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愿意这么做吗？”
“可寐罗在哪里？”尼亚惶恐地看着女巫，“他不该在这里吗？”
“刀锋就是寐罗的鳞片，你只需用你胸口处的热血温暖它就够了，还是——你想要寐罗亲手这么做？”她问到，“当然，可能他不会很在意，因为他不记得你了。”
“不……我自己来，”尼亚摇摇头，“可我——我会死，是吗？”
“可能，”她说，“但是你们下一次再相遇就不会再重复这种痛苦。难道这不好吗？”
难道这不好吗？尼亚黯然想着，如果他们下一次相遇不会再上演同样的悲剧，又有什么不好呢？？即使不是为了悲剧一再重复，仅仅是不想要寐罗化为泡沫，他也会那么选择的。
“这没什么，”他说，声音恢复了平静。“我愿意。”然后他闭上眼睛把刀插入他的胸口。
作者：LOVECACAYOU 2008…1…8 23：2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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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梦寐以求 26
katt 发表于 2007…10…2 20：34：00
前所未有的种种幻觉朝他涌来。他几乎无法承受那些似是而非的模糊场景，但它们逐渐清晰起来，并且慢慢勾起他脑海深处潜藏的回忆。他感觉到那些似曾相识的温暖场景聚集，在他开始疏离的意识之间轻飘飘地存在着。很久之前在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美丽影子。
那抹影子很快惊惶失措地消失在他面前。
当他再次看到她，她坐在宫殿外面的草丛之间，用一双温柔而悲哀的眼睛望着他。他问她话，她却不回答。于是他挽起她的手把她领进宫殿。她轻盈的步子就像漂浮的美丽水泡，她跳舞的时候是如此地优美动人——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她那样跳得那么好，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衬托出她有多么美妙，他被她吸引着，无法错开眼珠。她睡在他门外的天鹅绒垫子上，他吩咐仆人为她做一套男子穿的衣服，那样她就可以陪着他骑马同行。他们走过香气扑鼻的树林，绿色的树枝扫过他们的肩膀，鸟儿在新鲜的叶子后面唱着歌。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她，即使她不会开口说话，但他一直相信是她救了他，在他遇难时把他救到神殿附近的岸上。
直到某天他奉父母命令到邻国去看一位美丽的公主。他在看到那公主的同时改变了他的想法，他一口咬定那才是真正救他的人。于是他娶了她做妻子，婚礼举办的那一刻他和妻子都在寻找那个美丽的哑巴孤女，却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最后他们只能悲悼地望着前行的船下那些翻滚的白色泡沫，他听到他的妻子在他身边发出惊异的叹息，说有温暖的空气在亲吻她的前额，他转过神笑着安慰妻子那不过是幻觉——可他永远不知道人鱼已经化为了泡沫。
他原本可以让爱他的人鱼拥有一个不灭的灵魂，只有得到凡人的爱情才能如此，而他却毫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她曾经握着刀子在他床前徘徊，最终还是把刀扔进了海中。他仿佛看到刺目的鲜血溅出水面，而后太阳从海里升起，阳光温暖而柔和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
他的灵魂不停地转换，每一次和人鱼的相遇都会重复上演着悲剧。
他不想让这悲剧再继续下去了。并且，他也不想再因为让这悲剧牵扯进更多无辜的人。那些为人鱼而付出的姐妹们，被诅咒的女巫。继而他模糊地听到海德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柔响起，“你不会死的，尼亚，因为你不能死。你死了，寐罗永远都不能得到不灭的灵魂——只有当一个人爱他，只有当那个人愿意把他当作这个世界上最为亲密的人，只有当那个人让牧师把他的右手放在自己手里、答应现在和未来永远都会对他忠诚，那个人类的灵魂才会转移到他的身上去，让他得到一份人类的快乐。那个人会与他共享一个灵魂。但这样的事情在海底从未有过。因为人类从来不觉得人鱼是值得他们为之付出的。尼亚，你仍然愿意吗？”
当然，他愿意。他想他会很乐意与寐罗共用一个灵魂。让他补偿曾经失去的。
他躺在那里，感觉着胸口处不断涌出的温暖的血液，脑海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初他和寐罗相遇的那个晚上。他觉得如此地温暖愉快，即使疼痛也无法让他抹去嘴角的微笑。
他的意识逐渐涣散。在他昏死过去之前，尼亚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尼亚！！尼亚！！”
那个声音迅速在他身边响起，仿佛一瞬间便移到他的耳畔。“喂，你对他做了什么？！”
是寐罗。他模糊地想着，可……寐罗不是忘记他了么？？
但是他没力气再睁开眼睛看一眼寐罗了。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做我该做的，”海德拉无辜地望着寐罗，“我是在帮你呢。”
“你开什么玩笑？！”寐罗一把抱起那个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男人，满脸愤怒地朝那女巫咆哮着，“你根本是在害他——他流了这么多血，你却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这些是不是你做的？是你要害他，是你要杀了他！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能给你吗？？”
“是他心甘情愿把刀插入自己胸口的，那与我无关，”海德拉转身离开，“现在我要走开一阵子了——另外，你的王子自己跳进海里来找你，要不是我出手救他，他早就没命了。”
作者：LOVECACAYOU 2008…1…8 23：2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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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死吗？喂，喂你让他的血止住啊！！”寐罗抱着尼亚跟在海德拉身后，“你要他的血到底想要干吗？？……我的难道不行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他？！”
“因为他的血才能让我解除自己身上的咒缚，”海德拉面不改色地坦然说到，“并且他也答应我愿意帮助我了——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明明说过要忘记他，现在还抱着他这么伤心？你为什么不去乖乖喝掉那个药水呢？那样对你而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要记着这个对你并不好的人类而让那些记忆折磨自己呢？？……寐罗，别傻了。扔掉他吧。人类不值得。”
“你这混蛋！你一定骗了他！！”寐罗破口大骂，“我知道一定是你欺骗了他——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混帐女巫！！你用我当作借口来利用他，然后再把死掉的他就这么扔开？！……海德拉，我会让你变成泡沫的。你这个花言巧语的骗子！你给我等着！！”
海德拉停了一会儿，转过身望着他，“我说过我不会对什么人有感情的，错的是你们。女巫怎么可能会主动帮助他人呢？要是没有值得的交换的话？？……得了，寐罗。放开那个男人吧。他的存在只能不利于你。你干吗不做个快快乐乐的人鱼呢？像你那些姐姐们一样，玩些有趣的游戏，在海底舒舒服服过上一辈子。人鱼有三百年的寿命，而人类才有多少？”
“那跟寿命无关——你能不能让他别再流血了？！”寐罗声嘶力竭地吼到，“他快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你到底想要他的多少血？我的不行吗？你为什么那么残忍？！！”
“我是这样没错，但是谁会对我好呢？”海德拉怒视着他，“我当然要为自己想。为什么不？？我被困在这里已经整整一百年了——我不想永远被困在这讨厌的地方！你可以自由地浮上海面，你可以在海里到处游来游去，你甚至能在我的帮助下去陆地上，可我呢？！我一定要做个被诅咒的女巫吗？？……我活该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听着，寐罗，不是我很自私，如果你在和我一样的处境你会比我做得更干脆。你甚至不会把他救到这里再跟他说上一些让他安心的话而就把他直接当作祭祀品。……好吧，我告诉你我对他说了什么。我不过是让他明白自己作为一个王子就应该为了救他心爱的人鱼而付出些什么。他会死得非常安心的。因为他觉得这很值得。……瞧，人类也很愚蠢是不是？我丝毫不觉得你把什么感情放在这种愚蠢的人类身上有什么快乐可言——带着他从我这里滚开，在他死在这里之前！”
“你就不能做点什么吗？！”寐罗吼叫着，“他已经流了那么多血——应该足够你用了，你为什么还要放任他这么流血而死？？……你很高兴看到他死吗？是吗？是吗？！”
“当然，为什么不？”海德拉冷笑到，“当初是那个混帐王子做了错误的判断，他放弃他应该爱的公主却选了另一个新娘，正是因为他我才会遭到诅咒。我当然高兴看到他死。他当之无愧地该被这样惩罚。即使这个尼亚并非那个王子，你确定他不会做得更过分吗？？”
“那根本是两回事！！”寐罗冲到她身边大骂，“你怎么这样是非不分？！！”
“他明明就是那人，这毫无疑问，”海德拉挑了挑眉毛，“只是他不记得了而已。”
“那不是他的错！！”寐罗忍不住为尼亚辩解起来，“你不能把错误全都归到那个王子的头上，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那女孩是人鱼？他怎么知道是人鱼救了他？他错认为是邻国公主，可他不是故意的——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事情的始末，他又怎么会做出那种错误的选择？！”
“为愚蠢的人类辩护很有趣吗，寐罗？！”海德拉开始不耐烦起来，“听着，他们根本不值得这些。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被那种可笑的感情改变成这样，我需要他的血，现在我得到了，然后一切该结束了。随便你带着他去什么地方。或者你愿意的话就不要浪费他剩下的血，把那些涂在你的尾巴上，那么你损失的那些鳞片就能很快恢复。这是好事，不是吗？？”
“海德拉！！”寐罗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我会让父亲把你变成泡沫的！你这混蛋！！”说罢他便怒不可遏地甩着尾巴抱着尼亚游开了。他奋力向上窜游着，用最快速度浮上海面并朝岸边游去。然后他把尼亚放在沙滩上，伤心欲绝地看着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知道尼亚一定快死了。尼亚流了那么多血，而他却无能为力。他一瓶药水都没有了。他只能守在尼亚身边无助地拍打着尾巴，再一次地他痛恨他只有一条毫无用处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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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自己一直像个傻瓜一样躲在海底伤心，却再也没有鼓起勇气去见尼亚。可尼亚的反应又怎么能让他有勇气再去见他呢？？……他不知道尼亚来找他，更不知道海德拉用什么办法知道尼亚来找他，然后把尼亚抓了过去一番巧言令色的欺骗便让尼亚这么甘心地自杀。可他知道海德拉是用他来欺骗尼亚，而尼亚仍然毫无犹豫地这么做——尼亚一定是爱他的。比他所知道的，所猜测的，所能想象的更爱他，他知道他不该那么快就退缩，或许……或许人类接受他们的确是困难的，他为什么连一点点用以缓解和接受的时间都不给尼亚而就这么干脆地销声匿迹？？……他知道他不该这么做。可一切都晚了。海德拉利用了他们两个。他徒劳地用手堵住尼亚胸口的血洞，很快那些还在不停涌出的血浸透了他的手指，流到尼亚身下的沙滩上把那些雪白的细沙全都染成红色。他吓得不会呼吸，而后眼泪接连不断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落在那些暗红的沙子上。“尼亚，尼亚，你醒一下，”他万分恐惧地捧着尼亚的脸声音发抖地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尼亚，求你了，求你……你醒一下，一下就好……”
尼亚始终没有任何声息。
他的心变得冷冰冰的，他不知道尼亚是不是已经死了。他觉得大概是的——因为尼亚的身体比他的心更加冰冷。寐罗握着尼亚的手，抬起头四处环视想要找到可以帮忙的人，不管是谁都好，他想要让尼亚活过来。不管让他付出什么——可是上帝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任何谁的影子。除了他们两个。他甚至没办法送尼亚去人类可以医治的地方，他没有腿。
“要是你死了，”他哭着叫喊，“我也会死的，我也会死的，尼亚！……”
“寐罗，寐罗，”他的身后响起大片呼唤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他回过头，看到他那些表情各异的姐姐看着他，他吸着鼻子抱紧尼亚一个劲地掉眼泪。“他要死了，”他拖着哭音说，“他要死了！可我没办法送他去岸上。我该怎么办？？……”
她们面面相觑，除了莎琳全都惊讶万分，“那是谁？”
“我爱的人，”寐罗大哭着吼到，“他要死了！你们能不能别再说废话了？！”
“人类？”她们惊叫起来，“你什么时候爱上人类了？？”
寐罗不再理会他那些姐姐了。他再一次低头透过模糊的视线凝视尼亚的样子，他在心里记住他的容貌——如果他们在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