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爱·异客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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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异客逢欢-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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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首沉思,有只手仲过来握住了她。他醒了,说:“别担心……”
  “是谁伤了你?是不是赵松?”她问道。
  没有回答,她推了推他,他又昏迷了过去。
  她去了花园,采下一大把牡丹,在厨房中调了水和蜂蜜,打成浆子。又用一个密封的塑料袋盛了一大袋冰块回到井中。
  冰块敷在他腹上,希望可以止血。花汁却怎么也喂不进去,他不仅昏迷而且疼痛,牙关咬得很紧。
  皮皮觉得,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他也要吃一点东西。
  万般无奈,她再次奔出,到花园里给那位做兽医的堂弟打电话。“小华!”
  “哎,皮皮。”
  “我有位朋友出了点事,被……狗咬伤,流了很多血,你过来帮我一下,给他看看伤好吗?他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那边的人听糊涂了,正色劝她:“皮皮你急傻了吧?我是兽医!狗受了伤我治。人受了伤得送医院。尤其是这么重的伤。别是疯狗咬的,要打狂犬疫苗。”
  “他的情况很特殊,请你务必过来!带足够的药来。拜托了!他住城西的绿水山庄,闲庭街56号。”生怕他会问更多,皮皮干脆挂掉了电话。
  就凭她和小华的交情,这一番,他肯定会来的。
  果然不出半小时,她在门口等到了关小华。他开一辆破旧的二手吉普,停了车,从里面背出一个沉沉的药箱。
  “你朋友—”
  “他不方便去医院。”皮皮隐晦地说,“他是……嗯……黑社会的。”
  关小华怔了怔,打量了她一眼:“黑社会?你怎么会和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这种人不能交往你知道吗?沾上了甩也甩不掉。”
  “一位朋友,我欠过他很大的人情,现在是报恩的时候。”皮皮不管他喋喋不休地数落,拉着他进了客厅,“在这儿等着,我去扶他出来。”
  皮皮想,贺兰静霆隐身之处是不能轻易暴露的。当下只能将他弄醒,然后扶他出来给小华检查。
  不料回到井中时,贺兰静霆己经醒了,躺在那里问道:“有人进来了?”
  “是的,我的堂兄。”
  “你的堂兄?”
  “他是—听着,贺兰—我知道你要反对,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我的堂兄是一位很有经验的兽医,毕业于名牌大学,他—”
  “送他回去!”他暴躁地打断了她,“我不要见兽医,人医兽医都不见!”
  皮皮闷了闷,继续劝说:“他可以看你的伤。如果不严重,他可以帮你处理伤口。他可以替你止血、缝针。贺兰,这种时候你别无选择,一定要让他帮你。”
  “让他回去。”
  “不!”
  “让他回去,不然你就和他一起回去,再也别到这里来了。”
  “像这样流血你会死的。”她尽量放低嗓音,“放下你的尊严,让他看看你的伤。我保证他不会知道你是谁!算我求你行不行?”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字地说:“人妖有别。我不会在这种时候让我不信任的人碰我。皮皮,你若执意要送他过来,我只好当着你的面把他吃了。”
  皮皮瞪着眼在黑暗中绝望地喘了两口气,祭司大人的威胁起了作用。
  蔫头蔫脑地回到客厅,皮皮对等在那里的小华耸耸肩:“小华哥,你说得不错。不能和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你看,他都不肯见你。你回去吧,把药箱留在这里。”
  她向他详细地询问了急救常识:如何给伤口消毒、如何给伤口缝针、如何包扎、如何敷药、如何清洗伤口。找不到笔记本,就用录音机将他的话全部录下来。
  回到井底时贺兰静霆又昏睡了过去。皮皮给他打了一针青霉素。解开伤口上的纱带,开始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小的伤口她涂上碘酒和消炎软膏,用绷带缠好。大的伤口只有两个,一个在腰上,一个在腿上,都有很大程度的撕裂,需要立即缝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戴上消毒手套,望着那乌黑的伤口,怔忡不安,半天不敢动手。
  “皮皮。”他忽然叫了一声。她吓得一抖,差点把针掉在地上。
  “痛吗?”她轻轻问,“我正在给你清理伤口。来,先吃下这几片土霉素”
  他还算听话,乖乖地吞下了药片,就着她手喝了半杯花汁。
  “外面有月亮吗?”他问。
  “没有,今晚是阴天。”借着电筒微弱的光线,她开始摆弄针线,鼓起胆量将钢针刺入肌肤。他的身子痛得抽动了一下,皮皮连忙按住伤口,暗红色的血从指间渗出来,黏黏地,发出一股说不出的腥味。
  她的心扑通扑通得乱跳,呛人的腥味令人晕眩,更令她窒息的是心中的恐惧。她咬咬牙,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奇怪的是,她的手竟然很镇定,像决斗前的剑术高手那样镇定。
  一时间,皮皮对自己超常发挥的素质几乎要钦佩了。
  “你在干什么?”他的手在空中摸了一下,摸到她的脸。
  她轻轻地说:“你看不见吗?”
  “只看得见一点光。”他咳嗽了一声,“能送我回卧室吗?这里气味不好。”
  血腥气太重,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你很需要月光吗?”她说,“不如我送你去花园吧。不过,让我先给你缝一下伤口。”
  “你会吗?”
  “不大会,不过看过我堂兄干过。我还给他打过下手呢。以前他给狗缝针,还要剃掉狗毛,”她摸摸他的头,尽量把口气放轻松,“你就不需要了。”
  “你把我……当狗治呢?”他失笑。
  “反正你是犬科的,对吧?”
  “我身上哪块地方像犬科了?”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去替我收拾一下卧室。缝针的事儿我自己来干就可以了。”
  皮皮吓到了,吞吞吐吐地说:“你……自己给自己缝?妈呀,你当你是史泰龙吗?”
  “以前受伤我都是自己缝的。”他说,“只是这些天我力气不济,手指头提不上劲儿。你来看我,我一高兴,力气就有了。”
  “你不是看不见吗?”她说。
  他的声音一下子沮丧下来:“对,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那你咬咬牙,我会缝得很快。这线很高级,会自行溶解,不需要拆线的”
  手臂和腿上的伤只是撕裂,她很快就缝好了。贺兰静霆也很配合,一下也没动弹。他拒绝打麻药,连局部的麻醉也不同意。
  皮皮拧亮电光,再次查看腰间的伤口。她很快发现那不是一般的撕裂,是很深的伤,当中有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血不停地从洞里渗出来。她明白了。这一地的血,都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别缝了。”他按住她的手,“被天狐咬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治好的。”
  “你在这儿待了多久?”
  “大约两周。”
  她心算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贺兰静霆一定是在治疗家麟的时候听见了宽永的死讯,他不得不提前送走家麟,去找赵松理论。然后就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两强相遇,贺兰本来不会吃亏,如果他有足够的元气……
  皮皮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她企图询问更多的细节,但贺兰静霆己不再谈论此事。她几乎是半背半抱地将他拖出了井底。
  来到卧室,换了干净的床单,她扶着贺兰静霆躺下来。随即按照小华的叮嘱将青霉素的粉剂撒在他腰上的伤口,用纱布缠好,外面敷下冰块止血。
  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他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皮皮爬进被窝,挤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抱紧我,贺兰,我的阳气足。”

  CHAPTER 39 青木先生的诅咒

  皮皮在闲庭街的住宅里照顾了贺兰静霆两天,他的伤势没什么起色。手臂和腿上的伤渐渐愈合。但腰上的那个“洞”仍然不停地渗血,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不能止住。贺兰静霆的脸越来越白,白化病人一般,脸土淡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而且他的心跳也很快,是往日的三倍。
  阳气,阳气,皮皮对自己说,贺兰静霆需要阳气!
  头一天上午她出去买了一辆轮椅,带着贺兰坐出租去了火车站,陪他在人声鼎沸的候车大厅里“修炼”了四个小时。下午他们去了体育馆,看完甲A又看男篮。晚上混迹于摇滚演唱会和迪斯科舞厅。一句话,凡她想得出来的人多势众的公共场合就带他去。可是贺兰静霆却提不起精神,懒得说话,大多数时间便在轮椅上昏睡。
  第二天是本地文化节,有个盛大的游行。皮皮推着贺兰,举着宣传小红旗,跟着游行的队伍从头走到尾。在路上她不断地问自己,还有什么地方人多,还有什么地方人多……她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文革,红卫兵小将的阳气该有多旺啊。想到这里,她灵机一动,将贺兰带到C城大学的一号学生食堂。正值午餐时间,食堂中人头攒动,声如潮涌。但学生们吃饭太快,不到两小时若大的食堂就空荡了下来。回头再看轮椅上的贺兰静霆,头歪在一边,显然没什么效果,他仍然处于半昏睡状态。
  路过一家医院,买了一些绷带,消炎药,皮皮饿了,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坐在花坛边大口大口地吃着。
  “哎,贺兰。”她推了推他,他醒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伤口不能愈合,你会不会死?”
  他低下头,继续迷糊:“不会。”
  在路边买一了几个包
  “你骗我。你的脸白得跟纸似的。”
  “嗯……”
  “昨天晒了一晚上的月亮也不见起色。”
  “别心急……”
  “一定还有更快的法子!”她说,“我有个朋友认得很多人,我去问她认不认识外科医生?你知道肝脏是可以再生的,我想……如果把我的肝脏切一部分给你,应当没什么问题。网上说,健康的肝脏就算切除了三分之二,还可以长回原状……”
  话没说完,贺兰静霆的手忽然伸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噢……”
  “皮皮,到我耳边来,我有话对你说。”
  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她将头凑过去。
  “这种愚蠢的念头不许你再提,不然我就消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他摘掉眼镜,一双空虚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她。
  她被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
  他捧着她的脸,额头对着额头,一字一字地说:“你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她的眼睛红了红,“可是,你受伤两周了,为什么看上去还是那么虚弱,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她望着医院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筹莫展,“我真的很担心你,真的!”
  “你不是一直在照顾我吗?我会好起来的。”他轻轻地说。
  黄昏时分,他们回到了闲庭街。出租司机帮着皮皮将贺兰静霆扶下车。他的伤口仍在流血,有几滴滴在干净的台阶上。一路上他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司机离开了。皮皮掏出钥匙开了门,将贺兰静霆送进院子。进门时她吓了一跳。
  巨大的芭蕉树下,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他的脸是颓唐的,衣上灰尘杂着酒痕,裤腿打着皱,像是刚坐了一趟拥挤的火车从远方归来。
  最奇怪的是他的眸子。
  他一直盯着这道门,看见了贺兰静霆,顿时眯成一条小缝。
  “嘿,修鹇!”皮皮高兴地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的笑容很快消失了。修鹏的脸色很可怕,他没理她,只是看着轮椅中的贺兰静霆,一步一步地逼上来,嘶声问道:“他在哪里?”
  贺兰静霆没说话。转头吩咐皮皮:“我和修鹏有儿句话要说,皮皮,你到书房去等着我。
  “我不离开你。”皮皮从修鹏的话音中嗅出一丝危险,反而在他身后站定。
  气氛有点紧张。
  沉默片刻,贺兰静霆忽然抬头对修鹏道:“现在你去找他,是以卵击石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在哪里?”修鹏杀气腾腾地吼道,“他受伤了,不是吗?告诉我他在哪里,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即使他受了伤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贺兰静霆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你没有机会。”
  “这不关你的事!”
  “这件事,等我的身体恢复了以后再说。”贺兰语气很平静,平静中含着威严。
  “你恢复了,他也恢复了。我们很难找到他。趁他现在受了伤,不能掩饰他的气味,你可以立即找到他。或者?·······”他继续逼近,“你已经知道他藏在哪里?”
  “他就在这个城市。”
  “这个城的哪个区?”修鹏的身子倾下来,双手拧住轮椅,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几乎变了形。
  “我不能告诉你,你镇定一段时间再说。”贺兰静霆从容地站起来,淡淡地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你先回去吧。”
  他扶着皮皮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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