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流觞千里东风一梦遥 (完结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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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流觞千里东风一梦遥 (完结修文-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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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所以你做的很对啊!”我扶起她,“好男人不好找,看到了就一定要抓住。哪怕天涯海角都随了去。钱没了可以挣,房子毁了可以盖,好男人错过了不好找下一个!”半是打趣,半是认真,我笑着说。
  宛芳羞得满面通红,“夫人又打趣我!”跑了出去。
  屋子里落的清净,我却从菱花镜里看见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你是我错过的好男人,还是纪青月错过的呢,阿洛?”
  镜中人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伸手抹去镜中的幻象,眼前是刺目的阳光,充耳的蝉声在聒噪中透着寂寞。
  车轮粼粼,脚步踏踏,我坐在中间的大车里,貌似风光的出城了。
  到了十里亭,竟然还有故人为我送行!
  诸汗国人勉强请我下车,我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人置酒。轻盈的身姿愈发的清瘦,紫纱织就的缠丝在风中像云一样围绕着她,宽大华丽的锦袍裹着过于苍白的脸。原本瓜子似的脸庞此时更显瘦削,就连我这个貌似受难的人站在她面前似乎都比她丰腴些。
  “纪姑娘。”
  还是那么傲慢矜贵的点头受礼,我不知道她来干什么?为我送死提前庆祝吗?
  “杨大哥公务繁忙没时间过来,要我来送送你。”她傲慢的说。
  “真的吗?”我站在她的对面笑问。
  “你敢怀疑我?”
  “为什么不怀疑?纪青月,你摸着良心说,你的话究竟值不值得相信呢!”
  “哼!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一次我看你是在劫难逃。”
  双手交叉着握在宽大的衣袖下面,我还没换回诸汗国的装束。焚风阵阵,我的额头渐渐冒出汗珠。当年她也是这样提醒上官飞花的吗?
  “你信不信生死其实没有太多哦的区别?”我抹抹额头的汗,她无风自凉,我做不到,“当肉体消灭之后,我们的灵魂依然会存在着。不管是鬼还是神仙,不管记得多少事,总有一些东西是我们死也忘不了的。纪青月,你可以做瞒天过海,甚至骗你自己,但是你敢把你的那些借口和事情都摆在自己的良心面前晒晒吗?如果你不敢,这世上总有人,或总有什么东西敢的。你最好祈祷我到了诸汗平安无事,不然,我绝不会让你开开心心的活着。你以为纪府在江湖上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如果你不知道,回去问问你父亲,他会教育你的!”
  “呼!”
  “别动!”
  几乎同时,纪青月伸掌掴我,而我已经把匕首准确的放在她的颈动脉上:“我不介意你打我一巴掌,但是这里只要划一刀就会喷血,一刀下去,因为强大的血压,鲜红的动脉血会至少喷出去一米远。即使你即使采取救治措施,也会造成大出血!相比之下,我完全可以忽略这一巴掌是不是?”
  “你、你怎么、怎么……”
  “我告诉过你们我的身世,是你们选择不听的。现在都是活该!我活该相信你们,你活该不相信我!”
  僵持片刻,纪青月慢慢收回手,我也收回了匕首。在掌心微一旋转,就是一个完美的飞轮。我早就知道自己对刀子有多么的熟悉和热爱!
  “不管你信不信,这回诸汗国要你回去目标很明确。你这样的人杀了也没用,充作女奴是至少的!”
  “纪青月,你有没有新鲜点儿的内容?上官飞花那里是军妓,我这里就是女奴,你能不能换个新鲜些的?不过你脑袋这么小,容量肯定不大,换个新鲜些的对你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我就不强求你了。这大热天的,站这里说话挺傻的,要不,咱们边走边聊?”我诚恳相邀,还摆出让路的姿势。
  她踏前一步就要走,突然站住:“呸!你这个逃犯,死到临头还这么尖酸。本小姐怎会与你为伍。”
  不走我走!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嘴巴实在不愿意饶过她:“我一向不喜欢刻薄损人。今天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尖酸,跟上官飞花似的。宛芳,你帮我扫扫,可别被人附身了!”
  眼角扫到一张更加苍白的脸,不由得摇摇头。
  这样的报复太弱了,可是我能扑上去杀死她吗?那不是找死吗!
  弱肉强食,偶尔兔子蹬下鹰,也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
  =
  继续更新ing……
  向着结尾,前进前进前进!

  第 34 章

  纪青月送了我一份厚礼。
  上车后,一把带着仇恨的宝剑狠狠的插在马车的后板,突出的剑锋划过我的脸留了一道口子。
  诸汗国人叽里咕噜的说话,我听不懂。问杨四,杨四说:“他们说我们不尊重他们,回去定要禀明国主,来惩罚……惩罚不知深浅的汉人。”
  我捂着脸,苦笑着说:“看来我还得把这个伤疤养好,不能留痕迹才行。要不然纪青月和杨不愁联手赖账的时候,一旦开棺验尸他们就傻了。”
  “不会的。”杨四断然否定,“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但愿吧。宛芳,仔细清理,放心,我不怕疼……”
  这个问题无需争辩。
  走了几天,看到眼前的这座山我差点没乐出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当年我就是在这个山口救下的杨不愁!
  翻过去,离沙棋关会越来越近,杨不愁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杨不愁一定会来救我的!”上官飞花凄厉的喊声在山间回荡。
  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我是在山那面碰见的她,是不是我和她一样,在翻过这座山之后还这样坚持认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不能重蹈覆辙。没有时间犹豫了。
  傍晚,车队来到那家我曾经到过的客栈。心里砰砰乱跳。
  做好必要的准备,专等夜色到来。宛芳和杨四睡在隔壁两侧的房屋,对面是那三个诸汗国的使节。其余人等都在楼下。
  更深漏静,四野是夏虫的名叫和夜枭的笑声。小二早早的打了烊,等到敲了两声梆子,我又等了一会儿,等到自己都快受不住了。扯了一件袍子,打散头发,开门出去。
  “公主,您去哪?”一个诸汗国的使节探出头来。
  我做睡眼惺忪状,含含糊糊的说:“茅厕!”伸手打了一个哈欠,摇摇晃晃的向楼下走去。
  “公主小心。我派人护着您去!”
  我嗯了一声,随便摆摆手。很快一个迷迷糊糊的人跟了过来,还不停的打着哈欠。
  茅厕在后面的小院里,茅厕的门打了一个弯儿,要从后面绕一下。前面是一排稀疏的树林,遮挡味道的。本来各屋都有,但是贵妇人也要大便不是?
  刚拐进去,我又走出来,那人勉强睁开眼问道:“公主,什么事?”
  “嗯,这个衣服你拿着,免得脏了。”
  “是!”
  我折回去,走两步又回来。
  “公主,又什么事?”
  “嗯,你能不能远着站点儿,不……不雅!”
  “唉,汉人的臭毛病!”
  那人嘀嘀咕咕的走远一些,找了一棵树靠着。
  我绕进厕所,发现没什么可以逃脱的洞口,除非从下面……
  哦!差点没吐出来。
  探头一看,那人正一点一点的打盹。
  其实,我出来的时候,袍子里面早就包好了自己的衣服和物品。赶紧拿出黑色衣服穿上,略微有些宽大,可是,没有更紧身的了!
  打点好,我几乎是屏着气从茅厕里出来。那人就站在我的对面四五米远的地方,中间是些稀疏的树木,我掂着脚尖,慢慢的挪动着,几乎忘了呼吸……
  从女厕挪到男厕,短短的距离,好像走了一个世纪!背部紧紧贴着男厕的墙壁时,我才敢稍稍吸进些空气——虽然不够清新。
  小院只有一个门,要出门必须从那人身边经过。我衡量再三,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勇气从那个人的眼皮底下毫无遮挡的偷溜过去。
  正想着,“噌”一个黑影飘进来,心里嗵的一跳,那人已经捂住我的嘴。拉开蒙面一看:杨四!
  他做了一个左手内扣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我看着他走到厕所紧靠着的围墙下,不知所以。他不耐烦的撇了一下头,我猜大概是让我过去。这个时候我根本来不及想什么信任问题,就算是洛玉箫死而复生带着我走,我也会什么也不问埋头赶路!
  到了墙角,他只扒挠两下便上了墙头。天下卖糕的,我怎么就把爬墙头给忘了呢!
  闲话少说,杨四连拖带拽把我弄出了客栈,一口气跑进了森林,才停下脚步。我掐着腰,累的站不起来,呼哧带喘的把肺塞回胸腔。
  “离京前,将军吩咐,夫人肯定会在路上逃跑。要我务必协助夫人离开。这是将军带给夫人的东西。”递过来一个包裹。
  龇牙咧嘴的接过来翻了翻,无非是些衣物和金银,还有一封信。把信收好,其他的东西还给他。拍拍自己的包裹说道:“告诉杨不愁,他那点破玩意儿还没我自己的齐全!你告诉他,好好照顾墨墨,迟早我都会去接他的!要是墨墨少了一根汗毛,我让他——断——他自己掂量吧!”本来想说断子绝孙,可是自己似乎亏欠他一些,这个问题就不提了。
  杨四看看我的包袱说道:“夫人的准备还挺全的!既然如此,请恕末将不能远送。诸汗国虎视眈眈,处处找茬。此番夫人逃脱,不知道会不会再引战端!”
  言下似乎对我颇有微词。
  我一摆手:“打住!杨四将军,我长话短说。除了我,人人都说我是异国公主,可是,你摸着良心想一想,我和你周围的姐妹亲娘有区别吗?再进一步,你扪心自问,即使我回去了。你们的战争就不能避免吗?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万事俱备,东风只是早晚。你告诉杨不愁,若是真的担心诸汗国。与其闷头琢磨拿女人换和平,不如赶紧秣马厉兵迎战外敌才是。”我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毕竟准备战争也需要争取时间,或许我就是他们为争取时间抛出烟雾弹。这一跑,烟雾弹变成雷管,杨不愁肯这样帮我从他以往的表现看,已经值得大书特书了!
  杨四摆出女人不可说的样子,我也不耐烦他,点点头说:“你记得善待宛芳就是了。她是杨府旧人,和我关系不大的。”
  杨四拱手称是,告辞离开。
  我走了两步,赶紧喊住他:“你告诉杨不愁,我若是有一口气在定要接回墨墨。他要是把墨墨养的不认我这个娘,我和他没完!”
  乌漆麻黑的,我也看不出杨四的表情,“赶紧回去吧!”
  说的挺豪爽,等到林子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后悔的不行不行的。原来是冬天,好歹有雪光。现在是夏天。虽然裹得严实,也架不住耳边各种奇异的声响刺激。总觉得突然从头顶上就要掉个蛇钻进脖子里,或者踩个黏糊糊的青蛙。
  长话短说,在树林里转了一晚上,天亮以后我才发现自己迷路了!曾经见过大路,但是没敢走,现在连大路都找不到了。
  本想在树上做记号,又担心那些胡人循记号找来。只好尽量记路,从太阳方位,到叶子朝向,甚至树木的特征。所有我记得的书里教诲不管会不会用,都端了出来,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还是没有找到出路。不过似乎这里树木的间距似乎比方才的要稀疏一些,难道要出林子了?
  我正琢磨,从身后侧左边的位置,隐隐传来人声,有些听不懂,有些是汉语:“这里!这里有人走过!”
  回头一看,几十个人影绰绰,正在向我这个方向聚集过来!
  还没容我判断,突然有人指着这边高声呼喝:“看!那里有个女人!”
  “是她!是公主!”
  啊!
  我撩起裙子就跑。什么方向密度,见鬼去吧!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甩掉这些人!
  捡着能跑的空隙左穿右插,身后的声音依然断续可闻。心里,喉咙里,肚子里,腿上,腰上,凡是有感觉的地方都像着了一把火。连滚带摔,到最后全身都在哆嗦,就算我要停下来好像也是不可能的!
  等到不知什么东西再次把我绊倒,沿着坑坑洼洼的石坡滚下去的时候,人声突然消失。提在心口的一口气立刻散的无影无踪,手脚瘫软在地上,好像根本就不是我的!
  周围一片寂静,连夏天的虫鸣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只闻见鼻子下面的灰尘,还有咯在我脸侧的石子。视野仿佛蒙上了一层塑料,灰蒙蒙的看不清东西。也不知过了多久,眼上的那层东西才慢慢散开,黄昏的光线里,我终于知道自己还活着!
  太好了!
  活动一下手腕脚腕,手肘,膝盖,随着这些地方酸疼的感觉带着针扎般的疼痛弥散在体内,我心里渐渐轻松起来。还好,没有骨折!
  尽管我竖起耳朵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可是我知道凭着他们的追踪技术,很快就会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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