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簟凉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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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簟凉a-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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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周品娴微笑着低声应道。
  
  临池看着周品娴的那笑容竟觉得刺眼无比,觉得自己被人当了回靶子。周品娴回头朝她微微一笑,笑里依然温柔澄澈。她忽然想,若让却欢告诉周品娴周品娴她会怎么做呢?
  
  “临池,你跟我来书房。”洛争说完便拂袖转身离去。临池立马跟上。
  
  洛争的书房摆设极为简单。黑案紫檀椅,三面皆是书架,摆满了书籍。临池看着表情严肃的洛争,也笑不出来了,“爹,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吗?”
  
  “长公主要为你赐婚。”洛争沉吟半晌,说道,“与君如玉之子君彦鎏。”
  
  “不可能呀!”临池惊呼出声,安澜怎么可能呢?除非她又有什么打算。临池沉着脸,安澜怎么可以这样,她咬唇,“爹,最近。。。你。。。”
  
  洛争挑眉,“你想说什么?你若不愿爹爹想尽法子也会替你推了这婚事。”
  
  临池摇头,她知道,安澜决定的事岂是能拒绝的?“我只是想到很久都没看见哥哥了。”有些话不能问爹爹,只能找哥哥了,洛争脸色有些不豫,“爹,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洛争看着紧张的临池,无奈的一叹,“去吧!”
  
  洛景行叼着根草躺在草丛中,“哟,我家小池儿也长大了,知道关心朝政了。”
  临池恨恨的揍他的脸,“哥,人家跟你说认真的呢!”
  
  “也没什么事,就是那群一直嚷嚷要另立帝的老头子噤了声,还有就是君彦鎏突然跟长公主走的近了。”洛景行说道,又拔了根草叼在嘴里,“竟有传言说君彦鎏投靠长公主了。”
  
  临池瞪大了眼睛,久久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过渡,我想,临池君彦鎏结婚什么之类的这些我就省些了吧!




13

一弦一柱思华年 。。。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霎那沧海,不觉是桑田。悠悠转醒,入目已非洛府闺阁的轻红纱帐,而是那金织绯线绣成的交颈鸳鸯,恩爱缠绵,看着眼中却刺眼无比。她不禁想,若当时她求爹爹挡了这婚事,如今的她该如何?如今的他又该如何?
  
  “咳咳。。。”她捂着胸口咳嗽着,头痛欲裂,张了张口想喊人,嗓子干涩得仿佛要撕开似的,只能发出暗哑的声音,沙沙的难听之极。
  
  一只手将她上半身抱起,她后背靠在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上,一只手将半杯清水递到她唇边,她急不可耐的咕咚咕咚几口杯子见了底,嗓子才好了些。她舔了舔唇,低声说:“还要。”
  
  那人在她背后垫了几个靠枕让她靠着,起身离开。
  
  她头又晕又重,嗓子干得要像要冒烟,胸口闷闷的想吐,浑身上下酸疼不已,骨头仿佛被拆开过似的,难受死了。听着那人倒水时水流动的声音,很好听,如清泉流过,她的心里才稍微好些。重重的脚步声又过来,她张开嘴,这次喝的较慢了。
  
  “好些了么?”那人问道,声音清冽温柔。
  
  她艰难地点点头,眼睛紧紧闭着,意识渐渐模糊。“想睡觉。”她有气无力道。
  
  她一动不动,任由那人将靠枕撤去,又将她平放在床上,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出去。最后,睡意袭来前她隐约听见却欢的声音…“姑爷。”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光线亮的刺眼。她伸展了下手脚,全身酸酸软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她睁开眼躺在床上适应了一下光亮,然后揭开锦被,扶着床柱下床。
  
  “小姐!”却欢一声惊呼,迅速扔下手中的物什跑过来搀扶着她。
  
  临池无奈,“我哪有那么娇弱,走几步路又不会出什么事。”她挣脱开却欢的手。结果还真出事了…大病一场之后,身体虚弱无力,她哪有什么力气。
  
  却欢扶着她到芙蓉榻上坐着,像对瓷娃娃似的小心翼翼,“小姐你总算醒来,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了,我都担心死了。”却欢看着她委屈地说道,“严大夫说你只是得了风寒,又因郁结心中,所以才沉睡不醒。”
  
  “我这不是醒了嘛!”临池笑道,苍白的脸色衬得唇瓣愈发的嫣红,可能是这一觉睡得极好,眼眸水汪汪亮晶晶的,特别明亮,“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什么梦?”
  
  临池笑着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眼睑微垂,翦睫如小扇颤动,她转移话题,“严大夫还说了什么吗?”她下意识的双手轻放在腹部,语气有些紧张担忧,“会不会对。。。它有什么影响?”
  
  “没有…怎么可能!”却欢撅着嘴忍不住抱怨,“你身体不好它自然也跟着不好,你喝药药对它也有影响,不喝病又好不了。。。严大夫说他尽量开温和一些的药。小姐,这次你可不能再偷偷把药倒掉不喝了哟!”
  
  “知道啦!”临池顺从的点头,躺在榻上扯过牡丹锦衾盖在腹部,忽然抬头,“却欢,我病了他们知道吗?”他们自是指的君老夫人、君如玉和君彦鎏。
  
  “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姐你这次昏睡了这么久,老夫人还把严大夫和我叫过去问话了呢!丞相大人也来探望了你好几次。”却欢背对着她一边说道一边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
  
  临池“嗯”了一声,没有问“那君彦鎏呢?”,只默默的盯着却欢的背影好一会儿,“奶奶问了些什么?严大夫没多说说错什么吧!”
  
  “就问了小姐你的日常生活,还嘱咐了严大夫多开些补身子的药方。”却欢轻声道。
  
  “唔。我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临池有些疲惫地说道。
  
  “小姐,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儿就叫我。”却欢道,退出屋子关上门。
  
  临池阖上眼,说了一会儿的话力气仿佛用尽了,累极了。她没有给却欢说的她做了一个梦,其实那也不能算梦,那梦里,是往事,是回忆。她梦到以前。
  
  那年她跟着姐姐姐夫回京、那天在君府外见着了哥哥、那次她和他第一次在庭院那棵桃树下相遇。。。。明明不算很久,却恍如隔世。一场梦醒,她已回不到从前。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正值夏季中旬,太阳炙热烤人,窗外树上的知了不住的鸣叫。君府池塘边的亭子里,君彦鎏一边笑着落子,一边目光移向芙蕖盛开碧荷摇摆的池塘边上。
  
  “君公子,该你了。”酥酥柔柔的嗓音唤回他的目光。
  
  君彦鎏歉意地一笑,手执黑子落目,“让秦姑娘见笑了。”
  
  秦秀莛掩唇娇笑,“无碍。”她望向君彦鎏方才目光所及之处,一名绯色褥裙秀雅清婉的女子缓缓向亭子走来,步履从容,仪态大方,“秀莛久闻君夫人的风华绝代,可惜秀莛人微位卑,一直无缘得以相见,今日巧遇能了一憾事,君公子不会不满足秀莛这一微薄心愿吧!”
  
  君彦鎏瞥了她一眼,笑而不答,放下手中棋子,“秦姑娘棋艺高超,这盘棋,在下认输。”
  
  秦秀莛紧紧地盯着他,“怕不是秀莛棋艺高超,而是尊夫人来了君公子无心在与秀莛下棋吧!”葱白指尖拨弄着玉石白子,秦秀莛悠悠然越过君彦鎏看着亭外愕然愣住的女子,起身,盈盈一拜,“秀莛见过君夫人。”
  
  临池漠然的看过她,待她行完礼才唤起,“秦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冷眼瞥过君彦鎏,目光最后落在那盘未下完的棋盘上,嘴角勾去,“秦姑娘的棋艺不错。”
  
  “君夫人繆誉了。”秦秀莛笑着回答,捋袖,“君夫人请坐。”
  
  秦秀莛的反客为主不疑是为挑衅,跟在临池身后的却欢冷冷的望了秦秀莛一眼,可秦秀莛只目不转睛的看着临池。
  
  临池身体虚弱,却欢担心她一不小心再病倒,不放心这不放心那的,她在房间里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呆的久了就无聊得慌;她好不容易得以将却欢说服出来逛逛院子,没想到竟然这么“碰巧”的遇上了君彦鎏和他的新欢,刚刚舒畅了些的心情又郁结了。
  
  临池心中冷笑,向前迈上一步挡在却欢前面,摇了摇头,“还是秦姑娘坐吧!能多坐一会算一会,下次再来秦姑娘可就见不着这亭子了。”将君彦鎏和秦秀莛疑惑不解的眼神收入眼底,临池含笑缓缓道,“因为,这亭子,碍着本夫人的眼了,而凡是碍着本夫人的,只有一个下场…”临池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秀莛一眼,“那就是消失。”
  
  秦秀莛眼神闪了闪,望向君彦鎏,见他神色淡漠自若仿若未闻似乎并不打算替她出头,不由得暗恼,嘴角一沉,有些赌气地脱口而出:“说消失就消失,没那么容易吧!”
  
  “不知秦姑娘是哪里人,家中父亲任何职?”临池突然问道。
  
  秦秀莛跟不上她跳跃型的思维,“啊”了一声回道:“京城人,家父是翰林院检讨。”
  
  “原来是京官从七品,还是爹爹的属下。”临池笑着点头。
  
  这一笑,惊醒了秦秀莛。
  
  “。。。君夫人。。。”秦秀莛捏了捏手心,满满是汗,看着临池浅浅的笑靥不动声色的样子,她暗暗咒骂自己,悔不当初,求救的望向君彦鎏,“君公子。”话刚叫出口便听见临池的一声冷嗤。
  
  君彦鎏一直静静的喝着茶,两只手一手执白一手执黑地自己跟自己下着棋,并不打算介入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虽然那天是因为他利用了秦秀莛才使得秦秀莛会跟临池对上,但也是秦秀莛自己有攀高枝的意愿,怨不得他。见两个女子齐齐的盯着他看,一个充满期翼,一个冷眼相向,不禁有些好笑,“怎么了?”
  
  明知故问!
  
  看着秦秀莛绝望失落的眼神,再看着君彦鎏风轻云淡温文儒雅的模样,临池心里一阵冷嘲热讽,男人就是这样,爱你时对你千般宠万般疼,百依百顺予与予求,不爱你时一个字也不愿为你说。拂袖转身正欲离去,却发现被人拉住了云锦袖边。
  
  她以为是秦秀莛,不料竟是君彦鎏。
  
  “走吧,我送你回去。”君彦鎏笑笑起身,揽住她说道,“待会儿会有人送你回去。”这句话是对秦秀莛说的。
  
  她被他带着往前走,回首看厅内孤零零的秦秀莛,心里一阵落寞,竟有些感同身受,不是怜惜她,不是同情她,只是看着她如今的模样不禁想起了曾几何时也这样被抛弃的自己。也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其他女子亲亲密密的从自己面前走过。
  
  她曾经的痛,比现在的秦秀莛更重。
  
  “我跟她没关系。”君彦鎏突然俯首在她耳畔低声软语说道。
  
  “然后?所以?”临池冷冷斜了他一眼,扯出一抹明艳的笑弧,“与我何干?”因为两人贴得几近,她感觉到她说完话后他身体的一僵,她又笑,这次是真心的了,真心的嘲讽,“君彦鎏,一个人如若上过一次当还上第二次,那她就不再是单纯而是单蠢了。我陷害过你一次,你也利用过我一次,咱们已经扯平了。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利用我的机会?”
  
  “曾经,你告诉我:所谓“覆水难收”,不是指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而是说即使收了回来也已不复当初!
  如今,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谁,非谁不可!”
  
  “还有,我从不曾后悔。”
  
  临池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不曾后悔?她也不知道她说的不曾后悔是指什么。是为了帮安澜而间离傅安裴与君彦鎏?是明知他是在利用她还心甘情愿地默默帮他?还是…嫁给他?
  
  临池倚着回廊扶手,捂住嘴,指缝间漏出嘤嘤泣声。明明她以为她不会爱上他的,明明他也不会爱上她的,明明他曾经很爱她的,明明她曾经也很爱他的。。。怪谁呢?能怪谁呢!
  
  却欢一路小跑终于追上她,看着泪痕犹残的临池,却欢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安慰的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小姐。。。小姐。。。小姐。。。”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只是你我不再是我们。”
  
  临池靠在却欢肩上,阖上眼慢慢平复波动翻滚的心神,久久不言,久到却欢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突然说道:“却欢,明天我要进宫,见长公主。”顿了顿,“我一定要见到长公主!”她字字铿锵有力,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是。”却欢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了,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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