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 by 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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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 by 汤圆-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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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很难,要想起当时的味道才行,而且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酿出两次完全一样的酒的。”

“那我们还有没有了?”

“……”白大隔一会说:“没有了呀!”


  052章

三生的手指,攥紧了哥哥的衣服,白大就一根根给他剔下来:“我去给你拿衣服去,你等着。”

说完出去,取了崭新的棉衣,原本明明知道他可能过年也不会回来的,但是该准备的一样没落下。

王府,除夕。

自从王爷醒来,太监就不时能从王府中取出什么东西来献给皇上,今日拿来,权当贺岁。但是太监有点不忍,他觉得这样对待王爷很残忍,要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瞒住别人,但是太监就是这深宫中无处不在的耳边跟眼睛。所以他明白,皇上心中的王叔的形象,有所偏差,但是他绝对不可以说出来。

太监穿着一身的绛红色袍子,手里托着黑色的托盘,在大殿的靠前站住。

垂着头,对上面坐着的皇上说:“这样东西,奴才本来是不敢拿来给皇上看的。”

“拿来。”他说。然后转头看着三世,三世有点失魂落魄,这几个月,他一直是失魂落魄的。他招招手,叫太监上前,揭开了红却出现一张白色的宣纸,宣纸微微渗出一种暗红色。三世闻到了血腥气息,那气味顺着喉咙落入胸中,接着,像是一朵带刺的藤花裹住了他的心房。三世的手指攥住了自己的衣服,红色的灯光下,脸色发白。

皇上把宣纸打开,上面果真有一朵用鲜血染成的绚烂花朵,不过因为血迹干涸,已经变得很暗,很沉,很黑。但是透过光线,仍然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很枯瘦的字‘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什么意思?”皇上看着问。

“哦,皇上,王爷的痨病越来越严重了,这是血……”

“朕是问,纸上的字,字的意思?”

太监说:“早上王爷起来,说自己应当写几个字,或者写一副春联应景,谁想到,半天,只写出这几个字。”

三世垂着眼睛,也在想,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三世把手放入袖子里,慢慢走到窗户跟前,看着外面飘了一冬天的白雪,静静的想。

“三世,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三世没吭声。

太监笑道:“卫大人怎么会晓得王爷的意思?”

皇上嘴边有一抹笑,说:“王爷开始崇尚其老庄之说?”

三世静静想,死其实对于王爷不算什么,何尝不是解脱呢?只不过他是个太有责任太重感情的人,对皇上是责任,但是皇上永远也不会感激他,甚至把它当成浪子野心在时刻警惕着,王爷生亦何欢?早没了自己的欢愉,不过是在偿还报答曾经恋人赐予的深刻感情是,才能感觉到,他跟那个死人并没有完全丧失联系,内心孤寂的港湾,也就还有一丝热度。三世看皇上一眼,有点怨恨,却也明白,就算是叫王爷知道过去,他也不一定会感激王爷,很可能,更讨厌,更恨,更加得不理解。

死亦何苦?王爷恐怕也知道,死不算什么,只不过,答应过,要善待自己的生命,要顺其自然的生或死,把每一天都变得有意义,王爷大概是少有的活得清醒的人。

三世笑着问皇上:“知道这几个字,是谁告诉王爷的吗?”

“哦?你知道?”

三世说:“王爷曾经的爱,死前告诉王爷,‘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皇上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不过叫人遵循自然万物的常理,坦然的面对生老病死,生本身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因为活着不容易,但是死也不是解脱的方法,因为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不懂这句话。”

“呵呵,很好,跟没说过一样。”

三世浅浅一笑:“皇上究竟想要什么?”他眯着眼睛,透过光晕,看皇上年轻俊美的脸。

“朕想要幸福,朕的一生很少体验幸福,对朕来说,江山如何?用江山换幸福朕都乐意。母亲对待朕谨小慎微,她不像朕的母亲,从小她都活在一种朕无法理解的状态里,甚至我以为她是疯了,早在很多年就疯掉了,对于父亲,儿时的记忆已经淡漠,可朕需要儿时回忆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什么话都不曾对我留下,他对我的意义好像一个影子,只为了留给我一个高贵的身份。我不清楚我究竟是如何长大的,我的回忆那么无知跟单薄,还不如市井中愚蠢邋遢的顽童,你明白吗?无可回忆的可怕,朕是处理国家事务跟朝廷纷争的工具吗?当我独处,我竟然什么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三世:“如果我说,你是我十几年生命里最深刻绚烂的回忆,唯一可思念跟牵绊的人,你相信吗?所以江山如何?三世不可,我的手段可能偏激了,可能残忍,我的手段可能偏激了,可能残忍,但是权力是我唯一可以用来交换感情的,我宁愿残忍的,用权利交换感情。”

“感情无可交换,如果你只是要我留在你身边,很可能你得到的,是看着一个人站在大殿里,思念别人,对你还有意义吗?”

“对朕,这就是退而求其次,不曾拥有,也要看着,也要握着幸福。”

“你的幸福是一个人吗?不是感觉?”

“对,因为我曾经在你身上体会过幸福,所以你就是幸福,你在我眼前,我的幸福就不曾丢失。永远呆在我的手心里。”

三世茫然,回眸看了他一眼:“我没走呀,我往什么地方走?”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

“?”三世微微呼出一股白烟。

“王爷可能不像你想得那么坚贞,他是要你了,为了活着。这似乎跟你解释的神奇自然的生命有所违背,他也贪恋生命,你对他也没他的生命那么重要。”

“……”三世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哀,开始是听不进去,但是还有怀疑,觉得自己对于王爷,大概永远不如他的曾经重要,三世扶着床榻坐下。皇上说:“我跟王爷的约定,如果他放弃打扰我们的生活,我就叫御医为他诊治。”

“皇上什么时候能生育孩子?”

“什么?”

三世不晓得如何差到了别的话题上:“皇上是不是应该有个孩子?三世是男人,不能给谁孩子,皇上,我也跟你约定,你生下太子的那天,三世就跟你,你要怎么就怎样,三世心甘情愿待在你的身边。其实很佩服那些小鸟的快乐,关在笼子里,仍然可以开心的歌唱。人只要愿意,怎么样都可以开心的活,不是吗?”

“孩子?”皇上皱眉了。

三世说:“其实很简单,只要皇上选择一个女子,觉得她的品行足够为你培养一个快乐的王子,然后你可以……”

“哈,朕有过很多女人,跟女人上床对朕来说,很简单,但是现在变得难了,就像你吃伤的东西,一吃就会难受,硬吃下去,不是自我折磨吗?”

“只是折磨一次,然后就是万年的愉悦。”

“好,朕答应你,会尽快的有个孩子。但是朕不明白,三世你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谁?单纯的为朕着想吗?”

“我是为了我自己。”三世淡淡说。

“如此,我看朕的皇后可以换掉了。”

“换皇后?”

皇上说:“有一个女人,是三世的一个表妹,朕几个月前一时心血来潮封她当了妃子,既然这样,不如叫她当朕的皇后,为朕生育皇子,三世,她是托你的福气,这样的恩典,我想不出可以给任何一个跟你没有关系的人。”

三世点点头,虽然心更疼了,他竟然打定了主意,叫卫家的子孙吃所有的苦。

王爷对皇上责任的终点,就是皇上当父亲的那天,三是有点贪心,只想王爷心里只留下他一个人的影子。就算两个人注定站在窗前孤寂的思念,也要只留下他一个人的影子,这是三世对于生命最后的一点要求了。


  第053章  作者:汤圆   【完成】

皇上年纪轻轻,竟然要靠音乐跟汤剂辅助他与女人的缠绵,那调子悲切多情,那调子忧伤到叫人根本无法提起那个雅兴,皇上把他珍贵的精血撒在一个姓卫的女人的身体里,看到她像是一只天真的小鹿,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的脸,皇上一笑,用手摸摸她的脸。垂下头,说:“你是好女人,如果你有了朕的孩子,要好好的爱护他,一定不要自哀自怜,然后把你的难过强加在你孩子的身上。”其实卫如不清楚,皇上说这些话的意思,皇上望着床上飘荡的带子,所以卫如也转过头去看,皇上说:“你对朕什么感觉?”

卫如不敢说,皇上摸摸她的头发:“没关系,说吧。”

“臣妾不知道。”

“我发觉,一下有那么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臣妾是爷爷选出来送进来的,爷爷说以后臣妾的命运牵扯着卫家的命运,叫臣妾好好的努力,让皇上喜欢上臣妾。”

“怎么努力?”皇上浅笑问。

“爷爷说,我应该找机会接近皇上,然后展现女子最动人的模样,叫皇上过目难忘,然后爱上我。皇上,你现在是爱上我了吗?”

“爱上?”

“嗯,但是什么是爱呢?”卫如喃喃自语:“皇上?我现在,在你心里了没有?”

“没有。”皇上说。但是握住了她的手:“朕没想到你这么单纯,从这点来看,他们是选错人了,我问你,你觉得什么时候最快乐?”

“我觉得,跟嬷嬷游戏,吃好吃的点心,看戏,这都是快乐的事情。”

“你不觉得如果朕爱上你,你才最快乐?”

“皇上爱上我,那是皇上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快乐?”

皇上说:“对呀,所以你不在乎朕挺好,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快乐下去,然后把你的欣喜传给我们的孩子,叫他在你跟我的爱意中。有个完整的童年,轻松的长大。”

“生孩子很疼对不对?”

“是吧……”皇上愣住了。

卫如说:“我听说,很多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死掉了,还流很多的血,多疼呀?”

“所以如果你能为朕付出,能坚强,我一定会叫你很开心,至少不会有什么忧虑的事情。这里的女人都很忧虑,你不知道吗?”

“是呀,过去还是才人.大家都很忧虑,怕一辈子都是伺候人的才人。不过我那个时候觉得,当才人也不错,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是当了妃子以后,朋友都不理我,身边都是宫女太监!”

她真的很单纯,单纯到皇上油然而生对她产生了一种怜惜的感情,他把她的头抱在怀里,吻吻她的额头:“你如果可以永远的心地单纯,就好了。”

“单纯有什么不好?其实我知道,爷爷叫我进宫,是因为爷爷害怕家里的哥哥都不成气候,以后爷爷家的地位变得很低,以前被卫家欺负过的人,都反过来去嘲笑跟欺负卫家,皇上,我觉得有时候没达到过还好,得到过却失去,才是可怜的。所以爷爷的位置越高.就越怕掉下来,不是因为荣华富贵,是因为怕人嘲笑。”

“卫家,我不会对卫家不好的。”

“因为我?”

皇上笑道 :“嗯,因为你。所以你真的帮到了你爷爷,尤其是如果你可以给朕生一个太子。”

“如果我怀不上怎么办?如果我生的是个女孩怎么办?你会怪罪我的爷爷?”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怀抱着她:“朕一定会叫你怀上,你生的女儿就是是公主.第一十不是男孩,我们可以生第二个,会有那么一天的。”

卫如垂着眼睛,想了一会,说:“男人想跟一个女人生孩子,是不是就算爱了?”

“是。”皇上说。

只是奇怪,为什么卫家那个环境,偏偏会长出卫如跟三世这种心地单纯的人来呢?

“其实你跟三世真的很像,只可惜,你出现的晚了一点,不过这样很好,这样朕才有理智叫你免受伤害。”

“三世哥哥现在是皇上的大学士?大学士的权力大吗?”

“如果是别人,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如果是三世,看他心情,如果他想大那朕可以叫这个大学士,比宰相都风光,比任何的人权利都大。”

“国家不是有法度的吗?”

“是呀,有法度。”
卫如眨眨眼,不很明白,皇上说:“可朕还有权力呀,朕表达感情的手段,除去权力,还有什么呢?”

“今天是除夕呀,皇上,我可以有个请求吗?”

“什么?”

“我想我娘.想我爹爹。”

“嘿,好,你直接传他们进宫来。等过了年再离开。”

卫如很开心,却问:“我可以也见见三世哥哥吗?过去我们也在一起玩,玩得挺开心的。”

“三世的魅力很大对不对?”

“因为三世哥哥身上一点锋利都没有,他很善良,在家的时候,爷爷很疼他,却常骂他,说他这种个性如果当了官,一定会摔得很惨,现在三世哥哥当官了,爷爷应该会高兴,只是不知道三世哥会掉下来嘛。”

“不会,朕会托着他,谁掉下来,三世也不会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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