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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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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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盟过后,项羽也将刘邦被扣在楚军内的亲人放回。吕雉和刘太公坐在一辆牛车上拉回了汉营。
    刘邦亲自守在营门辕门那里,见着父亲妻子坐着牛车前来,牛车停稳他亲自前去扶老父亲下车。而妻子吕雉他看都没看过。
    也的确没什么必要去看,吕雉因为将近三年的人质生活,脸上的皮肤已经粗糙眼角也有明显的纹路,就是露出袖口的那双手都是粗糙伤口。刘邦日日看戚姬,再一看结发妻子只是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烦躁。
    他欠她太多,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弥补。干脆选择眼不见心为净。
    审食其和太公吕雉一起被俘,在楚营中没少照顾过吕雉和太公。他跟在牛车旁,见刘邦没有正眼看过一眼发妻,心中有些愤怒。而吕雉没有半点表情的从牛车上下来,似乎刘邦这个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审食其走到她身旁,悄声问道“王后,还好么?”
    吕雉闻言,看着照顾了自己三年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嗯。”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万岁!”然后在场的沛县的老弟兄们欢呼起来。
    “万岁,万岁,万岁!”城头城内的汉军也受到激励,大声呼喊了出来。墙头上长戟舞动。
    “嫂子,嫂子!”那些老弟兄在后头簇拥着吕雉,“这些年兄弟们都在盼着嫂子您回来呐。”周勃说道。
    吕雉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你们了。”然后她扫视了一圈前来迎接的人,没有发现自己两个孩子,“阿盈和阿乐呢?”
    说到两个孩子周勃脸上有些疑迟,吕雉见着他面上的一闪而过的疑迟,袖中的手顿时颤抖起来。她紧紧盯紧了周勃,似是一只受伤了的母兽,“他们怎么了?”
    “阿盈被大兄封了太子,命他镇守都城栎阳呢!”樊哙大声说道,“阿乐也随着阿盈在栎阳,栎阳好咧,咱们打仗的地方又乱又差,哪里比的上栎阳好嘛。”
    “是啊。”周勃说道。“到时候嫂子回了栎阳,就可以看见太子和公主了。”
    吕雉听见两个孩子无虞,这才露出了笑容。
    汉王王后回到汉营,刘邦的那帮姬妾都要前去觐见。在一众姬妾准备着觐见王后的事的时候,唯独戚姬什么都不准备。
    “妾怀着大王的子嗣,若是贸贸然不小心动了胎气伤了腹中孩儿,谁担得起呀~?”戚姬一边伸手拿过剥好的橘子扬高了下巴说道。
    戚姬在众人之中远远的见着王后吕雉一面,当即她就被那个装扮和普通农妇似的汉王王后给惊了一下。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农妇的样子,她看不出那个王后有什么王后样。
    虽然她话里说是对肚中子嗣的担心,但是那话那表情分明就是对王后的不屑一顾。
    她这话被石美人听见,石美人的弟弟石奋是刘邦的中涓。石美人在吕雉面前曾经侍奉过一段时间。
    别的姬妾听见她那话酸道“庶孽罢了,再高贵也高贵不过王后太子,那样儿!”
    姬妾们在刘邦叫戚姬去给成信侯夫人披发赤足道歉之事,能了解到汉王对戚姬也不过是相当于对一匹好马的钟爱罢了。因此吵起来也并不留脸。
    “你!”戚姬听见别的姬妾这么说俏脸一青就要翻脸,然后她弯下腰抱着肚子喊“我我肚疼。快叫大王来,哎唷——我的孩子啊——”
    石美人冷眼瞧着戚姬原本想要撒泼打滚,但是碍着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敢只好装模作样乱喊。她摇摇头走开,亲自去见吕雉。
    此女姬如此愚笨,迟早都要遭灾。石美人想着。
                  
155毁约
    戚姬向来在刘邦面前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再加上她纤纤楚腰;跳起楚舞来别有一番风味。在那群姬妾中,戚姬的身段也是少见的好。因此刘邦对她颇为宠爱。戚姬凭着这份宠爱也在姬妾中耀武扬威。
    如今她有了孩子;她和其他的姬妾一吵架;她脾气一上来想要装肚子疼。没想到她这么一装模作样;本来就八个月的肚子深夜就发作起来疼的她在床上滚都滚不了。
    此时风俗妇人生产不能在室内;而又因为戚姬姬妾的地位,刘邦也没有给找来贞人占卜,毕竟光是楚汉两军的战事就有够让他烦心了。他还真的不想来管妇人的事情。
    当戚姬要生产的消息被她身边的寺人送至刘邦营帐里的时候;刘邦很烦躁的搂住身边今日在新召的薄姬。
    “让王后处置!”刘邦手在薄姬身上上下揉搓;很没耐性。
    后宫事宜由王后管辖;这是规矩。寺人一听就傻了眼又不得不去找吕雉。吕雉听了按照习俗搭起帷帐,让戚姬移出军营生产。
    妇人生产见血并不吉利,吕雉这么做也是按着习俗来。
    戚姬在怀孕的时候有什么要什么,也不怎么走动。生产起来格外费力,又加上初次生产,从深夜腹痛痛到天亮都没有半点动静也不见破水,戚姬疼的越发狂躁。疼得几乎晕死过去好几次,终于在第二日夜里才产下一名男婴。
    刘邦换了新的美人,一夜春宵。欢*爱过后,他懒懒的躺在榻上看着美人起来穿衣跪伏叩拜而去。
    其实刘邦对这个曾经在魏国宫殿里呆过的薄姬没多少兴趣,只是前两日临幸别的姬妾的时候听她们提起这个薄姬,因此召来一幸。一夜过后,刘邦觉得此女姬与平常妇人也无甚区别,更没有戚姬在床榻间的肆意妩媚,只不过她说的苍龙盘腹有些意思。
    一大清早,那些姬妾们轮流来王后吕雉这里站值。回到汉营的吕雉依旧没有做什么富贵逼人的打扮,简简单单的深色丝衣,头上长发也绾做简单的发髻。
    那些莺莺燕燕的美人们在吕雉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跪拜退出趋步而退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美人们见过之后,纷纷退出。因为一切利益都个规制,因此美人们也只是跪拜而出。突然外头走进一个小寺人。
    “王后,吕将军求见。”
    此时前来的吕将军只有吕雉的那两个兄长,吕雉立刻就让寺人去请“快让将军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髹漆合甲的高大男子进帐来。那男子除掉头上的甲胄抱在手中,来着是吕雉的长兄吕泽。
    “阿妹。”吕泽进来看着吕雉,“你总算回来了。”
    “大兄……”吕雉看着兄长,眼角有些湿润。在楚军里为人质三年,如今见着娘家亲人回忆起自己还是家中女儿的日子不禁有些泪意。
    “哎,回来就好。”吕泽在侍女准备好的茵席上坐下。
    “听说阿盈被封了太子?”吕雉说起儿子,脸上总是有些笑影。
    “他若是不封阿盈做太子,我等这些做阿舅的刀口舔血也没了意义。”吕泽看着妹妹布满疤痕的双手和眼角的纹路叹了一口气。吕泽想了一会终于对妹妹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阿妹你听了要冷静。”
    吕雉点了点头。
    吕泽便将刘邦在逃亡路上将一对儿女几次踢下车的事情告诉吕雉。他觉着刘邦如此行事,不宜将妹妹遮的严严实实。万一将来有个什么变故也还有防备之心。
    吕雉听闻自己拼命也要保住的一双儿女竟然被刘邦几次踢下车去,手指深深抠进自己的手掌。指甲抠进肉里,吕雉胸前剧烈起伏,她牙齿咬的咯吱直响。
    她无所谓自己怎么被刘邦对待,但是两个孩子不仅仅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还是刘邦自己的骨血,怎么他能无情到如此地步?
    “刘季如此,薄情呐……”吕泽感叹道。“如今太子已经册封,以后别有变故才好。”
    吕雉脸色苍白,嘴唇都在颤抖,渐渐的她平静下来。
    “此事我知道了。”
    **
    鸿沟议和定下,项羽拔营东归,而刘邦也打算着回关中去。
    幕府里谋臣武将积聚一堂,刘邦满脸喜庆的看着座下的弟兄和重臣道“这仗打了这么几年,终于打完了。如今我们也该回我们新筑的狗窝去了嘛!”
    顿时众将一片笑声,刘邦笑道“你们里头还有谁没有家室的,要是有中意的和我说,我给你们定了!”
    跟着刘邦在沛县起事的那些老弟兄中还真有几个是老光棍的,家里也没有女主人。听着刘邦的话憨笑着摸摸头。
    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张良却出了文臣一列,张良是刘邦最为重用的谋臣。刘邦见他出列不禁问道“子房先生有何事?”
    张良面目严肃,嘴角没有往日里常噙着的那抹温雅的笑意。刘邦被那双乌黑深邃的凤目盯着,只觉得全身不对劲。
    “大王,臣以为,眼下不可西归。应当乘胜追击才是。”此言一出原本还满脸笑容的众人顿时停下各自的动作惊讶抬头看着张良。
    刘邦也是非常惊讶“子房先生何出此言。”
    “大王,如今大王已经占据大半的天下,诸侯又都归附于汉。而楚军已经兵疲粮尽。不如索性将其一举击灭。如果现在放走项籍而不去追击他,这就是所谓‘养虎为患’。”
    此时陈平也出列,拱手朝刘邦一礼“臣认为成信侯所言甚是。眼下楚王答应与大王议和,只不过是因为军中缺粮,等到楚王回到彭城,补好军需,兵强马壮之时,大王能知楚王能安于二分天下,而不是弛马西进?”
    刘邦一时语塞,他还真的不能保证项羽回头养好了回头捅他一刀。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顾虑,“寡人才与楚王议和,冒然翻脸……恐怕……”
    誓盟上割伤的手指上伤口还没愈合,就闹着要背约这实在也太言而无信了。
    “大王,妾认为可行。”坐在刘邦身后的吕雉说道,“楚王将妾和太公扣押至军中,甚至以太公性命相要挟,想要置大王于不义。这等人何来诚信。”
    刘邦听了之后想起那日项羽把老父架在案板上威胁自己投降的情形,一捶面前的木案,几案被他拍的一整差点翻到下去。“就这么定了!寡人要发令与韩信和彭越!”
    汉军中的秦兵原本听见楚汉议和,他们原本抱着为父兄报仇的心而来,现在还没和楚军大哥照面就要回关中一个个老大不高兴。结果听见点兵出征的消息,那些关中兵们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
    昭娖在营帐中看着不疑在地衣上到处爬来爬去,突然听见外面军士的吆喝声。她一边把手里的木球滚给乱爬的不疑。不疑手拍住木球笑咯咯的坐在那里玩。
    昭娖曾经在楚军中听过这种军士的吆喝,一般来说在点兵出征,将领激发士气的时候。眼下楚汉已经议和,楚军都已经拔营东归了。
    难不成刘邦还打破誓约,要向西楚用兵?
    这个疑问在傍晚张良回来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大王的确要对西楚用兵。”张良抱着不疑一边让他站在榻上逗弄他一边和昭娖说道。昭娖看着张良抱着儿子,让不疑一双胖脚踩在榻上练习开步。一岁的婴孩也该是习步的时候了。
    “那么要打起来了?”昭娖紧盯着儿子乐颠颠的在榻上踩空步说道。
    “嗯。”张良应了一声,抱着儿子的手一顿,“又要让你受苦了。”
    昭娖呼出一口气,“我就算不想受这苦,也不行了。”她伸手捏捏不疑的鼻子。
    张良听见昭娖的话里带着嗔怪,嘴角勾出一抹笑。他把手里的不疑放下来,孩子爬到母亲那里去,小手抓住昭娖胸前的衣襟想要吃奶。
    昭娖把交领上抓着的胖手给松下来,最近孩子在断奶她已经减少给他的哺乳次数了,就是乳母她也下令不准多给他吃奶。
    婴孩见母亲不给他吃奶,委屈的大哭起来。
    昭娖半垂着头看着自己膝上的小麻烦不禁觉得头疼,立刻叫来侍女抱下去喂食米羹。孩子被侍女抱下去喂食,哭声抽泣着慢慢的也听不到了。毕竟在稻羹和饿肚子之间,小孩子还是果断选后面那个。
    营帐里剩下的也只有张良和昭娖两个人。四下没人,张良自然有胆量做在人前做不出来的事情。他双手抱住昭娖的腰,经过几个月的恢复昭娖的腰也和怀孕之前差不了多少,她本来就不需要吃油腻东西来下奶,平日里也到处走动,自然恢复的快。
    “不正经。”昭娖手撑在张良的手臂上挣扎两下,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之后她也就干脆歪在他怀中。
    “夫妻之间要那么多的正经作甚。”张良哂笑。
    昭娖听着伸手在他手臂上隔着几层衣物捏了一把,“当初要不是你……”
    张良自然知道昭娖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他抱着昭娖,感受到她的体温透过布料一点点的传过来。
    “此次汉王出征,是决心想要将项羽彻底铲除吧?”昭娖问道。
    “这是当然,养虎为患,汉王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放任下去。”张良答道。
    昭娖沉默下来,沉默到张良低下头来看她,“怎了?”
    “只是想到当年在会稽,那会子羽才十二岁,一身过人武力在会稽许多少年都怕他。他教过我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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