感觉,这个人我还不认识,我们说了不到十句话,天哪,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看着我,要我给予信任、安抚和力量……可我现在觉得最需要力量的人是我!
  内心最单纯的人是赵塬,每当他眼光有意无意的和白衣对视,看到白衣鹿一样飞快跳过的眼神,和脸颊一抹似有似无的红晕,他那看似平淡冷漠的外壳下面,都涌起快乐的小溪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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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平安进了临安的地界,马车却改变了方向,肖虹宁呆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塬……师兄,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沈家。”
  “沈家? 你是要……”
  “虹宁,你也很久没有见过外婆了吧,肯定有很多话要和他老人家说,我们顺路拜访一下她,沈太君肯定很开心。“赵塬老谋深算的笑;心想,老太太肯定会很吃惊,但是也一定会很开心。这个时候,沈太君对我太重要了。
  这个地位尊崇的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越发爱管闲事——这个也不算是闲事。
  因为她讨厌甚至痛恨自己家的人(有充足的理由),所以如果能够把自己成为她的外孙女婿的可能性,降低到零,什么样的条件估计都会被采纳。
  他不能把白衣一家人直接带回家里去,一来两个人没有正式成亲,于礼不合;二来自己家离肖家太近了,这件事情虽说没有什么理亏的地方,可是沈星是从来不讲理的人,没有确认师父的态度之前,他要保护心爱之人的安全无恙。沈太君这里,无疑是唯一一个沈星不得胡来的地方;三来……离得不算远,他骑马的话,一天的路程而已。
  他头一天把部分理由,主要就是第一条和第三条说了给白衣听,罗罗嗦嗦的说了很久,他这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说这么多话的经验,当他终于避重就轻地说完,斟酌着白衣可能提出什么问题,如何回答的时候。
  白衣一笑而过,我明白,我了解:“请你放心。”
  肖虹宁也觉得这样挺好,她也不想见到肖家人可能会出现的任何表情,在外婆这里呆上一会儿,享受一下无拘无束的时光挺好的,而且她可以静下心来,整理矛盾的心情,重新面对赵塬和白衣他们,睿智的外婆,应该可以帮助她的。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沈家。
  早有沈太君的得力助手云嫂带着两个美丽兼机灵的贴身婢女春庭、夏园在外面恭迎,见了赵塬和肖虹宁,也不见礼,随意寒暄了几句,就齐齐的把眼光转到白衣的身上,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一番,云嫂的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来,但很快就掩饰如常了。
  有说有笑的乱哄哄的和一大家子见礼回礼不迭,一时间热闹无比,不愧是沈夫人的人,早就有人抬上来滑竿服侍白老爹,年长稳妥的奶妈上来抱住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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