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失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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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失踪的女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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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能把花送到家里。他和老婆叶南从认识之初就没产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他觉得老婆叶南是属于藏而不露很富于心计的那种女人,他至今也没有弄明白他是怎么被叶南俘获的。他在内心总是用淡而无味形容自己的这场婚姻。可是他却没有勇气逃离或抛弃这场婚姻。在中国,婚姻的失败可能直接影响前途和命运。它们之间虽然没有内在的必然联系,但人为的无形的破坏力是你采用了怎样坚硬的防护都无法抵御的。尤其是老婆叶南和他又在同一个单位,他更要隐忍了内心的不幸而在人前佯装是天底下最幸福美满的一对。

  他在两难的紧急思量中忽然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办法。他对着电话说,“不用送了,我下班刚好路过那里,我去取吧!”

  他让司机在送他回家的路上,绕道来到“勿忘我”鲜花店,本来他是想自己进去取的,可是临走到门口,他又觉不妥,急忙转身回到车里,对司机大力说,“你进去把我订的红玫瑰取一下,你只说是都市出版社的秦社长的红玫瑰就行了……”

  大力只微微点点头就走下车,径自进了花店。不一会儿,他抱出一大簇红玫瑰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递给秦伟良。秦伟良接过红玫瑰,用心细数了一下,共22朵玫瑰,不会是巧合吧?他记得丹妮正好是22岁。他在那一大簇花束里寻找着什么。这时只听司机大力问:“秦社长,咱们是回家呢还是去别的什么地儿……”

  “噢,当然是回家啦!”秦伟良语气里略带轻松,但目光却仍略带迟疑地看着那一大簇红玫瑰若有所思。

  叶南已经做好饭菜在家里等着他呢。当他抱着那一大束玫瑰站在叶南面前时,他看见叶南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嗫嚅道:“明天是咱们俩的结婚纪念日,今晚是现在年轻人喜欢过的情人节,我们虽说是老夫老妻的了,也浪漫一次,提前一天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吧!”

  叶南用眼睛定定地看着秦伟良,目光之中有一种怪怪的悸动和迷离。她接过那一大簇红玫瑰,挺心疼地说:“22朵红玫瑰,得多少钱呢?”

  秦伟良并没想到叶南要问的这个问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玫瑰到底要多少钱,他想丹妮就不会这么俗这么市民,他厌恶叶南的也恰恰含着这一点。他有些不悦地说:“瞧你,多小家子气,享受一次浪漫吧,还要问我浪漫得多少钱……”

  叶南却并没听秦伟良在说什么,她将玫瑰花嗅了又嗅,放在餐桌上,又用手在花丛间拨弄了一阵,然后说,这花也不能当饭吃是不是,咱们还是过老百姓通常过的日子吧!

  他们这一餐饭,各想各的心事,吃得一点也不愉快。

  第二天,秦伟良和叶南照常一个坐专车,一个坐班车,前后脚到了班上。在电梯口,秦伟良看见丹妮风风火火地从大门外赶进来,他虽然很想跟她微笑一下,可是同着这么多的下属,他必须装出严肃严谨的态度。丹妮并没有跟秦伟良挤一趟电梯上去,她站在电梯口,在电梯关合的瞬间,他用目光和丹妮对视了一下,他看得出她接收了他目光中的一份信息,因为她很会意地眨了眨眼,眼神中含着一个会心的笑意……就在这一天晚上9点钟,叶南从出版社14层楼顶摔下来,现场惨不忍睹……乔从现场勘查得出的结论是他杀……

  事发的当天晚上唐和乔一同来到了秦伟良的家。唐按的门铃,好半天,才听见屋子里脚步的走动声,门开处,秦伟良一副睡眼惺忪态,他望着两位穿警装的男人,脸上露出惊疑之色,不安地问,“请问,二位是……”

  “噢,我们是刑警队的,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您爱人叶南坠楼死了……”乔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秦伟良的表情。秦一脸的惊慌,他结结巴巴地说:“她干吗要自杀呢?她有什么事想不开非要自杀呢?……”

  “不,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下您今天一天都干啥了?今晚都在哪儿?”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子,他一眼就看见了餐桌上那一大簇玫瑰花。他愣愣地看着那些玫瑰花出了好半天神。秦伟良一脸沮丧地引领着唐和乔落座在沙发上,他说他这一天,上午批复了一大堆文件,下午又参加了出版界的两个会,回到家已是6点钟了,往常总是叶南先到家,屋里的灯总是温温暖暖地亮着。而今晚,屋子一片昏暗,他打开门,家里一点饭菜的香气都没有,他喊叶南的名字,连着喊了几声都没回应,他想或许叶南是去商场买东西去了,也可能是去修剪头发去了。总之,叶南晚回来不说一声是不对的。他把灯一盏一盏地打开,然后将疲惫的身子丢进沙发里,闭目静静地养神,等着叶南回家。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秦伟良睡觉的这个时间,正是叶南被推下楼的时间。而秦伟良所说的“在家睡觉”根本没有证明人,也就是说无法排除秦伟良杀妻的嫌疑。

  唐一边听一边站起身在屋里踱着步,他停在餐桌前,望着那一大簇玫瑰花冷不丁地问:“这玫瑰花好漂亮呀!在哪个花店买的?”

  秦迟疑着不肯说,可是他不回答唐显然又不行,只好说,“那是我昨天晚上下班路过花店时给我妻子叶南买的,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谁知她却……我不记得那个花店叫什么名儿了!”

  唐眼睛死死盯着秦伟良说:“你能肯定地说这花确实是您给您的妻子买的吗?您要知道,谎可是越撒越大,越大越无法弥补!”

  “不,我没必要向你们撒谎。”秦伟良故作坚决地说。

  唐和乔交换了一下眼色,乔从衣袋的小本子里取出一张电脑打印的字条,字条上写道:

  每一朵花都含有一个梦,您愿走进我的梦里吗?那里有我如花的青春和美丽。

  你的D

  乔将条子递给秦伟良,“你自己看看这张条子吧,这是我们从你妻子叶南手里抠出来的……”

  唐看见秦伟良脑门上沁出密密的汗珠,他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紧着问:“‘D’是谁?肯定是给你送花的那个女孩子吧?”

  “可是,我检查过的,那花里没有任何字条。怎么会……我弄不懂。” 秦伟良瘫软地陷在沙发里,如陷到了五里雾中。他仔细回忆昨天取花时的每一个细节,他的脑子嗡的一下……

  他想他最好实话实说,还是那个警察说的好,“谎是越撒越大,越大越无法弥补!”

  “大约在一个多月以前,我忽然接到了一封信,那封信主要是说她有多么崇拜我,愿意一辈子默默守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感受我……”唐点了一支烟递给秦伟良,秦伟良平日里是不抽烟的,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接过烟大口大口地吸起来,“起初我觉得这是恶作剧,因为信尾的署名是‘D’,信全是用电脑打印的,连信封上的字也都是打出来的……后来的一天,我在我的电子信箱里发现了同一个署名为‘D’的人寄来的电子邮件,她说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在电脑上还说,‘难道你就不能猜到我是谁吗?那么,希望你能从一群人的微笑里留心找出我送给你的特别的微笑……’”

  “那么你猜到那个人是谁了吗?她有没有让你回信或是回电子信箱?”唐一双睿智的目光露出些微的笑意。

  秦伟良本来想把他对实习生丹妮的感觉说出来,“D”不就是“丹”的拼音第一个字母的大写字母吗?可是他怎么就能证明是那个实习生呢?他摇摇头表示即不知道也没有回复过什么信件。

  唐和乔从秦伟良家出来,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勿忘我”花店。虽说花店在情人节那天生意火得没办法,但女老板对出版社秦社长那一大簇红玫瑰的事仍是记忆鲜艳,她说花是一位女士打电话预订的,钱是夹寄在信封里,邮差在前一天送过来的,还有一张字条,那位女士在电话里说把那张字条夹在花束里,给都市出版社的秦社长打电话时要在临下班前,因为秦社长白天开一天会,另外问秦社长是把花送到家里还是送到单位,你们照办就是了……我们照顾客说的办了!

  “取花的人长的什么样?”唐问。

  “噢,30来岁,个子瘦高,脸上有疙瘩……”

  “取花的人进来时怎么问您的?”

  女老板回忆了一下说,“他说‘D女士给我们秦社长订的花呢,我要取走!’别的话没再说什么。”

  唐和乔出了花店,乔说,我总觉着这个案子在哪儿有点别扭!唐说,这个案子在哪儿绕着呢?秦伟良没把全部实情告诉咱们,但现在看来这件案子似另有原因,我们回去都再琢磨琢磨,明早一上班碰一下。

  在调查叶南死亡案件的这段时间,出版社里出现了许多有关秦社长的传言。有人说,秦社长看上了实习生丹妮,他们两人有许多私密信件来往,这些信件不幸落到了叶南的手里,秦社长为了日后得到丹妮,丹妮为了日后能留在出版社,合谋将叶南骗到楼顶,趁叶南不防备将叶南推了下去,给人造成是叶南自杀的错觉……而就在这一时期,出版社采取竞争上岗和民意测验,选出了新的领导人,可想而知,出版社社长这一桂冠自然落到了秦伟良的竞争对手谭欢头上。谭欢军人出身,曾在汽车连和坦克营干过,后来因为能写会画调到师部搞创作,复员转业到作协,以后又脱产上了两年作家班,毕业后又转入出版行业抓图书出版。

  唐和乔再次来到出版社大楼调查取证时,接待他们的已经是谭欢社长了。唐和乔敲门进去的时候,看见秦伟良的司机大力气哼哼地从屋里冲出来,差点和唐撞个满怀,幸亏唐躲闪得快,结果是大力跌绊着就出去了……唐看着大力的背影眉心悸跳了一下。

  谭欢把唐和乔让进写字台对面的沙发,客气地说,“二位辛苦了,怎么样,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谭欢一边问一边给两位警官沏茶倒水。唐说:“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不过我们想检查一下叶南的电脑,看看里边都有什么电子邮件……噢,对了,刚才出去的那位就是秦社长的司机吧?这个人怎么样?”

  “他一直跟着老秦,我不大了解。噢,我带你们去叶南的办公室,听说叶南死时手里拿着人家送给老秦玫瑰花时的字条,这个老秦,平时挺一本正经的嘛!你们需要帮什么忙尽管说。”谭欢头前带路,唐在离开办公桌前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他看见了录用丹妮的一份合同书,丹妮那个女孩子在照片上正冲他笑呢。

  叶南的电脑设置了密码,他们无法进入,问同办公室的人都说不知道,这时进来一个年岁大的编辑看了看说,问一下老秦的司机大力,我记得叶南电脑一出毛病就找大力,大力兴许知道。

  谭欢说,唐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派人给你们去找一下大力。

  不一会儿,谭欢脚步急匆匆地跑过来说,真不凑巧,大力刚才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呢,我失陪了!说完,谭欢就又脚步匆匆地走了。唐冲乔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前后脚跟了出去……

  唐和乔一直紧随着谭欢的那辆车来到医院,他问诊室值班的大夫,大夫一指抢救室。谭欢在抢救室门外站了片刻,大夫们出来进去的,不一会儿另一个急救室又招呼说人手不够,人哗地就又拥到那个屋,他看见大力浑身裹着绷带,氧气瓶子输液管子插了一身,屋子里静悄悄的,医生们都在另一间急救室抢救病人,他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他,他轻手轻脚地迈进屋,将旁边的一个枕头举起来,死死地捂在病床上那个面目全非的人的脸上……当他快速起身欲逃走时,他抬头正看见秦伟良和大力怒目地瞪着他,唐和乔一前一后地夹住谭欢,唐将一副锃亮的手铐戴在了谭欢的腕儿上……

  其实,唐那天和乔分手后并没有回家,他一直琢磨花店女老板学说的,司机大力进门时问的那句话,他又回想了秦伟良叙述的那些细节,他觉得秦伟良还有话保留着没说,他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踏实,他又开车返回秦伟良家,可是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应,他在汽车里想,秦伟良没在家?那他会去哪儿呢?

  秦伟良在唐和乔走了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荒唐和离奇,那张字条怎么会在叶南手里呢?署名为“D”的女人不就是给他的电子信箱上发了无数滚烫话语的那个女子吗?还有那些打印的信件,他私下里揣摸着“D”肯定是丹妮的第一个拼音大写字母,他按照那个“D”告诉的电子信箱也发过回应的电子邮件,这些事他忍了又忍没有告诉警察唐和乔。可是关键是叶南手里怎么会有那样一张字条,那张字条应该是夹在花束里送给他的,可能是大力受叶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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